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明月(清穿)-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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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准备召老十四回京。”
“嗯,西北战事并无新进展,是该回来商量一下新对策。”想打扰我,没门!眼见胜利在望,我忍不住勾起嘴。
“身体好些了?年纪轻轻就病成这样,还不如朕看着精神。”康熙又换话题。
“怎能和皇上比,明月贱命一条。”再有一子便赢定了,说话倒也轻松起来。
“如何能这么说,去把太医叫来,朕今个可得好好给你看看,收棋。”一旁的宫女扶他起身,小太监手脚麻利的上来收棋,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这康熙,狡猾的。我可是千年难得赢一回啊。
不情愿的站起身,随他走到外屋,闷闷地喝茶。
他笑着咳了几声,脸色微微泛红,。
“皇上也要保重龙体,这才是万民之福。”我起身替他拍拍背,忍不住皱眉。
“朕无大碍,”他示意我坐下,喝口茶又道:“等十四回来,朕会替他接风洗尘,届时你也过来坐坐。”
“嗯,好。”只是,我是以四福晋、格格还是监察大人的身份出席呢?忍着没问出后一句。
说话间,太医已到门外。
“格格情况不甚好,若再如此下去只怕性命堪忧。”太医替我望闻问切了一遍后,直接给出这么一个危言耸听的结论。
“说清楚点。”康熙在一旁发话。
“回皇上,格格式多年来垒下的病根,不好好调养怕是难以康复。”
看着他花白胡子一大把,我都没好意思反驳,这薛致远还真是瞒我瞒的好生厉害。
“林涛,莫不是你老眼昏花,这丫头说起来也调养了好长时日,你如何还说的这般严重。”康熙啜口茶,有些不相信。
“回皇上,老臣是知无不言,格格虽面色看上煞有神采,但脉虚气促,只怕是格格心中忧虑过甚,心神不宁。”
“我宁的很……”闷闷的插嘴,被人说有病可不是件好事。
“林涛,就说怎么治,其余不必多言。”康熙打断,全然忽视我。
“是,皇上,老臣也只能开些静气凝神的方子,格格身边看来是有人调养,一切需格格自己好生掂量,至于膳食方面,宜清淡,忌辛辣。”
“辛辣也好,清淡也好,我倒不怎么吃得下。”我回道,忽然就想起夕夕做的那些子东西。
“那老臣在给格格配一剂开胃的方子,一日三餐少不得,若真吃不下,日日逐一添量,如此才不会适得其反,”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奇。сom书,林太医见状躬身又道:“那臣这就去取药。”
康熙点点头,待他走后才撸撸胡子笑道:“看来你倒也未心灰意冷。”
“自然不会,生活还是美好的。”我笑笑,捡了颗提子吃,啧啧,皇帝就是好,快十月了还能吃上这种水果。
“如此便好,养足了精神,到十四的庆功宴上朕还想听你唱一曲。”
“好。”我应的十分爽快,越过他身后看着那座走的不知疲倦的西洋钟,心底却暗自叹气,生活固然依旧美好,可也不是我的。
生死皆已变得不重要,这一世,实在是没必要继续。
出了宫门,我便将那一摞药包尽数扔的干干净净。
年华换,浮生乱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背景乐: 汤旭 《岛歌》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在活着。
兴致来了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兴致淡了就一个人坐着谁也不愿理。他们也都是依着我,慢慢竟养出坏习惯来,一坐便是好长时间,像足了被宠坏的小孩。
十月初,大将军王奉旨回京,康熙摆宴,地点却是设在了圆明园。
乍走进这园子,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去给福晋请安,明月一道吧。”白苏熟门熟路的拉着我,甚是高兴。
“夕夕去吧,我想去湖边走走。”这话说出来颇有些心高气傲的意味,我却不管众人眼神,径直朝湖边走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折了一枝已然枯掉的杨柳,甩开身后那一园子的喧闹,往秋千架上坐去。
