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宫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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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佟,你这臭小子又躲到哪去偷懒了,还有这么多活等着干呢,你想累死我啊。”还没等坐下来,便听得小蛮对着刚进门的周耀佟吼道,的确暮菀宫的下人原就不多,加之前些日子又拨了些去漱景宫,倒是加重了茗曦与小蛮的工作。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不过是遇上了几个熟人多聊了几句。”因着陆昭仪的事已告一段落,这小子也越来越开始显露出他滑头的本色,他对陆昭仪的不过是念在昔日的葬母之恩,他的心虽然不在我这但也不失为一颗好的棋子,只听他接着道,“蛮姐姐你不是素有小灵通的称号吗,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京都要出大事了,听说长沙府一个修大坝的工人,竟然将当地小至知府大至布政使全都告上了巡抚那,在巡抚拒绝受理后不知想出了什么法子,居然把状纸递到了永郡王手上,只怕日后还会牵连的更广呢!”
“小周子~”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于是他们二人急忙迎了进来:“菀主子有何吩咐?”
“有些闷呢,给我讲点有趣的事情吧,不如就好好讲讲方才那个事儿吧!”忽然间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使得一个修坝子的工匠,会要不远千里将状纸递到京城来。
小蛮却是将周耀佟拉到一旁:“主子,你别听他的,他尽会吹牛。”
“我可不是吹牛这些事在京都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各式传言都有,嘿嘿只是没想到主子也爱听这些八卦~”在被小蛮瞪了一眼后,周耀佟开始将事情缓缓道来。原来那个叫做柳毅的工匠,起初不过是为了替工友们讨回被克扣的工钱才将长沙府知府给告了,而湖南巡抚又推托着拒绝受理此案,在他们眼中一个小工匠难道还会为了几十钱的工钱而上京告御状?而恰恰就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是将状纸递给了当朝皇帝的七皇弟,永郡王!
单不说此人勇气可嘉,仅仅凭着他一个外省人竟能识得该将状纸交给谁,此行他必定是有所计议的,如此倒不像是个小小的修坝工匠了,柳毅,我开始记住了这个名字。前些日子在上书房,也曾听景桓提起过近日南方各省均遭遇了不同程度的秋汛,灾情最严重的便是湖南。地方官们中饱私囊克扣修筑堤坝的银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只是从时间上推算,我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事,这个大胆的设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旦证实了会有多么眼中的后果。
南疆开打以来,中央已指派了各路地方军前去增援,而湖南省无疑是同向南疆的咽喉之所,一旦爆发秋汛堤坝被冲毁,援军道路受阻无法及时增援,这会不会也是导致此战大败的致命因素之一?堤坝没有修好,而那笔银子却是不知所踪,我就不信区区一个知县能吞得了那么多,巡抚不肯受理此案也是怕被抖了出来吧,若连巡抚也参与其中恐怕直至户部,也是大有文章可做吧,户部侍郎是皇甫闻人的侄子,而户部尚书又恰好是皇甫闻人的门生,若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上去,最顶上的那个会是皇甫闻人吗?
“小蛮,你替我往太医馆走一趟,告诉项大人我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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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我可曾负过你?!!!!”李恪却像是疯了,扫落满桌的珠玉,双目通红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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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锁清秋 第六十九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7)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当喧哥哥真以为我身体不适而匆匆赶来时,我却惬意的依在软榻上啃着梨子,想必大哥必然已与他详述了我的计划,否则他何以重重摔下药箱后便丢出这么句话来,四下张了张压低了声音道,“伯母自有我和青寒照料,你又何必铤而走险呢?”
我扯过绢帕轻拭嘴角:“这么做不仅是想要保护娘亲她们,更是想为爹爹和二哥多保有一种生的可能。”我于是又将之前那个大胆的假设道于了喧哥哥听,他只是沉默,确实要他相信这场战争失败的罪魁,竟然就是这个国家的丞相是有些困难,然而这也极有可能是事实。
沉吟了半晌,他又回复了一贯的笑容:“那么郁儿今日找了我来,想必不是为了要我治疗你的头疼吧,你说,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从这一刻起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三人间也达成了某种共识,但说不定也是走向万劫不复的开始,然而此事我却不欲喧哥哥介入得太多,就算他日东窗事发也好替项大叔保全了他们家唯一的血脉。
“喧哥哥只消帮我带个口信给大哥,要他去与那个叫柳毅的年轻人接触看看,如今柳毅的案子在京都已闹得沸沸扬扬,想他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吧,嘱了大哥万事小心,一切还有劳喧哥哥了。”忽的想起大哥当日提及有关喧哥哥和碧儿冥婚的事,便没来由的觉得心口堵得慌,“你这么做即使不为自己打算,可也有想过项大叔的感受?”
