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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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不在少数。
可是,他是第一次见到念兮这样的女子,倔强不失可爱,浑身上下好像都是灵气,而最最难得的……是她对孟旭的那分情意,也不知那个小子是捡了什么运气,竟能令念兮如此掏心挖肺地待他。
念兮受寒之后,喝了几天的药,身上的热便渐渐退去了。裴冲为了让她安心给裴清治病,三天后又带她再去见了一次孟旭。孟旭已经从水牢移了出来,关进了平常的牢房,虽然仍是阴暗潮湿,里面还有成群结队会啃人脚趾的老鼠,但是终究没有这么冷了。
念兮再见到他的时候,孟旭看起来仍十分虚弱,但终究还是恢复了一点血色。
裴清喝了念兮所开的药方,再加上针灸的治疗,身体渐渐觉得恢复了些气力,这几日也能下床稍稍走动了。裴冲时常来看她,有时就陪她坐着聊聊天,后来裴清闲谈的时候告诉念兮。老侯爷很早就过世了,家中只剩他们姐弟,虽是王公贵族,但其实只是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罢了。
好在裴冲自幼就十分懂事,长大后又随在军中,虽如今年纪尚轻,但却已经凭借军功做到了大将军之位,深得皇上器重和信任,还袭了父亲的爵位,如今朝廷上下都不敢小觑这个少年将军。
裴清有时候一说起这个弟弟,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收也收不住,她给念兮讲起前两年裴冲率兵去北疆的事情。说有一回,他和北疆蛮子作战,大杀了三天三夜,黄沙漫天的战场被兵戈战得昏天黑地,空气里都弥漫着缭绕不去的血腥。
杀到最后,战场上横尸遍野,可是大家都找不到大将军的人了,他们一处处翻,到最后才在死人堆里将浑身是伤的裴冲背了出来。
念兮双手托着下巴,听得入神,脱口便问:“呀,那他死了没有?”随即自己便笑了起来,自然是没死,要不然那个将孟旭关起来,又让自己留在府中的人难不成是鬼不成?
裴清淡淡笑着,可想起两年前的那场仗,仍是心有余悸。
“那年冲弟只有十六岁,他被背回大营后,照顾他的大夫数了数他身上的伤痕,一共有十一处,他虽大难不死,可却是伤得极重。当时,所有人都劝他退兵回朝,可是他偏生倔强不依,在病榻上运筹帷幄,最后终于打赢了那场仗,令北疆蛮子的势力范围,向北又退了数百里。”她说起自己的弟弟,满脸都是骄傲。
这样的丰功伟绩,放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的确是令人赞叹。念兮听得入了迷,央着裴清再给她讲一些听,裴清拿起桌上快要凉了的汤药笑说:“你要是想听,可以让冲弟自己讲给你听,我喝了药,要去歇一会儿。”
从小,念兮生活在苗家寨中,生活安乐和美,有外公和老羌王的疼爱,还有努雄大哥和布耶大哥的照顾。苗家寨中男耕女织,天珠山和玉江水德上空整日都荡漾着动听的歌谣。
到了长平,这里更是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她从未去过边疆,也是第一次听说关于打仗的事情,今日听了裴清讲的这些事,她才知道原来所有安乐的生活都是士兵们用命去搏回来的。
而对裴冲,念兮原本对他的那些看法又有所改观。他是有些霸道,有些不通人情,甚至对人说话总是一副军令如山的样子,但是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不畏生死,铁血丹心的少年英雄。
从小就在沙场上披荆斩棘,他的身上一定留下了许多伤痕吧……
外面院子里有些闹哄哄的,今日的天气甚好,太阳探出了头来,照得到处都是暖融融的。
一群丫鬟正围在一起,还有正在抓耳挠腮的祥生,满脸愁苦,似乎正有什么难题解不开似的。
念兮走过也看起了热闹,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大箩筐,里面放着混杂在一起的红豆、绿豆,祥生正发着愁说道:“大家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些豆子分开呀?”
念兮问道:“祥生大哥,为什么要把它们分开?”
