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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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箫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李恪慌乱疾呼:“殿下,静心,不要再想了。”
李恪不安的吩咐宫人急唤御医,恍惚中燕箫闻着帐中的白玉兰香气,那样醉人的香,如今却在一缕一缕的飘散淡去。
那一日,她捡起地上掉落的白玉兰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掌心,浅浅一笑:“白玉兰却是再适合不过我们家箫儿了。”
我们家箫儿!她可知,短短五个字从她嘴里道出,只闻其声便已醉了半世。
燕箫薄唇微勾,那样的笑自有一番凄凉,笑声牵动肺叶,呼吸生滞。他自嘲轻笑,多想就这么死去,多想就这么魂归黄泉不问世事,但不能,大业未成,大仇未报,他怎能轻言说死?
“让天佑回来,无需再奔波寻找,她若来燕都,早晚会现身见我。”在她还没有主动现身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这句话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话落,却是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这一夜,东宫嫔妃齐聚内院,有人拭泪,有人一脸担忧来回踱步,有人拉住进出内侍宫人试图打探太子病情。
想要进去探病的人大有人在,可唯有太子妃白芷才是最有资格入内探病的第一人。
病情已然稳定,燕箫服用安神药早已沉沉睡去,白芷坐在床榻旁守着燕箫。
床榻上的男子清雅俊逸,只是眼眶下沉淤的青色,透着一股不协调的病容。
宫人值夜,烛火突然跳了跳,似是被人忽然吹熄般,一片黯淡。
内侍连忙点上烛火,惊慌跪下向白芷谢罪,白芷道了声无碍,片刻后离开时,嘴角却扬起一抹妩媚的浅笑。
太子妃内殿,黑暗笼罩帷帐,一道白烟从白芷身上缓缓升起,然后渐渐凝聚在一起幻化成了苏三娘。
满头白发的凤夙颤抖着双手拿起桌案上晶莹剔透的白玉瓶,仰头喝下燕箫鲜血,瞬间白发恢复如昔。
“姑娘,你发觉没有,太子妃的眼睛跟你很相似。”
凤夙没表情的笑了笑,目光移到沉睡的白芷身上。岂止是相似,那根本就是她的眼睛。
男女,烟雨锁情
那年,燕国千景湖,又是一年好烟雨。爱咣玒児有少女穿着一袭鹅黄杏衫,回眸一笑,脉脉不得语,最是动人不过。
那天,千景湖岸边的茶楼上,凤夙端坐二楼临窗位置品茶,她偶尔会望着湖边游玩的少女短暂失神。
年华美好,又是那样的人间绝色,来往男子经过满目惊艳,上前搭讪的人倒也不少。
也就是那一日,凤夙指着少女对沉默喝茶的男子说道:“倒也是美人一个,身子虽柔弱静雅,但听闻性格却是倔强的很,日后东宫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燕箫抿紧唇,心里有气,放下茶盏,打破沉寂:“白芷心气高,夫子又如何笃定她会心仪于我?倘若她有了意中人,难道我还能强娶不成?”
学生在闹别扭,凤夙难得好脾气道:“此前我调查过这位丞相之女,她所想要的男子是那种看尽人间繁华,历经世事后的温雅男子,倘若一心期望年少轻狂的痴恋,又怎会有现如今的‘白菩萨’之名。”
“夫子呢?”燕箫顿了一下,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夫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凤夙见他如此较真,忍不住笑道:“现世没有,只因我所想要的那个男人还未出世。”
燕箫好一阵沉默,他望着千景湖,天际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有男子撑伞遮在白芷头顶。
那人竟是四王爷燕清欢。
燕箫眼神蓦然看向凤夙,眼神幽深,长年征战沙场的肃杀之气,瞬间在湿凉的空气里如烟飘散。
“这就是你带我来千景湖的目的?”原来品茶也脱离不了皇权争斗,他究竟在执拗什么,他的夫子是无情人啊!
凤夙看着杯中浮茶,声音虚渺宛如轻烟,静静道:“箫儿,若再迟疑,内定岳父将会成为棘手政敌。带你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如今虽然身为燕国太子,但暗地里却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燕皇之位,而你四哥就是其中之一。”
湖畔长桥,翠玉微凉,燕清欢注视白芷时,伞下娇人儿尽是小女儿娇羞之态。
燕箫笑了笑,笑容宛若浮光掠影,似喜似痛的在寂静中晕染:“夫子,你可曾问过我,在我心中是否已有心爱之人?”
