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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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箫回过神来,看着她,眼神中划过某种激越的喜色,修长有力的手反握,温暖的包裹住凤夙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暖着。
燕箫的双手很漂亮,有些像文人的手,他原本就是一个文人。
但他的手心里却布满了厚厚一层茧,那是习武之人常年练武日积月累留下来的,只是可惜了,明明是武功高手,但因身体所累,很少有出手的机会。
从幼时起就历经坎坷的燕箫,自是过的不如表面那么轻松惬意。
“夫子……”黑暗中,燕箫静静的说了一句话:“为何不信我?”
凤夙眼眸闪动:“此话莫名,听不懂。”
燕箫看向凤夙,眼神虽然温柔,但出口的话语却是阴柔难测:“白日为何不信我?武宁打了你,你觉得我会为了皇权霸业,对你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吗?”
凤夙一愣,秀眉微蹙,迟疑了一下,方道:“你多想了。”
燕箫看着她,悠淡轻叹:“为何不愿信我一次?”
笑意融开,凤夙感叹道:“靠人不如靠己。有人说进了宫的女人都是凤凰命,可是万凰之王注定只能有一个,女人间的争宠夺位自古以来就是层出不穷,花招众多,这样的戏码,我看了太多年。就像今天,我不犯人,必有人犯我。我步步退让,就有人步步紧逼,世间最丑陋的东西都在宫闱争斗里,我若想置身事外,除非避世不出。”
“回沉香榭吧!你和阿筠在那里,我会安心不少。”燕箫说。
“……。草堂很好。”
燕箫沉眸凝视着她,静声问道:“地道很好?”
话落间,燕箫脸色骤然变了,隐隐透着怒气,隐隐透着如许不安。
“看样子,你还在怀疑我。”凤夙没表情的笑了笑。
“夫子……”燕箫紧紧的扣着凤夙的腰肢,声音瞬间变得阴戾起来:“我若不信你,阿筠出生后,我为何一直没有让你们迁离草堂?我明知这里有地道,明知楮墨随时会从密道潜进东宫。我把我的脖子放在楮墨的刀刃之下,是为了什么?”
凤夙淡淡的看着他:“是啊!为了什么?”
燕箫似是被她无动于衷的情绪给激怒了,受伤道:“因为我爱你。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吗?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对楮墨是不同的,我恐慌,我不安,我愤怒,我恨不得杀了楮墨,但比起这些,我更在乎你的感受,我不能让你厌恶我,排斥我,离我越来越远。”说着,燕箫悲哀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温暖之色,有些怜惜般的叹了口气,垂手抚摸着凤夙乌黑的秀发,叹道:“夫子,我和你已经背道而驰了很久,很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拆散我们。”
燕国时局大乱,政权弊端错综繁杂。周边有吴国虎视眈眈,父皇卧病多日,朝臣民心松散,朝堂局势不明,后宫明争暗斗,白玉川老谋深算,再加上还有一个深沉难测的楮墨。
一步步走来,燕箫可谓是举步维艰。在这种局势下,他和凤夙之间隔得又岂是山与水,生与死的咫尺之距?
凤夙微愣,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没说话。“夫子,以前的事情,我们都忘了,现如今你我有了阿筠,我们一切重新开始,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沉默良久,凤夙说道:“知道吗?我原本可以成为凡人的,只要我拿回命魂,只差了一步,只差了那么一步……”
燕箫身体一僵,眼神浓雾暮霭,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外泄情绪,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很痛苦,眼神里布满了赤~裸~裸的痛苦。
他下意识紧紧地搂着她,似欲把她镶嵌到身体里一般,“我知道,此生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燕箫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难解的悔恨和自责。
凤夙唇角笑意掺和了氤氲之气,轻声说道:“一步之遥,错过的却是一生。”
燕箫如遭雷击,缓缓松开了凤夙的身体,仿若万念俱灰……
那天,燕箫离去,凤夙这才注意到有一束新荷不知何时被燕箫放在了桌沿之上。
燕箫说:“夫子,初夏第一支新荷,我给你采来了。”
凤夙微愣,初夏第一支新荷,他不是已经给顾红妆了吗?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般,他说:“这才是第一支新荷,开的比较早,那支不及这支开的娇艳,我原本就想着,等它完全盛开的时候,再采来给你。”
“夫子,是不是只有帮你把命魂找回来,你才肯真正的原谅我?”
