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腾龙-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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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会众,六十九名全部都就地处治,不留活口,以免扰乱弟子们的心神。而你却未受牵连,原因是留你有大用,本会主已是大发慈悲了,你必须知道感恩才是。你的子侄落在天玄剑的手中,他们不会为难你家小。本会主已派人相机救人,你必须为本会尽忠效力,不许胡思乱想。今晚会后,你不必回凤凰山了。如果你不知好歹,存心叛会,不但你和贵盟的弟兄大祸立至,本会主也将下令给救人质的弟子,一举屠尽所有的人质,决不宽贷。去,叫在外面已被监视的天南三剑的老二老三参予大会。你三人今后追随在本会主身边,不许擅离。”
黑旗令主驯顺地站起行礼,应喏一声,向西便走。不久,带了神剑高文湘、和魅剑颜展鸿大踏步转回。后面,一个披黑袍戴黑头罩的人紧跟不舍,直至三人参见会主就坐之后,方悄然退去底入夜幕之中。显然,外围还有不少警哨监视看每一角落,外人委实不易接近坟场。
外围警哨位于坟场四周,相距会场仅百十丈,人数众多,全是被黑袍戴黑头罩的高手,监视网十分周密。但天色太黑,想全部封锁亦颇易:正南和正北两面,两批黑影正逐步深入,小心翼翼地接近透过了外围警戒网,渐渐接近了坟场。每个人的右臂上,各缠了一幅白布,蛇行鹭伏形如鬼魅。
除了在会场外担任警哨的八名白袍人之外,二十四名白袍人以会主为中心,向两侧成半弧形延伸。看不见他们的真面目,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
黑旗令主挪了挪七星剑,沉着地问道:“请问会主,属下奉命追随在会主身旁,那些盟下的…”
“你盟下的弟兄,用不着你关心了。天玄剑和白衣神君等人,这两天内可能赶来,届时蟠龙剑客薛护法,将率领你属下的盟友与他们一拚。”
“他们不会听命的……”
“你可以放心,他们会听的。你们三个人将以新面目出现,死心塌地的为本会尽力,由你不得。符会友给他们每人一颗易心变性丸。”
大漠之狼应声在怀中掏出三颗青色丹丸,递过说:“叶坛主,这些丹丸保证不是毒药,服下啦!”
黑旗令主脸色一忧,凛然地说:“不是毒药,在下拒绝吞服。”
大漠之狼脸色一沉,阴森森地不悦地说:“叶坛主,不必推三阻四耽误时刻,时光宝贵着呢,天明之前,咱们将大举歼灭大峪山主一群死囚,会主还得计议和安排一劳永逸的大计,没空和你穷罗嗦了,拿去吞下。反正服下后有百利而无一害,死不了的,大惊小敝对你没好处。”
不是毒药而是易心变性丹,这是一种可改变性情的奇药,耳鼠解毒丹可能毫无用处,黑旗令主岂敢吞服?当下便待站起,大漠之狼巨掌一伸,手臂横过中间的神剑高文湘,闪电似的按在黑旗令主的肩上,叱道:“不许妄动,由不了你,吞下。”
黑旗令主想反抗,但力道难发,按在肩上的掌重有千钧,大拇指已扣在肩上井穴上,反抗无力。
神剑高文湘见大漠之狼的手横在胸前,显然对方根本没将他天南三剑放在心上。他脸上露出阴冷冷的笑意,左手一抬,半分不差地扣住了大漠之狼的曲池穴,冷笑道:“符兄,有话好说,何必动手相迫?”
大漠之狼的呼吸像是停住了,他浑身刀枪不入,不怕点穴术的打击点制,这时却被功力相差甚远的高文湘所制住,浑身像被电掣,气血自散,身躯麻木,想挣扎已力不从心,不由他不惊,久久方恐惧地叫:“你……你放手……”
“咦!”会主倏然站起,讶然惊叫。
同时站起的还有两个白袍人,他们原在右面下首的末端,在头罩和白袍的掩饰下,除了少数心腹之外,其他的人不可能分辨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和身份。
但由坐次看来,在三十二名白袍人中,他俩的地位该是最低的两个。
其他的人都怔住了,大漠之狼符钦的艺业,在所有的知名特殊会友中,虽不是最高明的一个,但在武林中已算得是超群人物,在塞外声威远播,在中原也大名鼎鼎,比中原的十六高手名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许和黑旗令主不相上下,但比天南三剑可说高出多多,为何在神剑的手一触之下,竟然会毫无抵抗之力?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黑旗令主和魅剑及时站起,急退三步离开原地。
大漠之狼身侧的一名青衣老人,猛地一声沉喝,身躯斜扭,一掌向大漠之狼身侧的神剑劈去。
神剑右手一带,将大漠之狼用来□掌,接着右脚从大漠之狼的身下蹬出,“噗噗”两声闷响,青衣老人收招不及,一掌劈中已浑身发软的大漠之狼脊心。同一瞬间,神剑的一脚也踹中青衣老人的胸腹交界处,胸骨应脚尽裂。
神剑飞跃而起,喝声“快退!”三人身形似电,火速退出三丈外,变生仓促,众人不及阻止。
会主大喝一声,首先冲出。右下首早已起立的两个白袍人,身形如白虹经天,比会主更快,一闪即至,喝道:“站住!走得了么?”