那声“夫子”,燕箫说的格外重。
那天凤夙沉默,但是没过多久,燕箫似是看破一切前往丞相府邸,与白芷有了一晌贪欢,于是太子妃之位尘埃落定,而有关于那日他的话语,似乎只是梦境一场。
凤夙又岂会不知燕箫的心思?她幼时国破家亡,历经磨难奔赴漠北,身居菩提寺,每日焚香念佛,修心养性,尽管如此用皇爷爷的话说仍是戾气太重,杀念太深。
她和燕箫其实是一样的人,四岁相差,从他唤她夫子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他和她这辈子只能是夫子和学生的关系。
如今,黎明曙光乍现,凤夙望着巍峨云阁,握紧手中的天香豆蔻,是时候见燕箫了。
东宫,故人相见
天还没亮,凤夙便像模像样的叩响了东宫大门。爱咣玒児
苏三娘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犯困打盹,心里暗啐凤夙黑心眼,只因这个时候,燕箫多半还在昏睡着,前半夜旧疾发作,后半夜被三娘暗中取了一瓷瓶的鲜血,换成谁都会虚弱无比。所以凤夙这时候拜见燕箫,纯属是折腾人。
有人开门,揉着惺忪的双眸将宫灯提高凑上前细看,这一看顿时气血翻涌,双眸惊恐,直接尖叫出声:“啊——鬼啊!”
那人丢了灯笼就往里面跑,三娘原本很瞌睡,经宫人这么一吓,立时清醒了过来,怀疑那宫人有阴阳眼,起身询问凤夙:“说你还是在说我?”
那宫人口中的鬼指的自然是凤夙,顾红妆在他们眼中是一个死人,而她容貌和顾红妆一模一样,所以她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凤夙抬头看了看泛着鱼肚白的天际,对三娘说:“天快亮了,你先离开,晚上再来找我。”
“留你独自去见东宫太子,不会有事吧?”三娘有些迟疑。
“不碍事。”话虽如此,但凤夙却低眸笑了笑,她的学生惊才绝艳,但那样的戾气却胜过任何一个人,所以她会不会出事,尚未可知。
苏三娘分析利弊,凝声道:“姑娘,权贵之人最擅长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卸磨杀驴,你如今帮东宫太子夺得天香豆蔻,本是大功一件,但顾红妆尚有呼吸却也是目前不能公诸于世的秘密,我担心东宫太子一旦拿到天香豆蔻,就会杀人灭口。”
“我自有打算……”凤夙止话,从敞开的宫门望进去,有几盏宫灯正在快速的向宫门口移动。
三娘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宫人,不再迟疑逗留,叮嘱凤夙:“我走了,你要多加小心。”
没想到东宫之行,最先看到的故人会是齐天佑。夜间他当值留守内宫,穿着一身银色盔甲,威风凛凛。
燕箫麾下大将齐天佑训斥宫人妖言惑众,凌晨时分哪来的鬼魂之说,但那样稳健的步伐却充满了急切,只因宫人口中的鬼魂,是他心中所敬仰的主人之一。所以当他看到宫门口静立的女子时,顿时瞪大眼,他想惊呼,却不知道为何声音竟生生的凝滞在了空气里。
齐天佑如此,他身边的侍从更是一个个睁大了双眸,一脸震惊。
顾红妆已死,这是众人目睹的事实,那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凤夙浅笑殷殷,天佑啊天佑,现如今的顾红妆,你可还认得?但她看着齐天佑震惊的眉眼,却也只是淡淡开口道:“我乃阿七,有事求见太子殿下,还请将军通报一声。”
齐天佑可能意识不到她的身份,但昨日他一直在燕都寻找阿七,如今她自报姓名,他理应不会感到陌生。
果然,齐天佑惊疑的看着她,沉默良久,语声沉滞道:“姑娘请随我来。”
投敌,血染死牢
从凤夙走进太子东宫的那刻起,就注定了迎接她的将是一场兵荒马乱!
慌乱的不是凤夙,而是齐天佑,一路神情恍惚来到合欢殿,当他看到李恪和丑奴目睹凤夙容颜,亦是一脸震惊之色时,这才心思落定。爱咣玒児
天色灰白,再过不久便是艳阳高照,李恪匆匆入内禀告燕箫,合欢殿内院丑奴立在长廊一角,青铜色的面具越发显得晦暗难测。
凤夙在看丑奴,燕箫亲信她了若指掌,内侍李恪,将军齐天佑,八王爷燕子墨……众人过筛,可唯独没有一个叫丑奴的女子。
凤夙垂眸轻叹,燕箫心思深沉,他和她虽然朝夕相处,但又何曾真正了解过他?
