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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平天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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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一路拳我看看。”苏三娘说。

陈玉成“嗖”地跳起,拉开架式,来了个骑马蹲裆式,接着打出了一套娴熟的拳法。

苏三娘道:“你这南拳打得不错呀,你使枪的本事呢?”

陈玉成从树上折了一根木棒,又练了一通棍。苏三娘摇摇头,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接棍在手,说:“你应该这样。”说罢大显身手,看得陈玉成眼花缭乱。

等苏三娘收棍立稳,陈玉成忙跪下说:“收我当徒弟吧。”

苏三娘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这孩子倒乖。我的武艺是从不传人的,行了,你起来,我往后慢慢教你,你就当我的小弟弟,就跟着我吧。”

陈玉成喜出望外,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认你做姐姐了。”

2。永安城下(一八五一年九月二十二日)尘土飞扬,千军万马正杀奔永安而来,五色大旗迎风招展,其中最醒目的一面上面绣着“太平天国前军主将萧”,另一面是罗大纲的“太平天国左二军帅罗”以及洪宣娇的“太平天国女营殿右检点洪”,大军掩杀而来,杀声震天。

3。永安城外太平军扎下营后,罗大纲带洪宣娇、苏三娘等沿永安州城视察。

永安城介于长寿河与通文江之间,四面环水。立于马上,罗大纲说:“永安州城虽小,地势险要,四面环水不说,晒布岭、了望岭、不叫岭、团冠岭雄峙城外,城倒是不大。”

苏三娘说:“城墙是新修的,高不过一丈六尺,厚顶多六尺,又没有子城,没有护城河,狭小而简陋,仅四个城门,好打。”

洪宣娇说:“用天王的话说,不过是‘塞尔小城’罢了。”

罗大纲笑笑:“不可轻敌。我们北路军虽到了永安城下,可东王的南路军遭到团练堵截,进展艰难,他们吸引了清妖,我们才有机会偏师疾进。我们必须尽快打下永安。”

苏三娘说:“打吧,士气正是高涨之时,等到清妖援兵到了,就不好打了。”

罗大纲说:“好,我从东边宣化门攻,苏三娘从西边镇远门攻,宣娇攻南边永定门,如何?”

二人都点了头。

4。永安城下从城墙下看出去,城外旌旗如林,军营帐篷连成了片。

守城士兵惊慌失措,一个把总哀叹道:“长毛神出鬼没,各路军马全扑到南面去了,永安州空虚,这怎么能守得住?”

这时罗大纲、洪宣娇已在指挥士兵用云梯火炮攻城。

洪宣娇身披黄金锁子甲,威风凛凛,她带谢满妹亲自攀上云梯,第一个登上城墙,与守敌拼杀,一连手刃四个清兵。一见统帅如此奋不顾身,太平军更加奋勇登城。先攻人的大开城门,萧朝贵亲率骑兵冲过吊桥从城门驰人。

太平天国的五色旗插上了城头。

5。向荣大营赛尚阿脸色铁青地步人向营中军帐,摘下遏必隆刀,“啪”地放在案上。向荣、乌兰泰、刘长清等将领肃立两侧。

赛尚阿环顾左右,问:“北路守大黎的将领是哪个?”

所有的将领目光都集中在一个胖墩墩的将领身上。胖子只得出列,说:“禀大人,是小的,方山协副将李青。”

赛尚阿说:“听说你不战而让路给贼兵?有无此事?”

李青道:“回大人,贼势甚众,下官已尽了全力……”

赛尚阿拍了一下桌子,将遏必隆刀向前一推说:“摘去李青顶戴花翎,推出辕门斩首。”

李青大叫:“大人……”

已经上来几个清兵,将李青拖了出去。

赛尚阿叹口气道:“老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使用御赐遏必隆刀,可诸位太说不过去了,不但未能将匪徒歼灭于山中老巢,反倒令其突出重围,占了永安州,实在有负皇恩。”

众将皆低头喊“喳”。

赛尚阿说:“乌兰泰发现永州有失,间道赴援,还算快的,你部现在何处?”

