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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光绪皇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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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咸丰帝热河归天,留在热河的顾命大臣肃顺、端华等人便拥戴六岁的载淳即位,这就是同治帝。由于皇上年幼无知,不能独立处理朝政,由谁来做辅政王主持朝事便成为竞争的焦点。一向视权谋高于一切的西太后那拉氏便教唆东太后慈安联合垂帘听政,而肃顺等军机大臣也早有远辅政王的野心。做为七尺男子,又自认足智多谋的肃顺岂肯向两位女流之辈低头服输,一场无声的内部较量势在必行。
  凭双方实力而论,肃顺,端华、载垣等人兵力雄厚、控制了热河的局势。相反,两宫皇太后却是孤儿寡母,毫无回天之力。这种情况下,远在京师的咸丰皇帝的两位亲王弟弟的倒向便举足轻重。虽然肃顺等人控制了热河,但咸丰的梓宫及新皇帝早晚要回京,同时,京中的卫队及全国的外交军政又都掌握在奕欣及奕譞手里。
  正是看到这一点,慈禧太后才主动拉拢这两位亲王倒向自己一方。
  说来别人可能不信,皇太后垂帘听政,这是清朝祖制所从来没有先例的。相反,辅政王听政却是有先朝惯例,况且这军机顾命八大臣中,载垣是怕亲王,端华是郑亲王,奕欣与奕譞应支持这两亲王辅政来反对皇太后垂帘听政才对,他们本身是亲王,又是当今新皇上的亲叔父,也是最有可能辅政的,为何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力而承让给两位女人呢?
  这里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掌故让两位亲王服服贴贴给皇太后办事而无所以求,也正是这里的曲曲折折让奕欣与奕譞在政治上亲密的联起手而心理上又产生了隔膜。
  西太后慈禧在热河处处受制于肃顺、端华等人,感到势单力薄,无法得手除去肃顺等人,便暗中派心腹太监安德海带二封密旨来找恭王奕欣和醇王奕譞。安德海先找到奕欣,呈上太后懿旨,并传达慈禧太后之意,陈述热河危急和其中利害,希望奕欣能亲到热河一趟,有要事当面相商。恭王奕欣思虑再三,也认为有必要热河一行,便以奔丧为名,前往热河。
  安德海见恭亲王奕欣同意前往热河,也来到醇王府,拜见醇王爷奕譞,呈上慈禧太后另一份懿旨,让他在京中早做准备,预定在京郊密云一带截捕肃顺等人。奕譞做事向来老成持重,以无为而有为,这事也不例外,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西太后在拉拢自己为她卖命,但特殊的利益关系和亲戚关系,他必须这样做。即使他不同意,他的夫人叶赫那拉氏也要迫使他去,更有另一层微妙的关系,也促使他舍命前往,这层关系只有他和慈禧知道,甚至他的夫人,慈禧的胞妹也不知道。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咸丰三年(1853年)慈禧被选入宫中做一名秀女。尽管她当时才十七岁,但早熟的兰儿已出落得如出水莲蓬,婷婷玉立,胸高臀丰,别有一番风韵。但家庭地位的低下,在后宫佳丽如云之中,她的命运是不幸的,反作为一名最普通的秀女在圆明园里侍弄着花草,以孤灯、独月、单鹤为伴,过着一种凄苦无聊而又落寞的单调生活。
  然而,早熟的兰儿曾经热恋过一位富家公子,他们有过一段不很长久但令她难忘而又心酸的初恋生活。然而,此时此地,亲爱的人儿不知流落何方,让自己一人独守在这深宫的一个偏小空房里,许许多多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夜里悄悄起来,临风洒泪,对月伤怀,低声吟唱她曾唱给她那位以心相许而没能够以身相许的恋人。
  碧云天,黄花地,
  西风紧,水雁南飞。
  晓来谁染霜木醉!
  总是离人泪。
  这歌声凄凄惨惨戚戚,每当此时,她多么渴望那位心爱的恋人能够突然来到她面前。但她一次次梦想,一次次失望,最后,她彻底绝望。在残酷的现实中,她清醒地意识到,她的那位恋人永远不会来到这深宫。正是在对男人的渴望中她无意识认识了醇亲王奕譞。
  那是一个初春的黄昏,兰儿正在圆明园内理弄着花草,信口唱着她最喜欢唱的曲儿:
  相恨见得迟,
  怨归去得疾。
  柳丝长玉总难系,
  恨不得情疏扑桂传斜晖。
  马儿快快的行,
  车儿快快的随。
  却回了相思回避,
  破题儿又早别离。
  听得道一声“去也”,
  松了金钏;
  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
  此恨谁知!
