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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冷焰焚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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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一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说了也等于白说。东方崩云邪气地一笑。

“我这次可听进去了,所以,我另外给了她一个选择。”

“哦,是什么?”

“她可以用自己来抵这次手术的费用。”

樽月皱紧眉。崩云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想与她重新开始?

他宁愿相信是后者,但是偏偏他的理智告诉他,那绝不是崩云真正的目的。

七年前,芷熙的背叛硬生生地将崩云打入地狱,狠狠地折断了他的羽翼;他曾经痛苦、曾经堕落,那刻骨铭心的痛楚,无时不提醒他要报复。

但──报复之后崩云的痛就获得解脱了吗?伤害曾经最爱也伤他最深的女人,就是他想要的?

“崩云……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他眯起双眸回应。

樽月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此时的崩云,被报复所蒙蔽,除非他发现自己的真心,否则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但愿如此。”樽月喟然低语。

站在公用电话亭里,芷熙数度拿起话筒又放下,最后仍下定决心,拨了一通电话给蓝斯的姊姊安琪拉。

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与蓝斯的“假结婚”七年前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柲密,绝不只有为了让蓝斯的母亲安心的离开人世这个理由而已。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么,她也是伤害崩云的刽子手之一……如此一来,崩云就有理由这般恨她了。

她颤抖的执起话筒,拨到安琪拉旅居加拿大的住处。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安琪拉的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响起:“哈啰……”

“是……安琪拉吗?”

“哈!是芷熙吗?好久不见,好想念你哦!最近过得怎么样?”安琪拉的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

“嗯……还不错……”她突然有些退缩,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启囗。

安琪拉是个相当敏感的女人,只是听见芷熙的声音而已,就可以猜出她心里有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安琪拉关怀温暖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哽咽。

“我的爸爸因为车祸的关系,伤及脑部……”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蓝斯呢?他怎么说?”

“蓝斯帮不了我,所以我只好拜托……东方崩云。”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追究下去,然而她还是说出囗了。

听见东方崩云的名字,安琪拉明显地呆怔了一下。

“芷熙──”她发现了吗?

“拜托!安琪拉,我知道你与蓝斯一向亲近,你一定知道有关于七年前我与蓝斯‘假结婚’背后的所有事情,对不对?”

“我……”安琪拉左右为难。

再怎么说,蓝斯都是她的弟弟,她又怎能出卖他?可是,硬生生的拆散一对原该在一起的情侣,也同样令她愧疚。

“求求你!我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我爱崩云,我不要他因为那个伤而痛苦……”眼泪滑了下来,模糊了芷熙的视线。

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吗?

她的哭泣加深了安琪拉的愧疚。

芷熙绝对有权知道真相,她再也不忍心骗她了。

“那个婚宴……确实只是个障眼法,除了让我母亲走得安心之外,其实,是蓝斯想独占你,他并没有如你所想的──在东方崩云面前保密,相反的,他利用那个婚宴,狠狠地打击他,因为东方崩云会妨碍他成为医师公会理事长,如果不这么做,我父亲与蓝斯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现实总是丑陋的,安琪拉不敢告诉芷熙这一切与寒俨的野心也有关,更不敢说蓝斯与寒俨为了让东方崩云永远消失在医学界,不惜对他施打毒品,使得他的医师执照被吊销……毕竟那是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啊!原谅她的自私吧!

话筒自芷熙的手滑落,她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哭泣。

“芷熙!芷熙……”

话筒里传来安琪拉的叫喊,她却听而不闻。

天空的阴霾遮住日光,雨,慢慢下了起来……

经过将近十八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抵达Newwark机场,出了海关,已经是傍晚时分。

芷熙提著简单的行李,跟在东方崩云身后追赶得气喘吁吁。在飞机上待了十八个小时,她有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都处于晕机状态。

反观东方崩云,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像飞行十八个小时对他而言像是家常便饭,下了飞机还能健步如飞,不显丝毫疲态。

他的体力好就已经够叫人妒恨了,但更令人怨恨的是,他的一双长腿,他每跨一步,她就得小跑两、三步,而且也不会顾虑她是否跟得上直往前冲,幸亏他的个子够高,尤其那头半长的黑发十分醒目,否则,她真怕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跟丢了。芷熙费力的穿过人群走出机场,看见崩云早已在出囗处等候多时。

“对不起,人实在太多了……”

明知道他不见得有闲情逸致听她解释,芷熙仍喃喃地念著一些道歉词。

事实上,东方崩云几乎不理会她,在飞机上的十八个小时,他们交谈过的话屈指可数,大多时间他都闭目养神,而她只好看著窗外、翻翻杂志打发漫长的飞行时间。

“上车。”

芷熙这才发现他连车子都叫来了,可见他真的等了好一会儿。

一坐进车里,司机随即微笑地间:“两位要上哪儿去?”

芷熙正要开口,只听东方崩云已替她说了出来:“中城北四十二街,圣诺尔医院。”

寒芷熙有些鸉讶。

“你还记得?”

他还记得,是不是代表他对那段时光仍有眷恋?

东方崩云露出迷人地一笑,但眼眸中是一迳的冰寒。

“叫我怎么忘得了?亲爱的。”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冰冷的:悦耳,却冻彻心扉。她觉得她的心被他讥诮的语意刺伤了。

“我没有背叛你,从来就没有。”

她不想任他就这么误解下去,他的敌意,对她而言才是最伤人的利刃。

当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蓝斯,却没想到一切都是阴谋!如果她早点发现,也许就可以阻止这个误会发生。

“现在才解释,为时已晚。”而且,他也没兴趣听。

“我不是在替自己脱罪或是找藉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懒懒地开口大笑,笑毕,抓住她的手贴在他的右颊上。

他致命的气息回旋在他俩之间,过近的距离,使得芷熙莫名地脸红,她的大眼惊惶地与他对视。

“我只知道我的医师执照被吊销是事实,我的右脸被毁容是事实,当时的我失去居留权甚至一无所有都是事实。”

芷熙倒抽一囗气!

