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敢不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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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提醒她,由她去说。
“那屋子空荡荡的,黑得吓人,我们俩担惊受怕地蹲到半夜,终于想出个办法从顶上的气窗爬了出去,本来都快跑成了,最后一刻却被发现,一个该死的警察抓住我不放,我没法脱身,就喊一笑快跑,这笨蛋要紧关头又犯傻,居然不跑,结果双双被抓回小黑屋。我骂她,说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她说得了琉璃,我要是一个人跑了,没准你又会骂我没义气,与其去了外面还要担心被你骂,不如留在这里听你骂,这样我还踏实点,再说,这地方两个人待着,也没那么怕。”
说到这,琉璃轻轻地笑了,忽然陷入沉默。
良久,她抬头问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稍许停顿,她看着志锋的眼睛,缓缓道,“我想说,当年一笑从没丢下过我,那么如今我也不会丢下她。就这样。”
志锋不声不响地听她讲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起身把她的行李提起来,拿进了里间的卧房。
琉璃不明所以地跟过去。志锋转身夹着自己的被褥走出来,朝她摆摆头,说:
“以后你睡里面。”
咦,那不成鹊巢鸠占了?秦琉璃这么爱占便宜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拦住他, “不用,就外面好了,外面挺好的。”
志锋看着她,“外间连着大门、厨房、阳台、卫生间,四处入口,里间只有一道窗。你确定不换?”
琉璃一听,犹豫了。刚刚沈飞也说了,沈家还有另外的人也正在打探颜昊天的下落,他让她再拖两天,等他先找到一笑才能平息此事,所以保不准过两天又有什么凶神恶煞找上门来,可不见得有沈飞那么好对付。
她一掂量,把手放了下来,“那,那就谢啦。”
两人把里外间各自常用的东西换了个地儿,秦琉璃倒省事,她本来就是打好背囊要离家出走的,现在正好,只要把刚刚胡乱包好的行李再胡乱打开就成了。
于是,秦琉璃就这样从客厅……出走到了卧室。
貌似待遇是VIP了,但她心里仍然悬着块大石。帮人私逃的事,刘志锋还一直没说要拿她怎么办呢。
她几次张口欲问,都怯怯地咽了回去。包庇这种事,别人或许能通融,可他是警察呢,还是个三句不离纪律的倔警察,顽石一样,正直得要命,秦琉璃一直拿不准这块石头到底是圆是方还是扁,只知道她那些拿手的招数在此人身上通通失效,百试百不灵。
一筹莫展。
晚上关了灯,她开始躺在床上烙饼,然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直到快要烙焦的时候,她一骨碌坐起,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问了再说。
秦琉璃披好外衣,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了一下。
外面一片黑。
她略作踌躇,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借着窗外的微光,她蹑手蹑脚地摸到志锋的床头,慢慢蹲下来,屏住呼吸凑近他的脸,看他睡着了没有。
他闭着眼,胸膛均匀地起伏,人很安静。四下宁寂,能够听到他安静的呼吸。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熟了。
琉璃又犹豫了,稍顷,她才试探着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了声:
刘志锋——
他倏的睁开眼,迅速的,毫无声息的。
琉璃没有准备,被他吓到愣住。
志锋一睁眼就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也不由一怔,凝神看住她。
夜色溶溶,他的眸光清澈澄明,有种心绪在其中,温柔而宁静。
有些浅浅的心事,有个特别的人,曾被无声地掩藏在岁月深深处。原以为它们会随着时光而流逝,不再浮起。
可是,可是,哪知人的思念和留恋有着独立的生命,不为人心所左右,只在不被提起的角落里,寂寞而固执地生长,于蓦然回首时,开出令人炫目的花。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无可阻,竟也无可言。
在他幽深的目光里,她忽然感到慌,心扑通扑通的,不知怎的就跳得乱了。
琉璃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把脸挪开,掩饰地抚了抚胸口,嗔道:
“你怎么醒这么快?吓死人了。”
他垂下双目,暗声道:
“怎么了?”
“嗯……”秦琉璃难得地扭捏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你不会大义灭亲吧?”
她紧张地盯住他的脸。
他抬眼看了她一会,淡淡地问:
“你是我什么亲?”
