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相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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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乐得轻松。况且眼下正值饥荒,人民流离失所,不宜奢华铺张,所以这大宴宾客一项也就改成了设粥棚施粥。
如此一来,凌云的及笄礼就简化了许多,凌家只是请了城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来为她行笄礼,至于“有司”和“赞者”则由服侍凌云多年的两个贴身丫鬟梅雁和梅香来担任,迎宾等与宾客有关的流程便都略去了。
凌云到的时候,礼器已经摆放就绪,凌夫人正在“东房”等她。虽然她已年近四十,可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一袭紫红色华服包裹玲珑身段,端庄淑容,又不失其娴静之美。秀发挽起云髻,单用支玉簪固定,雍容典雅。
见凌云到来,凌夫人立刻介绍为她此次主持笄礼妇人,是所谓的“正宾”,那妇人年逾半百,面相颇为严厉。凌云同她见礼之后,开始了解笄礼的全部流程。
“东房”是行礼后换衣的地方,所以这里已经摆上了四套不同款式的衣衫,分别是黄色采衣、月白襦裙、曲裾深衣、大袖礼服,此外,每套衣衫旁边都摆放着与之相搭配的头饰。
及笄总共要行三次礼,每行过一次就要换一次衣衫头饰,代表了女子的四个成长阶段,及笄礼开始前她要先梳回双髻,换回童子服,是一身短衫长裤,即采衣。
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襦裙色浅而素雅,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端庄的曲裾深衣,最能体现女子之美,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最后隆重的大袖礼服则表现了成年女子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等凌子峰和萧景到了以后,所有人等就位,由凌子峰致辞表示“开礼”,接着笄礼便正式开始了。
经过“三加三拜”之后,凌云着了大袖礼服跪于父母面前“聆训”。
然后,笄者揖谢,即凌云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受礼者微微点头示意即可。
最后,礼成。凌云与父母并列,全体起立。凌子峰向全体参礼者表示感谢,宣布:“小女凌云笄礼已成,感谢各位盛情参与!”
观礼者除了萧景就是府中的下人,所以接下来的宴会便显得简单而随意了,下人们只要将四位主人侍候好了,且自去玩乐。
凌云同父母和萧景在正厅用过饭之后,便帮助母亲料理接下来的事宜,而萧景则同凌子峰一起去了书房,这也是每次萧景到来的惯例。
此次的及笄礼虽然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还是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之前设的粥棚要着人拆掉,被难民弄脏的街道要清理,请来主持笄礼的妇人需封红包并派人护送回去,还有笄礼所用礼器也要归整好,祠堂一定得打扫干净封起来等等。
待凌云和母亲忙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彼时,一家人忙了一整天,凌子峰夫妇用完饭后就回房休息了。
凌云知道萧景会留下来一段时间,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遂同他约好明日一同去游湖,也带着两个丫鬟回房了。
今日的及笄礼是凌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参加的最隆重的一场仪式,即便当初她的满月酒以及周岁抓阄礼,都比不上这个,可见时人对待成人礼要比现代人重视得多。
第二日,凌云带着梅香、萧景带着童儿租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船去城中的湖上玩了一整天。凌云发现此次见面萧景变得深沉了许多,时常望着一个方向走神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凌云试着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萧景回过神后,看着她带着叹息道:“没什么,只是一路过来见到不少流民,心情有些沉重而已。”
凌云闻言也是一叹:“身为这个国家普通的子民,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说到这里她稍一停顿,转而问道,“不过景你既是大将之后,为何不入朝堂,届时可以拥有更大的权力,那样应该能惠及更多人?”
第3章 校场比试
萧景不料她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一苦,话语中竟带了几分凄然:“云儿你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懂为好,等你长大了或许会明白,希望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怎样?”凌云见他迟迟不说,疑惑道。
萧景对她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大概只有到那个时候才有结果吧。”
凌云探究地看了他半晌,想不通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转了话题:“景,等过两年这世道太平些了,我跟你出去走走吧,成天待在家里都快憋死了。”
萧景移开眼神,望着远处起伏不定的湖面:“好啊,过两年如果太平些的话。”
凌云大喜:“那我们可约好了,若是到时我爹不让我去,你可得替我说话。”
萧景被她兴奋的语气感染,忍不住宠溺道:“好,我答应你。”
有了这句话,凌云接下来一天都玩得十分愉快,连带着萧景兴致也高昂不少。
傍晚回到家,用过晚饭,萧景先告退回房了,凌子峰却对凌夫人和凌云说起了第二天要出门的事情。
“老爷,是边关发生什么事了吗,怎的出去如此久?”凌夫人一向细心,丈夫此次的话音十分低沉,似乎要去做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凌云也有所觉,她猜测道:“是不是和饥荒有关,还是关外有什么动静?”