  这软绵绵、情丝丝、似流水行云的小曲儿在花丛中萦绕着,恰恰被来此经过的醇玉奕譞听到了,他驻步细听,仿佛一只出寞的乳燕在婉啭着,挠拔着他的心。奕譞信步向那花丛走去,见到这位正轻启朱唇发皓齿的女孩正无邪地吟唱着,人长得像歌声一样美丽。云鬓乌发,桃腮杏脸,一对如秋水般的眼睛更是不胜春风的娇羞,栅栅秀骨、婀娜多姿。
  正值青春韶华之年的奕譞一下子看呆了。他虽整日住在深宫,但觉得这是他生平所见最为动人的女孩。兰儿正在吟唱,不知何时猛抬头,见一位王爷装束的青年男子正痴呆呆地看着自己,突然感到自己在加速心跳,白净而透红的脸更加红了,急忙低头摆弄手中的花枝,这真是:低头弄花蕊,羞女比美女。
  这兰儿虽然垂下头,却用眼波偷偷地扫视这位年轻的王爷,在这刹那问,兰儿的心仿佛白驹过溪,略一思忖,急忙低头下跪躬身施礼:
  “兰儿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愣了神的奕譞这才从痴呆中清醒过来,急忙还礼道:
  “免礼,免礼!不必客气,本王爷奉旨来此有事。”
  “谢王爷!”
  兰儿这才如风拂弱柳般缓缓站起,用一对似秋火赛寒星般的目光热辣辣地与奕譞二目相视,这瞬间,兰儿仿佛找到了她多年前失落在那郊野大院旁边的爱和恨,奕譞也在这一刻激活了潜藏在心层的青春之火。
  从此,他们偷偷地幽会,悄悄地野合,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兰儿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大胆的追求,特别是兰儿见这位多情的醇王爷一天也离不开自己的时候,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这天晚上,奕譞又象往常一样来到圆明园的仙水轩,兰儿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早早等在那里。奕譞见兰儿不在,想去找,又担心兰儿来了见不着自己,无奈,只好坐在这儿等。其实,兰儿早就来了,此时,正躲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观察奕譞的一举一动。
  奕譞左等右等,坐卧不宁,又不敢轻意走动,唯恐他人发现。虽说是王爷,在这夜晚,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这里也是不大光彩的。
  就这样,这位醇王爷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兰儿到来,估计可能出现其他事而无法脱身,只好悻悻离去。刚抬步,兰儿迎了上来,并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奕譞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兰儿,心疼而又略带责怪的口气说:
  “怎么到现在才来,让我苦等了许久!”
  兰儿装出委屈的样子,把头埋在奕譞宽大的胸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奕譞从没有见过兰儿这样,急忙将她的双肩搂得更紧,并不断地安慰,但兰儿哭得更伤心了,虽然这哭声不大,却透出伤心与哀怨,特别是兰儿的一阵阵伤心地抽搐,更搅得奕譞不知所措。许久,兰儿才停住哭泣,从奕譞的胸前抬起头,哽咽他说:
  “侄哥哥,原谅兰儿的无知,扫了醇爷的兴,我早就想来了,也担心爷儿等急了,却无奈来不了,身为下人,受那些鬼八羔子太监欺辱,事事怎能如愿?”
  “兰儿,这怎能怨你,都是我的错,身为王爷,又是六尺男子汉,不能照顾好自己心爱的人儿,我奕譞算个人吗?”
  兰儿急忙用小手捂住奕譞的嘴,娇嗔他说:
  “醇爷儿再这么说就折杀兰儿了。”
  奕譞紧紧握住兰儿的双手说:“兰儿,你放心,明天我就找母后,让她给皇上说说,求皇上答应我们的婚事。”
  “皇上会同意吗?”
  “我想会的,我们是真心相爱,况且这三宫六院,好女人也多的是,皇上还能连一个秀女也舍不得让出吗?”
