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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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若是实在事不可为,他就得考虑自己移民的问题了,他家在北方,离鸭绿江不远,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吧?
……
如今已经入了冬,景物有些萧索,礼部衙门中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受了张彩的气之后,礼部尚书张升卧病旬月,最终还是没挺过秋天,已经于月前去世了,接任的是周经。
周经是山西阳曲人,天顺四年的进士,而且还是故刑部尚书周瑄之子。弘治十八年的时候,有言官举荐他为南京户部尚书,不过他不想远离中枢,因此以继母去世为由,未曾上任,直到张升死前再三力荐,这才应诺出山,成为了当朝礼部尚书。
张升力荐,又是这般的家世,不用说,周经也是士党一脉,所以他能顺利执掌礼部,也是惹起了不少猜疑。
按照之前的势头,众人本都以为接任的会是王守仁呢,有谢宏的力挺和皇上的信任,他从一个驿丞变成了当朝侍郎,加封伯爵,升级速度之快,实属大明开国一百多年来的第一,在这个基础上,就算是被提拔成礼部尚书,也不是什么怪事。
士党举荐周经的时候,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努力一下罢了,可没想到事情却很顺利,正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让士党众臣疑神疑鬼了好长时间,生怕又有什么阴谋在。
不过,周经自己倒是很坦然,因为到了礼部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王守仁为什么没有升任尚书。原因很简单,阳明先生太忙了,忙的不可开交,而且朝廷的礼仪以及外交诸事,根本就没被人家放在眼里,他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教育上面。
王守仁本就是个务实的人,朝廷那些礼仪虽然也不能说没有实际作用,至少可以算是在传播华夏文化,可事有轻重缓急,比起教育事业来说,礼仪什么的就只能算是虚应故事的样子货了。
发现了这个原因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周经也有些失落,原本还以为自己德高望重,能让那么颠三倒四的皇帝都不得不敬重,结果到了最后,居然只是人家对礼部尚书没兴趣,这才捡了个漏,他又怎能不失落呢?
第568章 又来了?
赴任以来,周尚书时不时的就会在衙门里长吁短叹一番,其实周大人已经年近古稀,并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无论是不是检漏,他都已经官拜尚书,就算入阁也未必就没有希望。
可是,每当他看到自己这边冷冷清清,而左侍郎的衙署那边却人来人往的时候,他都很是郁闷,教化百姓是礼部的职责没错,可从古至今,除了开科举的时候之外,否则教化之事都是个苦差事,谁想到如今能这么红火呢?
反倒是礼部正业变得形同虚设了,当今天子还是太子那会儿,就不是个守礼的,现在没人敢管他,他就更是变本加厉了,连朝会的规矩都能改,还有什么不能改的?
正德改了朝会规矩这事儿,让很多大臣都是心中暗爽,朝会从卯时推迟到辰时,固然是因为皇上自己不爱早起,可大臣们其实也是一样的。
这冬日里,小北风一刮,多冷啊,谁不愿意多在被窝里赖一会儿呢?从这一点上来讲,皇帝和大臣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不过,对大臣们来说,这项福利他们只能在心里暗爽,表面上还是要骂的,卯时上朝可不止是大明的规矩,数千年来,都是这么一个章程,结果就在正德朝被改了。大伙儿不能阻止就已经很失职了,要是谁再敢拥护,将来可是会留下千秋骂名的。
无关的人都这样,周经这个礼部尚书压力有多大就更加不用提了,他甚至都在后悔出任礼部尚书了。
若是只有朝廷礼仪这些事儿,那周经捏着鼻子也就忍了,一直以来,前辈张升还不就是这么挺过来的?问题是除了礼仪之事,他找不到其他事情做了。
外交?
提起外交,周经就脑袋疼,目前他最大的麻烦就来自于此,琉球使者入宫的时候满面笑容,出来的时候笑的更加灿烂,可最后找到礼部的时候哭的这叫一个凄惨。
琉球使者也是王族,所以他也姓尚,单名一个‘荡’字,合起来念就叫尚荡。
在军事学院见过正德之后,尚荡得到了一张条子,正德让他去军器司领了点土特产,尚荡当时很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大明皇帝居然连回赐都赖,真是太不讲究了,大明这么有钱,还差给琉球这点啊?