“你指的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然而他并不答我,只留下毅然决然的背影,从来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就绝不后悔。心乱得很明日父兄就要出征了,只恨自己生为女儿身,不能替父上阵杀敌,即便我的弓术练得再好,此生怕也只能是老死宫中了吧。
“主子,夜深了歇下吧!”
乾兴五年十月初六,天还未全亮,秋风瑟瑟吹得人只凉到了心头,城楼上景桓的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也是不由得紧了紧斗篷,城楼下是整装待发的大胤南征军,爹爹和二哥披着银甲立在最前头,一向不学无术的二哥却是目光炯炯的自腰间拔出佩剑高呼着:“剑指南疆,不胜不归!”三军将士于是应和着,我不仅小退了一步,这种震撼使得人热血沸腾。
尽管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二哥总是扮演着一个游手好闲,又整日喜欢折腾我和娘亲的纨绔子弟,然而细细想来或许只不过是我们都误解了他。虽然他总是对我们恶语相向,但那似乎也只有在大娘对我们百般刁难之时,是为了劝走大娘吗?虽然整日在外头闲逛,或者他只不过是不想再与爹爹为了是否要习武的问题发生争执。毕竟血浓于水,我与二哥即便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此刻也开始能够包容他的所有,他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不堪。
景桓迎风而立,一脸肃穆:“我大胤江山便是先祖皇帝在马背上一寸寸打下来的,而大胤自建国之初便是以武兴国,多年来南征西讨令突厥退居沙洲以西,拒南蛮子于剑南关外声势何等好大。而今南蛮子们不自量力,胆敢进犯我南关边陲,我大胤天朝上过势必还之以颜色,胆敢有犯我天威者,则虽远必诛!将士们朕将在德胜门待你们凯旋!”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三军将士斗志昂扬,各个都是不胜不归的模样,而同是站在城楼上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女人,在目送父兄出征时是怎样的心情:不求尔扬名立万,只求平安归来!
一众文武官员陪立在城头,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南征军,我心中默念了千遍万遍:定要平安归来,要归来!突然间难以想象昨夜大娘和娘亲,是用了怎样的心情送走了丈夫和儿子,然而他们这一走赫连家似是失掉了梁柱一般,京都是非之地后宫更是危机重重。
待南征军终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后,安顺便搀着景桓缓步往城楼下去我紧随其后,兴许他是体谅我赫连家正值多事之秋,故而特准了我前来为父兄送行。上得城楼后便一直感觉到,身后有一束凌厉的目光头来,往得我后背火辣辣的,犹如芒刺在背。
回转身,却见一慈眉老者正眯着眼冲着我浅浅一笑,我于是也稍一欠身还了一礼,老者笑得很慈祥宛若邻家大爷般亲切,只是那一身丞相的朝服却令的我心中一惊,这样的人又岂是市井老人家所能比的。依照我的身份,是段不必给他见礼的,然而想到日后我这也算是先还上的吧!
