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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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量留点残渣。”她朝后头挥挥手。
“……”残渣?
哄完了个孩子才刚回院的火凤,进房没多久,就见青鸾小跑步地跑至他的院里,并在来到他的房内时还刻意将房门锁上。
静站在原地的他,默然瞧着一靠近他身边,就二话不说脱起他外衫的女人。
“青鸾,你在做什么?”在她的双手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时,他忍不住按下她的手问清楚。
“哼,当年我没摸到的,这回我统统要摸到!”
他一手抚上她的额际,“你又在发癫了?”
“我在有恩报恩,以身相许呀。”她横他一眼,很努力地继续手中把他给剥光的工程。
“那可免了。”火凤弯下身子,轻易地逮住她造乱的双手,“因你既不欠我恩情,而我在须弥山做客也做得挺痛快的。”他还在想,有空时,还要登门去看看无酒那张臭脸呢。
遭他困在怀里动也不能动,她安静了一会儿后,忽地抬起头问:“你先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对你说的那一大串?”
“嗯。”在他的目光下,她面带绯色。
“永远都算数。”他松开她的手,柔柔地揽住她的腰。
“那,再对我说一回。”
他马上照办,“自今日起,我会疼你、爱你、宠坏你、放纵你,还外加日日早晚色诱你,发誓永对你专一,喝汤时为你吹凉,炎夏时为你摇纸扇,天寒为你勤添衣,眼底,永远只看得到一个女人,那就是你。”
她皱了皱眉,“你多添了几字。”她可是背得牢牢,一字都不差的。
“若你嫌不好,我可换过──”他连话都还没说完,颈子就被拉下去,换来一记她的热吻。
“你若反悔,我会杀了你,再把你给吃个精光。”在他意犹未尽,想要吻得更深时,她一掌推开他,并警告性地把话晾在前头。
“唉……”他极力忍住笑意,弯身埋首在她的肩头,“我好烦恼,日后万一找不出半个可让你杀我的理由,那该怎办才好?”
在他抱着她坐至榻边,并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时,她靠在他胸前问。
“喂,你有没有胆识敢独自上岁宫?”她这个不肖徒孙当久了,偶尔也是会深感内疚的,可那票师祖又实在是太过固执,不管她说啥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上那儿做什么?”
她面上笑意隐隐,“去告诉我的师祖们我被你给拐跑了。”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目前还没有这个勇气。”想当然,那五十九个白胡子的老头,定会打断他的两腿让他再也爬不出岁宫。
“算了,这事日后我自个儿再去摆平它。”她叹了口气,打算及时行乐暂且先忘了这回事,然后又再次一手攀上他的肩。
这回火凤在她又开始偷袭他之前,牢牢握住了她的双手,褪去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有些话,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
“说什么?”
他虔心说着,“日后,不必再试着去考验自己能勇敢到什么程度,以及自己能忍耐到什么限度了,今后,要哭要笑,都不要顾忌了好吗?”
听画楼说,她从不哭的,就连上回霸下死时,她也只哭了一会儿,她永远都在压抑自个儿的情绪,为的就是不想再受伤,可这样,却也让爱她的人们因此束手无策。
“我知道,太岁之顶不易攀上,就如同西王母手下第一大将之职一般,也是攀之不易啊。”他低首以额靠着她的额,“我不是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忍耐些什么,可再这样下去,你会累垮的,就如同过去的我一般。”
当年在头一回见着她时,他就认为她是个就算习法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也不适合习武的无用神仙,可是她不但变了,还一口气取代了她的师父成了众太岁之一,这之间的落差,是他根本就难以想像的。
他不知闭关在岁宫里三百年的她,为了习法耗尽了多少心血?他也不知她这一身的武艺,又是得如何忍下强行将身子移筋换位的痛苦,才能够换来的?这一切,她没有说,也从不说,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可是,明明很痛,却不能说出来……明明就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去做……日子,真得必须过得这么艰难吗?难道就一定得暗自忍着泪才成吗?
