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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剑海腾龙-第4章

小说: 剑海腾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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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如遭电殛,惊叫道:“大哥,此话当真?这……这……”

中海不再多说,淡淡一笑道:“千真万确,我已和长春子见过面,还几乎丢掉性命,请禀明令尊必须小心谨慎,目下长春子只在背后撑毒娘子的腰,还未公然出面,假使他以武林三大高手的身份现身,假藉仁义号召武林朋友另树立一大势力,上当的人当不在少数,令尊恐怕也难逃毒手的,后果可怕。”

“老天爷!看你说得有多严重?”素素呆呆地叫。

“岂只严重而已?目下毒娘子已经率领了大批高手入川,留下小襄王在各处扰乱江湖,吸引江湖朋友的注意,以掩护毒娘子在四川进行可怕的阴谋,并预定下月中旬在湖广大会党羽,如果我所料不差,至迟下月初旬,四川必将传出震惊江湖的重大消息。中旬龙虎风云会大会群魔之后,暴风雨即将君临江湖,当然,这得看毒娘子是否在四川如意,如果她在四川的阴谋落空又当别论。总之,不管事情如何发展,长春子极可能在最短时间内以斩新的面目在江湖出现,他也决不会公然与毒娘子在表面上亲善合作,只在暗中策划他的恶毒阴谋,大劫将临,所以你得火速禀明令尊早作准备,无论如何不可出面,尽速通知朋友们小心提防。”

素素仍然不信,迷惘地说:“你的话我深信决无虚假,但……但我怎能令家父相信呢?”

“令尊到过福建,该对武夷排云山庄的伏魔剑客不陌生……”

他将排云山庄的变故一一道出,最后说:“吴济慈为了留得性命以揭发长春子的恶毒阴谋,复被安庆双丑所陷害,忍辱偷生在边寨受刑,身死异乡所谓何来,他死得有价值,排云山庄数十名男女老少也死得轰轰烈烈,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将以毕生精力从事揭发长春子的恶毒阴谋,为生者全性命,为慰死者于九泉,我个人的仇恨还是次要,我必须请你向令尊提出忠告,先为保全武林实力而奔走,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疑问尚多,可惜我无法向你详加解说,该走了,假使找不到回春居士,我想,日后挽救江湖大劫的重任,只有寄望在令尊的身上了。”

素素仍是男装,背起小包里黯然地说:“走吧!一切以后再说,目前你需人照顾,无论如何,我得陪你走一趟九宫山找丘老爷子,不要撵我走,大哥。”

她低头拭泪,匆匆出房,她的心很乱,江湖大劫在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关心的中海身中奇毒,必须尽早找回春居士。

她这一生中,第一次对异性关心,不知怎地,在这短短三天相聚中,她那少女的心湖突然涌起了波涛,一生中第一次油然兴起了奇妙的感觉。

中海在她的心目中,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不再是一个仅仅值得关心的英雄豪杰,而是一个令他倾心的男人,一个足以信赖的密友。

中海的身影,已开始令他迷乱,令她烦恼,令她恐慌,甘凉道上第一次见面,他仅感到中海是个难得的奇人,是个有丈夫气慨的义士而已,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秦岭道上二次并肩救金凤,她对中海加深了一层认识,但还不至于达到令她倾心的程度,而这几天,情形有了异样,她感到中海在她的心目中已完全不同,奇异的感觉震撼著她,一种难以言宣的神奇电流袭击著她。

自然而然地,她的生活圈子不再以自已为中心了,甚至连父母亲人都搁在圈子外,圈子的中心变成了中海啦!

中海的话令她感到心向下沉,她听得出中海话中的弦外之音,假使找不到回春居士,他便会不在人世,挽救江湖大劫的重任,自然便落在他爹天玄剑的身上了,她急出一身冷汗,出了武昌城,不等中海催促,她已迈开大步向前急赶,恨不得插翅飞往九宫山。

幸而道上行旅不多,足以让他们施展,一阵急赶,第一天便赶了两百里,入暮时分,便赶到了依山傍水的上桥镇,距咸宁尚有八十余里。

中海确是有点难以支持了,朔望散的奇毒已经逐渐发作,他感到一阵阵倦意不断地袭来,似乎浑身脱劲,懒洋洋地,胃口出奇的坏,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依他的意思,还想在上桥镇进食,然后赶夜路到咸宁,赶一步算一步。但素素不依,她已看出中海已无法支持,假使再不珍惜体力,奇毒极可能提前发作,所以断然作主,要在上桥镇落店。

