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宫春-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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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听说太医们已经证实了宸妃的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才导致了滑胎,宫里头的谣言我也并非没有听过,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又岂可冤枉了我去。皇后又是话锋一转,“只是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去解释的,也根本就说不清,既然摊上了也就认了吧,皇嗣关乎社稷又岂是寻常人可以动什么念头的,后宫里的那些个破事你我都再清楚不过,只是宸妃她避居于凌烟阁,那这件事背后的人妹妹难道还不清楚吗?”
“难道是。
“赫连夫人的事,永甯皇长子的事,妹妹难道当真以为凭着本宫的三言两语就能办妥的吗?如今大胤正值多事之秋,过些日子皇上要去皇觉寺上香祈福,也指明了要妹妹同去,妹妹这就回吧,准备准备!”
这样说来皇后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尽自己的力来对我做出补偿吗,从当初的琉璃琴事件到今日的宸妃小产,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皇后又怎会这样去做,而我能够因为他们所做出的补偿,而原谅他们加诸在我身上不能洗清的污蔑吗?
如今我百口莫辩,的确宫里头很多事是无解的,也不能去解释,难道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认命吗?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六八章 落尽梨花月又西 (18)
微风轻轻,轻拂脸无端伤悲,天注定我无法恨你,补偿也好心中有愧也罢,只要我的娘亲安好,只要未凉又能够回到我身边,我又何必去介怀那些个流言蜚语呢,哪怕真要为他们的欲望而却承担些什么,我也心甘情愿。
当我从奶娘的手中接过未凉时,那孩子依旧沉沉的睡着,面上带着婴孩天真的笑颜,不知他的梦境中又会是个怎样的世界,也许只有那里才会没有纷争,只有那里才是人生最初的净土吧。
只不过一段日子不见,怀中的未凉似乎又沉了许多,这样轻易的令得未凉回到我身边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突然想起了刚小产的宸妃,那孩子对她而言或者不仅仅是筹码,更是她未来人生的所有依托,之所以说皇宫是金碧辉煌的地狱,也在于它不仅将人卷入无尽的争斗中去,更在不知不觉中蚕食了人的心,利欲熏心让人变得残忍,让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一而再的去伤害别人,稚子何辜。
冬雪消融,路反倒因为融化的雪水而变得难行,那些掩藏在皑皑冬雪下的丑恶也要渐渐显露出来了吗,湛蓝湛蓝的晴空中一尾浅紫色的纸鸢吸引了我的眼球,四下无风这实在不是个适合放纸鸢的天气,莫怪那纸鸢忽上忽下的,难道这宫里的女人们不都像这纸鸢一般吗,各个都拼命的往上爬,然而背后都为那一根无情的引线所牵。循着引线望去,却见那牵线之人正是容贵嫔,难得她有这个雅兴。
收了线她提着纸鸢朝我们这边走来:“看来是要给菀妃娘娘道喜了。。。”
“倒是永甯给贵嫔姐姐添了不少麻烦,本宫也要在这给贵嫔姐姐赔个不是了,姐姐倒是兴致不错在园子里放纸鸢。只可惜今日无风着实不是个适当的天气。”
“近来天气多变,说不定一会就会平地起风,菀妃妹妹又如何知道自己就是看准了天呢?难道方才给妹妹送去的那盒白香还不够让妹妹看清一些东西吗?”
