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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太平天国-第135章

小说: 太平天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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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缺口处炸弹横飞,黑色的硝烟、红色的火舌在绞动翻滚。

锦绣营的女兵们大片大片地倒在血泊中。成千上万的湘军又一次发起了冲击,女兵再也没有力量抵御,再也没有多少血肉之躯可供填充了。

突然间,石益阳率一批生力军来援了,也是清一色的女兵,她们又在豁口处的尸山肉海处与湘军展开了殊死的肉搏。

湘军扔下几十具尸体清退了。

曾国筌骑马来到距离城墙豁口几十步远的地方,见湘军又一次退下来,他深恐功亏一篑,就一次次大喊:“先攻入城的每人赏一百两!违令后退者斩!”

他的诱惑与约束在死神面前没有多大的力量,曾国筌无奈,从戈什哈手中夺过一把大砍刀,接连砍了几个退得最快的湘军的脑袋,清退止住了。

这时鲍超、李臣典的老湘营冲上来了,曾国筌为之一振,大叫:“鲍超、李臣典从那口子冲上去!”

鲍超、李臣典下了马,赤膊带头往上攻。

潮水般的清兵终于攻进了天京城。

17。 天王府往昔威严和豪华的天王府已是汤浇蚁穴的景象了,人人在逃难,或带着金银细软,或扶老携幼,四处奔逃。供仁发、洪仁达在院子里指挥牌刀手们把大量的金银财宝驮上马背,可是当远处传来喊杀声,有人跑来报信:清妖杀进来时,牌刀手们一哄而散,扔下洪仁发、洪仁达和女人孩子们哭喊连天。

李秀成、石益阳、曾宪带几十个骑兵从大门一直冲到了后面,一见洪仁发他们还在驮金驮银,就大声说:“城破了,你们还顾得上金银吗?幼天王在哪?”

洪天贵福在人群里哇一声哭出来。

李秀成见他还穿着黄缎九龙袍,戴着兜金冠,就跳下马,摘下他的金冠扔在地上,又剥去了他的龙袍,只剩下了内衣。李秀成把他夹在马背上,自己腾身上了马,对宫中人喊了声:“跟上,我们从早西门冲出去!”

李秀成拥着幼天王飞驰而去。石益阳跑了一箭地,突然说:“傅善祥呢?她怎么不见?”

女官、宫女和洪氏家族的人只顾跟上李秀成逃命,谁有心思管傅善祥?

石益阳掉转马头又跑回天王府。

18。 天王府在真神殿前,石益阳下马,各大殿、小殿、偏殿,一直找到上书房、寝殿,到处是劫后的惨景,已经空无一人,天王府像一座阴森森的坟墓。

石益阳向后林苑走去。这时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清溪里河还与从前一样清澈,河上的画舫仍停在如烟的绿柳下,一切都令石益阳产生强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看见了傅善祥。她穿着一身纯素的衣裳,头上管的花也是白的。此时她在太湖石后蹲着在挖什么。

石益阳跑过去才看明白,她正在埋东西,有天王的王玺,也有黄绢面的封诰、文书,天王的诗词手迹。

见了石益阳,傅善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平静,只轻轻问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走?”

石益阳大声喊:“我来找你!走,快走!”

傅善祥把那些东西分别装到铁盒中,下到土穴里,她不慌不忙地埋着土,说:

“太平天国亡了,可太平天国的事该流传人间。我埋的这些东西,不该落入清妖之手,他们会一火焚之。这里有太平天国的天历、《资政新篇》,各种文告、典章、封浩,还有天王的诗词。有朝一日它们会重见天日的。那时,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化为尘土了,可后人该知道,在多少年前还有过这么一群男女,曾经营建过一个美好的天堂,十四年啊……”

傅善祥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子里充满了憧憬、向往,注入了多少深情,可石益阳依然透过这一往情深的表情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悲惋和凄伤。

她最后埋进土里的是一块晶莹的血红色的雨花石。那是傅善祥过生日时谭绍光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希望的也许是她和谭绍光化为泥土以后的永恒,雨花石仿佛是他们生命和爱情的结晶体。

她最后移了一块太湖石压在了上面,当她从容地做完这一切时,她向画舫走去。

“你跟我走啊!”石益阳奔过去拉她。

“我已经不能跟你走了。”傅善祥坐在画舫里,整理着头发,说,“我的路走到头了,我欣慰的是,我与天国同寿。我已经服了毒,好妹妹,你快走吧。”

