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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太平天国-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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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这一天,官文把胡林翼找到自己的营帐中,不说武力进剿的事,却说:“剿和抚向来相辅相成,圣上上谕里也一再督令我们要劝降长毛,特别是执掌大权者,我看我们可以一试。”

胡林翼知道,首倡此道的是曾国藩,可是官文并不感兴趣,现在成了他的发明。

胡林翼说:“现在是时候了,武昌长毛守将韦俊就是一个有缝的蛋,可以下蛆的。”

官文说:“其兄被洪秀全所杀,韦俊必心怀不满,可乘隙离间,你去物色一个能人来。”

胡林翼说:“涤生兄先时已有人选。”

官文说:“你去找涤生兄,速办。”

胡林翼说:“我们这里可加紧攻城,武力与诱降相结合,韦俊必无心恋战。”

8。曾国藩中军帐(一八五六年十一月十日)杨载福走进来时,曾国藩正在看书,家人曾贵跪在他身后为他搔痒痒,曾国藩对杨载福说:“秋末冬初,我这癣疾又犯得厉害了。”他挥挥手,对曾贵说:“你去吧,我与杨军门说话。”

曾贵出去了,杨载福拿起搔痒痒的小耙子,过去为曾国藩挠,曾国藩说:“这怎么得了?我怎么敢用朝廷一品大员为我挠痒痒呢?”

杨载福说:“学生就是出将入相,你也是我的恩师。”

曾国藩夺下小木耙,说:“现在不痒痒了,你坐下,我跟你说个事。”

杨载福问:“是调沐恩去打武昌吧?”

曾国藩说:“还真叫你猜对了。”

杨载福说:“老师选择从武昌突破,甚有远见那韦俊必是惶惶不可终日,韦家一门已在天京伏诛,他失去了韦昌辉这个靠山,必无心打仗,可一鼓而破。”

曾国藩说:“派你去武昌,却不是去打仗,你不必带一兵一卒。”

杨载福奇怪道:“那我离了武力征伐,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曾国藩说:“去为我当一回密使,如何?”

杨载福明白了:“老师是想招降韦俊?”

曾国藩笑着反问:“你以为不可能吗?”

杨载福说:“长毛高级将领叛降的,迄今为止尚未发生过,沐恩以为可能性不大。”

曾国藩说:“你是不愿意去吗?”

“沐思不怕危险,”杨载福说,“我可以去,只求老师别抱太大希望。”

曾国藩说:“官文总督和胡林翼巡抚二人让我荐一人去办此事,我想来想去,湘军中只有你和彭玉麟最合适,他在江西攻打抚州,只好劳驾你了。”

“恩师真是太客气了。”杨载福说,“我去了该怎样说服他?”

曾国藩说:“怎样说都不一定能令韦俊投降,发匪大多沉迷于邪教,终无悔心,我想用人情来使他动心。”

杨载福道:“我与他非亲非故,有何人情可言?”

“你稍待几日,不忙去。”曾国藩说,“我已派人潜入天京,设法将韦俊的外甥弄到手,这孩子刚一岁多,我已得到确切消息,韦门全部被杀,只韦俊的妹妹韦玉娟和她的儿子得免于难,现在韦玉娟疯了,孩子无人管,若将这孩子送入韦俊之手,他会对你感激莫名的。”

“这倒是一个好见面礼。”杨载福说,“那我再等几天。”

9。宁国石达开中军帐(一八五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石达开说不出此时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望着摆在阶下盛有韦昌辉人头的木匣,他觉得那颗已经变了颜色的人头仿佛一点意义也没有。

洪宣娇说:“大仇已报,天王希望翼王克日回京,辅佐天王,他今后只能靠你了。”

石达开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却说了句:“江西战事正紧,我再想想……”

洪宣娇知道他心有重创、心有余悸,也不求叫他马上允诺,便说:“翼王定能以天国大局为重的。”

石达开送她出来时,似乎从窒息的感情中挣脱了出来,他叫来石益阳,吩咐她:“好好陪陪宣娇姑姑,给她弄点好吃的。”

洪宣娇说:“翼王在打长沙时,也叫人给我弄好吃的,结果你的牌刀手汪海洋端上来的是一盘炒野菜。”

石达开淡淡地一笑,这一切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10。 石达开中军帐天王召他进京,这总是好事,石达开不能无故不去。他找来岳父和谋臣张遂谋为他谋划。

石达开说:“今天我看到了韦昌辉的人头,一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照理说,仇人已灭,我该长出一口气,可我一点也乐不起来,反觉得人生如儿戏一样。”

黄玉昆说:“韦贼一灭,天王只能指望你了。这次回去,大权自然尽在你手,没有掣肘,可放手去干,天王也不会不放心。”

张遂谋说:“不那么简单。韦昌辉败了,秦日纲、陈承瑢还在,他们同样是翼王的仇人,天王庇护他们,声称他们讨韦有功,此二人必心怀鬼胎,怕翼王回去报复,必然死心塌地投靠天王,他们天天在天王耳旁吹阴风,会有好结果吗?”