“姐姐既然看得通透。在皇上面前又为何只字不提呢,既然姐姐有难言的苦衷。又为何要陷本宫于不义呢,这原本就是你们二人之间地事,本宫并无心插入其中。”
“怎么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天真,你当她今日不提就代表着她不知道吗,妹妹还当自己有的选吗?我知道妹妹想要守住的东西很多。有时候宁愿明哲保身,但是事到如今你认为自己还有路可以退吗?”我只是抱着未凉绕过容贵嫔朝着暮菀宫地方向去了,她们是姐妹,样貌才情甚至手段都相差无几,但也许连容贵嫔自己也不曾发现,她始终是斗不过皇后的,因为她远没有皇后来得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凌烟阁地那场莫名的火,也许她就甘愿将一生的年华都耗尽在那里。
当我回到暮菀宫时。迎接我的却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霜华自我手中接过未凉抱去了内堂,而茗曦自始至终只是站在稍远地地方。她还是有些咳嗽看起来精神并不大好,显然昨天的退烧只是一时的。早间就谴了人去召御医。按着规矩宫里的御医是只负责主子们的身子的,而宫女太监们自有专人料理。但宫里又甚少有人会关心太监宫女们的死活,是以负责此类事的都是些靠着人情空拿俸禄之徒。只是直到午时也不见有御医过来瞧瞧,我担忧的看着茗曦,而她却总是笑着说没事。
霜华地事并非我所求,既然内务府有了这样的安排,想必也是皇后关照过的,无论她是存心拉拢或者是为了别地什么目的,至少目前她所做地一切都与雪中送炭无异。
“小姐,你看起来很累地样子,不如也回房歇着吧,霜华虽然是初次进宫许多规矩都还不懂,但霜华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不懂地事也会跟茗曦姑娘问个清楚的。”霜华年纪尚幼,那张稚气未脱的面上看不见宫里人的矫揉造作,与碧儿那个傻丫头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碧儿的性子却比霜华要烈几分。
即便是在白日里,我也总是仰首望天,我想知道那重重云雾背后,是不是有个傻丫头正在看着我,外头的通传声打断了我的神游,而听得通传说是太医馆的项大人在外等候求见,我却也是一愣。是我太过敏感了吧,项大哥如今该是在泛舟在某片静谧的小湖上,亦或是在某处与佳人举杯共饮吧!世间同姓之人何其多,是我想太多了。
“传!”
“下官项竹喧参见菀妃娘娘,闻得娘娘身子不适,院判大人特命了下官来给娘娘看诊,娘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告诉给下官。”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当初是我不忍他卷入我与姐姐的战争中,才那样气走了他,而今他又是为何返来,难道不知今时今日我的处境比之前更为艰难吗?
“项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今日要看诊的并非本宫而是茗曦,实在是情非得已这才有劳大人。”项大哥也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从小跟随项大哥一道在军医帐子里玩耍,对些简单的伤病自是能够处理的,茗曦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但开方一事却并非我可以逞能之事,小病处理不当日后也会成为棘手的病症的,待项大哥一番诊治之后,我便准了茗曦下去休息,一时间厅堂内只余下我同项大哥二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回来,赫连家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你以为我还能放着你不管吗?青寒也被发配到这样远的地方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见不得妹妹在宫里受苦,我不过是个小小御医也许帮不到你什么,但哪怕能离得你近些,也好有个照应吧!”
“当日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郁儿是怎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那时之所以答应玉帮她隐瞒假孕的事,也是她答应了从今往后再不为难了你,只是没料到最后你们姐妹会有那样的结局,如果当初。。
房内未凉的哭声打断了我与项大哥之间的对话,我害怕听到如果,人生不可能回头,所谓的如果不过是一种痛苦的假设,除了虚幻的希望还能给予什么?
第一六九章 落尽梨花月又西(19)
闭上眼是不是就可以当作看不见,松开手是不是就可以当作遗忘,再看不见你拢着我双肩,说要守护我时候的表情,在回忆中搜寻千遍万遍,发现那些残存的片段也开始模糊起来,或者从一开始就是我太天真,天真的以为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景桓,连生命中最后爱你的语言,也随着眼角滑落的泪水消失不见了。未凉,你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是我对你未凉的心意。
太医馆并不是一个常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我是不知项大哥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又重新回到那里,但这样或多或少的对我而言也是种安慰,只是每每见到他总是又让我忍不住想起碧儿来:“没曾料想这一别,再回首时便是沧海桑田了,碧儿她可好?”
“她很好,她躺在东郊的梅林,有这许多花儿陪着她,她不会寂寞的,今年东郊的梅花开得格外娇艳,你真该去看看的。每回我出远门前,都会去那里看看她,走的时候她总是用风来送我,我甚至能听到梅林中隐隐传来保重的叮嘱声,郁儿其实不用难过,她在看着我们,也许就在我们身边。”从前的项大哥就是喜欢四处行走的,如今他孑然一身能够匿藏他那些不能言说的痛苦的,唯有大胤的山山水水。
“未凉的身子一直是不大好的,一起风就咳个不停,项大哥可有什么根治的方法吗?”说实话把未凉交给宫中的任何一个御医我都是不放心的,虽说御医们的医术堪称精湛,但究竟是否尽力诊治,这里面可以受影响地东西太多了。。'奇。书'。
“未凉?这孩子的乳名真够特别的,其实任何病痛都是没有根治地办法的。唯有日复一日地好生调理着,孩子年幼也不宜用药,寻常应当是无甚大碍的。这就要辛苦郁儿这个做娘的多留神些了,转眼不见昔日的傻丫头如今也成了人家的娘了。赫连家出了事。只不知眼下夫人可还安好?”