“回大帅,”乌兰泰说,“沐恩屯兵于文圩,威胁永安州南面。”

“好。”赛尚阿又说,“刘长青、李能臣二部应立即赶往荔浦,姚莹所部四千人,须驻扎古排,防堵永安北路,向荣重兵也要摆在北面,千万不能让长毛北上攻打省城桂林,那可就坏大事了。”

6。永安州(一八五一年十月一日)洪秀全的车驾和卫队正浩浩荡荡人城,一路看见太平军在张贴安民告示,有的在从官府起运银两、粮食。

洪秀全令车马停下,转对石达开道:“凡一切杀妖取城,所得金宝、绸帛、宝物等项,俱不得私藏,尽行缴归天朝圣库。”

石达开答道:“是,我马上去督办。”

洪秀全又说:“天国军民人城,不可扰民,凡抢劫、奸淫者杀勿赦。”

7。北京养心殿咸丰正大发脾气,脚下跪下一大群大臣。

咸丰怒声道:“赛尚阿无能,如此昏聩误事,辜负了朕的倚重。你们说,怎么办?”

肃顺答:“奴才以为,应给予处分,仍让他戴罪自赎。”

咸丰说:“即将赛尚阿革职留任。巴清德、向荣摘去顶戴、花翎,戴罪自赎。

既然乌兰泰尚能卖力追击,不予置议。”

肃顺奏道:“据奴才判断,长毛熟知地理,南北转进,令我官军尾随堵截,极为疲惫,粮供应不上,士气低落,加之向荣、乌兰泰不和,致使多次贻误战机。”

咸丰说:“限期拿下永安城,朕不管那么多。”

肃顺道:“奴才以为,除去力剿,还应辅之以安抚,甚或用反间计。奴才想,长毛本是一群亡命乌合之众,岂有无懈可击之理?”

咸丰说:“可给赛尚阿一道密谕,令其利用反间之计,这是事半功倍之事。”

肃顺答:“喳。”

8。永安城南面水窦要塞水窦乃永安城南翼要塞,莫家村雄踞城南,与长寿圩倚伏相通。

秦日纲统重兵在水窦扎营。

这天秦日纲正陪同主将杨秀清在视察。秦日纲遥指对面乌兰泰的兵营,说:

“乌兰泰的大营十几里,不过他过不了我这一关。”

杨秀清嘱咐说:“切不可大意。永安城是个难守易攻的小城,水窦是门户,你这里以莫家村为接应,以各隘口为堤防,十分重要,我已把大兵全调守城外,城内不过三千兵,这意思你懂吧?”

秦日纲说:“末将一定恪尽职守。”

9。永安大校场旌旗如林,号角频吹,各军列成方阵,每军有旗六百五十六面,军旗阔四尺半,两司马旗二尺半,已由当初“裂帛为旗”变为旗林如海了。永安城万人空巷,都来校场观看封王大典。

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俱已穿上了黄缎王袍。

典礼官陈承瑢正在替天王宣读封王诏旨:“前此左辅、右弼、前导、后护各军师,朕命称为王爷,姑且从几间歪倒。据真论道,有些冒犯无父,天父才是爷也。

今特褒封左辅正军师杨秀清为东王,管制东方各国;褒封右弼又正军师萧朝贵为西王,管制西方各国;褒封前导副军师冯云山为南王,管制南方各国;褒封后护又副军师韦昌辉为北王,管制北方各国;又褒封达胞为翼王,羽翼天朝。以上所封各王,俱受东王节制。”

宣读完毕,洪秀全亲颁封典诏书。

五王在天王面前谢恩行礼。

乐声齐鸣,礼炮轰响,万民欢腾。

10。 韦国辉王府韦昌辉正与秦日纲闲话。韦昌辉说:“你守水窦可要仔细,永安安危系于你一身啊。”

秦日纲说:“征战杀伐,我秦日纲为天朝屡立功勋,封王的时候没我的份了,我比石达开差什么?”

韦昌辉说:“千万别这么说,天王封你为天官正丞相,是众官之首,可见是十分倚重的,依天王的意思,也想封你为王的。”

秦日纲瞪起眼睛说:“又是杨秀清捣鬼,是不是?”

韦昌辉说:“也不能说是他作祟。封王的前一天,天降瑞雪,天父临凡,通过杨秀清之口,传下上帝旨意,除天王外,只封五王。天王也不能违反天父之命啊!”

“去他的吧。”秦日纲说,“什么天父天兄,这和他妹妹杨云娇弄的那个鬼神附体有什么两样?我才不信,唬天工罢了。”

韦昌辉笑问:“你以为天王会信吗?”

“他怎么不信?”秦日纲说,“拜上帝传教,是他首创,他能不信上帝?起事之前,从金田祠堂后头不是还挖出碑来了吗?”

韦昌辉眯起小眼睛只是笑。

“你笑什么?”秦日纲问。

“我笑你痴。”韦昌辉道,“我早料定没那么巧。原来是半夜三更萧朝贵去埋进去的。”

“当真?”秦日纲大为惊诧。

“有人看见,是一个马夫。”韦昌辉说,“他第二天就被处斩了,理由是对上帝不恭。”

秦日纲说:“岂有此理,他们装神弄鬼,长此下去,正气何在?”