石达开说:“遂谋说得很对。我的部下全在外面,京城里并无根基,不像杨秀清、韦昌辉经营了多年。我回去了,还不是势孤力单吗?如果事事掣肘,最后引起天王猜忌,还不如在外领兵打仗省心,我并不醉心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宝座。”

黄玉昆说:“先不回去也好。天王想不倚重于你,将寸步难行。现在,杨秀清部将、家族全都拥戴翼王,你又把安徽、江西治理得政绩斐然她不用你用谁?”

张遂谋说:“洪宣娇已经向我透露了,全朝文武都盛赞翼王义气,公推殿下为义王,是仁义的义,一致推举翼王为首辅,提理政务,这是天王迫不及待来请你回京的原因。主公说得对,有天王与秦日纲、陈承瑢的同盟在,不会有好事,我看,再提个条件!”

石达开用反问的口气提出了他心里想说的话:“你是说,让天王立即诛杀秦日纲、陈承瑢?”

“对!”张遂谋也早看透了石达开的心,“这不能算讨价还价,他们本是天京之乱的祸首,为什么韦昌辉伏诛,却把他们留下。”

黄玉昆说:“杀了秦、陈二人,则他们与天王的结盟也就打散了,你回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石达开说:“只怕天王不肯。”

张遂谋说:“不肯就不回。你可以说,他二人与你有杀亲之仇,无法同朝襄理政务。”

石达开内心已决定采用要挟天王诛秦、陈的条件为砝码,名正言顺,因为他们是韦昌辉的死党。他说:“这二人双手沾满东殿北殿将士之血,不杀难以平民愤。

只要此二人剪除,威胁就小多了。”

张遂谋说:“好吧,就把这话告诉洪宣娇,叫她转告天王。”

11。 天京街头一个女疯子忽而狂笑,忽而哀哭,跌跌撞撞地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一些人同情地望着她,在窃窃私语,孩子们却追逐嬉戏,用小石头打她,她就是韦玉娟,她口中喃喃地说的仍是那几句话:“孩子姓杨,不姓韦,饶了他吧……”

凄惨而哀婉。几个牌刀手想把她拖回来,她在地上打滚。

12。 洪宣娇家一个民女在给太平喂奶,一个牌刀手进来,对傅善祥说:“韦玉娟满大街疯跑,弄不回来呀。”

傅善祥说:“走,我跟你去。”她临走嘱咐喂奶的女人说:“等我们回来你再走。”

奶娘说:“放心吧,我不走,太平还没有吃饱呢。”

傅善祥走了,奶娘喂完了奶,把孩子放在地上的竹摇篮里,唱起了俚俗的摇篮曲。

突然,有两个陌生人进来,问奶娘:“这个孩子是那个疯子的孩子吗?”

奶娘叹了口气:“可不是,真可怜。”

来人又问:“那他就是韦玉娟的儿子,父亲是杨浦清了?”

奶娘说:“一点不错,我看这孩子命太硬了,克死了东王府几千口子人,又克死了北王府几百口子人……”

来人说:“我们是从武昌来的,孩子的舅舅韦俊丞相知道孩子的母亲疯了,孩子无人照料,让我们来接了去。”

“这大事我一个奶娘可做不了主。”奶娘慌了,生怕他们抱孩子,忙去护住摇篮。

来人中的高个子说:“我们这有韦丞相的关防,我留下,不会为难你的。”他向矮个使了眼色,二人不由分说,抱了孩子就走。

孩子大哭,奶娘大叫,等几个牌刀手从后面跑上来时,那两个人已经抱着太平跑得无影无踪了。

奶娘又惊又怕,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13。 天王府上书房洪秀全听了洪宣娇带的石达开的口信,心里阵阵反感,他冲洪宣娇发脾气地说:“这么一点事也办不好!你怎么能答应带回这样的条件?臣向君讨价还价,这就是不忠!”