神剑已领先退出五丈外,一声虎吼,左手疾扬,正西闻警转身意欲拦截的白袍警哨“啊”一声狂叫,冲倒在地。
“我断后,先撤离险境。”他向黑旗令主两人沉喝,让在一旁。接着撤出紫虹闪闪的佩剑,向追到的第一名白袍人挥剑截出。
“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两人同时向左飘退八尺。
“咦!”白袍人讶然叫,又道:“你……你是…”
神剑定下身形,哈哈狂笑,大声道:“长春子,别人无恙,咱们二度相逢了。我,大地之龙,现出你掩藏在头罩下的真面目来吧。”
十丈外,火光乍起,坟场边缘的荒林中,接二连三燃起了三二十支明晃晃的桐油火把,上百名老少一线排开,吼声震耳:“谁要群殴,咱们奉陪。”
“天上有七星,大地黑旗盟”右端的四五十名黑衣人齐声怒吼,声如天雷狂震。
双方相距五六丈列阵,中间,中海摘掉黑髯,抹掉脸上的易容物,脱掉外衣,露出本来面目。紫色劲装,腰上有插了飞刀的皮护腰,火光下,威风凛凛,豪气飞扬。他身后,黑旗令主和魅剑徐徐后退至黑衣盟友的阵中。身前,被称为长春子的白袍人屹立不动,左右多了三名白袍人,后侧是头罩两侧绣有金龙朱虎的会主。会主身后,龙虎风云会的人左右列阵,双方剑拔弩张,恶斗一触即发。火把的毕剥声打破四周的沉寂,火光摇摇。
会主拔剑出鞘,举剑尖厉的叫道:“大敌当前,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弟子们……”
话未完,南端的黑暗树林中,突传来“叮咚”两声弦响,踱出三名灰衣人。中间那人赫然是六指琴魔,一手抱着他的天雷琴。左面那人是天玄剑,左手挟了负责监视六指琴魔的丹扎活佛。大和尚一身红袍,在火光下极为触目,像条死狗般被挟在胁下,浑身软绵绵地。右首那人,是大名鼎鼎的大峪山主九天大鹏雍仁杰。
接着,西北角二十丈外的荒冢中,火光再明,白衣神君首先现身,领着十二名大峪山的英雄,高举火把向左右闪开。中间,徐徐站起一个银髯拂胸的老人,和一个发髻如银的老太婆。两人身后,共有五十余名男女,其中有长春子一手所组成的英雄会中三十余名武林名宿,有男有女,有僧有道,全被请来了。一群人像一阵风,掠刮而来。
“四绝秀士,缥缈仙子!”几名白袍人失色惊叫。
被唤为长春子的白袍人突然向后掠走。中海一声长啸,跟上大喝道:“长春子,要想逃么?”
