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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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在四肢百骸慢慢地散了开来……
“陛下,你先睡会儿,我守着,李逸一定会很快就找到我们的。”钱程凑过来说。
景恒之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就在朕的身旁坐着,不许走开。”
钱程忍不住扑哧一乐:“陛下,你怎么好像小孩子一样,你放心,臣誓死保护陛下。”
景恒之盯着她的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钱程也有些累了,她坐在地上,把头枕在床沿上,刚巧能看到景恒之的睡颜:那双原本犀利的眸子现在只剩了一条缝,一排浓密的眼睫毛随着呼吸声轻轻起伏着;那张经常吐出刻薄讥讽之语的薄唇紧闭着,透着一层轻红,比她以前看到的那些明星的唇形都要漂亮;那张高高在上的脸现在看起来有些苍白脆弱,令人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保护的欲望……
钱程倏地惊醒了过来,心扑通扑通乱跳,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你在想什么?不要命了吗?居然狗胆包天对这个阴险狡诈的帝王起了什么色心?
木屋外忽然响起了扑棱棱的声音,钱程屏息握住了匕首,惊恐地看着那扇就快掉下来的木门,深怕那些黑衣人从门中蹿出来——突然,她脑中浮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京城的这趟浑水,只怕会越来越浑,景恒之和那个看不见的仇敌,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口袋里的银两,虽然不足以让她挥霍,但精打细算做点小本经营已经够了。
一想到这里,她浑身发热起来,深深地看着景恒之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陛下,你的心思太难猜,十有八/九心底还记恨着我以前做的事情,我这次拼死救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说着,她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犹豫片刻,身影在木门间一闪便不见了。
片刻之后,躺在床上的景恒之睁开了眼睛,眼里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右手用力地抓在木床上,手下的木头转眼变成了粉末。
作者有话要说:小程子想跑了,亲们答不答应捏?
谢谢微笑棺木的地雷,好开心(^o^)/~,么么么!
第 26 章
钱程站在门口,胆战心惊地四处看看,拉过一匹马,跨了上去,一抖马缰往前跑了起来。
密林里悄寂无声,只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不知怎么,钱程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发虚,景恒之、裴子余、景恺之、荆田玉的脸交错出现在她面前,还有钱府里的钱多、钱平、韩欢……
“你果然是个逆贼!”
“大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忠臣!”
“钱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
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钱程不经意间忽然瞧见了腰间的玉佩,顿时,她的心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景恒之为她戴上玉佩的那个瞬间浮上脑海。
“他其实对我还算不错……”
“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会不会找到他,如果找到他那就完了。”
“他中的毒不知道要不要紧?不会死人吧?”
她想着想着,一勒马缰,往身后一看,隐隐地还能看见那座小木屋孤零零地伫立在远处。
“钱程,你怎么现在这么容易满足了?顺了这么点东西就想走人了?好歹要能富甲一方了再逃走啊!”
“你一个人逃要是撞上黑衣人了怎么办?还不如跟在景恒之身旁,他还能抵挡一阵。”
……
她好像找到了借口,一拨马头,急匆匆地往来路走去。
木屋里景恒之依然躺在床上,听到响声倏地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半晌才低声问:“你出去了?”
钱程咳嗽了两声,凛然说:“臣去外面查探了一番,要是有黑衣人来了,臣可以把他们引走,这样陛下你就安全了。”
景恒之盯着她,眼神复杂:“钱爱卿果然忠心耿耿,朕心甚慰。”
钱程嘿嘿一笑,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了起来:“陛下,你的伤口怎样?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要是有余毒未清就糟了。”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马蹄声,钱程吓得面如土色,四处看看,伸手就去拽景恒之,景恒之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陛下你还逞什么能,快钻到木床下面去!”钱程心里那个悔啊,刚才走了不就好了,怎么脑袋一发热又回来了!
