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敢不敢-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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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极大,尽管手机被郑黑子垂着胳膊捏在手里,他仍然清晰地听到了,狰狞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琉璃也听到了。
从被抓到现在,无论是害怕还是被打,她都不曾哭,可一听到志锋的声音,眼泪却管不住地涌出来,无声无息地流淌。
郑黑子若无其事地走在一边说,“刘队,怎么样?过来一趟吧。反正我今天铁定得带一个人走,不是你,就是她。你最好是别带人手,不过你要实在想带你就带,我要是看着人多打不过我就和秦小姐上路,也不错!嗬嗬嗬。”
他报出个地址,说刘队,那我们俩等你啊,然后把手机挂了。
这时车间里已经完全暗下来。
郑黑子不知从哪掏出根蜡烛,点着,放在空地较远处,回头和秦琉璃待在火光隐隐约约似亮不亮的地方。
看见琉璃脸上的泪光,他伸出大手给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说了句:
“警察的妞就是不一样。”仿佛还语带赞赏。
琉璃别开脸,不作声。她不想无谓地激怒他。
还好郑黑子也没怎么样,弯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以逸待劳。
*** *** ***
志锋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一队人到达与郑黑子约好的地点,一座废弃的厂房。
数辆警车悄悄地停在了厂门口,熄掉大灯。
志锋在路上就派人找来了这座工厂的平面图,铺展在车前盖上,几只电筒充作照明。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看着图纸,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脑子飞速地运转着,间或做出一些战斗部署,表面似乎冷静,可谁都看得出他处在非同寻常的极度紧张中。
小米担心地看着他。
手机铃响,只响半声就被志锋拿过去,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顶头上司,按掉,对小米说,给头儿回电话。
现在谁的电话他都不能接,以防郑黑子随时打过来。
小米用自己的手机跟领导讲了几句,回来跟志锋汇报:
“队长,头儿说让你放心,特警队和谈判专家马上就到,会派狙击手。还有……”她略有顾虑,可不得不说,“头儿说因为人质和你有干系,所以你不能担任这次行动的指挥,在特警队来之前,由副队长接手。”
志锋碾灭手上的烟头,又点了一根,像是没听见那道命令,敲敲图纸说:
“人质所在地点是管道车间,整间房子都布满管道,郑黑子有意选在那里,他知道警方会派狙击手。”
“那我们想办法把他引出来,门外全是空地,容易动手。”小米说。
志锋摇头,“我只怕他没打算活着出来。”
手机又响,志锋一看,示意周围噤声,走到马路边,接起电话。
“刘队,到哪了啊?”郑黑子的声音传出来,“这么磨蹭,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啊。”
志锋镇定地回道:
“地方不好找,我刚走错了,绕了点弯路,正往你那赶呢,马上就到。”
郑黑子干笑了两声,“刘队,你走错路我不管,不过,你这妞可挺漂亮的,我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块,时间久了,你也放心?”
志锋声音一凛:“郑黑子,我说到就会到!你别碰她!”
“那刘队你可得快点,我尽量忍忍,哈哈。”
电话在一阵刺耳的笑声中被挂断了。
志锋走回去,盯着图纸,手指无意识地在车身上缓缓地敲了几下。
笃,笃,笃……
周围一片静默,大家都不敢说话。
志锋把嘴上的半支烟丢在地上,终于说:
“我进去看看。”
“不行!”小米马上反对,她时刻都在担心他说这个,他还真就说了。
她拉住他,“队长你再等等,再等等就有支援来了,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劝,说队长你不能去!不能去!
志锋心意已决。
他说:“我进去看看,先拖住他,等支援来了再想办法接应。”
小米急了,揪住他不放,“郑黑子想要你的命!你要是有事,支援来了有屁用!”
志锋盯着小米,目光停了几秒钟,轻轻吐出几个字,她在里面,有危险。
他眼中的坚定令人绝望,小米都快哭了,“那我陪你去!”