  可是,事出意料,当咸丰帝听母后说,奕譞爱上一个秀女时,咸丰笑了,这有何难,既然是醇王爷看上的,成全他了。过了一会儿,咸丰帝又要求见一见这位让自己兄弟动心的秀女。
  这一见,却引出了奕譞和兰儿的爱情悲剧,也引出了兰儿左右大清天下半个世纪的命运。
  自咸丰登基以来,国运不昌,民乱蜂起,咸丰帝不得不整日应付国事,政事和军事,很少有闲心去顾及那些刚选进宫的秀女。隐隐约约记得有个叫兰儿的秀女长得挺丰韵、出色,但早已忘了,如今被他人提及才忽又想起。招进来一见,嗬,昔日的丑小鸭早已成为白天鹅了,更何况兰儿并不是丑小鸭。今天的兰儿在宫中滋润得更加水灵剔透,让整日泡在朝政中的咸丰帝耳目一新。
  咸丰帝已满口答应了母后,今天又想反悔,身为一国之主,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但又实在舍不得这女人,便向母后推说时间尚早,可拖一拖,选定吉日再定此事。这一拖,咸丰帝便趁机把兰儿揽入怀抱。
  兰儿的梦想就是出人头地,登上皇后的至尊宝座,如今的梦想虽未成为现实,但已存在这种可能,既然能得到皇上的欢心,王爷又算得了什么?女人,生下来就必须归属于男人,对于女人,男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尊贵和卑贱、贫穷与富有之分。
  咸丰帝渐渐宠幸了兰儿,虽然不再提起兰儿与奕譞的事,但奕譞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咸丰也觉得心中有一丝的过意不去。对于兰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与奕譞曾有过一段时间的热恋,也曾耳厮鬓染,如今忽有移情别恋,名义上说圣命难违,但内心也有一丝的歉意。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呢?聪明的兰儿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她还未出嫁的妹妹芙蓉,如今也已年方二八,出落得娇美动人,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这奕譞是皇上亲弟,又封为醇王,人也长得出众,岂不是妹妹千载难寻的佳偶。
  兰儿把这种想法说给咸丰皇上听,咸丰帝更是赞成,这是自己弥补自己食言的最好办法。就这样,由兰儿作媒、咸丰皇上主婚,兰儿的妹妹叶赫那拉氏芙蓉与醇王爷奕譞结为夫妻。
  正是有了这些特殊而微妙的关系,醇亲王奕譞才理智上不情愿,而感情上却又不得不前往热河为慈禧卖命。这奕欣与奕譞的政治上联合正是从这次热河之行才开始的,而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在这次热河之行之后才产生。
  人们常说:世上只有情难说。这话一点不假,奕譞对慈禧的感情,确切他说是对兰儿的感情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事过境迁,自己又有妻室,况且这福晋还是慈禧的胞妹,按理事说,那当年的感情应该早已淡忘了。也许是这位多情的醇王爷对初恋之情终生难忘吧,不知为何,咸丰帝驾崩归天,慈禧又密旨一封让他带兵前往热河,奕譞久已死灭的心忽有星星点灯,那埋藏心底的情火又燃烧起来。不几天后,他便以拜谒灵柩之名,带兵前往热河。
  谁知,奕譞赶到热河的时候,奕欣早已解了慈安、慈禧两宫太后之急,当时一颗火热的心就有点酸溜溜的,心里极不是滋味,但又能说什么,他也有一丝的动摇,想放弃支持两宫太后而转头倾向肃顺、端华等人,但理智和情感都使他没有这样做。
  后来的几次合作中,奕譞感觉到慈禧太后和恭王奕欣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关系,但自己又抓不到把柄,就是抓到把柄又能怎样。也许奕譞太多心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吃醋吧!
  从此,奕譞总在心里总把六哥奕欣当作敌人,确切他说是情敌,兄弟之间闹到这地步,为了一个女人,自己的寡嫂,你说好笑不好笑。
  奕欣还在胡思乱想,醇亲王奕譞已步入书房。恭亲王奕欣急忙起身施礼让座。
  “七弟,新皇刚入官,尚有许多事要你服侍,你不在宫中,来此有什么要事不成?”
  奕譞抬眼看一下恭王奕欣,不知此话如何回答,张了几张嘴,才叹口气说:
  “六哥,我有话想请教你一下?”
  奕欣望见一脸诚意而略带一丝凄苦之色的醇亲王奕譞,想到往昔两兄弟之间多年的龃龉,又想到今天迎立的新皇上竟是他的儿子,心里一阵难以名状之情。冲着奕譞点点头,肯切他说:
  “七弟,你我毕竟是手足之情,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奕譞这才动了几下嘴,开口说道:
  “请六哥给我分析一下,阿哥此番入宫,太后到底有何想法,这么多合适人选,两宫皇太后为何独选中二阿哥呢?”
  奕欣不相信地随口反问一句:“七弟果真不知其中原故,还是——?”
  奕欣想说奕譞是明知故问,装糊涂,但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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