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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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都不知道。
王如韫慢慢的也发觉了谢芳菲的不对劲,探身问:“芳菲,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府里现在就有御医,我让他过来给你瞧一瞧怎么样?”谢芳菲连忙摇头说:“不用了。我只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而已。”王如韫坐过来,关心的问:“芳菲,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把大火给烧的干干净净似的。你还好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谢芳菲叹气的说:“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才是。我心里面堵的慌,所以才过来,想找你聊聊天。”王如韫仔细听着,让身边的侍女送上精致的茶水和糕点。谢芳菲慢慢道来:“如韫身在建康,况且又是深宅大院的,大概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如韫,实话告诉你,我身上的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大家心里多少都知道几分,大概觉得我也有些可怜,所以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指指点点过,他们都是好人。不过,这一切似乎已经都过去了。我只是想说,不知道如韫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真心也好,一时的迷恋也好,总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吧?你要想清楚,千万不要落到我这样的地步。”
王如韫一时间被她问的措手不及,脸色自然就有些尴尬起来。可是看见芳菲一脸苍凉无奈,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的认真的回答:“如韫就算喜欢什么人,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利。”谢芳菲叹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的命运未必比自己要好。谢芳菲无力的说:“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你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利,我也没有。我以前听到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男孩暗恋一个女孩,每天给她送一朵玫瑰花,不论风吹雨打,坚持不懈,不肯放弃。等到第三百六十六天的时候,女孩终于被感动了。心里说,今天他来的时候,我就下去见他。可是等到第三百六十七天,男孩也没有来。女孩满心失望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如韫,你看,这好像就是所谓的缘分和命运。似乎有些东西总是擦肩而过。”
王如韫被她说的这个故事引起满腹的心事,感叹的说:“要是那个男孩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事情完全就是两个样。只能说命运弄人。”谢芳菲摇头说:“那个故事就这样收尾了,可是我还想继续续写下去。终于有一天,等到那个女孩步履蹒跚,白发苍苍的时候,想通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故里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孩就在第三百六十六天来见她的路上死掉了。在乱世里死掉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老百姓早就麻木的没有感觉了。而当初那个满怀期待的女孩只能看着连墓碑也没有的一堆荒烟乱草的土堆老泪纵横。这才是命运。”
王如韫惊心的看着谢芳菲,有些哀伤的问:“芳菲,你为什么要接上这么一个结尾。故事的尾巴是不该这样接上去的。”谢芳菲忽然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故事不够深刻才续上去的。反正也无聊的很。如韫,不管怎么样,该争取的东西总是要尽力去争取。这样,失败了,才不会后悔。你说是不是?”王如韫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微笑着说:“你能这样想,我觉得很高兴。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应该任人自作主张才对。”谢芳菲完全不是这样想,不然她不会忍不住续上这么一个尾巴。
谢芳菲本来就是想要让她这么想,点头说:“就是这样。老天下雨了,有一个人慢悠悠的在雨中漫步。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跑。他说跑有什么用,前面难道不下雨了吗。问的人哑口无言。可是我想说的是,老天既然下雨了,我们总要做一点什么吧。前面的路谁又知道呢,说不定真的就不下了。如韫,没有什么人能对你自作主张才是。”王如韫眼睛都红起来,连连点头称是,一颗心似乎枯木逢春,刹那间百花齐放。可是谢芳菲医的了别人的心病,医不了她自己的心病。她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不是针石汤药可是治的了的。
第49