上桥镇,是一座小镇市,只有百十户人家,官道通过镇中,另一条小街在东面与官道平行,镇西有一条小河,河对岸延西一带全是水田,秋冬之际田中无水,还没开始冬耕,镇东是绵延起伏的山林山都不高,但树林却很浓密,是这一带燃料的供应场。

这几天气候变了,天宇中乌云密布,阴沉沉地,从北面吹来的寒风冷咻咻的,一件夹衣已挡不住寒意了。

暮色茫茫,炊烟四起,远远地,上桥镇的灯光,在黄昏的朦胧中闪烁,两人大踏步钻赶,中海的脚下已有点浮动,但仍咬紧牙关支撑。

踏入镇口,上桥客栈的招牌入目。

“大哥,请依我,无论如何得在这儿落店,你身体有奇毒,即使是铁打的人,也煞不住一天两夜的苦赶。”素素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沿途为了今晚是否落店的事,曾经发生争执,中海长吁了一口气,让步道:“好吧!只好依你了我确也感到十分疲倦。”

素素长叹一声,语声有点变了,说:“大哥,我知道你心中焦急,我同样的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九宫山,可是,你……你支持不住啊!再像这样不要命地赶,你会倒下去的,唉!我真该死,你为了我……”

中海拉了他一把,强笑道:“施姑娘……”

“老天,你还叫我施姑娘……”

“哦!我老忘了,一时不易改过来,素素,你不该再说这种话,人的祸福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怨天尤人只有自寻烦恼,对么?”

“大哥,你相信宿命?”

“不信,但事实上我们只能勉强自已相信以求解脱,只怪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咦!这座市镇怎么如此冷冷清清?通街大道地处宿站,似乎不该如此冷落的。”

“初冬了,谁还在晚间出来喝西北风?这座大桥客栈可能是镇上绝无仅有的一家,希望还剩有房间。”

素素一面说,一面踏入店门,直趋柜台向掌柜的问:“掌柜的,可有上房?”

店堂中一灯如豆,甚是狭溢,只有一名店伙和一个掌柜的照管店面,掌柜的向店伙招手,一面答道:“有有,两位落店么?”

“最好是有套间的上房。”素素加上一句。

“有,有,小店今天只接了八位客官,空房间多著哩。李三,领两位客官到东跨院丙字号上房安顿。”

店伙李三应喏一声,上前接过两人的小包里,说:“客官请随我来。”

掌柜的接口道:“两位如果有贵重物品交柜,但请吩咐。还有,小店人手不够,伙食由隔邻的鸿福包办,客官如需酒食,可吩咐店伙早些准备。”

“在下理会得。”中海答,随著店伙走了。

客栈共有三进两院,内部居然相当阔爽,只是店伙少得可怜,廊下无灯,客人稀少,走进东跨院阴沉沉鬼气冲天,没有一般客栈所特有的喧闹声,倒像是大户人家建在深山避暑的广厦。

还好,店伙虽少,茶水倒是不缺,所谓套房,通常作为接待携带家小上路的阔客住宿,有内间,有小厅。比一般的上房高级些,可容纳四至五名的男女旅客。、以往三天中,素素有小甭人妖做伴,三人分内外间住宿,江湖人比世俗男女洒脱些,倒无甚顾忌今天她开始感到心中狂跳,有点惶恐。但梳洗毕,她开始平静下来了,按下心潮,不再理会。

男人先梳洗,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等她浴罢出到外间,吃了一惊,几上热茶仍在,却不见已梳洗停当的中海,灯火明亮,人却不见了,身处险境,她的警觉性特高,掀开床上的枕头,中海的追电剑仍在。她匆匆取了一件衣衫将剑包了,拉开了房门。

房门口人影乍现,店伙正捧了食盒送饭菜到来,见房门猛然拉开,脱口惊叫道:“咦!客官你怎么……”

“看到我大哥么?”她急急地抢问。

“是那位大个儿客官么?”

“是的。”

“小的没看见,他怎么啦?”

