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西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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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的遗憾,快马加鞭,匆匆而过。
胡宗南穴居多年的老巢西安,是5月20日解放的。两个来月的时间,回到人民手中的古城,面貌焕然一新。张达志进了西安城,心情万分激动。他顾不得观看西安的旧貌新颜,立即来见贺龙和习仲勋。
贺龙手里握着烟斗,精神焕发,神采飞扬。精心修剪过的胡子总是翘翘的,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感觉。
他一见张达志,就兴奋地说:
“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打西北战场的最后一仗,再晚一点,这台戏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习仲勋和张达志是老熟人,握着手说:
“明天给你找辆运送弹药的车,赶紧点,还能参战。”
贺龙顺便问了一些其它情况,然后对张达志强调说:
“你赶上第4军,要告诉指战员,一定不能轻敌,马步芳的尾巴今天还翘得相当高,他觉得历史上红军吃过他的亏,认为自己是‘不可战胜者’。现在他蹲在兰州,依靠着三面环山,中间夹黄河的天险,还有抗日时期修的‘国防工事’,准备和胡宗南、马鸿逵三家来个里应外合,想把我们一口吞掉呢!”
听了贺龙的话,张达志不禁惊讶地嗤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嘲讽地说:
“原来马步芳还有这么大的胃口呀!”
贺龙握着烟斗,将烟斗嘴儿靠在下唇边,停了一下,话语铿锵地说:
“敌人不会自甘灭亡,这是一条规律。特别像马步芳、马继援父子这种反动透顶的顽固家伙,到了黄河心不死,见了棺材不落泪,王八吃秤砣早就铁了心要与人民为敌到底,不彻底歼灭他,他就不会放下手中屠刀的。因此,兰州战役,必将是西北战场最激烈最残酷的一次大决战。”
他吸了两口烟,十分自信地说:
“现在,我军已经给敌人撒下一张大网:以5个军攻取兰州;以3个军由兰州南侧绕插西宁,去抄马步芳的老窝;另以3个军积极沿川陕公路南进,镇住胡宗南;再以1个军向宁夏方向运动,牵住马鸿逵。这样,不管兰州的敌人或逃或战,都逃不脱被歼灭的命运了。”
接着,贺龙义向张达志简单谈了一些第4军的情况。
听了贺龙的一席话,张达志更觉得时间紧迫,路途漫长,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一刻不敢在西安停留。他当即告别贺龙和习仲勋,日夜兼程向西赶路。当他接近兰州时,全线展开攻击的炮火硝烟。已笼罩着兰州的上空了。
第25章
全线首次受挫的夜晚,毛泽东和彭德怀彼此焦虑不安
1949年8月对日拂晓,解放军对兰州守敌发起全线首次攻击。
万炮齐鸣,弹火升空,硝烟弥漫着数十里阵地,火光与朝霞一起燃烧,映红了长空与大地。
古城兰州,经受着炮火的考验与洗礼。
黄河,在炮火硝烟中,依然滔滔东流去。
马架山、营盘岭和沈家岭,是敌人三大主防阵地。它与豆家山、古城岭、狗娃山各制高点的火力据点相连接,构成严密的火力网。
马继援不惜血本,将他的第82军3个精锐师摆在3个主防阵地上,第100师固守马架山及三家山、古城岭和十里山一线;第248师固守营盘岭一线;第190师固守沈家岭及狗娃山一线。马步銮第129军的两个师为预备队,部署在拱星墩和兰州西关两地。战前刚从新疆调来的榴弹炮营,配置于兰州东教场。甘肃保安部队3个团,驻守在东岗镇及城内。兰州城内守军共5万多人。
韩起功的骑兵新军,驻守临洮、临夏,防守青海老巢的门户。
马继援第82军的马成贤骑兵第14旅、马步銮第129军的马英骑兵第8旅以及第100师、第190师、第248师和第287师、第357师所辖的5个骑兵团,集中布防于河口至民和一线,策应兰州和临洮方面的作战。
黄祖埙第引军的两个师(即第191师、第246师)、周嘉彬第120军的两个师(即第173师、第245师),在黄河北岸地区,沿河布防。
马继援在黄河北岸坐镇指挥,前沿指挥所设在龙尾山上。
轰轰隆隆的炮声,宣告兰州决战正式开始。至此,敌人仍然自以为兰州地形险要,工事坚固,兵力雄厚,布防严密,天衣无缝,固若金汤。
沈家岭和狗娃山是两座山梁,位于兰州西南10里左右,两山相连。