凌子峰乃方平郡的戍边将军,在边界处驻扎有军队,自从先皇攘退外敌之后,军队的主要作用就是守卫领土,防止外敌入侵。凌子峰身为首领将军并不需要时时守在那里,军营距离凌府也就一二十里的路程,骑马两刻钟便可到达,若是有急事可立即前去处理。在太平年间,他也就每个月定时前去查岗,平常公务会送到府里等他处置,很少有这样不知归期的时候。
凌子峰见母女二人担忧的样子,神色便舒缓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没有的事,只是这些日子流民太多,出关人数大大增多,为免下面的人疏忽,我还是去守一阵子比较好。你们不必担心,待事情一稳定,我就会回来了。”
凌子峰的话合情合理,若真是有不法分子趁这个机会在边关内外互通有无,一旦出了事,他这个将军还真是难辞其咎。见母女二人安心了不少,他又叮嘱道:“夫人,为夫走了之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你的身子一向不好,有事管家会担待,你也不要太过劳心。”
凌夫人眉眼微敛:“妾身省得,老爷放心就是。”
凌子峰又看向凌云慈爱道:“云儿是大姑娘了,也一向懂事,爹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你娘,我会按时让李护卫回来报平安。”李护卫,名李龙,是凌子峰的贴身随从兼侍卫,跟了他十几年。
凌云微笑着颔首道:“爹你放心去吧,不要担心家里,云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我都可以做了。”
凌子峰满意地点头,他看着母女二人,不禁长叹一声:“此生有了你们母女二人,我已经很知足了!”
翌日大早,凌子峰就带着她的副官黄忠和护卫李龙走了。凌夫人同萧景闲话几句,也回房了。
凌云早已换下了曳地长裙,着了长褂长裤,将头发全部高高束起,系了腰带,打了绑腿,戴了护腕,完全一副练家子的打扮,在练武场摆下龙门阵,值此闲暇之时与萧景过招。
平日当凌云想舒展筋骨的时候还有凌子峰陪她,今日凌子峰不在,自然就轮到萧景做陪练。
不料萧景一踏入练武场就忍不住失笑出声,他睨着旁边等候多时的凌云道:“云儿,你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但见空旷的练武场上梅香和梅雁两个丫头已经侍候在侧,旁边的兵器架上,正是凌子峰专门为凌云量身打造的十八种兵器,与之相对的一面也有一个兵器架,那上面的兵器是凌子峰往常用的,她这分明是要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啊!
凌云指着对面的兵器架,对萧景道:“别说我欺负你,不让你用兵器,看,我都准备好了!”
萧景暗叹一声,凌云的功夫他可是从小就有所领教,早在凌云练功之初,他和凌子峰就发现凌云的功夫十分奇诡。虽然她也是按照凌子峰教的那样一招一式都有出处,但每到关键时刻,她便突发奇招,让他们措手不及。那些招式快狠准,每每都能直击目标,令他和凌子峰防不胜防。好在他们二人有多年的功夫底子,凌云却还是个女娃,力道和速度都被削弱,是以他们赢得不至于太过狼狈。一想到之前只是拳脚比试,都不能完全克制她的招式,如今这幅架势,想必他是有苦头吃了。
凌云无意看萧景的满脸苦相,径自掂量着手中的兵器。童儿却知晓自家公子心中的苦,以免公子被误伤,他连忙出言相劝:“云儿小姐,这刀剑无眼,依童儿看是不是不用兵器比较好?”
