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账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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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阴测测地看了一眼吕恒,然后一脸淫笑地看着吕恒身边风华绝代的柳青青,狞笑道:“吕恒,虽然你有点才学。不过,你仍然是个秀才,一介升斗小民尔,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我苏府柳富两家斗?”
他指着吕恒身边的对他怒目而视的柳青青,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说罢,苏正文一甩袖子,带着臃肿的柳富走下了船头。
“呵呵,好啊,那……在下就拭目以待苏公子的高招了!”吕恒站立船头,背着手,看着苏正文离去的身影,笑着回了一句。
夜风吹过,书生的衣襟随风而动。皎洁的月光下,秦淮河波光淋漓。微微动荡的船头上,书生背着手,傲然站立的影像,格外的清晰。
……
大周庆元四年,五月初三。再过两日,就是端午佳节了。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推着独轮车买粽子的小贩们。
这时,距离秦淮诗会已经过去了一些时候。不过,诗会上的那些事情,却依然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那个不知名的书生,写下的那首锦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江宁城。
现在,街头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将吕恒写锦瑟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有的人说,那个书生在写锦瑟的时候,天上正好有一颗流星划过,那个书生很有可能是在瞬间文曲星附体。有的说是,这个书生原本就是朝中某某大臣的私生子之类的。到最后能把事情传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青楼中,关于锦瑟这首诗的传唱,更是处于了疯狂的状态。所有去偷香窃玉的人们,不管是故作风雅的,还是真有才学的,一般都会点这首锦瑟听听。之后,等从青楼里出来后,便摇着折扇,一脸颇有所得的样子,对身边人吹嘘一番,自己悟得了锦瑟更为深厚的一层意思。
吕恒对于这些事情也不太注意。他现在却被一件事搞得有些心烦。
从秦淮诗会后,柳青青的精神状态便不太好。
前两天早晨的时候,柳青青生病了。在她早晨出门的时候,差点晕倒在地。当时,幸好吕恒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正好碰到,当即冲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王家专程给请来的名医,在看过柳青青病情后,只是留下了两个字:“心病!”然后,便离开了。
房间外,吕恒一遍煎药。一边串过门,看着床上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的柳青青。
看着她那有些散乱的发丝,憔悴的容颜。心里微微一叹。
这些天,街坊邻居对于吕家叔嫂不伦恋的传言更加的厉害。甚至在别人的挑拨下煽动下,差点发生了一次冲击吕家的恶性事件。虽然,最后这件事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对当事人柳青青来说,打击却很大。
这个年代,虽然不如宋明时代的礼法一般严苛。但是,叔嫂之恋仍然是绝对的禁忌。而有心人正是抓住了这点,利用那些无知之人,来搅动局势。
说起那些被人利用煽动的人。吕恒心里感到真的很好笑。
看热闹看到帮凶杀人的地步,这些人还真是,呵,真是无知。
而对于幕后的推手,吕恒手里煽动的扇子,稍稍停了停。淡然的目光,盯着炉中的火苗。
身边,药香袅袅飘散。
“那,就这样吧!”
吕恒像是在花了重大代价说服了自己一样,脸上淡然的笑容越来越盛。
……
进了五月,便是江南的梅雨季节了。
这些天,天空一直都是阴天。从初一到初四,便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虽然偶尔会转晴,不过,天空便很快再次被阴云覆盖。
下了雨,街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细密如蛛丝的雨线,从天空中滴落下来。搭在才秦淮河边的青石板小路上,打在那一个个念常日久形成的小水坑里,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中的秦淮河也被雨雾遮住,朦胧不见真容。河边,那一排排静静立在那里的垂柳,一动不动。雨滴打在树上,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雨天,河畔的青石板路上。
吕恒手里拎着一包药,静静的走在这雨雾中。身边,王府的家丁李二,寸步不离的举着伞,为书生遮挡着雨滴。
走了几步后,吕恒停下了脚步。他将长长的前摆,收起来。弹掉上面的水渍后,轻轻放下。
面对着烟雨朦胧的秦淮河,看了许久后。吕恒转过了头,看着身旁被冻的哆哆嗦嗦的李二。笑着说:“李二,冷吗?”
李二憨厚的笑笑,摇头道:“不冷!”
吕恒微笑着摇摇图,他看着烟波浩渺的秦淮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二:“李二,你……还记得前些时日,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第二卷 风起花飞
风吹水皱,柳絮纷飞
第五十六章 送礼
过了端午后,江宁的布匹丝绸市场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关于大周军队军装的招标。
大周朝廷军装的设计沿袭了唐朝的风格,虽然在细微处有些变动,不过,仔细看上去仍然还是唐朝时的风格。尤其是明光铠,丝毫未变。
大周朝廷内,设有专门设计军装的部门。不过,做衣服的原料还得外面供应。
大周军队成千上万,需求极为旺盛。而且还是朝廷买单,说白了就是不差钱。这么大的一笔买卖,自然吸引了大周境内无数经营丝绸布匹的商家,甚至有藩属国的商家们也积极参与其中。
不过,自古以来江南一带盛产丝绸。而且缝制衣服的工艺在此时,也是领先于其他地方的。故而,往年的招标都是花落江宁。
前些年,王大人府上,因为门生众多,影响力大的缘故。在招标上,基本上都是十拿九稳。不过,今年事情有些不同。
王大人因为被罢官,而且年纪也不小。返回朝廷效力的希望不是很大。加之门生故吏纷纷与王府撇清关系。这次招标,王府的胜算不大。
而且,最近迅速崛起的柳家。在朝中之人的帮助下。风头直逼王府等几家老牌商户。甚至,隐隐有压过一头的样子。听说最近,柳家已经开始布局招标这一项目了。
所以,今年的大周军需品的招标,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不过,这些事情对吕恒却没有太大的吸引了。让他高兴的是,担心了十多天后,柳青青的病终于好了。
病好了的柳青青,容颜有些憔悴。精神头还是略显不足。
偶尔在院子里坐上一会,神色就显得很疲惫。
这些天,没人管的吕恒,早就把什么君子远庖厨的习俗扔到了一旁。每日都是亲自下厨,做一些花样小菜给柳青青品尝。
不过,因为柳青青大病初愈。所以,做的饭食基本上都是清淡为主。
这日晚上,外面依旧在下着雨。绵延了十几天滴滴答答的声音,仍然没有落停的意思。一阵阵湿冷的风,吹外面吹进来,吹得烛火轻轻摇曳。屋里,灯火忽明忽暗。不过,温度却不是很冷。
为了让柳青青尽快恢复,吕恒在大夏天升起了炉子。
“叔叔!”静静的吃饭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的柳青青轻声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吕恒放下碗筷,看着对面脸色有些红的柳青青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柳青青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热!”