狗娃山在沈家岭西侧,山梁比沈家岭稍低。山梁的西侧,是临(洮)兰(州)公路,直通兰州西关。
沈家岭的东边,是阿(干镇)兰(州)公路。再往东便是更高的皋兰山。婉蜒的公路,就夹在两山之间的深谷里。沿公路北出谷口,便是兰州西关。
扼守沈家岭与狗娃山,居高临下,截断两条公路。如果解放军拿下这两处高地,沿着公路就能直捣西关,切断黄河铁桥,将敌人从四面围困在兰州城内,关起门来打狗。
站在解放军的阵地上,由南向北望去,沈家岭的形状酷似葫芦。敌人防御阵地就在葫芦头上,东西南三面削坡为壁,高约2至3丈,密如蚁穴蛇洞的暗堡与伏地堡,分布在峭壁之上,以环形堑壕相接,纵横交错如网的交通沟又同堑壕相接。细长的葫芦柄,伸向解放军进攻的方向,易守难攻的狭窄地带,设有难以跨越的横沟障碍,沟前还有密密麻麻的布雷场。要突破这样的地形和障碍去攻击敌人的阵地,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攻击沈家岭的突破口,很难选择。两侧山高谷深,坡陡崖峭,不仅无路可攀,而已受到东西两面火力夹击,无法突破。唯一的办法就是正面硬攻。
这个葫芦形的阵地,简直像个缩头的刺猬,要拿下它,非常棘手。
沈家岭阵地,与守兰州之敌存亡与共,此存彼生,此失彼亡,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敌人将这个阵地称为“兰州金锁”。
敌人以其精锐主力第82军的190师防守沈家岭和狗娃山,并以主力第129军的357师防守七里河、小西湖沿黄河通往西关的狭长公路,另派第129军一部驻守华林山,控制通往兰州西关的唯一孔道,作为第2道防线。
攻打沈家岭和狗娃山的任务,由第4军承担。军长张达志尚未赶到,副军长孙起群病在途中,政委张仲良和副军长兼参谋长高锦纯决定第11师攻打沈家岭,并首先发起进攻;尔后第10师进攻狗娃山;第12师作为军预备队,警戒皋兰山敌军增援,消灭可能从阿兰公路增援沈家岭的敌军,保护主攻两师的侧后安全。
首攻开始的前一天夜里,按既定部署,担任主攻任务的第32团接近沈家岭阵地,第28团接近狗娃山阵地。
张仲良向各部队强调指出:
“一定要做好攻坚战的准备,不怕伤亡大,坚决夺取阵地,歼灭一切守敌!”
拂晓6时,在强有力的炮火轰击之后,第4军向沈家岭、狗娃山守敌,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皋兰山的主峰营盘岭,是兰州南面的屏障,从兰州内城有公路直通峰顶。各种火炮、弹药及其它作战物资,均可由汽车直接送到阵地上。
山上的工事,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以1个工兵团的兵力,外加3千民工,整整修筑了半年多。尔后,马步芳又派1个工兵营,还有数千民工,义加修了3个多月。这些永固性的工事,总耗资有数百万元之多。
主阵地以钢筋水泥明堡与暗堡,构成核心的集群工事。围绕主阵地三营子这个山梁,自上而下有环形峭壁3道,每道高约2至3丈,峭壁外挖有两丈多宽的外壕,外壕内外两面均设有铁丝网,并布满了小型航空炸弹,每枚炸弹重30磅,炸弹与不同型号的地雷连接成梅花式连环雷,踏响一个,连响一串,马匪称之为上飞机。整个阵地上,明碉暗堡,火力组成交叉火网,并以可容纳两个营兵力的地道相互串通。敌人的这种工事,既能打,又能藏。
营盘岭左有狗娃山、沈家岭,右有马架山守敌的火力支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火力体系。如果解放军攻占了营盘岭,就可以居高临下,轻重火器可直接控制兰州整个市区和敌人唯一的退路黄河铁桥。
马继援派精锐主力第248师扼守营盘岭,并有恃无恐地吹嘘道:
“营盘岭是牢不可破的铁阵,是固守兰州的南大门,如共产党能攻破了它,我便自动撤出兰州。”
主攻营盘岭的任务,落在了第6军的肩头。军长罗元发,政委张贤约,决定由第17师和第16师担任攻击营盘岭的任务。
第门师担任主攻。师长兼政委程悦长召集师党委会研究决定:第50团负责攻击敌人主阵地三营子;第49团首先攻歼汤家湾和三营子上庄前沿阵地之敌,为第30团攻占三营子主阵地扫清道路,尔后作为师的预备队,并以两个营的主力从三营子西南侧寻找突破口佯攻配合。第引团以1个营的兵力,从三营子西侧佯攻配合,另两个营作为第50团的第2梯队。
吴宗先师长和关盛志政委的第16师,配合第门师发起攻击。
攻击部队干全线攻击开始的前夜,利用黑夜,沉着机警地越过许家岘汤家湾村前的蜂腰部,接近敌人阵地。
敌人阵地上,不时地打着冷枪冷炮,为他们自己壮胆助威。