“不行,只能让郑黑子看到我一个人。”
大家又争讲了一会,没有人能说服他,也没有人敢打晕他。
只一会,志锋从人群中脱身,往管道车间走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把腰间的手枪摘下,交给队友。
这种情况,带着枪进去,比不带更危险。
陈旧的铁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
志锋走进去,看到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火光,四周一片漆黑。
他说:“我来了。”
“刘队长,可把你给盼来了!把门关上。小心点啊,这道可不太好走。”黑暗中传来郑黑子的声音。
志锋关好门,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眼睛渐渐适应室内的黑暗,然后摸索着管道间的空隙,一点一点地向火光处靠近。
终于,走到了蜡烛旁边。
隐隐约约的,他看到了火光边缘被绑着的秦琉璃,和郑黑子。
“别动!就站那。”郑黑子喝了一声。
志锋停住脚步。
琉璃的嘴里被堵了东西,发出唔唔的声音。
郑黑子向她“嘘”了一下,闪到她身后,将一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对志锋说:
“麻烦刘队,衣服裤腿啥的,撩起来瞅瞅。”
志锋依言给他看了看全身,没有武器。
郑黑子注意到他胸前挎着的石膏,笑道:
“刘队,又光荣负伤啦?不会是上次兄弟给的那刀还没好吧?”
志锋没理会他的嘲讽,沉声道:
“我在这,放了她。”
郑黑子眼珠一转,说:
“腰后面别的是手铐吧?是的话先把自己拷上!”
志锋慢慢地把手铐拿下来,又慢慢地把吊着右臂的绷带解下,用一只锁圈套住右腕,另一只锁圈卡在左手腕上方,却没有动。
他说:“你先放开她。”
郑黑子挥了挥刀,叫嚣着:“你先拷上!”
志锋平静地坚持:“你先放开她。我已经在这了,你还怕我跑?”
郑黑子似乎犹豫起来。
志锋又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但你必须放了她。你要的人是我,不是她。放开她,我留下。”
他的声音平缓,却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郑黑子看看他腕上的手铐,转了转心思,终于,一刀割开琉璃背后的绳索,但他并未放她走,而是继续把她挡在身前,匕首抵在她的喉间。
他冲志锋喊:
“刘队长,该你了!只要你拷上,我就放她走。你放心,我说过只带一个上路,你们想当亡命鸳鸯共赴黄泉,我还不干呢!那他妈太便宜你了!”
远远的,志锋默默地望了琉璃一眼。
她在冲他摇头。
她一直在摇头。
他心中一痛,忍了忍,对她微微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朝身后摆一下头,示意她走。
锁扣咔嗒一声,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左腕上。
他抬起手铐,给郑黑子看。
郑黑子悬在心上的大石随着那道锁扣声总算是落了地,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他一把推开秦琉璃,朝志锋走过去。
“刘队,先让我瞅瞅,你这是真伤还是假伤啊?”
他得意的很,说着便手起刀落,一刀刺进志锋右手臂,看到有血涌出来,他做出惊讶状:“哎哟,真伤啊!哈哈哈……”
目睹志锋脸上的痛意,他笑得益发猖獗。
郑黑子在欣喜若狂中完全忽略了身后的秦琉璃,他压根就没把这个小不点女人放在眼里。
哪知,秦琉璃脱离他的掌控之后并没有跑,连口中的布团她都没有去掏,而是迅速地向地上的包摸去,像猫一样,敏捷而无声。
她已经把这一连串动作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次。
包的位置她也已经默记了无数次。
于是在黑暗中只几秒钟就找着了目标,她把手伸进去,几乎是一下子就摸到了那把蒙古刀!
如有神助。
要知道,她那个大口袋,平常要找些什么,把脑袋伸进去翻都要翻上好半天。
可这次她一下子就摸到了。
好琉璃,什么都没想,拔刀,奔跑,用尽全身的力气,瞄准那笑得正欢的王八蛋的后腰,噗哧一下捅了进去!
锋利的刀刃毫不费力地直没入那恶人的身体。
郑黑子低头看到秦琉璃紧握着刀柄的双手,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
只一瞬间,他扬起手中的匕首向琉璃凶狠地刺去。
同一个瞬间,志锋飞脚一个旋踢,踢掉他的凶器。
仍然在那个瞬间,琉璃强忍住胃里的翻涌,咬紧牙关,将那柄刀给拔了出去!
