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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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一脸风尘仓皇地奔出了山月坞;将身后吵闹杂乱甩开一里地后才轻轻放了缰绳。
骑在白麒麟上她的神思还是不能完全安定,毕竟自己并不是一个骑马的好手;可是为了段明朗她两次驰骋马上;将自身安全完全抛诸于脑后;沉下心来唐云暖不禁有些感触。
一向自诩为冷静通透,原来一触碰到情爱一说;便也不由自主冲动起来。
唐云暖还在责怪自己太过于鲁莽,她一个未嫁少女骑着马冲到陌生少年家,又在他光溜溜之时亲自为其脱罪洗浴;若随便被一个人看到听到;自已一生清白便尽毁了。
尽管如此;唐云暖回望山月坞的亭树光影,仍旧坚信,即便自己冷静下来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
因为段明朗,是那样美好安静的存在,唐云暖所爱慕的平安稳定,都在其身上投射。
她绝不允许,允许任何人打破他身上的静好。
入夜,前宅的芙蓉台红烛摇曳,朱红的光影投射在芙蓉台下的水域上,映照出一塘荷花的莫名妖艳。只是芙蓉台的主人还不知道,那妖艳是阻碍了她生育的罪魁祸首。
田姨娘对着菱花镜在本就精致的眉眼上又勾画出一对细细的远山黛,却听见在一旁床榻上安神的乔老爷长叹一声,田姨娘只道乔老爷是看腻味了这样的妆容,当下小心翼翼地取了方蚕丝帕子擦拭一个干净。
自从姐姐田丝罗被逐出唐家,田姨娘如今就只有乔老爷的恩爱可以依靠,若再不小心讨好,恐怕唐有琴他日是要生吃了自己的。
幸而如今唐家日渐颓败,唐有琴也即将人老色衰,乔老爷倒是一月有三十天都歇在自己的芙蓉台,田姨娘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有些得意。
乔老爷见小妾这样周到地侍奉自己,自然也很是欣慰,当下起身搂住田丝罗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凑近了她耳边道:
“你莫要多心,我并非因你而叹气,所烦心的不过是截了我银子的麻匪无从去寻,想来是几个过路的大盗,一早带着我的官银亡命天涯去了。”
田姨娘在乔老爷的怀里翻了一个身,有些疑惑道:
“老爷白天里不是派人往山月坞里拿人去了么,午饭时您还说是那赛马得了第一的小子身上有什么香,被那看守官银的衙役嗅了出来,怎么人逃了么?”
田姨娘是知道段明朗同许家的关系的,虽然段明朗在她眼里看来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但他同许家那个少爷关系很是密切,能害得了他,想来就也能栽赃许家一个罪名。
若是许家倒了,看唐云暖还用谁在外抛头露面地赚钱,若是唐云暖手上没了钱,便更加好收拾了。田姨娘心中沉了一沉,她姐姐那一日被赶出唐家的惨状她仍旧还记得,这个仇,她是必然要报的。
小心翼翼地侍奉乔老爷这样久没有出手,不就是在等今日的机会么。
乔老爷不听田姨娘提起段明朗还罢,一听便是一脸苦笑:
“根本就是诈和,那段明朗身上有香我也是一早知道的,我还道少年人么,终究是爱学些魏晋遗风的,只是那守官银的衙役不过就是经过一闻,哪里就能断定麻匪也是他身上的香气。更何况香料这种东西,哪里没有卖的。今日我捉了段明朗回来让那衙役好生闻了闻,那是什么香气啊,根本就是沐浴后的澡豆香,满衙门谁不知道段明朗爱洁净,日日都要沐浴,即便衙役去捉他,也是从澡桶里拉出来的,我看是那守银的衙役一心要脱案,没办法才咬出来一个的。害得我还得好生把他放了回去,段明朗可是我们衙门里最能干的高手,我还指望着他给我破案的,这么一抓,不是把人心都抓凉了么?”
田姨娘一听说无法陷害许家,心里便是不悦,当下争辩道:
“所谓无风不起浪,苍蝇还不叮没缝的蛋呢,老爷你怎么就轻易地把人放了呢,会不会是他一早得了什么风声,是先做了准备把那香气去了呢?”