“念兮姑娘,今儿侯爷说想吃红豆甜羹,可谁知昨儿晚上厨房里进了一只猫,偷了鱼吃不说,还将这放红豆和放绿豆的筐给打翻了,这下好,全混在了一起了。”祥生愁眉苦脸,两条眉毛都要皱在一起打结了。
“那就去集市再买一些不就行了。”有人说道。
“那可不行,这红豆是之前南汉使节送来的贡品,长平城里哪里买得到?哎呀,糟了糟了,要是今天不把这些豆子分出来,侯爷吃不了甜羹,那我可就惨了!”
周围的丫鬟,有的说大家动手拣出来,有的说索性去向侯爷明说,总之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念兮拉过祥生,细细笑道:“别急,我有法子?”
祥生听了这话仿佛遇到救星一般:“姑娘真有办法?”
念兮眨了眨眼,点头道:“不骗你。你给我准备一口水缸,我保证马上就能把这些红豆、绿豆分出来。”
祥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照着她说的办了,其他人半是看热闹,半是好奇,也都围在院子里看念兮是怎么把这些早就混成一堆的豆子分开。
念兮将这一大筐的豆子都倒进了水缸中,只见红豆都往下沉了,而绿豆则都浮起,飘在了上面。念兮拿着小竹匾,将上面那层的绿豆都捞了起来,这时候,水缸里就只剩下沉在下面的那些红豆了。
念兮拍了拍手,朝祥生道:“这样就行了,你把这些红豆捞出来,要用的拿到厨房,不用的就放太阳下晒干,不用再发愁了。”
祥生看着自己愁苦的难题被念兮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眼睛都瞪大了:“念兮姑娘……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好法子?”
她随手拿起一颗红豆和一颗绿豆说道:“你瞧,红豆看起来要比绿豆大一些,用手掂一掂也稍比绿豆重些,倒进水里,自然是重的下沉,轻的浮上来。”
周围围观的这些丫鬟一个个都叹服不已,都没想到这个会医术的姑娘竟这般的聪明。
裴冲早就到了院子里,他们虽没留意,但他在一旁早就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见念兮吟吟笑着帮祥生解决了难题,便走上前去,用小竹匾捞了些红豆上来。
“念兮姑娘的法子果然有用,不知道你的厨艺怎么样?不如今天的这碗红豆甜羹就由你煮给本侯吧。”他微微挑眉瞅着念兮,神色认真看起来不像在说笑。
念兮一愣,这个裴冲还真是得寸进尺,原本说好她只是替裴清看病的,现在居然还要她去做厨娘?
不过她素来不计较这些小事,不过是一碗甜汤罢了,也难不倒她,便接了过来,临走前却故意吓了吓他:“侯爷要是不怕我在汤里下哑药,我这就去给你煮。”
裴冲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别说是哑药,你就是下了毒药,我也敢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感恩节非常给力的双更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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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暗生情意 。。。
半个多时辰之后,念兮端着一碗煮的香香浓浓的红豆汤进了裴冲的书房。
“很香。”他微微抬眸,淡笑着,似是赞许。
“念兮。”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才觉喊在口中竟有一股化不去的意味,念兮,念兮,心念于兮。
“唔?”她站在身侧,偏着头看他,只不知又有什么吩咐了。
“你去瞧过孟旭了?”裴冲仿若不经意地问道。
“看过了,多谢侯爷将他从水牢中放出来。”念兮答得客客气气。
裴冲并不喜欢她这样绷着和自己说话,好像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孟旭一样,而在她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个形同虚设、可有可无的人物一般。
“你坐下来同我说话。”裴冲亲自起身,般了张方椅放在自己的桌边,指了指,让念兮坐下。
她略略一怔,不知道这个安庆侯又在搞什么花样,不过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我姐姐的病情怎么样了?前几日我听说她最近常下床走动,是不是好一些了?”
“大小姐的病症急不得,先需喝药调理,过两天我替她割除肿块,就会没事了。”
裴冲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最令他担忧牵记的就是裴清的病症,他们自小相依为命,他也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茫茫天地,就是权位再高,他也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对了,你说你是苗家女子,不过我瞧那孟旭好像不是,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长平呢?”