啊!——
郑黑子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倒在地。
立刻有嘈杂的脚步声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由远及近。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喊“不许动”。
数十只红点相继落在郑黑子身上,那是枪支的红外线瞄准器。
郑黑子确实不动了。
凶悍的蒙古刀拔出大片血肉,竟把他生生地痛晕了过去。
小米冲在最前面,扶住志锋连声叫队长。她找出钥匙,帮他解开手铐。
志锋自己按住伤口,挣扎着要走过去看琉璃。
琉璃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刀,看着刀上的碎肉和满手的鲜血发怔。
小米走过去,帮她把塞在嘴里的东西拿出来,问:
“秦小姐,你没事吧?”
琉璃怔怔地看了看小米,又怔怔地看了看志锋,半晌,啪地把刀扔到了郑黑子旁边,无比镇静地说出一句:
“他妈的就你有刀?”
周围所有公安干警,包括特警,都无比钦佩地向这个娇小玲珑的彪悍女人施以注目礼。
秦琉璃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毫不彪悍地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 ***
医院,病房。
志锋守在琉璃床边,焦急地问医生:
“她怎么还没醒?”
医生翻阅了病历卡上的各项身体检查数据,说:
“病人受了惊吓,而且一天未进食,身体虚弱导致昏迷,注射过营养液后再休息一阵,应该就能清醒,不用担心。”
医生看到志锋又是石膏又是绷带的手臂,劝道:“你的伤比她要严重,还是先回病房休息吧,人醒了护士会通知你。”
志锋说,不用。
同样已经劝过无数次的顾小米无可奈何地对医生道:
“我看还是把他们调到一个病房吧,那样我们队长还能休息休息。”
医生瞅瞅这一对,说那好吧,就这间吧,刚好另一张床位空着。
小米跟着医生出了门,去给志锋办换房手续。
回来的时候仍然看到志锋还在琉璃床边等着,劝了又劝,才把他劝到了另一张病床上去休息。
奔忙了大半个晚上,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小米和其他几名队友商量了一下,也都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明天还有更多的善后事宜要处理。
琉璃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这是个早晨,阳光明亮,照在四周的白墙上,柔和而不刺眼。
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与平静。
脸颊很痛,她想抬手抚一抚,看看是不是肿了,可全身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手也动不了。
她一歪头,看到了身边的志锋。
他坐在一把小板凳上,一只手吊着绷带,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头伏在床边,像是睡着了,却睡得轻浅,额心留着一道深深的竖纹。
一夜过去,不知他已在这守了多久。
琉璃轻轻地放缓呼吸,不想惊扰了他。
晨光淡淡。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支支楞楞不驯服的额发。
心里忽然很踏实,觉得这样真好,嗯,真好。
为什么一定要到生死关头才能明白,明白那些争执与计较是多么的无谓和浪费,浪费了这么多唾手可得的美好。
不是有美丽的女子用一生的寂寞为爱情下过注脚?
她说,爱情有什么输赢呢,只要在美好的年华里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谁说不是?多简单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在一起。
吵也好,闹也好,纷纷攘攘都好,只要在一起。
我和你。
嘿,我和你。
琉璃看着志锋,忍不住就笑了。
刚一咧嘴,脸颊生疼,疼得她小声地咝了一下。
志锋立刻醒了,看见琉璃睁眼,第一句话问,你醒了?第二句话问,哪里痛?
琉璃抿着嘴巴摇摇头。
她说:“刘志锋,说你喜欢我。”
说得温柔而笃定。
这次她不想问,她就是想听。
志锋握紧她的手,倾身看进她的眼睛里,说得明确的无法再明确:
“秦琉璃,我深爱你。”
琉璃忍着疼,笑了,攒了攒力气,很轻很轻地回握了他一下。
“笨蛋,我也爱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秦琉璃有生以来最难看的时候,她的脸肿得像猪头,眼睛挤成了两条缝,还一大一小,丑得无以复加。
可他多么想吻她!又不能,因为害怕碰疼她。
幸福来得毫无预兆,志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