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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陆小凤系列银钩赌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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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喘息着,骑在他身上,用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个人赫然竟是独孤美。

陆小凤冲过去,反手一掌将他打得飞了出去,将军面如金纸,心仿佛还在跳,眼还没有闭,乞怜的看着陆小凤,好像有话要说,一个人在临死前说出的话,通常都是很大的秘密。

可惜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陆小凤俯下身时,他的心跳已停止。

独孤美还在喘息。

陆小凤6把揪起他,道:你们有仇?”

独孤美摇头。

陆小凤道:“他要杀你?”

独孤美摇头。

陆小凤道:“那么你为何要杀他?”

独孤美看着他,喘息渐渐平静,目光渐渐锐利,忽然反问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六亲不认’独孤美?”

无论谁都想不到他,陆小凤也很意外,“你不是?”

独孤美叹了口气,忽然又说出句令人吃惊的话,“把我的裤子脱下来oU陆小凤也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我从来没有脱过男人的裤子,可是这次我破例。”

独孤美已是个老人,他臀部的肌肉却仍然显得结实而年青,“你有没有看见上面的一个瘤?”

陆小凤当然不会看不见,这个瘤已大得足够让一里外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独孤美道:“用这把刀割开它。”

一把刀递过来,刀锋雪亮。

陆小凤这—生中也不知做过多少离奇古怪的事,可是他接过这把刀时,还是忍不住迟疑了很久,才能割下去。

鲜血飞溅,—个金丸随着鲜血从割开了的肉瘤中进出来。

独孤美道:“再割开这个球。”

—刀割下去,才发现这金丸是用蜡做的,包着金纸,里面藏着块黄绢,上面写着:武当掌门座下第四名弟子孙不变v奉渝易容改扮,查访叛徒行踪,此渝。”

下面不但有武当掌教的大印,还有掌门石真人的亲笔花押独孤美道:“这就是掌门真人要我在危急中用来证明身分的,,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好像真的不是独孤美。”

孙不变道:“未人武当前,我本是花四姑门下弟子,化缘的易容术妙绝天下,可是为了小心谨慎,我又投身到独孤美门下为奴,整整花了十个月功夫去学他的声容神态,直等到我自己觉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出手。”

陆小凤道:“你杀了他?”

孙不变点点头,道:“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再找到另一个独孤美。”

陆小凤道:“你要查访的叛徒是谁?”

孙不变道:“第一个就是石鹤。”

陆小凤道:“现在你已找到他?”

孙不变道:“那也多亏了你。”

陆小凤道:“钟无骨是死在你手里的?”

孙不变道:“他也是武当的叛徒,我绝不能让他活着。”

陆小凤目光闪动,道:“玉树剑客叶凌风早年是不是也曾在武当门下?”

孙不变道:“他跟钟无骨都是武当的俗家弟子,都是被先祖师梅真人逐出门墙的。”

梅真人是木道人的师兄,执掌武当门户十七年,才传给现在的掌门石雁。

孙不变道:“我们研究很久,都认为只有用独孤美的身分做掩护最安全,只可惜……”

陆小凤道:“只可惜你的秘密还是被将军发现了。”

孙不变苫笑道:“大家都认为他受了伤很重,我也几乎被骗过,谁知躲在将军府养伤的那个人竟不是他,他一直都在盯着我。

陆小凤道:“你怎么会露出破绽的?”

孙不变道:“他本是独孤美的老友,他知道独孤美早年的很多秘密,我却不知道,他用话套住了我,我只有杀了他灭口。”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要将这秘密告诉我?”

孙不变道:“现在事情危急,我已不能不说,我不但要你为我保守这秘密,还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这地方我已无法存身,—定要尽快赶回武当去。”

他勉强笑了笑,又道:“我当然也早就看出了你不是出卖朋友的人,我始终不相信你真的会勾引西门吹雪的妻子,那一定是你们故意演的一出戏,因为你们也想揭破这幽灵山庄的秘密。”

陆小凤又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长长叹气,道:“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孙不变道:“可惜什么?”