“不见啦,小二哥。”

“客官何不叫叫看,也许是上茅坑去了。”店伙一面说,一面进入房中,将饭菜摆好。

“大哥,你在那儿?”素素站在廊下叫。

廊下没有灯,墙根壁角黑沉沉地,这一排上房只有她和中海两个客人,其他的客房没有灯光,她向黑暗中大叫,各处传来的回音令人感到汗毛直竖。

后面还有一排下房,必须由走廊的另一端绕过方能到达,黑暗中突然传来中海的声音:“贤弟,到这儿来一趟。”

素素心头一块石头落地,松了一口气,急急绕过走廊,便看到一座小门前站著中海,正向她招手送食物的店伙也跟来了,看清了房间的牌号,抢前两步惶然地摇手叫:“客官,千万不可管闲事,千万……”

中海取出一锭小银,塞入店伙手中,沉声道:“我兄弟俩今晚到了这房间,只有你知道,如果你张扬出去,小心我要你的命,烧你的店,你给我悄悄走开,千万不可声张,快走。”

店伙打一冷战,扭头便走。

素素怔在一旁,讶然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刚才我听到这儿有人呻吟,找到这儿……”

“大哥,咱们目下自顾不暇,你……你又管闲事了。”

中海点点头,沉要地说:“见死不救,何以为人?素素,快将救伤丹取来应用,里面有两个人急需援手。”

素素摇头苦笑,叹口气折回房中取药。

房中一灯如豆,前后两张卧榻,分躺著两个花甲以上年纪的老人,两人的上身靠在床栏上,敞开衣襟,露出满是血迹的胸膛,一条条鞭痕悚目惊心。

素素带了丹药进房,看了伤势吃了一惊,抽口凉气说:“是鞭伤,下手的人好狠的手段!”

中海用茶灌丹药入喉,说:“不错,是鞭伤。这种鞭叫作逆麟蛇尾鞭,是用来刮掉皮肉的歹毒玩意,一鞭下去,如果不抽动,□片也可刺人肉中,运劲急带,著鞭处的皮肉便被刮落,老人家挨了七鞭之多,创处可见胸骨,不死确是奇迹。”

中海平时带在腰间的百宝囊,经常带著不少自制的膏丹药散,这种沉重的外伤,他足以应付,内外药齐下,素素也毫无顾忌地帮著中海替老人包扎伤口。

另一名老人伤势稍为轻些,胸前是皮鞭伤,浮肿凝血而已,只是年老气衰,已然难以支持。

包扎停当,被皮鞭打伤的老人强忍痛楚,虚脱地说:“谢谢贤昆仲援手之德,小老儿没齿难忘,只是,两位请珍重,赶快离开这块是非场。”

中海挪来张木椅在床前坐下,泰然地说:“老丈但请放心,小可自有主意,看两位的伤势,该是午前爱的伤,能将原因见告么?”

老人痛苦地低下头,凄然地说:“老朽姓宵,名蔚,本镇人民,家在镇东近山区的坡地上,薄有田产,一向与世无争,那一位是老朽的故友,姓詹名雄……”

素素突然讶然叫:“金雕詹雄老前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宵蔚吸入一口气,往下说:“詹兄在十年前练一种奇门气功,忽略了自已的年岁,不慎岔气伤身最后自毁气门保全了性命,一身内家绝学化为泪水,只能使用普通拳脚防身了。”

“气门毁掉仍能保全性命,詹前辈果然名不虚传。”素素万分佩服地说。

“老朽的伤势,说来话长,本镇有个不长进的败类叫作韩芳,从小便人见人厌,年青时则游手好闲,专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为镇民所不容,将他赶出本镇,岂知他到了府城自割投入楚王府,转眼二十年,他居然成了府城大名鼎鼎的王府中官。上月,他请准楚王将本镇的田划为庄田。大明皇律规定中官可以划授庄田,但法有明文,庄田名义上虽划赐中官,却仍归原主耕作,只不过改向所属中官完粮而已。本来,不管皇庄也好,中官庄田也好,原田主事实已一无所有,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怨命,可是,这畜生欺人太甚,存心报复当年赶他出镇的旧账,王令刚下,便限令附近百顷良田的主人于五天之内离境,否则一律擒解王府问罪。今天是第三天,他带了百名豪奴前来,占了老朽的庄院,将老朽打得遍体麟伤。詹老哥是前天光临舍下作客的,一言不合与豪奴们冲突,被一个叫翻天鹞子夏聪的家伙所擒,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再命人将我两人送来店中,限令店家严加看守,想让我们死在店中,应了客死两字的俗语。至于老朽的家小,恐怕已经……我死不足惜,这只是开始,两天之后,镇中那些愿与乡土共存亡的人,不知如何下场。唉!谁知道呢?”

中海并未表示意见,“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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