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腾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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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的前端,共分两条谷道,中间隔了一座小山。左面的谷道通向县城,右面的谷道通向阎君祥在西山下的另一座别墅。别墅设有栅墙,有各种防盗设备,那儿留置著一批得力师父防守。斑成机警过人,他知道中海是英雄豪杰,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掩护他们逃生,必定尽力而为,虽不能完全将追兵挡住,至少可以阻止追兵的行动。既然逃出视线外,必须用机智摆脱追来的人。他算定恶贼们必定估料他们逃回县城,向左面的小径狂追,所以毅然选择右面的山谷小径,奔出西山下阎府的别墅,便到了村落星罗棋怖的平原,恶贼们决不敢公然追杀了。
他们从右面山谷脱身,无意中逃掉了一场大劫,却不管中海的死活了,自己的性命要紧。
左面山各小径中,大群龙虎风云会从湖广赶来的人,正从小径中赶来,要到西山天狐谷会合,正好赶上了。
中海在一瞬间力毙五名高手,吓住了所有的人,为首的冀护法心胆俱寒,既然不敢挺身而斗。
离魂一剑夫妇居然比冀护法沉著冷静,不愧是迷魂门下的弟子,夫妻俩互相一打眼色,从左欺近双剑一震,剑身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震呜。
中海感到脑门一震,吃了一惊,定神看去,恰与公孙大嫂地一双怨毒眸子接触。他又是一惊,懔然地说:“怪!。这女人的眼神,为何如此怨毒?”
心念一动,他似乎感到有点意念不能集中。接著,两把剑在他左右慢慢晃动,耀目的晶芒看上去似乎不是剑影,而是一种奇形怪状的朦胧光圈。奇异的剑啸在耳中形成一种沉凝而简单的声浪,不疾不徐,若有若无,将人的意念引向虚无缥缈之中。
他的剑尖徐徐向下,有点魂不守舍。
离魂一剑夫妇逐渐迫进,丈余、一丈、八尺了。
他似乎视若未见,凝聚的先天真气逐渐散去。
六尺了,巳到了最佳出剑时机。
离魂一剑夫妇突然急冲而上,剑吐出了。
山坡上的山脊密林中,西山樵夫正向谷外左面小径掠来的人群注视,并未注意到这边光景。
“要活的!。”公孙大嫂低喝。
这一喝喝糟了,中海的追电剑失手坠地,“铮”一声暴响,中海如被雷击,倏然清醒。
这瞬间,他看到左右肩剑虹耀目,相距一发之差,剑尖前透出的澈骨剑气,已经先传至左右肩井穴,危极险极。
他不该精神太过专注,更不该盯住鲍孙大嫂眼神胡思乱想,中了对方的迷魂术,如果不是追电剑坠地发声,后果不堪设想。
超人的反应本能救了他,用不著思索,他向后急退,仰身避剑。“嗤”一声裂帛轻响,离魂一剑的剑尖划过他右肩的上方,肩衣裂了一道口子,皮破血流。
接著,剑影飞腾,离魂一剑一剑落空了,夫妇俩火速变招,抢入疯狂进袭。
中海无法再退,就势躺倒,一声长啸,贴地飞旋,一双腿凶猛地贴地扫出,剑在他的上空飞舞,冷风澈骨奇寒。
鲍孙大嫂骤不及防,来不及将剑降下,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她只好向上跃。
不等他俯身出剑,中海巳绕扫半匝,头和脚变换了方向,用鱼跃身法向丈外的电剑扑去。扑出时他已看到一名白袍人奔近剑前,要拾他的兵刃,但他岂能被人将剑拾走?拚死也得将剑夺回。拔飞刀已来不及,这次他得冒险了。
白袍人发觉他贴地扑来,狂笑道:“哈哈!。来得好!。”叫声中不再拾剑,万字夺兜便砸,要截断中海的双手,三棱刺也凶猛地刺出,一脚踏住追电剑。
一高一下,没有中海还手的余地。
中海突然吸腹沉腿,靴尖突然落地,恰好勾住一丛草根,扑势突止,“噗”一声爬伏在地。
“嗤!。”迎头点下的三棱刺刺人土中,距他们的顶门不足三寸。
中海双手著地,乘对方收招不及的刹那间,下半身旋动,双脚从右方贴地攻出,“噗”一声扫中白袍人的陉骨。
“哎……”白袍人狂叫,左手的兵刃全力下扔,被中海扫出八尺开外,陉骨断了,爬不起来啦!。
“噗”一支臂钓击中中海的左肩后琵琶骨,沉重地打击力道,打得他左半身发麻。但他强忍住痛楚,抓起了追电剑,一声沉喝,将乘机扑来的一名劲装大汉的小肮贯穿,然后飞跃而起,拔腿便跑。
他左半身麻木,右肩鲜血染红了衣襟,但脚下依然奇快,三两个起落便远出十丈外去了。
罢绕过山嘴,不由叫声音也,扭头向山脊狂奔。前面十余丈另一处壁角,擒龙客的身影清晰人目。
他心中暗懔,慌不择路折向山上脱身。
擒龙客所带来的人,竟有上百名之多,仓促间弄不清谷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只看到一个人影向山上逃奔。等到与冀护法一群人会合,知道逃上山的人是中海,想追已晚了一步。但他们岂肯甘休?