“你千万莫声张。”韦昌辉道,“埋石碑也好,天父下凡也罢,都是做给天国广大士兵看的,你若捅破了,天国上下可能尽成一盘散沙。宁可我们自己受些委屈,也万万不能点破,不可不维护大局。”

秦日纲点点头:“这个我懂。我在开银矿的时候,惩治欺心的人,也用降童术对付过,难得的是有人信这个。”

11。 赛尚阿大营赛尚阿对向荣说:“你看,这成何体统,永安城里的长毛居然妄改正朔,颁行新历法,公然反叛,实属罪大恶极呀。”

脑后已经没有了花翎的向荣拾起桌上太平天国的一份天历看看,又说:“他们还发布了《太平礼制》,规定到了小天堂后,从诸王到两司马官级的森严等级,乃至礼仪,都总其大成刑在这里了。”

“什么叫小天堂?”赛尚阿问。

“沐恩也不懂。”向荣道,“我猜想,是指一个地方,或北京,或金陵吧?因为他们说,一切都到小天堂兑现。”

赛尚阿拍打着桌上的《奉天讨胡布谕四方檄》说:“这个文告极有煽动性。饥民灾民和不轨之徒一旦得此文告,必定踊跃为之驱使。你看,这里说:”务期肃清胡氛,共享太平之乐。‘何其毒也。“向荣叹道:“大帅想,为何长毛越剿越多?流民如蜂趋蚁附,也有点官逼民反的味道。”

赛尚阿道:“离京出来方知吏治之坏,已到了扰民民不得安的地步了。”

忽有总兵长寿走进来报告说:“大帅,我们营前抓到三十几个长毛,是从博白过来的,尚未穿长毛军装,是新招来的匪众,招兵的人叫周锡能,只用了一回刑,就什么都招了,他是长毛的一个军帅。”

赛尚阿问:“军帅是何官职?”

长寿道:“大约相当于总兵。”

向荣道:“军帅下有师帅、旅帅,一军帅辖一万二千多人。”

“那官不小了嘛。”赛尚阿很感兴趣地说,“把他带来。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长毛的军帅。”

长寿说:“沐恩已带来了。”他走到营帐门口,一摆手,士兵押着周锡能进来。

赛尚阿一见周锡能被绑着,就喝令:“快快松绑,我请来的客人,怎么好如此无礼?”

长寿亲自上去为周锡能解绑。

赛尚阿对向荣、长寿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同这位兄弟单独谈谈。”

向荣、长寿走了出去。

赛尚阿给周锡能倒了茶,说:“壮士请坐。”

周锡能勉强坐下。

赛尚阿说:“你们扯旗造反,其实不全怪你们,那些贪墨之官害民太苦,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种谈话方式、口气和观点,不能不令周锡能大为惊奇,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须发皤然,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大官。

赛尚阿又善解人意地说:“你们反抗朝廷,就你个人来说,你为了什么?”

周锡能不答,他在研究赛尚阿的真实意图。

赛尚阿说:“你不答我也知道,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封妻苗子,过上好日子。

你们占了永安,又封王又封侯,与当今大清一样,这足以证明你想要得到什么。”

周锡能更不言语,已有几分服他。

赛尚阿又说:“你选择这条光宗耀祖、升官发财之路是个畏途、险途。你信不信?你们几时能打到北京去?你们能胜利吗?即使侥幸成功,也必经千万个大小之战,你能活着见到得胜那一天吗?倘败了,不但你本人身首异处,那祸事要波及九族啊。”

周锡能说:“不反也是死,反也是死,不如反一下,或许有活路。”

赛尚阿说:“不然。不反如果可以升官发财呢?”

周锡能有些恐惧地望着赛尚阿。

赛尚阿说:“老夫一言九鼎,且是奉了圣上密谕的,如你肯悔悟,我可以保奏你当一镇总兵,堂堂二品大员,你不动心吗?这不比你出生人死又毫无希望地去混,不是好得多吗?”

周锡能仍旧望着赛尚阿,已经心族摇动。

12。 校场上陈玉成已是标准的太平军装束,他正在操练童子军,大约有二百人左右,年龄在十到十四五岁之间,他们步伐齐整,精神抖擞,令站在队前的洪宣娇、苏三娘十分欣慰。

现在分队练习刺杀格斗,小兵们均赤膊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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