同样的,齐天佑也在看凤夙。一模一样的容颜,虽然前方黑衣女子左脸刀疤深刻,但那样的天人之姿足以跟记忆深处的那抹身影重叠在一起。
“杀。”阴暗大牢内,白衣女子声音清冷。
“全部都杀吗?”侍从见女子视线淡淡的看过来,立时咽下口水,因为太过紧张,颤不成音:“属下的意思是,齐家老少妇孺也杀无赦吗?”
燕吴大战,齐鸣出击吴国,却兵败投降,燕皇大怒,齐家人悉数入狱听候发落。
燕皇授命燕箫掌管此事,适逢梅雨季节,燕箫旧疾发作,卧床不起,此事便落在了顾红妆身上。
“不要小瞧了这些老少妇孺,需知成大事者往往是她们。”女子神情冷漠,无动于衷的扫过牢内蜷缩在一起不安哭泣的齐家人,“哭声逆耳,拖出去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原本惊惧哭泣的众人立刻止了哭声,耸动着肩膀压抑抽泣着。尽管如此,还是难逃诛杀厄运。
牢内血腥味浓郁,一张张面孔上布满了恐惧,她们绝望的看着负手而立的白衣女子,就是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却操控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强行拖走的齐家人,要不破口大骂,要不痛哭哀求,要不疯狂挣扎……有孩童哭声稚幼,侍从有些不忍,但女子却始终不为所动。
有少年从女子面前拖走,她忽然开口:“把他留下。”
和燕箫一样的年纪,模样英俊,但双眸却尽显麻木,里面还夹杂着一抹冷嘲。
女子打量着他布满血污的脸庞,微不可闻的笑道:“齐鸣有子齐天佑,用剑出神入化,决战沙场英勇无畏。燕吴大战时你也在场,此番兵败,你父亲归降吴国,你为何不降吴,反归燕?难道不知道此番回来凶多吉少吗?”
少年声音撕裂暗哑:“生是燕国人,死为燕国鬼,更何况……”少年麻木开口:“我是齐鸣养子,并非亲生。”
“此话倒也中听。”女子笑了笑,眸光漆黑如墨,对侍从道:“把他放了。”
侍从皱眉:“太傅,是您说的,放虎容易,伏虎难。属下担心……”
女子挥手,冷笑道:“无碍,我既然放他走,就不惧他有朝一日回来向我复仇。”
灭门,养虎为患
齐家一夜灭门,唯独齐鸣养子齐天佑幸免于难,自此以后追随燕箫,誓死效忠大燕国。爱咣玒児
起初,对于忠心耿耿的齐天佑,燕箫却极力反对。
“此人不能留。”燕箫指着跟他同龄的少年,声音狠厉。那个叫齐天佑的少年,突遭灭门巨变,眼睛冷漠不说,那里面甚至还清清楚楚的夹杂着恨意。
“已经留下了。”顾红妆将少年眼中的恨意尽收眼底,话语清淡。
“养虎为患。”这一次,燕箫的眼睛里有了怒气。
顾红妆好一阵沉默,良久才说:“箫儿,齐天佑是可造之才,加以培养,他今后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此话出口,燕箫的眼神变了,他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瞳仁里泛着幽深的光,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叹息声婉转悠长:“为了我今后能够问鼎九五,不惜将你的脖颈放在虎口之下,如此卖命,值得吗?”
顾红妆任由燕箫握着她的手,目光先是望向庭院中沉默而立的齐天佑,随后看着燕箫,唇角微扬,算是笑了:“真正将齐家灭门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养父齐鸣。他若心思通透,有朝一日大可在战场上父子对战,若不知反思,执拗将复仇利刃刺向我,届时再杀不迟。”
女子神态从容,却透出清洌的孤傲之气。少年齐天佑盯着她,眸子里浓墨挥洒,经久不散……
阴湿大牢初遇顾红妆的那个晚上,她素面朝天,一袭白衫倾国绝艳,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让齐天佑又敬又恨。敬她杀伐果断,却又恨她生杀间面不改色。
齐家灭门,他对她有恨,但那样的恨远不及养父齐鸣,正如她所说,真正将齐家灭门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齐鸣降敌所致。但即便深知于心,还是恨上了那样一个她。
那一日,边塞沙场有信使来至,却带来了那样的噩耗。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就连经年沉淀的恨也最终冻结成了一片凄厉的血色。
他一直以为他对她有恨,但当她死讯传来,他才惊觉身处乱世,弱肉强食,身不由己的那个人又岂止是只有他一人?若论可怜人,她亦在其列。
辛苦与虎谋皮,绞尽脑汁算计他人,到头来却丧命学生之手,临死那一刻,她的心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