洪宣娇不服,她说:“既认为石达开不忠,不用他就是了,也不必生气了。”

洪秀全说:“不用他用谁?全朝文武都把石达开当成了患肝义胆的英雄供奉起来了。”

洪宣娇说:“我认为,石达开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难道秦日纲、陈承瑢不是东王府大血案的同犯吗?难道不是翼王府血案的帮凶吗?既然东王已经昭雪,元凶却逍遥法外,人心能服吗?再想想,这两个人亲手杀死过石达开的王娘和叔叔,比韦昌辉尤甚,我若是石达开,也绝不与他们同朝共事,这哪一点过分了呢?”

洪秀全驳不倒妹妹,他叹口气说:“石达开厉害呀,他明明知道朕为什么保护了这两个人,他偏偏要朕拿他们开刀,左面砍掉朕的左臂,右面一刀砍去朕之右臂,朕又不能不砍,厉害呀!”

洪宣娇问:“这么说,你答应了?”

洪秀全说:“叫他回来吧。不过,朕也许过诺,现在又反过来杀秦日纲、陈承瑢,朕不是自食其言,出尔反尔吗?”

洪宣娇却揭短说:“那你原来下密诏让韦昌辉、石达开诛灭杨秀清,现在又反过来为杨秀清平反昭雪,这叫不叫自食其言、出尔反尔呢?”

洪秀全心里恼火,却又反驳不了她。

当洪宣娇要走时,洪秀全突然问:“傅善祥在你那?”

洪宣娇反问:“你怎么知道?”

洪秀全没有正面回答,却感慨万分地说:“天下奇女呀!朕一生有过不少各种教养、各种品格的女人,却从来没有碰上过博善祥这样才具、品貌,又这等节烈之女。”

洪宣娇说:“杨秀清对她并不好。可她为了杨秀清,肯做出那样轰轰烈烈的事来,实在难能可贵。”

洪秀全说:“你说服她,让她到天王府来当掌朝仪,行吗?”

洪宣娇说:“天王下一道诏旨,别说是她呀,什么王侯大臣敢不从命呢?何必让我去办?”

洪秀全说:“这样高洁之女,用王命去压,朕于心不忍,她不愿来,朕绝不勉强。”

这话反倒使洪宣娇多少动了点心,但她并没有应。

14。 洪宣娇家洪宣娇和汪一中回到家中时,正碰上刚刚抓回来的韦玉娟又挣脱出去,跑上了大街,狂笑着大叫:“孩子不姓杨……”洪宣娇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她埋怨地看看傅善祥:“我走了几天,怎么让她上了街,这多丢人!”

“都怪我。”傅善祥说,“还有更糟的呢。我上街想把玉娟拉回来时,奶娘说,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把小太平抱走了。”

洪宣娇一听,怒目圆睁:“什么人,光天化日敢在天京抢人,在我家把孩子拐走?”

“不像是拐骗孩子的人,”傅善祥说,“奶娘说,那两个人是孩子舅舅韦俊打发来接孩子的,还留下了关防。”说着递上了一印有韦俊官职大印的一张纸。

傅善祥说:“若真是韦俊把他抱走,那倒是好事,如今玉娟疯了,孩子没人带呀。”

“就是送,也该把孩子送到杨辅清那里去呀!”洪宣娇说,“太平的亲爹在,怎么把他先送到舅舅那去了?”

“你说的倒也是。”傅善祥说,“说是舅舅来接,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快差人上武昌去问问吧。”

洪宣娇说:“我不在家几天,出了多少乱子,你们什么事也办不了。”

傅善祥说:“行了,你也别埋怨了,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你上哪去?”洪宣娇问。

“天下之大,还没我一个容身之处吗?”傅善祥说。

“哦,”洪宣娇点着她的鼻子说,“我知道了,你要上谭绍光那儿去,对不对?”

傅善祥的脸红了,她说:“你净瞎说。”

“还有什么脸红的?”洪宣娇说,“你挑的这个小女婿不错,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过……”

“不过什么?”傅善祥问。

“怕你走不了。”洪宣娇说。

“除了韦昌辉,谁还能抓我?”傅善祥说。

“倒不是抓你,而是重用你。”洪宣娇说,“你这太平之花太出名了,把我这开败的老花都比下去了。”

傅善祥说:“我什么也不想干了。”

洪宣娇说:“方才天王还问起我呢。他早就想让你去天王府,没想到你这个女状元叫东王先要去了。”

“天王府?我绝不去。”傅善祥说,“我宁可到乡村去种菜,再也不进王府。”

“我知道你心里苦,”洪宣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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