“侯爷……问这个做什么?”念兮有些奇怪,他还真是闲得无聊了,难不成叫她过来就是陪他拉家常的?
裴冲抬眸看她,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瞧你对他倒是极好的,不像是兄妹。”
“谁跟你说我们是兄妹了?”念兮反问。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裴冲的眼睛微微眯着,盯着念兮,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寻找答案。不过就算她不说,难道他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在万里江边的时候,他们互相扶持,孟旭宁可自己挨鞭子也要护着念兮,这一回,孟旭被关进侯府,念兮又不顾一切前来求他,这样的情意不用多说,明眼人都能瞧出。
裴冲也许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想要问她,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不过是希望她能否定自己的猜测罢了,只是念兮在说起孟旭时那样柔柔的眼神,已经令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我同孟大哥……是好朋友。”念兮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一向清冷的目光不知为何在看着她的时候,竟就变得灼热起来。她站起来,想要告退,却又被叫住,“念兮……晚上过来陪我一起用膳吧。”
离开了书房,念兮心里不知为何惴惴的,仿佛有只小兔子在里面蹦来蹦去。这个裴冲,他有时的所作所为真是教她有些捉摸不透。
时而似乎是对她很凶,眼角眉梢里都是冰寒刺骨,还让她在门外挨饿受冻淋着雨跪了整整一夜,可时而又好像对她很体贴似的,虽然是留在府里给裴清看病,但却样样都给她安排伺候得妥帖,知道她畏寒,就命人在房里再给她多加了一个暖炉,还特意派了一个丫鬟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他有时好像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将军侯爷,可有时又好像可以当成朋友一样。
念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胡思乱想地想了这么多,摇摇头,转身去了小药庐。
这间药庐是她来了之后,裴冲专门给她用来制药的地方,裴清的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治疗起来却还是颇费功夫的。
药庐不大,里面都是冲天的药材味,念兮拿帕子掩着鼻子,坐在小炉前给裴清煎药。
知道孟旭现在离开了水牢,念兮的心里便也没那么焦急担心了,原本他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只要再在牢里面呆上一段日子,等她治好了裴清,就能出去了。
一边煎着药,念兮的嗓子又开始有些犯痒,真想唱歌,只是这里不是山野荒地,她不能太大声,只能自己轻声地唱着。炉子里的热气不断喷在她的脸上,没一会儿,倒是热腾腾的,一点都不冷了。
外面好像是有几个婢女走过,一边说着话,言谈之间却听出不悦来。
“月姐姐,侯爷怎么无端端地对个贫贱女子这么好?不仅让她住到别院,还让你去伺候她,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让月姐姐你听她使唤?”这婢女的嗓音尖尖的,一听就有些刺耳。
“好了好了,你小声点,她住在府里也是为了给大小姐治病,你是知道的,侯爷最重视的人就是大小姐了。”这说话的叫朗月,是个秀丽端庄的女子,第一天她来念兮房里服侍的时候,她还当了是哪家的小姐。
念兮知道她们在说自己,就不再做声,只是手中仍不停扇着火。
那个尖嗓音的婢女继续说道:“若只是给大小姐治病,也不用处处都细致入微吧。月姐姐不知,刚才祥生来跟我说,晚上侯爷还要叫她一起用膳,让我去好好置备,你倒是想想,咱们侯爷在府里可曾和什么人一起用过膳?”
朗月似乎是顿了一顿,有些不信:“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月姐姐,你待侯爷的心咱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你在侯爷身边服侍着,咱们下面的姐妹都说,虽然将来姐姐不能为妻,但总也能在这府中有一席之地,可如今莫名来了这么个女子,生生压到了姐姐头上,玉儿可是为你不值啊!”
念兮听着不禁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晕,这两人难道是以为裴冲对她有什么别的念头吗?
药盅里再多放了几钱连翘进去,只有求上天保佑,快些让裴大小姐的病好起来吧,哎……这侯府还真是个是非地啊!
原本想要窝在这小药庐里不出去的,只是到了傍晚时分祥生却还是找到了她。
“念兮姑娘,侯爷请你过去一起用膳。”
念兮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