苍苍茫茫的夜,万籁俱寂。敌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们阵地前沿几十米处的崖坎下,潜伏着成百上千的解放军战士。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拂晓时分,3发信号弹划破长空,全线攻击开始了。
第6军的轻重火器,吐着无数火舌,向敌人阵地倾泻着。
英勇的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钢枪,与敌人反复争夺着三营子第1道阵地。
在崖坎前和崖坎上面的开阔地,敌我双方来回拼搏,激烈争夺着每一寸土地,扭成一团,咬在一起,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真是难解难分。
军长罗元发站在指挥所,手抓着电话机的话筒,大声喊着问:
“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师长兼政委程悦长的呼喊,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第50团攻击受阻。”
罗元发紧接着问:
“怎么回事呢?”
电话里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和程悦长的断断续续的报告声:
“刚才发起攻击时,我们的炮火……只摧毁了敌人暴露在前沿的工事……未能彻底摧毁暗堡。当炮火转移时,躲在狗洞里的敌人……又钻了出来,拼命用火力拦阻……使我担任爆破的分队,难以接近崖壁,无法实施爆破……部队一开始就伤亡较大,我们正在重新组织火力,准备再次突击……”
罗元发又挂通第16师的电话,问:
“你们阵地上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里立即传来吴宗先师长的声音:
“我们这里的情况也不好。第46团的部队,正面受到敌人狙击,地形不利,在运动中又受到三营子和马架山两面火力的射击,伤亡较大。该团1营副教导员李光华同志牺牲了……”
罗元发大声命令道:
“组织部队,集中火力,坚决将敌人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李光华牺牲的消息,罗元发内心感到十分沉痛。李光华是一位优秀的政工干部,抗日战争时期,曾在刘少奇身边当公务员。后来,他随刘少奇到了延安,开罢党的“七大”后,刘少奇将他留在延安,送到抗大第2分校学习。毕业后,他被分到教导旅第1团(即第16师第46团)工作。两年来,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战斗中,一贯表现很好。他身患胃病,但一直坚持行军作战。如今,他却在皋兰山下光荣地牺牲了。
枪在响。炮在鸣。战士们在怒吼着,向顽敌继续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勇猛冲锋。
马架山、古城岭、豆家山和十里山,是兰州东南的天然屏障,海拔在2000米左右,山势峻峭,十分险要。
马架山、古城岭和豆家山,在西兰公路的南面,十里山在西兰公路的北面。控制这一带阵地,就可以截断西兰公路,关闭兰州的东大门。
马继授以他的精锐主力第82军第100师,外加他的嫡系警卫部队青海保安第1团,防守这一线山地。敌人狂妄地吹牛说:
“10万人马也攻不下兰州的东南要冲!”
然而,这一线山地延绵起伏,地形复杂险峻,又有坚固的工事,易守难攻,倒是事实。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朱绍良部就在这里筑有永久性的国防工事。当解放军进军西北逼近兰州时,马步芳又派兵精心地进行了加修。
阵地上,有密如蛛网的铁丝网和鹿等;有蜂窝似的地雷区,每枚航空炸弹连结着数枚地雷,只要踏响1颗雷,即可引爆成串的地雷及炸弹,半径30米以内的人一律遭到杀伤,堑壕的内外两面,遍地都埋设了这种地雷群;有星罗棋布的钢筋水泥地堡及野战工事,低下隐蔽,便干发挥火力,又能相互交叉,形成密集的火力网;还有2至3丈的3道人工峭壁,并挖有宽深各2丈多的外壕3道,壕内埋设半米高的木尖桩。阵地的东西两侧多系悬崖绝壁,难以攀登。山后修有公路,直通兰州市。守敌的主要兵力摆在马架山之古城岭。
马架山、古城岭、豆家山和十里山一线敌之阵地,连成一个整体,既可以相互策应支援,又可以独立成阵。
王道邦和肖应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