这是燕箫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余音绕耳,凤夙拿起那支荷花,忍不住凑到鼻前,闻不到香味,但……应该是很香的。
复活,大开杀戒【8000】
是夜,云阁草堂,无名湖。爱叀頙殩
湖面波光涟漪,入了夜之后,宛如银光挥洒,银光之下,却透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凶险和危机。
阿筠说,鲛人在此生存。
湖畔,杨柳轻拂,有男子漠然静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东宫太子燕箫。
白日,他见过那位名唤绾绾的鲛人女子,看起来跟寻常人无异,与那日相比更是多了几分稳重和人气檑。
耳边响起凤夙的话语,她说:“知道吗?我原本可以成为凡人的,只要我拿回命魂,只差了一步,只差了那么一步……”
燕箫脸色苍白,压抑的咳嗽声里,眸光逼视着平静无波的湖水,眉眼间有着说不出来的凌冽之气。
暗夜里,有一只夜莺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尖叫一声,挥动着羽毛朝漆黑无边的天际飞去鼎。
一根黑色羽毛徐缓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缓缓飘落在湖面上。
一切看起来平静无常,但打破这份平静的却是东宫太子。
身形如电,宛如雷霆之势,瞬间扎入无名湖之中,卷动水花四散。
漆黑的夜,沉寂的湖,一切似乎还是最初的模样,好像之前湖畔静默的男子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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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燕箫跃身无名湖,整整五个时辰未出。
那一夜,众妃被白芷召集到了夕颜殿,青碧浑身赤~裸罚跪宫苑之中,但凡有人为她求情,悉数拉出去棍棒伺候。
白芷说:“觊觎殿下,也要看你够不够那个资格。”
青碧不够资格,因为她身份太低,所以白芷想要怎么收拾她,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罚跪宫苑,未着寸缕,任由来往宫人内侍肆意相看,那样的滋味比直接杀了青碧还要令她觉得痛苦。
青碧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起,不停地磕头求饶,脸上鲜血淋淋,哪还有白日的艳丽逼人?
凤夙去的时候,只有秋寒月在场,武宁没在,称病不来。
三娘晚上闲来无事,所以便跟凤夙一同前往,见武宁没来,冷冷的笑道:“我若是她,我也不来,脸上顶着两个大红馒头,出来吓人吗?”
凤夙笑了笑,武宁脸颊此刻指不定肿的有多高,不是大红馒头,还能是什么?
没有人同情青碧的际遇,包括那些之前被她收买的宫女,如今见她出事,一个个看好戏的站在一旁,有谁还记得之前曾经受过她的恩惠。
这么看来,这位青碧姑娘倒也是个可怜之人,但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所以,此女不可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一夜,三娘看着秋寒月,原以为目睹此景,秋寒月或许会存有几分善心,出口替青碧求情,却没想到秋寒月冷冷旁观多时,然后对白芷说了这么一句话:“娘娘,青碧是我宫中的丫头,如今做出这种事情,怪只怪我平时疏于管教,还请娘娘将青碧交给我处置,要不然我宫中的人以后谁还肯服我,敬我?”
白芷看了看秋寒月,看了好一会儿,眸色意味不明,终是笑了笑:“你该明白,这事犯了殿下的大忌讳。爬上殿下的床不算什么,妹妹以前不也爬过殿下的床吗?下人效仿主子,妄想上位,却没想到实属东施效颦,殿下的床榻,可不是谁都能爬的,纵使爬上去,也不见得任何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自此以后富贵无忧。”
此话一出,无疑是指桑骂槐,秋寒月脸色瞬间变了,低着头,脸上表情令人难以窥探。
白芷又说话了:“青碧行径实为恶劣,若不以正视听,今后本宫还怎么治理东宫内闱?”