呃,这下秦琉璃可被问住了,一时语塞。
“回去睡觉。”
他声音冷淡,说完翻身向里,丢了个后背给她。
秦琉璃干眨眼,眨完了,一伸手,把他给扳了回来。
她捧住他的脸,扑闪着她的大眼睛,无比真诚地说:
“刘志锋,我是你的亲房客呀!”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上班,琉璃就把电话打到家明那里,把沈飞来找她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告诉他沈颜两家的事有沈飞从中斡旋,或许会有转机,让家明放心。
“那就好。”家明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疲惫,“一笑走这么久,连封电邮都没有,我始终担心她出事,有几次做梦,都是梦见她不好。”
“你这是焦虑症。”琉璃斩钉截铁地给家明下了诊断,倒好像她才是心理医生,“我也想过了,一笑是很谨慎的人,不会这么快就和我们联络的,这对她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这个时候,我宁可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愿如此,家明说。
对于沈飞的能耐,琉璃还是挺乐观的,她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不是个寻常角色。所以就等着沈飞摆平此事,自己便可班师回朝,重新过太平日子了。
虽说沈飞也给她警告,要她小心沈家其他人,可秦琉璃已经远没有前些日子那么警惕,下了班她没急着往志锋那里赶,而是半路拐去了牧阳的店里。
她平常有空总爱往牧阳那里蹭,理由都是一样的——怕人家想她。
最近因为惹了事,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牧阳了,所以——更加怕人家想她。
牧阳的餐厅一如既往还是老样子,牧阳也是。这男人数年如一日地躲在高高的吧台后面看他的那些大部头书,无非是关于这个酒那个酒的。其实牧阳并不善饮,但他说他喜欢酿造的过程。
琉璃常感叹,说如果牧阳肯把钻研酒的时间用在经营上,好好地打打广告,做足包装,那么这间店面怕是要比现在扩一倍都不止。
牧阳笑,说要那么大干嘛,人多了吵闹。
琉璃直摇脑袋,从没见有人开店还嫌吵闹。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蛮喜欢这里现在的样子,什么都不改变,仿佛时光停驻,一副任凭地老天荒的架势。
琉璃捧着一大杯咖啡,坐在吧台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牧阳闲聊着,时间慢悠悠的却过得挺快。
天色已晚,她忽然想起来,“咦,牧阳,陈檀呢?今天怎么没见他?这么久没见他不会也想我吧?来来,找他过来一起喝酒,你请客。”
她掏出手机就要打给陈檀。
牧阳出了声,“别打吧,我们刚分了。”
“什么?”秦琉璃陡然一惊,眼睛睁得溜圆。
牧阳扶了下眼镜,又说了一遍,“刚分了。”
“什么!”
琉璃调门比刚才还高,二话不说,一串号码拨过去,冲着手机就道:
“陈檀!我在牧阳这儿,你马上给我过来!”说完也不等那边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她动作神速,牧阳拦都拦不住,无可奈何地说了句:
“是我要分的。”
琉璃原本一肚子义愤填膺,因为她想当然地以为分手是陈檀提出来的,现在听牧阳这样讲,她就傻住了,万分不解地问:
“为什么呀?”
这时手机响,她以为是陈檀,接起一看,却是刘志锋。
“什么事?”她急着问牧阳究竟,讲电话心不在焉。
“这么晚了,你在哪呢?”昨天刚发生意外,秦琉璃今天就深夜不归,志锋不免有些担心。
“在朋友店里啊,我不是发过短信给你了?”
“店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我开了车。”琉璃对他格外的关怀感到诧异。
“太晚了,我去接你。”他说得坚决。
“好好,随你。”琉璃此刻没心思跟他争,报完地址就放下电话,扭头继续问牧阳,还是那句:
“到底是为什么啊?”