陆小凤道:“可惜你看错了人。”

孙不变脸色已变,厉声道:“你难道忘了是谁带你过来的?”

陆小凤冷冷道:“我没有忘,我也没有忘记你在这两天里已害过我三次,若不是老刀把子,我已死在你手里。”

孙不变道:“难道你看不出那是我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陆小凤道:“我看不出。”

孙不变盯着他,忽然也长长叹息,道:“好,你很好。”

陆小凤道:“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孙不变道:“那么你就该死!”

喝声中,他的人已扑起,指尖距离陆小凤胸膛还有半尺,掌心突然向前一吐。直打玄机穴,用的正是武当小天星掌力,而且认穴奇准。

只可惜他的掌力吐出时,陆小凤的玄机穴早已不在那里,人也已不在那里。

孙不变手掌一翻,玄鸟划沙,平沙落雁,北雁南飞,一招三式,这种轻灵绵密的武当掌法在他手里使出来,不但极见功力,变化也极快。

陆小凤叹道:“石道人门下的弟子,果然了得。”

这两句话说完,孙不变的招式又全都落空,无论他出手多快,陆小凤好像总能比他更快一步。

武当掌法运用变化,陆小凤知奇+書*網道的好像并不比他少。

他忽然停住手,盯着陆小凤,道:“你也练过武当功夫?”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没有练过武当功夫,可是我有很多武当朋友。”

孙不变眼睛里又露出—线希望,道:“那么你更该帮我逃出去。”

陆小凤道:“只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救我一次,害我三次,现在我又出了你八招,我们的帐早已结清了。”

陆小凤道:“我本来就已准备出手。”

他用的居然也是武当小天星掌力,掌心外吐,打的也是玄机穴。

孙不变引臂翻身,堪堪避开这—掌,陆小凤的左掌却已切在他后颈的大血管上。

他倒下去时,还在吃惊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微笑道:“你不知道我有两只手?”

孙不变当然知道,但他却想不到—个人的手竟能有这么快的动作。

老刀把子坐在他那张陈旧而宽大的木椅上,看着陆小风,看来仿佛很愉快。

旧木椅就好像老朋友一样,总是能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愉快的。

只可惜陆小凤还是看不见他的脸。

孙不变就在他面前,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对陆小风的兴趣显然比对任何人都浓厚。

陆小凤道:“这个人是奸细,从武当来的奸细。”

老刀把子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陆小凤道:“我无权杀人,也不想杀人。”

老刀把子道:“那么你就该放了他。”

陆小凤很意外,“放了他?”

老刀把子淡淡道:“真正的奸细都早已死了,从来没有—个能在这里活过三天的。”

陆小凤道:“难道他不是?”

者刀把子道:“他当然是个奸细,却不是武当的奸细,是我的,多年前我就已送他到武当去卧底。”

陆小凤怔住。

老刀把子却在笑,笑得很愉快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该谢谢他。”

陆小凤道:“我为什么要谢他?”

者刀把子道:“就因为他,我才真正完全信任你。”

陆小凤道:“他也是你派去试探我的?”

老刀把子微笑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奸细,你只能让他去做奸细做的事,而且永远不会失望。”

陆小凤道:“这个人就是个天生的奸细?”

老刀把子道:“从头到尾都是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忽然一脚将孙不变踢得球一般滚了出老刀把子也叹了口气,道:“做奸细只有这一点坏处,这种人就好像驴子,时常都会被人踢两脚的。”

陆小凤道:“我只踢了一脚。”

老刀把子道:“还有一脚你准备踢谁?”

陆小凤道:“踢我自己。”

老刀把子道:“你也是奸细?”

陆小凤道:“我不是奸细,我只不过是条驴子,其笨无比的笨驴子。”

他显得很气愤,“因为我想拼命去救人家的女儿,换来的却是一巴掌,而且刚好砍在我脖子上。”

老刀把子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自己也该知道我绝不让你去救她。”

陆小凤道:“我不知道。

老刀把子道:“那沼泽里不但到处都有杀人的陷阱,而且有流沙,一陷下去,就尸骨无存,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陆小凤道:“为什么不能?”