结果他领到东西一看,真是又惊又喜啊!会自己奏乐的盒子,还有能准确报时的钟表,在琉球那种偏僻地方,哪里见得到这些东西啊?他差点没乐背过气去。
于是,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尚荡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开始盘算上了,最后他打算先在京城出手两件,然后再满载而归。
和当初的朝鲜使臣差不多,这些来朝贡的小国都是奔着银子来的,打算从明廷这边搂足了银子,然后去江南大肆采购一番,接着再去趟倭国,最后才回国。
一般来说,这样兜一圈之后,赚到的银子就足够琉球丰衣足食两年了,等用光了之后,就可以再考虑来大明朝贡了。
所以,回赐没得到银子,尚荡固然很失望,不过得到宝物之后,他的商人身份又觉醒了,他认为这是一个大大的商机,因此,他打算先在京城出售两件,卖他几十万两再说。
结果,当然悲剧了。
若是在两年以前,他得到的东西确实能卖不少钱,可现在么,这玩意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土特产。说扔在地上没人拣的话,那是有些太夸张了,不过就算是刚从外地来的,也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有多稀奇,不就是珍宝斋出品的工艺品吗?谁还不知道啊?
尚荡走了好几家古董店,每次都是刚一开口,就引起了一场哄堂大笑,也不怪京城百姓不尊重友邦人士,任是谁,冷丁看到一个人抱着座钟进来,开口就要五十万两银子,他也得笑,要是遇上脾气不好的,没准儿还会动手打人都说不定。
尚荡迷茫了,这京城人咋都不识货呢?这么好的宝贝,居然就没人想买,自己开价的确高了点,可也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啊,买不起也总得有人讨价还价吧?可走了这一大圈,别说开价了,就连认真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他茫然四顾,发现身后倒是跟了不少人,可其中就没有一个成年的,多半都是还留着冲天辫的小屁孩,冲着他指指点点的讪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围观傻子。
最后,终于有好心人出现了,那人指点尚荡去了珍宝斋,尚荡到了店里一瞅,立时从头凉到脚,店里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工艺品,一个比一个神奇,可是还不贵,实堪称物美价廉。
他手里的这些东西算是挺齐全了,除了大型的座钟之外,该有的全有,可若是按店里的价格出售,一共也卖不了一万两银子,他心里能不凉吗?
除了失望,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惊骇,大明果然是大明,太恐怖了,把宝物当成杂货卖,一摆就是几面墙,呃,听说还有很多库存,难怪大明皇帝说这玩意是土特产呢……
尚荡觉得这次是真的上当了,大明不一向是人傻钱多吗?出手咋能这么吝啬呢?宝物是很好,可却不能当银子用,何况,那店里摆了那么多,自己只得了一套哪够啊?所以,他决定去找人说理,然后,周经就头疼了。
“周大人,我王素来仰慕天朝的威仪风范,故而才派遣小使远渡重洋而来,还准备了诸多珍奇之物,为的就是表达对天朝的尊重,可……可是,天朝的回赐为免也太……”
尚荡抹了两把眼泪,继续哭道:“琉球地少民寡,自身本就难以支应,准备贡品再加上旅途耗费颇多,若是长此以往,我王就未必有余裕再派遣使者来朝了,周大人,您可不能看着不管呐!”
“使臣稍安勿躁,琉球向往天朝的拳拳之心,本部堂是知道的,自然也不能寒了你们的心,不如这样如何,本部堂明日奏请天子,从天津港遣船队一支,护送贵使回国,这样也就免了旅途耗费,如此可好?”
这办法是周经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对于尚荡的话,他其实也不大听得入耳,琉球进贡的东西其实也都是土特产,珍珠玳瑁什么的在中原算是稀罕,在琉球本地也就跟石头差不多,土特产对土特产,这不是正好么?