乔一本心里闪过了本应该躲起来却消失不见的唐云暖,不过当唐云暖那冷漠仔细的表情一闪而过时,乔一本便在心中笑话了自己一下。
那个云姑娘一脸精明的样子,遇见这事躲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偏帮那个穷小子,在乔一本看来,唐云暖应该是个一心攀附世子爷的精明女,而段明朗却是一个一心要出人头的穷屌丝。
两者完全不搭边不说,人生根本就没有交集,更何况,段明朗本身又有太多不可能做大盗的特质。
“我的爱妾啊,你何时也对衙门里的事这样关心了呢,为夫也如你一般想过,只是你不了解段明朗这小子,你没见他挥剑捉贼的样子,那可是憋足了劲儿要在衙门里出人头地,想是穷怕了,抓贼立功还来不及,若没有天一样大的理由,我是不信他有胆量敢去抢官银的。再说那官银小一万两呢,他一个穷小子若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抢来那么多钱,哪里还有散到百姓家的道理呢?若是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田姨娘挣脱了乔一本的怀抱,有些嗔怪道:
“既然这样不是那也不是,老爷又知道那些银子都在百姓家中,如何不派人挨家挨户去搜银子,得了多少就教百姓们吐出来,保不齐还能多搜出些别的东西呢。”
田姨娘这个建议一说,乔一本心中就是一惊。
从前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乔一本还不信,娶了田姨娘这样完全没有政治头脑的小妾,何愁不罢官判刑啊。
当下正色道:“胡闹,这赈灾银不发下去就算是失职了,如今各家各户都吃不上饭,你还想着多搜出些东西来,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么。这里是哪啊,不是天子脚下可离着皇上还远么,若真是出了点事,为夫就得被关起来夺了乌纱了。眼下想着的不仅是要追回银子,更是要想着如何填补亏空。”
田姨娘眼见乔一本怒了,当下放出小女儿的温柔来安抚,眼波柔得跟水一样,身子贴在乔一本身上。
“老爷莫要生气啊,我才见得多少事,若不是老爷真心待我,恐怕我现在还困在我爹的绸缎庄里看绸缎样子呢。老爷足智多谋,必然是有办法填补这亏空的,如今永平府的百姓空有银子却买不到粮食,那米面都涨到从前的六倍价钱了,老爷这时候若是将军粮库一开……那银子不跟浪花一样卷过来了。”
军粮库乃是永平府这样的军事重镇所特有的一种粮食储备状态,身为永平府的父母官,乔一本每年都要从征粮中抽取一部分来作为军粮储备,这些粮食绝不能动用,一旦打仗就要无条件迅速调离支援战地,如果三年没有战争,就要把三年前的沉粮取出来低价处理,而这笔卖粮的款项也要上缴国库。
只是因为是陈粮,所以并没有统一的价格标准,官家说卖了多少,国家也不会去查,所以这笔款项就成了像乔一本这样的贪官每一年所贪墨的重点对象。
距离今年倒卖陈粮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如果不是田姨娘提醒,乔一本还预备同往年一样,贪墨个六成粮款,四成上缴国库。
田姨娘见乔一本想起了军粮一事,又劝道:“如今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将军粮里三年前的陈粮倒卖出来,趁着百姓们手里有银子,再把粮价抬高到七倍,别说那小一万两的亏空,便是再多赚一倍,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百姓身上的钱又诈了回来么?”
乔一本心里却有些打鼓:“可是距离军粮出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样做,稳妥么?”