中海逃上山脊,冲入林中,突然发现前面不足三尺的一株大树后,出现西山樵夫的身形。
他的左肩后琵琶骨挨了一击,奔至山脊时他已经有点吃不消,左半身似乎不属于他的了。心中正在焦急,突见西山樵夫鬼魅似的在眼前出现,令他感到威胁极为严重,因此,他油然兴起戒心。
这瞬间,西山樵夫踏出一步,右手伸出了。他不假思索,立即反击,一声低吼,一掌劈出。
西山樵夫手爪一拨,闪电似的就是一记劈掌,奇快绝伦,“噗”一声劈个正著,正中耳门。
中海背部受伤,而且刚才激烈地奔上山来,有点精疲力尽,左半身麻木举动不灵活,对方的掌势又奇快无比,想躲闪已力不从心,中掌便倒,昏了过去。
已曰曰曰已日天狐谷,在山区靠近渡江左岸,那是一处左旋右折的山谷,到处都是参天古树,人迹稀少。
比中段有一处平阳地带,长满了参天古林,不知何时,有人在这儿伐木为屋,建了十余楝木造楼房,藏匿在古林深处,如果不走近,极难发现这儿别有洞天,站在两侧的小山顶端向下望,更不易发现。这就是龙虎风云会顺庆分坛,南路会友设在定远的秘窟所在地。
经过整天的搜索,几乎搜遍了山区所有的一草一木,两百余名高手走遍了每一个角落,搜不到大地之龙的踪迹,眼看黄昏已临,龙虎风云会的人不得不放弃无望的搜寻,高手们先后回到天狐谷聚会了。
隆冬季节,昼短夜长,申牌正一过,天色已逐渐暗下来了。这几天气候不错,天空中不时可以看到日影,彤云不太厚,夜间不时可从霎隙中看到淡淡的星光。
陆续返回的人匆匆忙忙进食,然后向一楝木楼集中,说是会主要召集地位高的弟于商讨大计。有些人感到十分奇怪,因为会主从不一次召见多名弟子,今晚居然破例召集十余名弟于之多,而且要其他的人整装待命,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大厅相当宽敞,但只点了两盏幽暗的小灯笼,光线暗淡,阴森森地。所有的家具,全是粗制的,未加髭漆,显得古朴沉实。主座上安坐著戴了龙虎头罩,披了金边怪袍的会主,后面分立著四个男女男的是两个年约三十上下,英俊魁伟的青年,穿一袭水湖绿劲装,佩剑挂囊,双手叉腰屹立,英气照人。女的是十八九岁的艳丽少女,穿绯色劲装,佩剑挂囊,极为出众。
两侧的木椅上,左首是两个年届古稀的一双男女。男的满脸皱纹,鹰目厉光闪烁,留著已快完全变白的山羊胡,椅旁搁了一根蟠龙杖,腰上悬了一把古色斑烂的宝剑。女的白发皓皓,但脸色红润,皱纹不算多,一双老眼依然明亮,穿了一袭青棉袄和青布裙,左手握住一把连鞘长剑。
右首两张木椅上,也坐了两个人。第一人赫然是挟了琴盒的六指琴魔,神色肃穆安坐不动。另一人是燕山四毒的老大,火眼毒猴金成吉。
下首两侧,分列著八名男女。左列四人是擒龙客皇甫长风,和他的妻子金花五娘,再就是两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右列第一人是个和尚,肥头大耳,穿一袭火红僧袍,一眼便可看出是个喇嘛活佛,椅侧搁了一根盘龙杖,看上去像是用紫铜铸造的。第二人是个高颧突嘴,眼有绿芒的花甲老人,腰悬一把三尺六寸长的弧形刀。第三人是个半百壮汉,像貌狰狞,虎须戟立,骠悍之气外露。第四人更是狞恶,灰发如蓬,轧须成团,暴眼火红,大鼻朝天,血盆大口外,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尖利牙齿,身材高大,手背上长满了密而粗的髻毛。挟抱著一柄沉重光亮的浑铁双股叉,穿一袭黑袍,乍看上去,像一头猩猩,胆小朋友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碰上了,不吓死也得魂飞天外。
