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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太平天国-第72章

小说: 太平天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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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绍光惊问:“姐姐有二十三岁了吗?我以为你最多二十岁呢。”

“你真会说话。”傅善祥转过去对父亲说,“请假不好,也没这个规矩,小小的年纪,过的什么生日啊。”

父亲感叹地说:“自从你娘去世,再也没人给你过生日了。”

“我的枪呢?”谭绍光一只手按在瘪枪套上,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搜巡。

“你带枪了?我倒没注意。”傅善祥说,“真带了,也可能喝醉酒时丢了。”

她父亲说:“若丢在这屋子里,是不会找不着的。”

几个人忙了一阵也没找到。

临走时,谭绍光晦气地说:“我真喜欢这支枪,恨不得睡觉都搂在怀里,唉,这次酒喝得不值得。”

傅善祥说:“喝酒犯天条,何况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喝酒会误了大事的,丢了枪小事,弄不好会丢命的。”

25。 东王府大门前五层望楼上正在张挂红绸,击鼓厅前挂起了巨大的宫灯,连为鸣冤者而设的大鼓上都披上了彩绸。

坐在轿里进东王府的傅善祥很觉奇怪,就在大门口下了轿,恰好陈承瑢站在那里亲自指挥几个人把一个大寿字往门上糊呢。她走过去,纳闷地问:“东王的寿诞还差好几个月呢,这是怎么回事?”

陈承瑢眯起笑眼问:“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故意与我说着玩呢?”

她越发糊涂了,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可是贵人多忘事。”陈承瑢有几分巴结地笑着,“明天不是你的千秋吗?

你自己不记得,东王殿下都替您记着呢。”

一听这话,傅善祥心里咯噎一沉,她说了一句:“这不太荒唐了吗?”

陈承瑢说:“你可别辜负了东王的一片心。这是多大的荣誉啊,别人想过生日也没人给张罗呀!”

傅善祥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她低头往里走,轿也不坐了。

陈承瑢在她后面说:“请帖都送出去几百份了,明天正日子人少不了。”

26。 东王府便殿东王杨秀清脸上阴沉沉的,一见傅善祥进来,没好气地问:

“你上哪去了?”

“我回家去了。”傅善祥坐下。

“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杨秀清说,“你自以为了不起了。”

傅善祥也没好气地说:“我还有个老父,我总得回去看看吧?”

“你可以白天回去呀。”杨秀清说。

“你晚上又不缺女人。”傅善祥说。

“你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杨秀清说。

傅善祥说:“殿下,外面张灯结彩,这是怎么回事?”

“为你过生日。”杨秀清即使说这样讨好的话,也是脸色冰冷。

“这怎么行?”傅善祥站了起来,劝阻道,“上有五侯,下有功勋卓着的将领,他们都没过过生日,我算什么?”

“东殿的狗,也高人一等。”杨秀清不动声色地说。

傅善祥更气了:“取消吧。我不能破这个例,惹得万人唾骂。”

杨秀清说:“给你过生日,不假,可又不完全是为了你。”

这话题引起了傅善祥的注意,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杨秀清,想知道究竟。

杨秀清说:“你知道世上最难知道的是什么?人心!人心隔肚皮,他的心是白是黑,你没法知道。你不也说过吗,表面说好话的人不一定是真心。我要拿你的生日试试天朝文武百官,看谁支持、谁反对、谁在后面说风凉话,谁肯送厚礼……”

傅善祥摇了摇头,说:“你想得人心,可你为我过生日本身就是失人心的事,凡是巴结东王的、有求于你的肯定来送厚礼,而正直的、不理会的不一定不是忠臣。”

杨秀清说:“我不那么分忠奸,对我杨秀清之言唯命是从的,便是忠;对我分庭抗礼、敢于有二话的,便是奸。还有什么别的分法!”

傅善祥又说:“这事叫天王知道了也不好,对你自己更不好。”

“对我有什么不好?”杨秀清说,“无非是有人说我专权、跋扈,对天王不忠!