建康的形势和谢芳菲的心一样混乱沉重。萧鸾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频繁召陶弘景进宫的地步。谢芳菲有些着急的问刚从宫里回来的陶弘景:“大师,皇上的病究竟怎么样了?”陶弘景边喝茶边说:“谁不要死?就是皇帝也一样。”谢芳菲跺脚说:“大师,我是问你皇上他究竟还能活多久!”陶弘景当然清楚她的目的,叹口气,还是回答:“他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你看他今天又杀了一个萧家的宗室就知道了。看来,他不将其他萧家的人杀光是不会罢休的。他这个是心病,谁也救不了。虽然无药可救,但是一时半刻还是死不了的。”谢芳菲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最怕萧鸾在这什么都没有眉目的情况下就驾崩的话,整个形势对己方更加不利。还是坚持不懈的探听:“照大师看,皇上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活?”陶弘景说:“这就得看他自己的情况了。我又不是阎王爷,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断气!可是再挨一两个月总没有问题的。”谢芳菲心里仔细算计了一下,时间上应该,勉强还来得及。
谢芳菲回到萧府的时候,张弘策看到她,连忙走过来,神色凝重。谢芳菲不由得的问:“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弘策沉声说:“王敬则在朝廷上弹劾萧大人在雍州任意发放朝廷的粮食,居心不良,故意收买人心。又说大人在襄樊一带招兵买马,意图不轨。已经在朝廷上引起轩然大波。正值多事之秋,皇上病重多疑,情况恐怕危矣。”谢芳菲心想,萧衍确实想招兵买马,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做呀。这分明是招揽不成,故意倒打一耙,好去掉萧衍这个劲敌。气愤的说:“向难民发放粮食一事,不是也征的曹虎的同意了吗?为什么一味的将责任推到大人的身上。还有,大人连自己将士的饷银都发不出来,怎么有能力招兵买马呢,这分明是诬陷,欲置大人于死地呀。”
张弘策无奈的说:“就算明知道王敬则是在故意栽赃嫁祸,可是在这个人心惶惶,朝不保夕的时刻,谁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呢。更何况皇上对大人一向猜忌。这么多天以来,哪天没有人无缘无故的死啊。如今大家是草木皆兵,更顾不得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要不惹祸上身就已经求神拜佛了!”
谢芳菲仔细想了一下,然后问:“整个朝廷上就王敬则一个人弹劾大人吗?有没有其他的同伙?若是只有王敬则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的话,我们倒不用怕他,毕竟还有应对的方法。只要反咬他一口,让整个建康的人都糊里糊涂,更加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可以了。”
张弘策摇头说:“若是只有王敬则一个人,大家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始安王萧遥光和崔慧景暗地里都站在他那一边,趁机要将大人一举铲除。真是狼狈为奸!”
谢芳菲头痛起来,这三个人蛇鼠一窝,居心险恶,背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落井下石的恶毒的勾当。连忙进去找到萧衍说:“王敬则污蔑一事,大哥打算怎么处理?”萧衍缓缓摇头说:“这个王敬则,手段毒辣。看来他这次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我十分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和他在战场上的赶尽杀绝的作风是一样的。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阴谋诡计。如今他和萧遥光他们兜搭在一块,两个人一定有所图谋。而他首先拿我开刀,向其他的人示威,以便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芳菲不知道,王敬则近日活跃的很,几乎每天宴请建康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这些人当中自然有看不起他的出身的人。想借我来立威,倒是找对了人。只是未必能如他所愿。哼!好一个王敬则!我萧衍岂可乖乖就擒,让他这种小人阴谋得逞!他也不看清楚,这么嚣张跋扈,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谢芳菲点头赞同,王敬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萧衍继续说:“王敬则敢如此狂妄,明目张胆,他是料定萧鸾命不久矣。可是没有比我更明白萧鸾了,当年我们两个为了逃命,舍命杀了众多追捕的侍卫。他怕走漏消息,临走前,将附近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留,许多人因此无辜葬身火海。如今他的病虽然重,可是心却和当年一样的狠绝。他昏迷的时候虽然居多,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心里是一清二楚。我更怕的是,他因为忌惮我,而借这次机会,狠下心肠,干脆将我就此除去。而萧遥光也正因为怕萧鸾的诛杀,才会和王敬则勾结在一起。萧鸾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萧氏的子孙没有一个不胆战心惊,慌乱恐惧,惟恐明天就是忌日。整个建康到处都是萧家淋漓的鲜血。”
谢芳菲皱眉问:“那大哥要怎么反击?就这样坐以待毙吗?”萧衍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们此次来建康怎么能坐以待毙呢!只是目前形势难明,人心难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王敬则既然敢当众污蔑我,那么必定有恃无恐。而且,朝中各方的人马意向难定,别忘了建康正统的继承人是萧宝卷。萧鸾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怎么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人。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这种弹劾,没有萧鸾亲自的指示,谁也不敢将我们立斩处决。总会有机会让我们反咬一口的,到时候就要王敬则好看!”
