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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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永河,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公主的话说完了,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顾非凡恕不远送。”他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永河抽泣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顾非凡,突然冷笑道,“本宫似乎忘了告诉顾丞相,本宫刚去了宫中探望飞澜,难道顾相不想知道本宫与她都说了什么吗?如果她知道是她的亲亲表哥害死了无忧,你说她会怎么想?”
顾非凡的俊脸瞬间冷沉了下来,他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洞穿。但片刻后,又淡漠了下来,轻笑道,“不,你不会告诉她的。”
永河冷哼,“顾相凭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你爱我。”顾非凡漠然道。
永河又是一笑,笑的自嘲,笑的凄凉。就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她对他的爱吗?可惜,这一次,他错了。永河三缄其口,并不是为了顾非凡,而是为了飞澜,为了皇上。她不能再激化顾非凡与皇上之间的矛盾激化了,皇上要应付宁王、要平衡朝中势力,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顾非凡,不能再四面受敌了。
“如果可以,顾非凡,我一定不再爱你。”永河嘲弄着丢下一句,转身而去。
永河离开后,管家慌忙的上前,忧心忡忡道,“相爷,您的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您的手?”
顾非凡低敛着眸,扫了眼流血的手掌,嘲弄的哼笑,“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他醒了吗?”
“小公子已经醒了。”管家躬身道。
“人怎么样?”顾非凡又问。
“大夫已经检查过,不过是坠崖时被树枝刮伤了些皮肉,我们的网子及时将人截住,并没有大碍。”管家又道。
“嗯。”顾非凡淡应,又道,“随我去看看他吧。”
顾非凡将无忧关押在后院的竹林之中,幽深隐秘,除了他的心腹,没有人知道哪里。
当日,宁王提出要以无忧为质,换回瑜琳王妃时,他无法拨了宁王的面子,才想了这个法子,将无忧暂时圈禁起来。永河说的没错,爱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自私呢,他最终还是不忍心伤了飞澜。
竹林之中,修建了一座隐秘的竹舍,四周环境清幽,倒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无忧被困在其中,看似四周一片平静,暗卫却都隐在其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无忧靠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极安静的模样。只在顾非凡进来的时候,幽深的褐眸中一闪而过惊愕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表舅舅。”他轻唤一声,即便明知是顾非凡囚禁他,却仍然礼数周全。
顾非凡温润而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温和道,“药喝了吗?虽然是些皮肉伤,也不能轻视,眼看着天就要热了,小心伤口感染。”
“多谢表舅,只是药太苦,烦劳表舅让下人送药的时候再送些酸梅吧。”无忧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
第113章 澜儿,你知不知道朕有多疼你
顾非凡温润而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温和道,“药喝了吗?虽然是些皮肉伤,也不能轻视,眼看着天就要热了,小心伤口感染。”
“多谢表舅,只是药太苦,烦劳表舅让下人送药的时候再送些酸梅吧。”无忧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
顾非凡一笑,对一旁管家吩咐道,“你没听到吗,小公子在责怪我们招待不周,若下次你再有疏忽,就等着挨板子吧。”
“是,老奴谨记。”管家慌忙的拱手回道。这些天,小公子都是按时吃饭、睡觉、喝药,甚至顺从的让人有些意外。
顾非凡静默片刻,隐去了唇角笑意,又道,“去准备东西吧。韪”
“是。”管家又一拱手,很快便端来一碗清水,同时两个伸手利落的侍卫将无忧按住,取了一滴血滴入清水之中。