说着,她七手八脚想把景恒之往床底下塞,自己也往里挤,顿时两个人撞在一起,差点把景恒之的牙给撞歪了。
景恒之正想呵斥,忽然之间,有股浅浅的幽香钻进他的鼻翼,他不由得怔了一怔,只觉得触到的肌肤滑腻柔软,令人心摇神驰。
“陛下你太大了!”钱程塞了半天,也没能把景恒之和自己都弄到床底下,留了大半个屁股在外面,她不由得绝望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你要小一点,变小一点!减肥吧!”
“钱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李逸的声音在钱程的耳边响了起来。
这声音犹如天籁,钱程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不由得爬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指着李逸恨恨地说:“你怎么才来!算什么贴身侍卫!应该打十个大板!”
李逸率着身后众人呼啦一声跪倒在低声,朗声说:“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景恒之这才把身体从木床下□,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沉声说:“抓到那些黑衣人了吗?”
“臣惭愧,抓到了八个,六个立刻服毒自尽,幸好还有两个在臣手里,被卸了下巴。”李逸回禀说。
“务必彻查,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景恒之冷冷地说。
钱程看着眼前冷酷的景恒之,忽然觉得,说不定自己回来是个错误。
回到京城,眼看着自己的钱府就在眼前,钱程不由得一阵感慨:才离开三天,这怎么感觉去了三年一样。
钱府门口站着几个仆从,一看见钱程都嚷了起来:“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钱程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说话,便见钱多从府里一下子蹿了出来,嘟着嘴说:“大人你可回来了,你不在,府里都死气沉沉的,想死我了。”
钱平也乐呵呵地出现在门口:“大人,我们都想你呢,这三天大家都觉得好生没趣。”
钱程乐了:“我也好生没劲呢,下次你们都和我一起去。”说着,他举步往府里走去,刚进大门便愣了一下,只见韩欢正站在院子里,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在府里也没劲死了?”钱程看他瘦弱的模样,不觉有些心疼,不免责怪钱平说,“怎么也不帮韩公子补补身子,看他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钱平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小人疏忽了,小人这就去喊大夫来给韩公子搭搭脉,冬日进补最有效果了。”
韩欢走到钱程身边,轻声说:“以前我们阁里的人都是这么瘦弱的,要是哪天壮实了,就是把饭碗都砸了。”
钱程心里不由得一酸,鼓励说:“你都是钱府的人了,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多出去走走,学学骑马射箭,我喜欢你结实一点,省得我不在的时候被人欺负。”
韩欢的眼神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他浅笑着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从后院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个女子走了过来,看见钱程都眼睛一亮,一窝蜂地涌到钱程身边。
“大人你可回来了,累吗?奴婢给你捶捶肩。”
“大人有没有给奴婢们带点好吃的好玩的?”
“大人到奴婢房里去坐一会儿吧,妹妹们都让一让。”
……
钱程被她们八只手乱抓一气,左躲右闪,生怕被她们碰到自己的胸口,气得大喝一声:“你们统统给我住手!再胡乱撒野立刻上家法!”
四个女子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噤声退到了一旁,其中一个圆脸的女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哎呦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奴婢给你去取点花茶来败败火来。”说着她就想往里溜走。
“站住!”钱程冷冷地说,“你们进了钱府就要懂钱府的规矩,尊老敬贤,扶长助幼,要是再这么聒噪,我全部都赶出府去,还给陛下。听懂了没有?”
四个女子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低声应了一声。
“以后你们要是把钱府当家,和和气气的,自然就是我钱程的妹子,有我一口饭吃,就短不了你们;有了好的去处,我自会替你们多加思量。若是觉得委屈,想要求去,也不必藏着掖着,和我提就是,我自会去和陛下商量。总而言之,别把宫里那些骄横刁蛮、争风喝醋的习性带到这里来,要学会自尊自重自爱,懂了没有?”钱程在她们面前来回踱步,威严地说。
几个人嗫嚅了几声,都情不自禁地瞥了那个圆脸女子一眼,点头称是。
钱程心里狐疑,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那个圆脸女子来。“你们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她挥挥手说。
果不其然,那个圆脸女子先动了,另三个女子忙不迭地跟上,转眼走进内院不见了。钱程若有所思的朝钱平招招手:“那第一个女的叫什么?”