爹爹他们离开京都后,大哥被封作了侍读中书,虽也不是个什么大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一个芝麻绿豆官手中握有的权力,可不亚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如今皇上身前的红人一个是伊犁大人,另一个便是大哥,只是身在君王侧更是万众瞩目,只怕对于我们的行事也多是不利的,但大哥自小便入宫给皇上当了侍读,年纪小小业已游刃于百官之间,相信我们协议的事他也必做的妥帖。
“主子,项大人来了。”这几日喧哥哥一直不曾进宫,想必今日前来定是哥哥那边有了消息吧。
他倒是沉得住气,将药箱轻轻放下又抿了口茶,倒是把我在一旁急红了眼,见我这般模样他却笑了出来:“看把你急的,青寒要我告诉你一切顺利,这里还有道书函看过后便烧了吧!”他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给我。
大哥在信上说起先与柳毅的接触并不顺利,一来是柳毅身边处处为人监视,二来柳毅对我们也是怀有防备之心,但最终他是动用了非常手段,在市井演出了场闹剧才算是见到了柳毅。念到这里我不禁想像得到,堂堂天子侍读竟然在大街上扮作地痞去堵人,那场面定是好笑,然而后面的才是我最为关注的。大哥既然听到我的口讯也必定能猜到我要他与跟柳毅接触的目的,而当日我虽未全将我的初衷告知于他,但想必大哥也是能够猜到几分的。
宫阙锁清秋 第七十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8)
说实话在大哥去找柳毅之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此人为了区区几十钱的工钱可以上京来告御状,恐怕为的不仅仅是这几十钱。此事景桓业已交由大理寺逐级调查,原本大可交由刑部去调查,然刑部侍郎杜聿明也同是皇甫闻人的门生,不知景桓是否也因为觉察出此事的各种隐情,而故意避开皇甫一派的势力。
我不知道大哥对柳毅说了些什么,对此他在信上也并未详述,但结果却与我料想得也差不了多少,那么接下来的事便要从长计议了。正待我开始为日后的事绸缪时,晓华却是来到了暮菀宫,我以为从今往后我与她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呢,不想今日她却是亲自登门造访。
“晓华今日来找姐姐是想同姐姐切磋一番茶艺,听皇上说姐姐这些日子来一心闭门研究此道。”那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如今看在我眼中,却直叫我反胃,茶艺本就是锻炼人静心,只是对着她怎叫我静得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天气,我心口总是闷闷的不如晓华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们之间闹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有事她自也不会上我的门,不如随处去走走也省得隔墙有耳。
皇宫御花园中其实并不仅有小西子一个湖,更有南边的崇明湖与之相映成辉,而以往甚少往南边来,又因为承禧殿就在南边更是本能的不愿往那里去,所以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散步在崇明华畔,如果说素有小西子之称的燕雀湖宛若淑静的小家碧玉,那么崇明湖则是一派浑然天成的大家之风。
“姐姐似乎对晓华有着诸多误会,没错昔日晓华的确是为了接近皇上才与姐姐走得这样近,然而虽然动机是不纯的姐姐又岂知其中没有真情呢?”我只是默默朝前走着,对她的话也不做任何回应,只听她又接着道道,“我知道如今即便我这么说姐姐也是不会相信的了,但放眼后宫之中也却找不出第二个如姐姐待我这般真心的人了,以姐姐今时今日的处境我们为何不能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呢!”是在向我示好吗,是拉拢吗?依她今时今日圣眷在身,又何需再拉拢了我呢?
“余美人这是哪里的话,如今美人正蒙皇上眷顾,怕是要与你交心的姐妹都快踏破了翠微宫的宫门了。”我承认很多时候我会心软,但心软并不意味着我会一次次的被人愚弄,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就此陷入了僵局。走在湖边一阵带着湿润气息的风拂来,期间夹杂着一股幽兰的清香。
“好香啊,姐姐我们去前边看看。”晓华拉着我便向着前面那个亭子奔去,眼前的她仿佛又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天真烂漫的小常在。原来崇明湖畔竟还有这样一所雅致的小亭子,吟香亭外花匠们正忙着打理盆栽,奇怪的是这所雅亭四周却处处摆放着兰花,对于兰花我倒是了解的不多,只是这些花色平日里倒也不多见,一时倒并未在意。
世间哪个女子不爱花,而晓华即便是心有城府,但也终究是个年方十五的女孩,然而待见得她不小心拈下一朵兰花来,一旁的花匠霎时变了脸色。先前我们靠近吟香亭时,这些花匠只是兀自忙着手头的活并未多加拦阻,兴许也是没曾料想我们竟会去折花吧!
原本晓华也是满面惋惜,但随即便将不慎摘下的兰花别在髻上,遥遥的只见小路子朝这边疾步走来,我心中于是立刻升起一股不详,兰花,皇甫槿兰?
“大胆~”小路子气喘吁吁的走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