“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秋寒月微微抿唇,秀眉微蹙。
话落间,白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秋寒月忽然抽走侍卫手中的长剑,剑起剑落,围观众人皆是“啊——”的一声尖叫出声,只见青碧的头颅瞬间被斩落下来,在地面上滚了几下,然后落在了白芷脚边。
因为死的太突然,青碧没有任何痛苦,眼睛里面甚至还有一滴泪没有及时落下来,如今滚落在地,那滴眼泪终于从眼角缓缓滑落……
白芷心里没有害怕是假的,脚步踉跄的退后几步,被身后的抱琴扶住,这才稳了心神。
秋寒月杀了人,面色却平静的近乎诡异:“娘娘,如此皆大欢喜。”
白芷眸光盯着秋寒月,多了几分深究,不期然升起一股忌惮之色。
她竟想不到后院之中,一向温顺娴熟的秋寒月,竟然会是一个狠角色,究竟是秋寒月太会装,还是这双看人的眼睛,现如今不是她的,所以才会看不清秋寒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注意到凤夙的嘴角缓缓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包括绾绾也不知,她把青碧送到燕箫的床上,不是为了简单的泄愤,而是想探探秋寒月的性子。
如今看来,此女够狠,也……太过不简单了。
只是,凤夙唯独遗忘了一个武宁,因为她,凤夙险些大开杀戒。
那一夜,回过神来的武宁,发现自己双颊红肿。双眸狠冽,将新仇旧恨悉数发泄在了凤夙身上。
娇蛮女子如武宁,哪能吞下如此奇耻大辱,况且掌脸宛如中了邪,所有的宫人都把她的笑话看尽了,这口恶气,她怎能咽得下去?
从来,只有她看别人笑话的份,哪有别人看她笑话的份?
探听燕箫没有在宫妃处安歇,更没有在东宫之内,武宁便下了诛杀之心。
那两只大守宫在太子妃那里暂时寄放着,那夜众人都在前院聚集着,武宁买通了照顾守宫的嬷嬷,取了守宫精~液。
知晓凤夙一时半刻不可能回到草堂,便派人潜入云阁,将守宫精~液滴在了凤夙平时饮用的茶壶之内。
那夜,阿筠熟睡中忽然感到分外不安,他叫醒了一旁守夜的刘嬷嬷。经过心理调适,刘嬷嬷已经开始接受阿筠会说话的事实,但每当听他说话时,还是会感到头皮发麻。
“我娘应该回来了。”凤夙被传唤到夕颜殿的时候,他被刘嬷嬷带离了草堂,其实在哪儿睡都是一样的,但他今夜却显得尤为焦躁。在阿筠的要求下,刘嬷嬷把他带到了草堂。
越急,就越口干舌燥。
“嬷嬷,给我倒杯茶。”
刘嬷嬷倒了一杯茶走过来,阿筠没看,竟一股脑全喝了……
是夜,凤夙还没走到草堂,就看到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刘嬷嬷,哭的老泪纵横,凤夙何曾见她这么狼狈过。
似是预感到了什么,凤夙脸色瞬间变了,苍白无比,“可是阿筠出了什么事?”
“小主子他……他……”刘嬷嬷竟是泣不成声。
三娘大惊,早已飘到了内院之中。
夜色里,凤夙身影疾飞,宛如惊鸿,所到之处,夜莺受惊乱窜。
那夜,阿筠全身发黑,躺在襁褓之中兀自抽搐不已,口吐白沫,浑身散发出一种死气来。
苏三娘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而凤夙呢?凤夙戾气丛生,抱着稚子,连声急唤他的名字,她说:阿筠,阿筠……
但阿筠似乎早已回天无力,在凤夙焦急惊痛的声音里,渐渐停止了挣扎。
房间一片死寂,那么静,静的令人感到窒息。
三娘哭声压抑,凤夙呢?长久沉默之后,抱着阿筠的尸体,浑身发抖,一声“儿啊!”从她喉咙最深处迸发而出。
那么痛苦,那么凄厉,那么愤恨。
刘嬷嬷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错,没喝水之前还好好的,小主子喝完水就成这样了……”
茶壶之内,守宫之毒。
一路追凶而至,负责照顾守宫的嬷嬷原本正在熟睡,凤夙抱着死去多时的阿筠,单手插在了嬷嬷胸口之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嬷嬷不敢欺瞒,说出了武宁的名号,却最终难逃一死。
凤夙的手指就那么生生撕裂了嬷嬷的胸口,掏出了她的心脏,离开庭院时,扔在了守宫坛子里。
凤夙的恨,宛如燎原大火,一旦喷薄而出,毁天灭地。
武宁睡觉的时候被凤夙一把从床上揪起,狠狠扔在了地上。
武宁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起先以为宫中闯进了刺客,正欲呼救,见来人是凤夙,眉头一皱,大概觉得凤夙没死,很奇怪。
“你下的毒?”凤夙逼近,武宁从未见过这么吓人的凤夙,好像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武宁被凤夙气势所逼,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心虚道:“大半夜发什么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