谢芳菲心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说:“虽然仍然处于不利的地位,可是以静制动,对目前来说只能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们也应该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是,总不能每次都处于挨打的境地。”
谢芳菲一边走一边对容情慢慢说明己方不利的处境,容情很简单的回答:“我们也可以反咬他一口呀,就像当初在雍州反咬萧遥光一样。”谢芳菲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形势不一样了。当时是在雍州,远没有如今这么复杂。你别忘了,头顶上还有萧鸾这么一座泰山压顶呢。再说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在现今的情况下,并不是明智之举。我们目前只能等待更好的时机,要反击就只能彻底的,毫不留情的将王敬则一击致命,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这就是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容情点了点头,没有再参与这个话题,他对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陪着谢芳菲转过长干里的大街,就要往甘露禅寺去。忽然见到前面的街角边上人群混乱,一片的刀光剑影。酒楼店铺,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探头远远的观望。谢芳菲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听到容情大吃一惊的说:“是柳庆远柳偏将。”谢芳菲吃了一惊。连忙抢上前去。
只见十几个人正在全力围攻柳庆远这一方。由于寡不敌众,己方几个人全部挂彩,无一幸免。伤的最重的是柳庆远,肩上头血肉模糊,犹自强咬着牙,一刀劈退从后方攻来的人马,扯动身上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石砖上,触目惊心。容情连忙抢进去,一剑逼退围攻柳庆远左方的人,然后再一脚踹倒从前面进攻的疤脸大汉。柳庆远力战之后,身手不够灵敏,被人从旁又是一刀,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容情剑下再不留情,剑剑致命,顷刻间就有四五个人倒地不起。谢芳菲紧张的站在一边,远远的避开,尽量不引人注意。
柳庆远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身手本来就不弱,现在又加了容情这么一个生力军,信心倍增。反观对方,突然之间,死的死,伤的伤,颇有些胆寒。他们见一时半刻间讨不了好,己方此刻又伤亡惨重,领头的一个猴腮脸的大汉一挥手,众人全部退开。他阴森森的横眉说:“好,好的很。将来一定要你们好看!”然后大喝一声:“我们走!”率先离开,众人瞬间走的干干净净。
谢芳菲连忙跑到柳庆远的身边察看他的伤势,身上到处都是血,胸口两刀,两边肩头各一刀,小腿上还有一道狭长的剑伤。柳庆远硬气的很,强忍住,仍然没有昏死过去。谢芳菲骇然心惊,镇定的说:“马上将柳偏将送到陶大师那里去。再迟的话,恐怕性命不保!居然下这么重的狠手,分明不是寻常的打架闹事,别有用心要置人于死地!”大家连忙将柳庆远送到甘露禅寺。陶弘景被迫被谢芳菲从炼丹房里拉出来给几个伤势较重的人疗伤。谢芳菲看见柳庆远身上这么多的伤口,生怕失血过来,就此一命呜呼,担忧的问:“大师,他不会死吧?”陶弘景不耐烦的说:“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话虽这样说,还是动手施救起来。谢芳菲知道他心情不好,识相的站在一边不敢再出声。等到确定柳庆远性命无虞,才放下心,走出来。
谢芳菲问旁边的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是哪一路人马?气焰竟然这么的嚣张!”其中一个伤的较轻的人满脸愤怒的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找茬生事来的。话还没有说清楚,不明不白的就动起手。这些人全部都是王敬则的心腹手下,领头的那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