石益阳这才发现,傅善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青紫,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人世间的一切苦与乐、爱与恨都永远与她无涉了。

石益阳带着泪在后林苑上马,这时她发现已有大批的湘军狂叫着冲进了天王府,立即劫掠各殿,不顾一切地翻箱倒柜抢东西。石益阳趁着人乱,冲出了天王府大门。

19。 天京街上人城的湘军在杀人,不管男女老幼,也不论是军是民,见一个杀一个,天京街头血流遍地。

在旱西门,洪宣娇仍带了几百女兵在与冲进来的敌人拼杀。

曾国室进来了,他站在远处看着女兵们拼杀。曾国筌大叫:“抓活的!谁抓住就赏给谁!”此言一出,更多的湘军扑上来。

忽然,洪宣娇和女兵们退出了杀场,一个个跳上了城墙,曾国筌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女兵们脚下早已堆好了一堆堆的干柴,上面撒了厚厚一层黑火药。

洪宣娇沉重而悲壮地喊了一声:“天国里见了,锦绣营的姐妹们!”

呼一下,大火腾空而起,女兵们挽手勾臂、互相拥抱着站在火中,大火很快吞没了她们,城上还回响着她们悲壮的喊声:“天国里见!”

曾国筌简直看呆了,湘军也都看呆了。

20。 天京街头洪仁发、洪仁达和许多洪氏家族的人,还有很多宫女,都没能及时出逃,此时都被绳索拴着拥回到了天王府。洪仁发、洪仁达已经换上了百姓服装,缩在人群后。

21。 天王府曾国筌、曾贞干、鲍超、朱洪章、李臣典等人站在天父台上。面对这些宫中人,曾国筌问:“谁是洪秀全的亲戚、本家呀?”

没有人出声。

曾国基拉出一个小官女,说:“你指。”

小宫女吓得说不出话来,曾国筌一刀砍下了小宫女的头。

他又拎出了第二个官女:“你是想死,想活?”

这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面向人群,指了指洪仁发、洪仁达,又指了洪秀全的几个小儿子。

曾国整审视打量着洪仁发,问:“你是谁呀?怎么换上老百姓衣服了?”

洪仁发说:“你老爷我是太平天国信王洪仁发,天王的哥哥!”

“他呢?”曾国筌用滴血的刀尖指了指洪仁达。

“他是我弟弟洪仁达,勇王。”洪仁发说。

曾国筌说:“这么说,你们俩不能随便吃一刀了,你们得千刀万剐才行。”他在台上走了几步,问:“洪秀全在哪里?真的死了吗?”

洪仁发、洪仁达都一声不吭。

曾国筌又从人群里抓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宫女,说:“你说。”

老宫女姓黄,她说:“天王确实死了,来不及发丧,埋在后林苑了。”

“你领我去掘出来!”曾国筌说。

洪仁发大叫起来:“禽兽!你还要鞭尸吗?”

曾国筌说:“你说对了。洪秀全造反十四年,令天下生灵涂炭,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当然要鞭尸三百!”

22。 后林苑士兵押着黄姓宫女来到后林苑,她在清溪里河畔一处指了指:“就在这里。”

士兵们挥锹开始挖坟。

曾国筌问那个老宫女:“听说洪秀全有一个美丽绝伦的王娘,叫傅什么?”

黄姓宫女说:“叫傅善祥。不过她不是天王的王娘,是女状元。”

曾国筌说:“在我们抓到的这些人里,有傅善祥吗?”

黄姓宫女说:“我好像没看见。”

曾国筌说:“你用心去找,你只要找到了傅善祥,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还免你一死。”

黄姓宫女说:“那我去找……就怕,就怕已经跑了。”

正说到这,见一群兵争先恐后跳到清溪里河的船上看什么,曾国筌问:“看什么呢?”

一个贴身卫兵说:“船上有一个一身白衣服的女官,死了,好像是自杀的,人死了还像仙女一样标致。”

曾国筌看了黄姓宫女一眼,说:“你跟我来!”

曾国筌到了画舫上,看到了虽然已死却栩栩如生的傅善祥,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回头问老宫女:“我敢断定,她就是傅善祥,对不对?”

那宫女惶惑地点了点头。

曾国筌说了声:“找口棺材,把她葬了吧,这也是个有气节的烈女。”

这时,士兵们蜂拥过去,原来洪秀全的坟墓已经掘开。好多人伸长脖子看,洪秀全黄缎裹身,尚未腐烂。有人说:“龙袍还没烂呢!”有人说:“天王这样啊!