而后,管家双手将水碗碰到顾非凡身前。顾非凡不语,淡漠的将血滴入水中。等了片刻,两滴血在清水中却并没有融合。
“丞相……”管家欲言又止镟。
顾非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唇角再次扬起冷嘲的笑。飞澜向来是不会说谎的,而永河也没有理由欺骗他,他还在希翼着什么呢。看来,他真的是到了年纪了,或许男人一到年纪,就希望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吧。此刻,他真的开始羡慕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了。
无忧脱离了两个侍卫的钳制,随意的将流血的手指伸入口中吸允了下。唇角是一抹轻佻的笑,这顾非凡还真够自以为是,想当他爹,他还差了点。
“表舅舅,你会杀了无忧吗?”他低声问道,深谙的褐眸却骨碌碌打转。
顾非凡淡笑,回道,“暂时不会。”
“那无忧可以见娘亲吗?”孩子又问。
顾非凡轻摇了下头,又道,“目前不可以。”
无忧懒懒散散的坐在窗前,神色淡然,再次双手托腮看向窗外,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囚禁。
顾非凡哼笑了声,带着几丝嘲弄。果真是君洌寒的种,心性坚韧,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无忧,你好好休息,改天表舅舅再来看你。”
无忧皮笑肉不笑的勾动唇角,稚声道,“表舅舅,我想吃芙蓉糕。京城中只有得月楼的最好吃,你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带。”
顾非凡脚步一顿,而后低笑着回道,“你娘亲也喜欢吃得月楼的芙蓉糕。”
“我娘亲最喜欢的是我。”无忧很快的回了句,晶亮的眸子闪过狡黠之色。
顾非凡闷声不语,起身离开。管家与侍卫很快跟随着消失。
屋内转瞬间便恢复了沉寂,无忧一双褐眸瞬间冷沉,是一种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沉和冷。
他醒来之后,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人换过,所有的佩饰物件都消失不见。然后,他被困在这里,他想,在外人眼中,自己应该是个死人了吧,他一时还猜不出顾非凡将他困在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借此得到他娘亲,亦或者威胁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无论是怎样的理由,他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他不怕玉石俱焚,他也不怕死,他只是怕娘亲伤心。
……
入夜后,养心殿。
君洌寒微眯着凤眸,随手翻看着手中名册,那是今年的选秀名单,从江南入选时有上千人,经过这一层层的筛选,最后只剩下十几日,单拣出来,个个都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只不过,皇宫从来不缺少美貌的女子,只有家世显赫,进退有度的女人才能求得生存,求得荣宠。
“慕容嫣?”他淡声呢喃着。
“是江南县丞慕容城的嫡长女,身世的确低微了些,却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人,太皇太后钦点。”徐福海躬身回道。
君洌寒淡哼一声,一个小小县丞的女儿却能登堂入室,只怕皇祖母费了不少心思吧,也的确,毫无背景可言的人,才更容易控制。他容不得外戚干政,太皇太后也容不下朝堂中出现第二个庄氏一族。
“将人秘密处置了吧,做的利落些,朕不想节外生枝。”君洌寒平淡吩咐,握起手边的狼毫笔,在名册上扬扬洒洒的落下几字,而后,将名册丢给了徐福海。
徐福海缓缓展开,只见名册上白纸黑字:慕容嫣,字飞澜。他顿时明白,皇上是想让慕容将军顶替秀女慕容嫣的身份入宫。
“敢问皇上,要给慕容将军什么封号?”
君洌寒凝视片刻,道,“就淑贵人吧。”
“只是贵人?”徐福海错愕道。
君洌寒一笑,“总不能刚入宫就封妃吧,成为众矢之的,对飞澜没什么好处。”
徐福海赔笑,不再多语。
“研磨,拟旨。”帝王又道。
徐福海丝毫不敢怠慢,躬身上前添水研磨,片刻的功夫,两道圣旨便发往了边境兰州。一道是大将军慕容飞澜奉命镇守边境兰州,另一道是慕容将军为抵御外敌,战死沙场。驻守边境主将欧阳宏是帝王心腹,他自然懂得帝王的用意。
徐福海明白,半个月之后,这个世界上便再无大将军慕容飞澜,有的只是帝王的宠妃慕容嫣。
“皇上,瑜琳王妃……”徐福海试探的提醒,按理说,君洌寒应该借秀女入宫的机会将瑜琳扶正。
君洌寒眉宇一冷,反问道,“徐福海,什么时候朕做事还要你来教了?”
“老奴不敢。”徐福海一惊,慌忙匍匐跪地。
君洌寒高大的身体慵懒靠入龙榻之中,褐眸幽沉,似在深思。许久后,才淡声道,“你起来吧。”
“谢皇上。”徐福海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而后,又拱手问道,“今夜皇上不去不去永寿宫偏殿探望瑜琳王妃吗?”