凌云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狼牙棒丢下换了一柄三叉戟,不以为然道:“不行,今日比的就是兵器,再说了,练武之人哪有没受过伤的,我和景又不会朝对方下狠手,有个刮伤划伤什么的都是小事情。”
童儿见此双手一摊,干脆对自家公子做了个“兀自珍重”的表情便远远退开了,看得萧景苦笑连连。
梅香和梅雁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雷厉风行的作风,他们自小见凌云跟着凌子峰习武就没叫过苦喊过累,受了伤也是咬牙忍着等它慢慢痊愈,即便是留了疤也不在乎。还是凌夫人每次看见女儿受伤就埋怨凌子峰,结果父女二人皆是笑笑了事。因此,凌云身上从小到大积累了不少疤痕。
萧景也曾经见过凌云受伤的样子,他清楚记得三年前,凌云十二岁那年,他也刚到弱冠之年。当日凌子峰正在教凌云枪法,不久,凌云大概是厌烦了这种慢节奏的打法,突然主动向凌子峰发动了攻击。凌子峰感觉到危险,条件反射地回击,十二岁女娃的力道哪里比得上高大健壮的凌子峰,自然一下就把凌云的攻击挡了回去,同时震得她几乎拿不住兵器。凌子峰在出招之时就有些后悔,待卸去力道就要收招,不料凌云不甘示弱,眼看兵器帮不上忙,毫不犹豫地丢了长枪,伸出手去挡凌子峰的攻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枪头被凌云的小手一握,那未尽的力道便作用在了她白玉般的小手上,顿时血流如注,吓傻了一干人等。
还是凌子峰反应快,他慌忙丢了还被凌云握着的长枪,一把抱起她拿自己的衣袖堵住伤口,匆匆忙忙地一边回房一边大声吼道:“快去找大夫!”
待在原地的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领命而去,而萧景急急赶到凌云房间的时候,却见凌云正笑着安慰凌子峰,凌子峰却是沉着脸不吭声,他看得出那是既懊恼又生气的表情。后来大夫诊断说只是较严重的擦伤,养一阵子就好了,幸好伤口不深,才没有留下疤痕。
那次事件之所以给萧景留下了如此深的印象,主要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面对自己的伤势还可以笑着安慰他人。这么些年,他也曾见过不少大家小姐,他们无不是弱柳扶风才华横溢,却娇气得很,少有像凌云这样流了血不仅面不改色,还去安慰别人的。
第4章 百姓疾苦
“景,你说,难道你怕受伤吗?”凌云见萧景一直沉默,遂问道。
萧景尚在回忆中,听到凌云直爽的声音传来,遂看向她洒然而笑:“云儿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只是一年没见,云儿的功夫定然有了很大长进,待会儿交起手来,云儿可要手下留情,我可不想输得太难看。”
这一句话霎时逗笑了立在旁边的书童丫鬟,凌云也眯着眼笑:“放心,即便摔个大马趴,你依然是好看的。”
于是,笑声更热烈了。
萧景无奈地轻轻摇头,他走到对面的兵器架旁,一一扫视过去,对凌云笑问:“我们先比哪一种?”
凌云朝身旁的梅雁伸手,眼睛直视萧景:“就从剑术开始吧。”梅雁会意,立即从兵器架上取下那把三尺青锋,放到凌云手中。
萧景道:“好,那就请云儿多指教了!”剑术是他的长项,凌云曾说看他舞剑是一种享受。那年她十三,一个人耍剑无聊了,就让萧景做陪练,彼时萧景仍是一袭白袍,一套剑法耍得飘逸灵动,挥洒自如,她却看得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招式,还在他收势之时忍不住赞叹:“景,看你舞剑真是享受,更何况还是个绝世美男子!”当然,萧景把那后半句自动忽略了,一点不理会这略带调戏意味的言语。
眼下,凌云闻言对他拱手道:“好说好说。”她的剑法丝毫没有飘逸的感觉,更没有那些用作连贯的好看招式,对方在哪她刺哪,将古代的剑法与现代的格斗技巧相配合,倒也颇占优势。
下一刻,凌云和萧景便各自仗剑相对而立,梅雁、梅香和童儿立即退避于场外。三人虽然也学过几下拳脚功夫,但与自家的主子比起来连花拳绣腿都不算,定然要保护好自身安全。
微风轻轻吹拂着二人的碎发,练武场上一片寂静,旁边的花园中盛开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