“毁……毁容?”

他的容貌俊美如昔,怎么也看不出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东方崩云握紧她的手,冷笑道:“你很意外吗?这都是你父亲的杰作。”若不是冠臣技术高超,他就必须终生带著一条丑陋的疤痕。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会这么做的。”父亲一生投身于医学,拯救无数人命,绝不会是崩云囗中行事阴狠之辈!况且──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崩云?

东方崩云松开她的手,夹著嘲弄低笑一声道:“天真!”

她永远也想不到她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在那张状似慈祥的面具下,竟隐藏著贪婪的脸孔,甚至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可以不择手段。

芷熙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东方崩云所说的话,但是,她心中的某一角却开始动摇。

她比谁都了解崩云,他不是个会造谣的人,但……她要如何相信父亲是他囗中所说的恶人?

她的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

难道安琪拉还对她隐瞒了什么吗?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在僵窒的氛围中,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抵达圣诺尔医院。

下了车,东方崩云仰首望著眼前著名的私人医院,唇边带著一抹讽笑。

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竟会再踏上这个地方,而且居然是为了替仇人动手术而来。

该说这是宿命还是天意?

芷熙清楚地看见他嘲弄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紧,但终究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沉默地领著东方崩云到达七楼的特别病房。

雪白是病房中唯一的色调,除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寒俨外,另外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

“蓝斯?”芷熙有些惊讶。

“芷熙,你到哪里去了?”

蓝斯的碧眸中写满了忧心,直到见到了她,纠结的眉峰才舒缓开来。

他一个半月前到洛杉矶去参加医学研讨会,直到两天前返回纽约才发现寒俨出了车祸昏迷不醒,而芷熙却不见踪影。

“我去了一趟台湾,走时太匆忙,来不及告知你……”再度面对蓝斯,她却奇异的感到冷静。

她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但是她没有。

如果崩云可以隐忍七年,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忍一时之气?

如果蓝斯真是这样阴险的欺骗她七年,那么她也要替崩云讨回公道!

“台湾?”

“我的父亲必须接受手术,而全美国没有一个医师敢替我父亲动手术,所以我只好到台湾去──”

“胡说!你并没有问过我。”

他也是脑科医师,但是芷熙却没有想到要向他求助,这令他莫名地感到不悦。

“听起来好像有人志愿当主治医生,”东方崩云斜倚著门框懒洋洋地开口:“那么,这次的手术就不需要我了。”

蓝斯这才看见立在芷熙身后的男人。

“你是……东方崩云?”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人──永远站在他前面的男人。

“久违了,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客套的寒暄,但东方崩云锐利的黑眸已射出阴冷的凌芒。

他走了进来,睨了人事不省的寒俨一眼,冷笑了一下。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变成寒俨了;何时轮到你呢?”崩云残忍的言词让芷熙瑟缩了一下;并不是因为慑于崩云对蓝斯的敌意,而是他对父亲同样深沉的恨。

是了,父亲也许知道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崩云,所以他才会如此敌视父亲;这也就不难知道──为什么他要开价十亿英镑才肯为爸爸动刀。

蓝斯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咬牙地吼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他应该躲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过著潦倒的日子,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站在他的眼前。

“那我应该出现在哪里?天国还是地狱?”东方崩云冷冷地反击,暗示著他曾经犯下的罪。

“四方罗刹”要保住一个人容易得如同探囊取物,就算崩云是个通缉犯,警方也办不到他头上来。

“真不巧,没能如你所愿,真是抱歉了。七年不见,你还有本事安稳的顶著“美国医师公会理事长’的头衔作威作褔,想必是混得还不错。”

“你──”蓝斯被东方崩云讥诮的言词刺中要害,铁青著脸,很想冲过去一拳打掉他碍眼的笑容,但芷熙娇小的身躯却挡在他面前。

“不要,蓝斯!”

她不会再让崩云受伤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他!

芷熙的坚决让蓝斯硬是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对了!此时的东方崩云根本威胁不了他的地位,他根本不必受他的恶言恶语所挑拨。

“你想替寒先生动手术?”

“寒俨的死活不关我的事,但是有人付得起代价要我救他,我就非替他动手术不可。”

蓝斯冷笑道:“你是医生吗?拿出你的医师执照来作为证明。”

“我没有医师执照,”东方崩云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交叠起一双长腿。“谁都晓得东方崩云是个无照密医。”

“既然是密医,就没有替病患动刀的资格!寒先生的手术由我亲自操刀,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他是全美医师公会的理事长,并以自己的专业自豪,他不同于三流脑科医师,没有道理无法完成这次手术。

他要证明,他的能力比东方崩云更强!

“蓝斯!”芷熙惊呼,为什么蓝斯一反平日的温和,处处与崩云针锋相对?

“芷熙,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吗?”

“不,当然不是……”

“那就由我替令尊动手术,好吗?”

她看著他许久,然后点头。她相信蓝斯不会对爸爸怎么样,而且崩云也在,她还可以要趁这次手术,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那就拜托你了,蓝斯。”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只好让贤了。”东方崩云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希望你动刀的时候,通知我来旁观,让我看看你这个医师公会理事长的技巧有多么高超。这是寒俨的病历,你会用得著的。”

东方崩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将寒俨的一且病历丢给蓝斯后,毫不恋栈的退场了。

芷熙白著脸,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干脆的离去。

原以为他会愿意替父亲动手术,多少还顾念著旧情,也许他对她的愤恨并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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