是有点福相!”“那玉带是纯金的吧……”

曾国筌向那里走过去。他对站在身旁的鲍超说:“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金印,那是传国王筌呀。”

鲍超说:“洪秀全已死,他们没料到金陵这么快陷落,谁也不会来得及藏起金印,找,我一定能找到。”

23。 天京城外石益阳骑在马上飞一样奔驰,她不断地碰上人城的清兵,她躲躲藏藏,快要天亮时,发现前面有一些人影在动,她快马追上去,立刻认出了是李秀成他们,他们全是步行,幼天王洪天贵福也杂在人群中踉踉跄跄地走着。

石益阳追上他们以后,把马让给了洪天贵福骑。李秀成问她:“你跑哪里去了?”

石益阳说:“我回去找傅善祥,她把太平天国的大印、文书都埋起来后用服毒自杀了。”

李秀成说:“我们冲出城时有几百人,现在越走越少了。”

正说着,又有一伙清兵亮着火把冲过来,大叫着:“这还有一伙,说不定幼天王在这里呢!”“抓住幼天王,赏银三千两啊!”

李秀成情急,马上对石益阳说:“你护着幼天王从左面树林穿过去,我迎面走肥敌人吸引开。”

石益阳拉起幼天王的坐骑,与曾宪、司琴一起带着十多个人向小树林中跑去。

他们很快脱险了,石益阳听李秀成去的方向有枪声,就对司琴说:“你护着幼天王先走,我去接应他们一下。”

司琴点了点头,带队向前走了。石益阳推上了手枪的大机头,向响枪的地方奔过去。

24。 东坝(一八六四年七月二十一日)幼天王洪天贵福一行已经人困马乏了,他们倒在一块荒草地上,一个个饿得东倒西歪。司琴是惟一管事的,她挖了些野菜,分给每个人一把,说:“吃一点,野菜也能度命,等前面有了村庄,我们就能弄到吃的了。”

洪天贵福吃不下野菜,呜呜地哭起来。司琴哄劝着说:“陛下不可这样,陛下是一国之主,我们都指望你呢……”

洪天贵福仍是哭。

这时出去探路的曾宪走回来说:“我打听了,咱们落脚的地方叫东坝,再往前是广德,咱们的干工就在广德。刀一听这话,十多个人都有了精神,全都坐起来,互相鼓励说:”多吃几口野菜,好能走动路,去找干王。“洪天贵相也不再哭了,把几根野菜塞人口,皱着眉头嚼着。

忽见前面烟尘冲天,马蹄声响成一片,司琴大惊,忙说:“快藏起来,万一被抓住,都说是天京逃出来的难民。”

他们全都趴到了土坡下。

司琴趴在土坡下,不时地偷眼张望大路,骑兵有百余,经过时,她看见了“真天命太平天国军师干王洪”的大旗。

司琴跳了起来,张着双手,大叫:“于王,干王!”禁不住涕泪滂沦。

十几个人都跳起来了,像没娘的孩子见到了亲人,个个哭着叫。:“干王,干工,幼天王在这里呀!”

骑兵的后队发现了他们。很快,骑师掉过头来,向他们拥来。

果然是干王洪仁钠锉8赏跞铣隽怂厩伲铣隽撕樘旃蟾#侣戆『樘旃蟾J纯蓿坏小俺祭赐砹恕保诔〉墓俦龈鐾纯奘U馐瞧咴露蝗眨赏鹾槿诗接应幼天王去了广德,但他此时绝对不会想到,仅仅几个月后,他们就分别落入敌手,在南昌遇害。他们此时看到的是太平天国的曙光呢,还是沉入地平线的霞光?

25。 方山(一八六四年七月二十二日)李秀成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又困又乏地在稻田埂中昏睡过去。

不远处的大路上有清兵过路,但都没有发现他。

几个农夫赤着脚从水渠里走出来,发现了李秀成,几个人同时从他的装束上认出了他是太平军。

一个老头说:“怪可怜的,把他扶回村去,叫他吃顿饱饭吧。”

年轻的一个说:“你想让全村人掉脑袋呀?”

这时石益阳沿着田埂走来,她发现了李秀成,不顾一切地过来,扶起他,说:

“快走。”

李秀成站了起来又摔倒了。

年轻农夫说:“你们等着,我去拿点吃的,吃饱了再走。”

“谢谢了。”石益阳说。

26。 田间李秀成和石益阳在水渠里洗了脸,石益阳说:“我们还是走吧,谁知他们可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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