没多一会,陈檀还真来了。
这时琉璃也已经把事情问出个大概,发现这其中的缘由够纠结的。
话说陈檀是家中独子,而且是长门长孙,所以他的婚姻大事一直被家中长辈念叨在嘴边,有好几年了,陈檀一直都是哼啊哈啊的敷衍着,总推说碰不到合适的,家里人却也看出他是不上心。他老爹又是个很有些脾气的暴躁老头儿,两父子因为结婚这件事闹过许多次不愉快,每次都得母亲从中调停才能勉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一直这么难受地拖着。
直到几天前,陈檀的奶奶不幸被查出癌症,全家都人心惶惶,老人自己倒还平静,她说自己年纪也一大把了,老话里讲,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她今年八十有五,算起来还有的多呢。感慨了一番,最后老人幽幽说句,只可惜没能抱上重孙,不然这辈子真是知足了,知足了。
陈父五十几岁的汉子,听了这话当时眼圈就红了,回到家就给陈檀下了最后通牒,限他三个月之内找个女人把婚结了,不然从此以后就甭姓陈了,意思是这姓老子收回来,不给你用了!老头子这次明显是下了狠心,任谁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娘只好泪眼婆娑地去劝儿子。
陈檀被逼得直跳脚,整天红眉毛绿眼睛的头顶上还带着烟,就是死活不肯低头,眼瞅着随时要上演一出众叛亲离。
这时牧阳开了口,说算了,咱们还是分手吧。
陈檀只觉乱棒之中又被身边的人捅了一刀,当时就毛了,说分就分!逼死我你们全他妈满意了!
于是就分了。
秦琉璃听完就说,牧阳我觉得是你不对了,陈檀这样死撑着不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吗,要是连你都不支持他,我看他真是要被逼死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
牧阳没哭,眉宇间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倦然。他抚了抚眉骨,低声对她说,和亲人决裂的感受你们不会明白,虽然我当初这么做过,但如果让一切重来,我未必还会那样做。我不想他也走上这条路,是不想他后悔。
秦琉璃哑然以对。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听到牧阳说后悔,一直以来,她只看见他淡然地接受着一切,却无从想象这淡然背后的辛苦。
陈檀自打进门就不说话,闷头坐在琉璃旁边,一改往日潇洒俊逸的文艺青年形象,神情颓败,脸拉得像苦瓜一样。
秦琉璃想劝,可又不知该从何劝起,想了又想,她开口道:
“牧阳,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支持你的,可是今天这件事,我得站在陈檀这边。我觉得,就算你们分手,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会乱上加乱。你说你不想陈檀后悔,可谁知道他回去以后,是不是总有一天还是要后悔?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再说了,牧阳,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里,多不容易,哪能说分就分啊?”
牧阳没吭声,旁边一直沉默的陈檀说了话,话里明显有怨气:
“我就是说,要是能分,不早分了?”说完还是气,又道:“结婚这种事,牺牲我也就算了,可再平白拖上个女人,琉璃你说,这说得过去吗?”
嗯嗯,说不过去,琉璃频频点头附和。
陈檀好不容易有了个盟友,腰板也直了:“我看我干脆回家把话摊开讲了,这事就一了百了吧!”
“哎哎,那可不成。”琉璃赶紧拦着,“这个时候和家里人讲,你想一次气死几个?”她眨眨眼,道:“不如咱们来个缓兵之计,陈檀,我来假装你女朋友,先哄哄你家里人,怎么样?能把我这样的女朋友领回家,你看你多有面子。”
秦琉璃不会放过一切可以吹捧自己的时机。
陈檀却没当回事,“琉璃,你怎么还没明白?重点不是女朋友,也不是结婚,而是孩子。只要能给他们生孙子,我娶个母猪回去他们都不会有意见!”
琉璃怨恨地瞅了他一眼,对他拿母猪和自己相提并论很是不满,正要说话,门声一响,刘志锋走了进来。
店已打烊,只有琉璃三个人还在吧台旁,志锋朝他们走过去。
“你来啦?”琉璃招呼他,“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朋友,许牧阳、陈檀。”她又指指志锋,“他就是刘志锋,我现在住他那。”
陈檀以前见过志锋,朝他点点头。
牧阳伸出手,与志锋握了握,说,琉璃打扰你这么久,托你费心了。
志锋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简短地回了句,别客气。
牧阳对琉璃道:“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反正这里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琉璃点点头,“我回去可以,不过你可别再乱下什么决定啊。你们再谈谈,再好好谈谈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