田姨娘脸上现出些许看不起,又道:“老爷你一向是有胆量的,怎么已经到了眼前的肥肉却是不吃了呢,别说你一个做官的人,便是我都知道,军粮这种东西,不打仗是绝对没人查的,如今四海升平,哪里有仗可以打,何况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真有起义的一个月时间能打出什么声响来。何况我这主意也不是没有退路的。毕竟,还放着许家那样日渐崛起的富户呢。”
“许家?”乔一本这人本来还有些理智,架不住油水实在太大,又听说有退路,便沉吟起来。
“听你这话倒有点意思,你提起许家我倒是想起来了,许如澈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捡到什么宝贝了,仿佛家中有个聚宝盆一般,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开了这么许多店,还置下了山月坞那样大的宅子。我听说,他们的后宅有一个很大的粮仓,藏了不少粮食……”
“可不是……”田姨娘说得兴奋。“都说他们后院有粮食,要不那些难民怎么就他们家去了呢,若是真有人来查军粮,老爷大可以逼着许家出粮来应急,他们若不愿意,老爷就绑了那个许如澈便是了。”
田姨娘说得太露骨,乔老爷这才听出了些门道,心中暗道:
“原来她是冲着许家去的,想来是还记着云丫头同太太将她姐姐逼离唐家的仇,这是拿我这个当丈夫的做枪使呢。”
转念一想,却实在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自眼前溜过去,便沉思起来。
田姨娘也自觉失言,便钻进了乔老爷的怀中,嗲着声音道:
“老爷别多心,我既然嫁给你,心中便唯有你一个最大,我姐姐的事我早就不琢磨了。只是眼见老爷为我花钱修芙蓉台,日日金银首饰地打给我,想着为老爷分忧。”
乔一本最是受不了这个小妾百般媚态,被田姨娘撩拨的身子都聚酥了,当下将小妾再拥得紧些,手里也有些不老实,半调笑道:
“你说要帮我,我且听听,你有何办法来处置许家。”
田姨娘一个翻身,脸上有些小算计就都浮了上来:
“老爷不知,那姓段的小子同许家少爷很是亲近,两人是一小长大的,搞不好,很有些龙阳之嫌疑呢。如今既然有人告发说是那姓段的偷了官银,就干脆将错就错,就将他拿下放在大牢里,然后把军粮搬出来卖个好价钱,有这姓段的小子在这里关着,就不愁许家少爷不出粮食了了。”
乔一本顿时大喜,虽然男男关系让他这个爱惯了女色的人有些接受不了,但略想想段明朗同许如澈在赛马等几次交会中所表现的深厚感情,还真有些“兄弟”情深的意思,心中便暗下打算,反正那麻匪也是抓不到了,不如就将错就错,将段明朗拿了来,看看许如澈有何表现。
这一夜田姨娘为乔一本出了一个价值万两的主意,乔一本哪里还管自己已过不惑的年纪,自然是颠鸾倒凤,忙活到天亮才肯放过年轻而恶毒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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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了早饭,唐云暖正专心致志地绣那朵芍药,穿针引线中忽然崩断了一根银针,那断了的枕头正扎在食指上,唐云暖不禁轻喝出声。
沈于落听见声音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跑过去时,正看到唐云暖对着那抹艳红出神。
便有些嗔怪地取出药箱道:“怎么手伤成这样了,仍旧看着入神,不知道涂药膏呢。”
唐云暖盯着手上那艳红的一点有些哀叹:“不知道是不是昨日里骑马骑得快了,心跳的好生乱,也不知,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沈于落只道是唐云暖是在为段明朗担忧,小心用金瓜勺挖出一些金疮药涂在唐云暖手指头上。
“我说你这是关心则乱,我早使人打听明白了,衙门里的人的确是把段家公子带了出去,可到底没查出来的所以然,也是你之前去了那一趟说明白了,段公子也有了防备,人怎么带走的,又是怎么带回来的。”
唐云暖听了这段话心倒是没那么吊着了,却还是有些愁眉不展,拉过沈于落的手闻讯道:
“是我太鲁莽了么?我姑父老奸巨猾,一下子丢了一万两银子怎么会就这样算了,我是不该让他们去盗官银的,如今别的危机解决了,却给段公子惹来了麻烦,保不齐,也要连累我哥哥。”
沈于落听了这话,便将才刚的一脸柔情都收了回去,正色道:
“我从来敬佩你是个巾帼英雄,最是个有算计有谋略的人,你若今日这样说自己,便是辜负了一贯对你的敬佩了。你以为段公子跟许公子以及你哥哥光是因为你一句话就去盗官银了么?你这不过是小情,拯救整个永平府的百姓,才是大义。”
沈于落起身,郑重地一字一句道:
“你可知永平府有多少百姓因这旱灾穷困潦倒,有多少人家卖了女儿换粮食吃,即便胡大海那样一个汉子,都险些干出了杀人越货的事。乔知府不发放救灾银两,这是造孽,而段公子他们去盗官银散财,这是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只是这事竟是你一个小女子提出来了,别人我不敢说,你哥哥却是早就说过无数次恨不得盗了银子来救人的,其实本来也不算盗,那钱根本就是百姓的。”
沈于落提起唐风和,自然也是一副少女情怀,眼中的凛然却感动了唐云暖。
回想起那一夜她才提起要盗官银,倒真是第一个得到了唐风和的响应,紧接着段明朗也是应下了,许如澈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