君洌寒不语,只是微拧了眉心。昨儿个瑜琳刚受了些委屈,洛青缨那个不怕死的女人,竟然敢到永寿宫中挑衅,还将瑜琳推到在地,虽然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但瑜琳一向胆小,只怕是吓得不轻,没少落泪。按理说,他是应该去看看她的,也并非他不心疼她,只是,无忧的死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他每每见到瑜琳,就会想起无忧灿烂的小脸和那具泡的腐朽的尸体。心里便会堵得慌。
久而久之,他开始下意识的抵触与瑜琳相见,虽然,明知她并没有错,明知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传朕口谕,洛贵妃罚俸三月,禁足半年,若她再敢徒生事端,朕绝不纵容。”君洌寒冷淡的吩咐。
“老奴即刻去传旨。”徐福海领命,快步向殿外而去。他早知,帝王对瑜琳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毕竟,那个女人,他爱了整整十五年。
尚未踏出殿门,身后再次传来君洌寒清冷的声音,这声音中又带着说不出的隐忍。“广阳殿那边,怎么样了?”
徐福海知道他提及广阳殿,问的便是住在里面那个让人既心疼又头疼的女人。“回禀皇上,听风御医说,慕容将军一直不吃不喝,这两日似乎又感染了风寒,药更是不肯喝,状况似乎不太好。”
又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而后,他丢下手中奏折,起身,想殿外走去。徐福海快步跟了过去,很和时宜的喊了句,“摆驾广阳殿。”
尚未进入内殿,便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声从屋内传来,飞澜靠坐在窗前,手掌紧捂住心口,不停的咳着。面前是一碗已经冷掉了的汤药,她碰也没碰过。
君洌寒负手而立在门口处,冷挑着剑眉看她,隔着不远的距离,而飞澜依旧扬着下巴,凝望着窗外天空,对他视而不见。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呆滞的模样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她这样多久了?”君洌寒冷淡的询问。
逸云跪在地上,低声回道,“自从住进广阳殿,主子就一直如此,白天昏昏沉沉的睡着,晚上就坐在窗前看着天空发呆,奴婢怎么劝也劝不动。连风御医也猜不透原因。”
君洌寒沉闷不语,手掌却不由得收紧。因为,他知道原因。
八年前,他将飞澜带入孔雀山庄的最初,她就是这副模样,每当夜晚就呆呆的看着天空。
她说:人死后会化成天上的星子。
她说:她的爹爹在天上看着她。
而如今,她每晚守在窗前,是在遥望那颗叫做无忧的星星。
“都退下吧。”他摆了下手,淡声吩咐。
逸云躬身一拜,带领着广阳殿当值的宫人,纷纷退了出去。
君洌寒走过去,在她身后停住脚步,顺着她的视线,仰头看向天空。这几日都在阴天,天幕漆黑,星子寥寥。“找到了吗?”他温声询问。
飞澜没有回头,涣散的目光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姿态。“他躲起来好多天了,一定在生我的气,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生气的时候就会躲起来,让我满世界的找他呢。”她的语气很轻,很柔,也很让人心疼。
君洌寒俊颜些微的苍白了,轻叹着道,“他不会生你的气,澜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好的是他,是他对不起他们母子。
他说罢,伸手关起了窗子,“今夜阴天,星星不会出来了,明天再看吧。”
然而,他的举动却让飞澜突然失控,原本安静的女子突然焦躁起来,一把推开窗棂,双手死死的抓住窗框不放。“不,他一定会出来的,他不会丢弃我。”
“澜儿,你可不可以清醒你点,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君洌寒将她扣在怀中,任由她在他怀抱中挣扎,粉拳零星的落在胸口,他身上有伤,被她这么一闹,说不疼那是假的,但即便疼痛入骨,他依旧不肯放开她。
挣扎了半响,许是累了,她靠在他胸膛,悲恸的哭。双手死死的抓着他胸口的衣襟。这是无忧坠崖后,她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哭泣。慕容飞澜的性子太过隐忍,往往痛了伤了,只会一声不吭的和血吞入腹中,她活的太累,也太压抑。
君洌寒紧拥着她,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发,眸中是压抑的疼痛。“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他在她耳畔,轻轻的呢喃着。
飞澜哭了很久,哭累了,就在君洌寒怀中昏睡了过去。他温柔的将她抱回床榻,手掌轻轻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而后,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