老刀把子道:“因为我需要你,将军和钟无骨都已死了,现在你已是我的右臂,若是再失去这条右臂,我计划多时的事,只怕就要成为泡影。”

陆小凤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你已少不了我。”

他说话的方式很奇特,也很谨慎,中来他只用六个字就可以说完的话,这次却用了十六个字。

老刀把子子的回答却简单而干脆,“是的。”

陆小凤笑了。

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他身子已长鹰般掠起,他的手就是鹰爪。

鹰爪的猎物却是老刀把子头上的竹笠。

老刀把子还是坐着没有动,阿却抓空了。

就算是最灵敏狡猾的狐兔,也很难逃脱鹰爪的一抓,他的出手绝对比鹰爪更迅速准确。

可是他抓空了,因为老刀把子连人带椅都已滑了出去,就像是急流上的皮筏般突然滑了出去,那沉重的木椅就好像已在他身上。

陆小凤叹了口气,身子飘落,他知道这一击不中,第二次更难得手。

老刀把子道:“你想看看我?”

陆小凤苦笑道:“你要我为你去死,至少应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人。”

老刀把子道:“我不好看,我也不想要你为我死,这件事成功后对大家都有利。”

陆小凤道:“若是不成呢?”

老刀把子淡淡道:“你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你本来就已应该是个死人。”

陆小凤道:“你创立这幽灵山庄,就是为了要找人来替你冒险?”

老刀把子道:“到这里来的人,本来都已应该死过—次,再死一次又何妨?”

陆小凤道:“死过一次的人,也许更怕死。”

老刀把子同意这—点,“可是在这里躲着,跟死有什么分别?”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承认分别的确不大。

老刀把子刀锋般的目光在竹整后盯着他,“你愿不愿意在这里耽一辈子?”

陆小凤立刻摇头。

陆小凤道:“除了我们外,这里还有三十七位客人,你好像都已见过,你看出了什么?”

陆小凤苦笑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老刀把子显然很满意,“你当然看不出的,因为大家的棱角都已被磨圆,“,看起来都是很平凡庸碌的人。”

陆小凤道:“其实呢?”

老刀把子道:“能到这里来的,每个人都是好手,每个人都有段辉煌的历史,都跟你一样不甘寂寞,谁也不愿意在这里耽—辈子。”

他的声音很愉快,“大家唯—能重见天日的机会,就是做成这件事。

陆小凤终于问道:“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老刀把子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陆小凤道:“很快是什么时候?”

老刀把子道:“就是现在ao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已有钟声响起,老刀把子站起来,声音更愉快,“可是我们一定要先吃饭,今天中午这顿饭我保证你一定会满意的。”

菜很多,酒却很少,者刀把子显然希望每个人都保持清醒。

可是他自己却喝了用金樽装着的大半杯波斯葡萄酒,后来居然还添了一次。

这是陆小凤第一次看他喝酒。

“对他来说,今天一定是个大日子,“陆小凤心里在想:“为了等这一天,他一定已等了很久。”

大家都在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却吃得很少,大部分都没有喝酒。

所以陆小凤就可以多喝一点,然后才能以愉快的眼神去打量这些人。

虽然大家穿的都是宽大保守的长袍,在大厅里阴暗的光线下看来,还是有几个人显得比较触目。

一个是长着满脸金钱癣的壮汉,两杯酒喝下去,就使得他脸上每块癣看来都像是枚发亮的铜钱。

一个人紫面长髯,看来竟有几分像是戏台上的关公,—个人脑满肠肥,肚子球一般凸出来,一个人相貌严肃,就像坐在刑堂上的法史,一个满嘴牙都掉光了的老婆婆,吃得却比谁都多。

还有几个特别安静沉默的削瘦老人,他们令人触目,也许就因为他们沉默.除了柳青青外,年纪最轻的是个脸圆如盆,看来还像是个该子般的小矮子,年纪最大的,就是这几个安静沉默的黑衣老人。

陆小凤试探着,想从记忆中找出这些人的来历,他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金钱豹”花魁。

这个人身材高大,酒喝得不比陆小凤少,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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