我为他打江山,这是最大的忠,他该感谢我才是,没有他评头品足的余地。”

傅善祥说:“这话就更离谱了。他到底是君,是万岁,你还少一千岁呀。”

杨秀清说:“我也应该万岁!我为什么要少一千岁!”他无意中把心底藏着的隐私也翻腾上来了。

傅善祥觉得他已经不可理喻,而且她觉得危险正向他逼近,而这危险的制造者正是他本人。她本来还要劝几句,可是东府的官吏以李寿春、侯谦芳为首已经涌进来给她拜寿了,她真有点手足无措了。

27。 天王府洪秀全上书房洪仁发、洪仁达已经很久不来天王府了,洪秀全惟恐他们惹是非,也不相信这两位几乎目不识丁的胞兄能帮上他什么忙。但最近洪秀全又对他们热乎起来,他们进天王府的脚步也勤了。

今天他们是来报告东王府为傅善祥做寿这件新闻的,其实洪秀全早知道了。

洪仁发说:“这太不像样了!傅善祥算什么?不是后也不是妃,屁功劳没有,给她做的哪门子寿?”

洪仁达说:“秃头上的虱子,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傅善祥比王娘还受宠。”

洪仁发又说:“杨秀清这人也真怪,睡了人家又不纳人家为王娘,这算什么事!”

洪秀全笑了:“他现在除了一个黄脸婆元配,没纳过一个王娘,名声比朕好。”

“他睡过的女人可不比你少。”洪仁发粗鲁地说。

洪秀全问:“你们收到请帖了吗?”

洪仁达说:“正是为这事来的,我们拿不定主意呀。”

“不能去,”洪仁发说,“去了太抬举那个婊子了。”

“还是去吧。”洪秀全说,“连朕还要送上一份寿礼呢。”

这使二位兄长十分惊怪,洪仁发问:“天王你怕东王?犯得上巴结他吗?我若是你,就下一道诏旨,叫他们取消这次做寿,让他出出丑。”

洪仁达说:“不必为这点小事伤他,送点礼也没什么。我就怕天王让天京城和文臣武将们笑话,笑你没能耐,得看东王的脸色活着。”

“这不是很好吗?”洪秀全巴不得给不明真相的臣民这种印象:东王跋扈,天王受气、可怜。

洪仁发当然不懂,他还想再问,洪秀全已经无心再开导他们了,就说:“按朕说的去做,礼要送得厚一些。”

洪仁发站起来,说:“想不明白。”

洪秀全说:“你去打听打听,北王府的和一定是最重的。”

洪仁发说:“韦昌辉挨过东王的板子,还这么低三下四的,真怪。他连妹妹都嫁给杨家了,看样子,韦昌辉真叫杨秀清吓酥骨了。”

洪秀全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巴结人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怕,巴结是为了保全自己;另一种是掩盖自己的谋略,麻痹对手。”

洪仁发依然不明白,洪仁达却品出了点什么味道,点了点头。

28。 东王府二门内鼓乐喧天的东王府里人群熙攘,太平天国凡在京城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到了,连韦昌辉、秦日纲也都叫人抬着一箱箱贺礼,亲自来祝寿。

二门内特意搭起一个礼品台,上面摆的礼物堆成了山。韦昌辉献的巨匾特别醒目,四个金字是“太平之花”。

傅善祥被一群女官们围着,坐在便殿高楼上,接受一拨又一拨的官员们贺寿。

韦昌辉和秦日纲进来了,他们要行大礼,吓得傅善祥几乎要哭出来了,忙上前扯住二人的手,说:“二位殿下不该来的,你们一来,不是贺寿,倒是来折我的寿了。”

秦日纲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心实意的,你平时没少在东王面前为我们美言、遮掩,我心里有数。”

韦昌辉也说:“你起到的作用,有时是天王也办不到的,望好自为之。”

这几句话倒使傅善祥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29。 东王府后苑杨秀清并不喜热闹,也不便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傅善祥主持寿诞。

他现在躺在后苑湖边草地上,天热难熬,有几个小宫女一人执一把大团扇,在他四面拼命扇风,小丫头们个个汗流浃背。

前面的鼓乐声如仙乐般不时飘来,他半闭眼躺着。李寿春来了,站在几步外,叫了一声“东王”。

杨秀清眼睛也不睁地问:“天王送的什么呀?”

“是一块五尺长三尺宽的匾,用金箔贴的字,写着‘懿德’二字。”李寿春说。

“哦,傅善祥很有面子呀。他那两个宝贝哥哥送的什么呀?”

李寿春说:“是大礼盒,里面是金寿桃。他们两个亲自来了。”

杨秀清满意地“哦”了一声,又问:“韦昌辉、秦日纲、石达开来了吗?”