“田素素,这几个人里,数她还算乖巧。”钱平走到钱程跟前,耳语说。
“去宫里打听打听她,不过要小心,别让人察觉了。”钱程低声说。
韩欢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原本就生的漂亮,这一笑更是有股百花怒放的风情,看的人不由得呆了。“大人,自从你离魂之后,这里就变得好热闹。”
钱程被这笑容闪了一下神,良久才说:“你喜欢清静吗?下次我让她们都不要来吵你。”
“不是,怎么样我都喜欢。”韩欢的神情有些恍惚,“我喜欢呆在你身边,怎样都行。”
钱程顿时有些汗颜,第一次,她为自己占了这个肉身而感到了几丝愧疚,韩欢该有多喜欢以前的那个钱程啊!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被现在的钱程掉包,该会多么伤心欲绝啊!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拍腿,兴奋地说:“有了!韩欢,我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有着落了!”
“什么事情?”韩欢惊愕地看着她。
钱程附在他的耳边吐出了两个字:“福王!”
韩欢的脸色变了变,惊喜地说:“真的?大人,我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对我的恩情,我……我下辈子还跟着你!”
钱程听得心里颤了颤,她不敢看韩欢的眼睛,清咳了一声说:“你放心,交给我就是。你只管在府里好好地研究音律,对了,你先进的钱府,那几个人就是你的妹妹,有空了多教教她们音律,说不准以后开铺子了也好去帮忙。”
韩欢有些不敢相信:“大人你一定是在说笑,你真的要让我去开铺子?”
“说笑什么?我都让钱平在看铺了。”钱程笑嘻嘻地说。
“什么铺子?钱兄若是开了,我第一个前来捧场。”一个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钱程回头一看,只见荆田玉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程子整顿钱府了,,(你们都给我仔细点,趁着现在闹腾会儿,以后大的来了,统统死啦死啦滴,没活路了!
某醋弱弱地爬上来说一声——日更三天了,吃不消了,明天请假休息一天~~群么亲们,要相信某醋是爱乃们滴!
第 27 章
钱程在院内支起了桌椅,沏上了一壶清茶,摆上些杏仁瓜子,秋风微拂,金桂飘香,一派闲适景象。
“听说这次钱兄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陛下一定对钱兄刮目相看了。”荆田玉笑吟吟地说。
钱程颇为自得:“荆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听说了?是不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我的英勇事迹?”
钱多在一旁颇有些气愤,忿忿地说:“大人,那些愚民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去理会,他们狗眼看人低,尽往大人身上泼脏水。”
“什么?他们怎么泼我脏水了?”钱程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有的人说大人你卑鄙无耻,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然后就谋划着在陛下面前立功;有的说大人你一定是假装离魂,骗取陛下信任,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陛下;还有的更离谱,说一定是大人你策划的弑君,事迹败露,只好救驾……我立刻冲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钱多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发现自己主人的脸已经绿了。
荆田玉想要阻止钱多,却来不及了,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安慰说:“坊间悖论,不必理会。”
钱程强笑一声,那日遇刺时的情景如走马灯一样地在她眼前闪过,抛开她两次想扔下景恒之的事情不说,这次遇袭事出蹊跷,虽然她歪打正着刚巧把景恒之引出御辇,但仍不保被有心人说她对此事早就知情。
荆田玉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把那杯清茶挪到她的面前,又从碟中取了几粒瓜子放入茶中,只见瓜子在水面上漂浮片刻,打了个转,便沉入杯底。“清者自清,就算有污物加诸于身,待沉涤之后,必也能回复原有的清明。”
钱程怔怔地看了片刻,展颜一笑:“多谢荆兄提点。”
气氛一下子轻松愉悦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