“哦,那我把火调小一些!”吕恒站起来,拎着火棍,将火炉的盖子压上后。转身又回到了饭桌旁。
“明天的饭,还是妾身做吧!”柳青青笑了笑,对吕恒说道。
“呃!啊?”吕恒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神地看着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柳青青。
柳青青嫣然一笑,低着头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低声说:“妾身会的东西不多。如果连饭都做不好,妾身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了!”
吕恒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柳青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柳青青是个有主见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外表有些柔弱。不过,内心是很坚强的。她很少做决定,不过,如果某一天她下了某个决心。那真的很难改变。
所以,深知这一点的吕恒,想想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之后,二人便不再说话。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静静的,只有外面雨滴打在房檐上的沙沙声。
其实,他们二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有话对自己讲。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闷的对坐着,一直到了吃晚饭,收拾完碗筷后。
烛火已经烧到了尽头,房间里的光线更加的昏暗。柳青青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卧室休息。
“我送你回去吧!”吕恒也站了起来,走过去伸出手准备搀扶她。
柳青青却是笑着摇摇头,她抬起头,美眸翻了吕恒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妾身还没老呢!”
吕恒笑着收回手,呵呵笑着说:“那等老了再说!”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歧义,好像是恋人之间的情话。
不过,柳青青似乎已经习惯了吕恒这般的无礼打趣。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罢,柳青青便抬脚准备离开。
吕恒也准备上床休息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柳青青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她背对着吕恒,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对于柳家,妾身之前的想法,或许是错的。叔叔,你要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妾身,妾身会支持你的!”
虽然听着有些无头无脑,不过,这二人对于这句话的意思,都是明白的。
正低着头收拾东西的吕恒,听到这句话后。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女子那有些柔弱的背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好!”
如此,便是定下来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吕恒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敲门声。
“叔叔,饭做好了!”院子里,柳青青的声音很迷人。
吕恒走出房间的时候,柳青青已经将碗筷都摆好了。此时,她正站在桌子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吕恒。
“呵呵,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吕恒坐下来,端起碗筷,看着柳青青笑着说道。
柳青青款款而坐,笑着看了吕恒一眼。然后低下头,轻声道:“这些时日,有叔叔的饭菜养着,妾身都快成了猪了!”
吕恒呵呵一笑,正想说点什么打趣一下柳青青。
柳青青也不给他机会,白了他一眼后,指着饭菜道:“快些吃饭啊。叔叔已经好些时日没去王府了。再不去,就不怕被人开除啊!”
……
今天仍然在下雨,天空中一直都是灰色。偶尔会有一片片斑驳的白色,但不久后就会被阴云再次覆盖。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眼前雾蒙蒙一片。偶尔有微风吹来,那些挂在房檐下的铜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与这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混成一片。
吕恒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出了小院。
在蒙蒙的细雨中,踩着光鲜明亮的青石板路,朝着王府走去。
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地面上的积水也多了起来。穿着一身长衫的吕恒,揪着前摆小心翼翼的踩着凸起的青石,朝着前方走着。即便如此,他那长衫仍然是被打湿了边缘。
快走到王府的时候,衣襟已是湿漉漉一片。
吕恒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索性也不去管它。便抬脚走进了王府。
进了王府,吕恒便觉得那些家丁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好几次都碰到那些家丁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指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见自己看过去,他们又急忙散开,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落声中,偶尔能够听到那些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家丁们,低声说着:“哎,看到了没有。他就是吕恒哦!那个写锦瑟的才子!没想到竟然在咱们王府当差。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当然了,说这些话的一半都是一些男的。而那些侍女们,则是表现出了另外一番光景。她们出乎意料的胆大,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和吕恒擦肩而过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小女儿故意装作没看见人,然后用力的碰一下吕恒的肩膀。
看着吕恒那手里的油纸伞握不住一阵摇晃的样子,那些女孩儿们嘻嘻笑着,如同穿雨而过的燕子一般。留下一阵阵银铃般的呃笑声,然后消失在了雨雾中。
吕恒急忙擒住油纸伞,然后低头看看被雨水打湿了的鞋子,叹息一声,对着那群消失在了雨中的侍女们,无奈地摇头苦笑。
走到西跨院后,吕恒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西跨院里,账房们的小屋子房门紧闭。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房檐上滴落下来。打在门前的石板上,溅起的小水花,把那些老旧的木门底下,打得湿润润的一片。
院子里没有人,小路旁的果树沉浸在雨水中,虽然树枝上没有果子,但仍是碧绿可人。
踩着石子儿路,走到房檐下,吕恒掏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在东跨院。身披着蓑衣,一身水雾的李二,怀里抱着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木箱子。神色忐忑,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