白袍人一声怒啸,回头猛扑,剑动风雷骤发,放手抢攻。
“铮铮铮铮……”震耳的双剑交击声连珠暴响,似电的光华和淡淡紫虹急剧地纠缠,人剑难辨,攻势奇猛奇疾,罡风剑气直迫两丈外,沙石草叶纷飞,旁立的人皆向后急退。
中海连退丈余,仍未抢回主动。他赶忙定下心神,用上了壶中痴所授的保命三招,再退了八尺左右,终于稳下来了,加上他的如意身法相辅,更见神奥,但见他轻灵地移动,追电剑信手挥洒,身前人余的空间中,封得风雨不透,对方宛若万道光华的剑影已笼罩了他,却无法攻入他所封的空间中,看上去他的处境极为凶险,不明内情的旁观者俱不由替他捏一把冷汗,紧张地注视着斗场。
四绝秀土脸色紧张,但仍沉着地向身后的同伴说:“诸位朋友,可认得天机剑法么?请留心细察这位白袍怪客的攻势,招招指向心坎,剑上带有罡气所发的特殊厉啸,说明他就是长春子。瞧,另一位白袍人,八成儿是长春子的大弟子湖海散人。如果诸位仍对老朽的话怀疑,那一位认为功力可以和湖海散人匹敌的朋友,可和他打打交道,不怕他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没有人上,他们都被眼前的恶斗吸引住了。
六指琴魔来势甚缓,在五六丈外便接过天玄剑手上的丹扎活佛。
“杜护法,用天雷琴先制住他们。”会主情急大叫。
六指琴魔冷笑一声,在四丈外止步,手一振,丹扎活佛的尸体凌空而飞,飞越四丈空间,“叭”一声摔在一座坟顶上,骨碌碌地向下直滚,恰好在会主的脚下停住。
他冷冷地说:“会主,老朽奉命监视黑旗盟的人,遇上了两位故友,丹扎活佛竟然胆大包天在老朽身后暗算,禁止老朽与故友叙旧,所以老朽将他破了气门,断了他的任督两脉,带他前来听候会主处治。”
“先制住这些人……”。,。
“不!老朽不听你的了,舍甥已有手书交由施老弟带来,他已经快到成都了。天雷琴老朽不想动用,但如果有人妄想逃走或者胡乱出手,自然又当别论。会主,目下天下群雄皆已到齐,正是你死我活放手一拚的大好机会。七曲山落魂崖的毒计,不必指望了,洞庭王已带了数百名弟兄,到那儿替你善后啦!你不该因大地之龙在梓潼闹事,而离开七曲山前来送死的,替长春子卖命打江山的大计落空了,找缥缈仙子报仇的事也难如愿,老朽真替你惋惜。”
他的话声有如沉雷,故意说给众人听的,微顿又说:“练武人练至化境,彼此的功力艺业相差不会太远,今晚咱们这些人艺业大都势均力敌,在场的人如果不愿拚命,尽早言明,可退至正西远出五丈外。但贵会的白袍高手,皆是元凶首恶,必须下场,施老弟给你们公平一决的机会。老朽言尽于此了,谁想乘乱逃命,他必须先死。天雷琴可制百丈以内的人,没有人能在瞬息间逃出百丈外,最好不要以身相试。事已至此,毒娘子,何不现出你的真面目?”
会主袍袖一挥,霸道的三种暗器像是满天花雨,同三人射去,人影亦动。
三人突然向后退,“叮咚”两声弦鸣,会主刚冲向外侧的身躯,蓦地晃了两晃停住了。
三种暗器全落在三人的先前站立处的坟顶上,悉数落空。
六指琴魔冷笑一声,接着说:“毒娘子,像你这种残忍的举措,如果能成事,岂不是老天爷无眼么?你和长春子勾结的阴谋,瞒不了天下人的耳目。你所用来控制会众的龙虎金丹,已经成了废物。大地之龙带有大批解药,早已准备解救被迫从贼的人,控制的人质又被救走,你不必再指望有人替你卖命了。老朽不愿杀你,偌!你的死对头缥缈仙子蓝大嫂,正等候向你索回火烧木莲花苑的血债呢!”
丙然不错,缥缈仙子正站在一座坟头上,手中的宝剑光华摺摺,泰然地接口道:“毒娘子,以往老身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三番两次放你逃生,想不到你偌大年纪,依然难以或忘,阴魂不散地死缠不休,至死不悟。老身一念之慈,不知枉死了多少无辜,你如不死,天道何存?你我该作个了断啦!你的毒剑歹毒绝伦,一手三暗器武林闻名丧胆,银刃皮背心可辟宝刃,难道说,还怕老身胜得了你?上吧,老身等着你。”
双方答话,最远处三名白袍人以为机会到了,悄然脱下头罩和白袍,向后飞窜。
“叮咚咚”一阵直震心脉的琴声响起,三个家伙“呃”一声轻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翻滚呻吟着。
“谁再敢考验我六指琴魔?”六指琴魔冷冷喝问。
相距在十六丈外,三个家伙居然被琴音所制,把所有的人镇住了,一个个毛骨悚然地注视看逐渐停止挣扎的同伴。
会主扭头向和中海激斗的白袍人看去,那儿正展开凶狠无比的激烈拚搏,飞腾着的剑影令人望之心惊,剑气的撕裂声和撞击声惊心动魄,不易看出到底谁可稳占上风。表面上看来,中海的紫色剑影似乎施展不开,但有惊无险,不管攻来的光华是如何凶猛,却始终无法契入他用剑影形成的护墙。一旁,一男三女四个青年人,正紧张地注视着斗场,狂丐则在一旁压阵,阻止四个青年人插手介入。
她长吁一口气,毅然脱掉头罩,撕掉白罩袍,现出了庐山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