“你是愈发爱清静了。”
我扬着手中的柳条,看也不看的往后抽,他一把抓住,我就很自然的放手。
“从前你从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十三在身边另一架秋千上坐下,道。
“以前我也没有这么老。”笑着答。
“气色看上要好多了。”十三是没话找话。
“嗯,夕夕做的东西挺好吃。”我是胡乱作答。
“牛头不对马嘴。”他说。
“你是牛头,我便是马嘴。”我道。
“还不错,能闹腾。”他又说。
“你也不赖,脑瓜子灵活。”我又道。
两人对看一眼,不由的笑出声来。
“行了,这么说下去天都该亮了。”十三挥挥手,一脸笑意。
“十三,好像我们都没变。”一阵凉风袭来,湖面泛起褶子,映的月光凌乱纷纷。
“既这么想,还躲在这做什么,你该换一件大红衣裳,再风光一把才对。”他将那枝条扔进湖中,哈哈笑起。
“我早没了那心境,”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他腿不好使,转回身去欲扶他:“走吧,我们可不好迟到。”
“就你那身子还扶我,一阵风来就要倒,走吧,爷没那么弱。”
我无奈的叹气,还是随着他的脚步向回走。
刚到屋门口,我的步子就迟疑起来,一屋子的人,我坐哪却都显得不合适。
“我带你去晴儿那边坐。”十三瞧出我的忧虑,拍拍我肩膀。
“没事,我坐夕夕边上就好。”其实也都还是一样,提步朝坐在四福晋身边的夕夕走去,心中并未起什么波澜。
福晋见我依旧是淡而有礼,白苏是十分高兴,李氏与耿氏也打了声招呼,年梦尧还是那不服气的眼神,宋氏与刘氏见面并不多,只朝我淡淡一笑。
我一圈环视下来,不由在心底暗自笑起来,会不会以后我也被人称为苏氏?
还真是冰冷的称谓。
福晋起初稍微问了几句,许是见我懒得回答也不再问,与她们说起一些家常里短,夕夕不停的替我夹菜,我仍是一口也吃不下,倒是不知不觉将一壶桑落酒喝的干净。
犹记得四十二年初见胤禛,他生辰那天我也是一个人喝完这么一壶酒,回想起,恍若隔世。
“额娘,多吃些菜,不要喝那么多酒。”夕夕见我欲拿另一壶,皱着眉阻止。
“我吃不下,这酒甘甜,不碍事。”
“妹妹身子娇贵,自吃不得府上这些杂菜,这酒好歹是御酒,妹妹多喝一些也是沾了皇上的福气。”年梦尧的声音不负我所望的响起。
我咧嘴朝她一笑,回道:“那有劳姐姐替我端过来。”
她没料我会是这反应,一时愣愣的找不到话回答我。
这时有小厮走来,朝我们请安之后对着白苏说:“侧福晋,皇上请您过去。”
白苏有些莫名,问了小厮才知道适才弘历做了首诗,皇上十分赞赏。白苏听罢亦是惊喜不已,随着小厮上前去。
我笑笑转回头,却见一桌子人的视线落在康熙那边,顺眼望去胤禛一手抱着弘历,一手拉过白苏,二人齐齐向康熙行礼。
我嘴边不由就浮出一抹笑,那一家三口身上仿佛能泛出光来,叫人移不开眼。这样有何不好呢?历史还是按着历史的步调在走,我不过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弘历想要什么赏赐……”
不再看他们,转回头喝了碗里有些冷却的汤,喝了几口便觉反胃,默默吞下胸口难受的气息,又听见那边传来声音:“老十四是大清的功臣,也来说说要什么赏?”
我不禁笑起又看看那边,怎么又是十四了,正欲收回视线想接过夕夕递来的热茶压住阵阵恶心,却见十四向前单膝跪倒,声音宏亮而坚定的响起:“皇阿玛,胤祯要娶苏明月,求皇阿玛成全!”
他字字清晰,句句朗声,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一句话犹如一声响雷,整个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我身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身边的月夕却是手一滑,将我的汤直接打翻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胤祯,不要胡闹,明月早已过门,是你四哥府上的人。”德妃起先开口,似责骂,却其实在维护十四,也找了台阶给康熙。
“额娘说得对,十四弟莫要开这种玩笑。”胤禛压着一脸的怒气,却又不好翻脸。
“四哥此言差矣,我并非胡闹。在座诸位都知道,那晚明月被劫,你二人尚未礼成,她还不是你府上的人。”十四的目光透过众人看向我,一字一句分明是在说给我听。可是十四,你这一句话又伤了多少人?