“皇恩浩荡,娘亲她如今常伴太后左右,无论怎样总好过在辛者库残喘。”项大哥也只是点了点头,后宫禁地并非久留之所,又关切地问了几句便告退了。推开窗。温暖的阳光便透了近来,窗外霜华那傻丫头正在地上掷石子玩,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老了老了,当一个人已经开始用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回忆从前,那她是不是老了?当一个人站在原地,却好似看穿了几十年,那她是不是已经到了看山就是山的年纪了。
也许是旧主的关系,霜华在我这倒也不显得拘谨。恰好我园子里人少,那些个繁文缛节也不甚讲究,然而哪知正是平日里的放纵。却给她日后的苦难埋下了因。霜华一边掷石子一边在跳格子玩耍,哪只却正好撞上了刚走进园子的全公公。全公公地身子原就单薄了些。又是恰好迈步,一个重心不稳便是跌坐在地上。霜华进宫不久,又怎会识得此人乃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公公,见他这般窘境却是放声大笑起来,而全公公起身后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原本霜华也只是无心,但我知道全公公一向是个记仇地人,这回霜华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让他出丑他必会来寻着霜华地不是地。
“放肆,霜华还不赶紧跟公公赔不是,你这没规矩的丫头可知自己冲撞地是谁人吗?”我一边板着脸训起霜华,一边又向着全公公道,“公公莫要见怪,这丫头进宫不久,冒犯了公公的地方本宫先在这给公公赔个不是了。”我一个当朝的淑妃娘娘要给他赔不是,他自是受不起的,便是恭敬的跪了下来,即便有什么不甘此时也只能往肚里咽:“奴才受不起,奴才受不起,奴才只是来告诉娘娘一声,皇上已吩咐奴才明日在春风阁替皇长子筹备满月酒,今日过来也叫娘娘好有个准备,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才这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虽然打心底里讨厌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但打赏却还是少不了的,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来一回的连未凉都已经一个月大了,我踱回房内自梳妆盒内取出当日大哥所赠的那方青玉,小心翼翼的给未凉带上,未凉却是因为这个新奇玩意开怀的笑了起来,如今最令我担心的就是爹爹和哥哥们了。未凉啊,我的小未凉,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春风阁内到处张灯结彩的,除夕的晚宴我并未参加,但与今日想必也定是相差无几,我也是一身红绸,茗曦抱着未凉跟在身后,面上洋溢着暖暖的笑。
“久违候教,时切遐思。望云树于邕城,赋霜葭于漠北。正欲修书驰候,思奉云翰先颂。披诵之余,敬悉陛下得占弄璋之喜。想天上石麟,他日定属栋梁之器。曷胜额颂,兹奉上玉童像一尊,伏维笑纳。肃贺麟喜。并颂俪安。”礼官不断的诵念着百官恭贺皇长子满月的贺词,甚至连远在北疆的永郡王,也是一早便差人将礼物送回了京都皇宫,如今京都的城防几乎都交到了景臻的手中,而功臣永郡王在正阳门兵变后,头顶郡王之衔又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而驻兵北关。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大元帅不过是明迁暗降,谁都知道永郡王的大本营是在西边,而皇帝却将他调去北边,这其中的用心永郡王他自己又岂会不知,如今便只留了宁若一人在京都,今日的宴席上她看来也是略带几分落寞,如果不是当初在木兰围场与我的那场赛马,也许如今她也已是别人的娘了吧。
今夜景桓的兴致似乎也很高,频频的举杯邀百官共饮,而席上妃嫔间也是一派和乐融融,只是几个年轻的妃嫔偶尔会朝我投来并不友善的目光,女人的青春年华毕竟是有限的,在宫里呆得久了自然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第一七零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