“翼王石达开没来。”李寿春说,“打发家人来的,他昨天出城视察江防去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来。”杨秀清哼了一声。

“北王来了,送了一块匾,比天王送的匾还大,是真金的字,‘太平之花’。”

“太平之花?”杨秀清坐了起来,“好是好,这不是说洪宣娇的吗?怎么又借给傅善祥了?”

李寿春说:“北王说,只有傅善祥最配‘太平之花’这四个字。”

杨秀清虽没笑,却看得出意得志满。他用问话的口吻说:“李寿春,你说,一个人怕你,怕到不得不巴结你的地步,这是不是折服呢?”

“我想这没错。”李寿春说。

杨秀清又问:“有人说,太平天国里很多人都恨我,时刻想推倒我,你信吗?”

“不信。”李寿春说,“没有谁有这么大的狗胆。北王、燕王怎么样?挨了殿下的杖责。我看不是高远了,倒是跟东王更亲了,若不,他怎肯与东殿结亲?”

杨秀清认为他分析得很透,但他说:“挨了板子,总不会舒服的,在背地里借酒盖脸,骂我一顿,这种人,你说该怎么治?”

“这不能饶,”李寿春说,“这是邪气,邪气不除,正气难升。”

杨秀清又“晤”了一声。

30。 东王府寿礼台下(一八五六年八月十日)一群半大孩子在玩耍、嬉戏,宫里人把一些蒸好的寿桃糕分给他们吃。

曾宪在傅善祥父亲的带领下进来了,这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同,他不肯要寿桃糕,也不去玩耍,总是东张西望,不一会就钻进了人堆,傅善祥的父亲四下去找也找不见了。

石益阳也来了,她手里托着一块寿桃糕,边走边吃,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是还脱不了孩子气。她由于东张西望,走到承宣厅旁边时,不小心与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黏糊糊的寿桃全扣到那人身上了,她吓得尖叫一声,忙往后退。

被污了衣服的正是李秀成,她见此人前额广阔,皮肤稍黑,大眼睛,眼睑时时抽动,高鼻子尖下额,看上去特别像外国人血统。李秀成抖了抖身上的寿糕,看一眼不知所措的石益阳,说:“我这战袍可沾你的光吃寿糕了。”

脸色通红的石益阳赶紧拿出花手绢替李秀成擦,越擦油污的面积越大,她说:

“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李秀成笑着说:“你是谁家的?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石益阳说:“我可认识你,你是李秀成。”

“好啊,你敢直呼我名。”李秀成说。“你叫什么?”

“石益阳。”她说。

“我知道了。”李秀成说,“你是翼王家的翼长金。听说你跟吟喇学过洋话,说两句给我听听。”

石益阳又恢复了她的天真劲,她笑着用英语说了一句话。

“嘀哩嘟噜一大串,你说的是什么呀?”

石益阳说:“我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非常对不起。”

李秀成说:“明儿个你上我那里去吧。现在上海、苏州、宁波都有许多洋人,他们常来,可咱们一句也不懂,像鸭子听雷。”

石益阳说:“父亲说,还想让我到英国去念洋书呢。”

“了不起,”李秀成说,“咱们太平天国里连会洋文的人都有了,今后洋人别想欺侮咱们了。”

石益阳咯咯地乐起来。

31。 东王府便殿傅善祥在人丛中发现了谭绍光,他正朝前面挤过来。

傅善祥站起来同他打招呼:“谭绍光,你不是出城到兵营去了吗?”

他挤到了丹陛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走了上去,走到傅善祥的身边了,侯淑钱挡驾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规矩?竟跑到丹陛上来了?”

谭绍光望着傅善祥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姐姐。”

侯淑钱不敢再轰他,却也感到纳罕:“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个弟弟?”

傅善祥说:“是表弟。”

侯淑钱下去忙活了,谭绍光说:“状元姐姐,我一到东王府,看这阵势,我真吓住了!天王过生日,也不会比你更气派了。”

傅善祥说:“阴差阳错,这都是谁也料不到的,我坐在这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你不知道有多遭罪。”

谭绍光同情地说:“可不是,你若是个名正言顺的王娘还差不多。”

“你别胡说。”傅善祥有点不悦地说。

“那,大家说你和东王的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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