我就一直怔怔的坐着,身旁的月夕脸色亦是很差,直直的看着十四,忍着没掉泪,浓汤的味道渐渐弥漫在空气中,惹得我胸口又是一阵翻滚,再也忍不住一口气跑到湖边跪倒就吐。
泪花迷住双眼,跌撞着走到湖边,撩起冰冷的湖水来洗脸,看着湖面映着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痴痴笑出声。
“你还真有能耐。”对着倒影,我自嘲的说道,捂着脸伏在草地上止不住笑起来。
“够了,月儿,”胤禛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声音一声一声传来:“月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被他拉开双手,来不及吞回的眼泪毫无防备的落入他眼中,他伸手替我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累了。”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
“好,我带你去休息。”
“我要回别院。我要和夕夕回别院。”
“好。”
宛如是一个玩笑般,事情不了了之。
我自明白康熙不会答应,就连十四本身,想来也是知道的。他这么做无疑是摆明了立场要与胤禛分庭抗礼,亦将我的位置凸显到最高。
只是,十四,你教我如何面对月夕?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她展颜而笑,我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奇=叹口气,看窗外飘落无声的大雪,一年又要过去。
=书=“额娘,你不要对着吹风。”伴着一阵清香,月夕手捧着一大枝红梅进了屋。
=网=打弘历被接进宫,白苏便回府内住,这园子又少了些许闹意,胤禛本欲让蓝儿过来,却被我阻止,实在没有必要去打扰她已然安定的生活。
我笑笑起身帮着她关上窗户,捧过那一簇红梅,深深嗅了一股子的清香。
“阿玛今个怕是来不了,这么大的雪。”月夕拍拍身上的雪粒子,皱着眉道。
“嗯,是吧。”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替她揉搓。
“额娘,我想和你睡。”她看着我,犹疑了一会才道。
“好啊,我给你说故事。”
她笑起,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
晚上胤禛果然未来,我与月夕便早早上床,心底不由就放松几分。
我兴致极好的说了一个故事,母女两闹完时已经有了丝丝倦意。
过了许久,才听月夕道“额娘,你睡了吗?”
我知道她定是有话与我说,便一直撑着没睡过去:“嗯,夕夕说罢。”
“额娘,”她伸手抱住我,将头埋在我颈窝,唤了一声才道:“我决定了。”
“嗯?”
“我决定要和额娘在一起,我不喜欢十四叔了。”她说着,有几分哽咽。
“傻瓜,”说的话倒也不让我意外,却还是止不住为她心疼:“是额娘不好。”
她忙抬起头,看着我道:“我想的很清楚,不关额娘的事,即使十四叔不喜欢你,我也不能嫁给他,这样子夕夕是不会幸福的。”
“可是因为我,让你听了那样难过的话。”我抚着她发丝,轻轻叹气。
“额娘你就爱什么事都往自个身上揽,就因为这样病才一直不好。”她佯装生气,撅着小嘴。
我不禁笑起来,捏她的脸:“你什么时候比半仙还厉害了?”
“我以后肯定比他厉害,额娘,你不要老是捏我脸啦。”她伸过手也来捏我,两个人不由笑嘻嘻的玩闹起来,好一阵才罢手,又理过被子重新躺好,抱着互相取暖。
“夕夕,你一定会很幸福。”而不是像我这样一路走的磕磕绊绊。
她重重的点头,露出笑容:“额娘,你也会的。”
如水夜 倚阑干
和夕夕的关系变回从前的亲密无间后,我开始试图调养身体。
薛致远见我肯配合,大喜过望的开出一长条的药方,每日里喝的药比喝的水还多,效果虽不甚明显,成但日里倒也不再那么没精打采,如夕夕所说脸色也好了很多。
除夕夜我坚持要去清水镇教堂,胤禛没办法走开,只好遣人送我和月夕过去。我知道他心底不乐意,却依旧不管不顾,出了门才发现这要送我们的人竟是十三。
他倚在马车门前,一手执鞭一手拉缰,见着我们便是咧嘴一笑。
“十三叔?!你怎么会来?”月夕一脸惊讶,问道。
“怎么,小丫头不乐意?你阿玛可是一肚子不放心,偏又不肯说,这不,我只好跑一趟了。”十三跳下车来,他身旁的小厮眼明手快的打开车门,然后习惯的在门前俯下身。
“起来起来,她们不来这套。”他用鞭子捅捅那小厮,朝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