以前回赐都是礼部从国库里张罗,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也没人会去斤斤计较那点银子。反倒是拿出来回赐之后,各属国的使臣多半都会有点颜色,各位大人那里都会有些孝敬,所以,礼部的官员们也乐于张罗此事。
可今时不同于往日,现在无论内库还是国库,都被皇上紧紧把持着,自朝鲜入贡之后,回赐的事儿也都改成由皇上自己张罗,所以,这件事跟礼部已经脱离了关系,不是他周经该管的,他也管不了。
只是这话他却不好对尚荡说,不为别的,丢脸啊!琉球上次入贡还是弘治年间的事儿,当时礼部多威风啊,结果现在成了三不管的清水衙门,这反差实在是大了点儿。
要不是尚荡的胃口有点大,周经恨不得自己掏钱把对方打发了算了,得个清静不是?要知道,他周家在山西也是颇有家业的,而且还有一条不逊于海贸的商路在,银子对他来说构不成多大问题。
可银子再多也不能拿来打水漂,尚荡这样的使臣胃口都被养刁了,周经还真就不舍得自己出钱,想了半天,最后他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你说路上耗费大,那就请皇上派船送你呗,反正皇家舰队的船多得是。
“可若是今后……”尚荡感觉自己又上当了,这大明的风气真是越变越怪,打个秋风咋就这么难呢?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归程路途遥远,贵使还当好好休息,然后早日上路,本部堂还有事务在身,就先失陪了。”
周经哪里容他把反驳的话说出口,当下一拂袍袖,起身就要离开。对于尚荡话里隐含的威胁之意,他是半点都不在乎的,爱来不来呗,到时候不一定哪个倒霉家伙是礼部尚书呢,丢,也是丢朝廷的面子,跟自己有一文钱关系?
“周大人留步……”尚荡如何舍得放周经离开,这可是金主啊,没受过朝鲜使臣那种摧残,他的韧性还是很不错的。
“不是说了么,本部堂还有要事……”周经眉毛一竖,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
“可小使已经在周大人您这里盘桓数日了,一直也没……”这话正好戳到了周经的伤疤上,周经的神情更加不友善了,一张脸沉的跟锅底似的。
尚荡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可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了,哪里还顾得许多,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周大人,此事若是传出去,为免会寒了其他属国之心呐!”
“你!”周经彻底烦了,尼玛,明明就是个打秋风的,威风个屁,以我看来,还就得谢宏这样的恶人来收拾你们。
“周部堂,有人自称朝鲜使者,说是为了册封新君之事而来,正在外面侯见。”周经正要发飙,忽然外面有人通报,听得他当即就是一愣。
又来了,还敢来?
第569章 果然是个棒槌
去年朝鲜使臣来的时候,周经并没有参加那场大朝会,不过对那场朝会的经过,他也是知之甚详,朝鲜受了重大的挫折,不但赔了贡品,而且还折了一个国王。
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又在同一人手下栽了跟头,然后再次来北京哭诉,结果又是被皇上随手给打发了。
周经无从体会朝鲜人的心情,可若是易地而处,他是肯定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的,因为无论是朝贡还是哭诉,都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所以,听到朝鲜使者再次出现,他也是惊异非常,半响没有答话。
“周部堂,要不然,先安排他们去鸿胪馆?”通报的那个也是个机灵人,深知自家部堂大人最近为了什么郁闷,一个琉球的尚荡就已经很烦心了,再加上个朝鲜棒子,也难怪部堂大人犯难呢。
一听这话,周经还没反应,尚荡先着急了,他在礼部已经纠缠了十多天,在京城耽搁的时日更久,也算是有了明悟,知道回赐的事儿八成是要打水漂了。
不过,如果朝鲜使臣也来了,那他就有伴了,无论是一起夹攻这位周尚书,还是见那个可怕的大明皇帝,都是希望大增,这机会可不好错过。
只是这里是礼部衙门,也轮不到他说话,所以见周经没有动静,尚荡急得是满脸通红。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周经不见朝鲜人也是好事,自己也住在鸿胪馆,先对一下口供的话,效果可能更好。
“不用,请朝鲜使臣进来。”
看似发呆,实则耍心眼,这是士大夫们最基本的技能,周经并没有在发呆,他也在心下盘算接见朝鲜使臣的利弊,连尚荡神色的变幻他都看在了眼中。
所以,尚荡想到的东西他也是想的明白,琢磨着与其让两个使臣私下串联,还不如就在这里说个明白呢。
“是。”通报的得了吩咐,立时便应命去了。
不多时,外面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