对面窗台下,左面分别了两排没有靠背的长木凳,也坐了十名男女,其中有离魂一剑公孙良夫妇顺庆分坛主金刀无敌范鹏,腰带插有银镖棱应彬,像个干猴般的巧手神伦巫杰,手掌奇大的神掌翻天潘贵,他们只算是二流人物了。
除了会主之外,其他的人皆现出本来面目。会主扫视了众人一眼,用他那尖厉的独特嗓音徐徐地说:“在分派诸位办事之前,本会主先替诸位引见一下本会的第二位副会主。请副会主出堂。”
后厅门的两名劲装大汉向内同声叫:“会主有请副会主出堂。”
门口应声出现了一个白袍人,与会主同样打扮,一色的头罩和金边怪袍,举步从容地到了厅中,向会主稽首行礼,用与会主同样尖厉的嗓音说:“属下参见会主。”
除了上座的人以外,厅内十八名男女全都神色错愕,不时向会主和副会主注视。两人的打扮相同而且,口音亦完全相似,难怪他们错愕。
会主欠身回礼,指了指身右的空椅说:“副会主且先落座,等会儿再与他们相见。”
氨会主谢坐毕,泰然坐下了。两人并肩而坐,这一来,谁也分不清谁是会主了。
会主的目光转向前面,徐徐发话道:“这次本会主在广安州接到应会友派人送来的信息,但事未办妥不克分身赶来,唯恐被人将木莲花苑的余孽救走,因此命副会主暂以会主身份,率领手下弟子赶来策应,事属从权。想不到应会友胆量如此之小,消息打听不确,根本没有木莲花苑的余孽赶来救人大意疏忽,且小题大作,以致劳师动众,几乎误了大事,罪不可恕。”
金镖银棱应彬老脸通红,讪讪地站起说:“会主容禀,属下已经查出,追踪而来的一老一少,老的是铁掌拂云樊昌。他确是木莲花苑的余孽。”
“人呢?”会主冷冷地问。
“今晨在定远客栈落店,青痣虎曹兄和公孙老弟伉俪本已将他们钉住,想不到半途撞出一个大地之龙,又碰上阎老狗反叛的事,被他乘乱逃掉了。”
“即使多一个铁掌拂云追踪,也用不著向各地发出十万火急的求助信息,你简直在故意灭本会的威风嘛。”
“但……但……那大地之龙……”
“大地之龙与木莲花苑的人毫不相干,你还敢强辩?”
“属下不敢,请会主慈悲。属下只是为了慎重其事,以致操之过切,疑神疑鬼,致有此失。望会主念在属下出于对会主的忠诚,从轻责罚。”
会主似乎十分满意,说:“我知道你此举出于谨慎,可是如果不罚,何以服众,此次事后,你返回大巴山内主坛;到香堂投到,囚禁地牢三月,以儆效尤。”
“属下遵命,明日领法旨启程至香堂投到。”
“范分坛主。”会主沉声叫。
金刀无敌打一冷战,惶然站起恭身道:“弟子在。”
“副会主奉命以会主身份前来策应,虽说来得匆忙,但你为何不请求瞻见金云玉版令?没有八大护法在旁,你居然敢如此大意?假使有人假冒本会主的身份前来,那还了得?”
金刀无敌汗流挟背,惶恐地说:“弟子知罪,愿受责罚。”
“目下正值用人之际,从轻发落,主坛执法何在?”
后厅门应声走出四名中年大汉,在座前列队行礼,为首的一名斗鸡眼大汉朗声道:“内主坛香堂执法弟子蒙政,候命差遣。”
“范分坛主大意疏忽,处以鞭刑五十,带下去。”
“遵命。”蒙政大师答,行礼退下,领著三名手下直趋金刀无敌身前,朗声道:“奉会主法旨,范分坛主大意疏忽,处以鞭刑五十,带走。”
两名手下往金刀无敌身侧一站,金刀无敌点点头,乖乖地跟著蒙政出厅而去。
会主向副会主伸手虚抬,副会主从容卸下头罩,现出头部,赫然是晨间除去头罩让中海看的老人巴。
会主向众人扫了一眼,说:“这位是本会的第二副会主,诸位也许感到陌生,但提起副会主的名号,相信诸位定然闻名久矣。”
氨会主从容站起,脸上泛著阴侧恻的笑容,用他那酷似会主的嗓音说:“兄弟姓武,名鸿,草字永隆。今后愿与诸位多亲近,尚请不吝指教。晨间兄弟与诸位合力截戮阎家的走狗,估低了大地之龙的艺业,让他逃掉,兄弟深感惭愧。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