“和我一样,能放且放吧。”他柔声说着,“好好的,咱们这几尊神仙,就在这快快乐乐的生活,一块过着这座人间我还是有点不太懂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既然从无选择,也无法脱身,那么,就松开自始至终都紧握着的拳头吧,至少在紧握着时,他们都没法捉紧一些,可在张开时,他们却可以拥有一切。
始终安静聆听着的青鸾,在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后,面带绯色的她先是叹了口长长的气,再一鼓作气地拉掉他身上的腰带。
“唉,这是你逼我的……”再不把他吞下去,那就真的是太对不起她自己了。
火凤得意地顺势往杨上一躺,摆出美男横躺的诱神姿势,鼓励地朝她抛着媚眼,还一手微微掀开衣衫。
“我早早就等着你来强迫我了,请用力点蹂躏我,千万别太仁慈。”
“那有什么问题?”
双双关在火凤院中的房内,一关起门就不想再出来的二神,在三个日夜过后,当小了一号的霸下又开始闹起来,而望仙又无法摆平时,万般无奈的望仙,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醒某两神,以救救他这问就快被哭倒兼闹翻的小小土地公庙。
就在火凤去哄霸下之时,正在用饭,精神与心情都显得很好的青鸾,一点都不在乎坐在她对面的那个望仙,正用什么目光打量着她。
“你当真……吃了他?”虽然很难启齿,但望仙仍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那个胆量。
与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相比,青鸾这个当事人不但不加以否认,反而还显得落落大方。
“在我啃他下腹时,我可没听见他有反对过。”色戒已破就破吧,反正他俩都很乐在其中。
望仙直揉着眉心替她发愁,“这下你打算如何收拾?”想当然耳,要是他俩之事被神界知道,或是一块被逮到,那罚则……可不是闹着玩的。
侧首望着外头那个和霸下玩得不亦乐乎的火凤,她笑得很得意。
“我早收拾妥当了。”
“啊?”这事她有法子收拾?
“我捎了个口信同我那五十九个师祖说,我玷污了一名同僚。”她先是喝了口热茶,再慢条斯理地道来。
望仙差点瞪突了眼,“你说什么?”
“我还同他们说,我自知这是犯下神界大不赦神规的,且也已毁了那名同僚的清白,因此我决定要对他负起责任,所以,我自逐于神界。”
“……你的师祖们会答应你吗?”这样到底妥不妥当啊?
“当然不会,他们永不会死心的。”她笑得一派爽朗,“总之,日子咱们照样过,照样躲着别被他们逮着就成了。”
“你认为行就行,只要别把我拖下水。”
“你大可放心。”她伸手拿了颗放在桌上篮子里的蟠桃,心情愉快地去加入院中的二神。
手中抱着霸下的火凤,看着走进院中的青鸾,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模样,火凤不禁感慨地拂开霸下额前过长的发。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走路究竟是像到谁了。”人间普通的三岁小娃,应当都很会走路了,就只有他怀中的这个,走起来就是歪歪倒倒的。
她扁着嘴,“我只是老觉得地不平而已……”
“咱们出门去吧。”眼看今儿个秋风飒爽的,单用一手抱着霸下的火凤,另一手则牵住她的手。
“今儿个打算上哪去?”她边问边把蟠桃交给愈来愈像个孩子的霸下。
“嗯……”他想了想,“城门、庙宇、大街、钟楼……”
“去这些地方做什么?”
“让这小子去见见他的兄弟们呀。”他侧过首对霸下笑了笑,“你说,这样拐得着你吧?”
忙啃着蟠桃的三岁小娃,直点着头,笑得一脸满足。
“望仙,你要不要一道去?”她回头问着正在房里换穿着官服的望仙。
“近来我家香火旺得很,本神没空!”忙着去照顾自家生意的望仙,朝他们三个挥着手。
“那我们出门去了。”
一脚踏出土地公庙的后门,高照的秋日艳阳直晒在他们的身上,青鸾抬起一手遮住阳光,看着树梢上部分染上金黄的秋叶,这才想到,眼下都已是艳丽之秋了。
当坐在火凤臂上的霸下,又开始习惯性地跟着青鸾一般,总在走路时摇头晃脑地,火凤看着左右两边全都摇来摇去的一大一小,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索性也学起他们。
摇啊摇的,一路摇过繁华喧嚣的大街。
摇啊摇的,加入了这座热闹的人间里。
摇啊摇的……
番外──其实事实是这样的
天帝宫中,向来只有天上有的圣乐妙音,正阵阵自大殿内袅袅传来,原本鲜少有神走动的栋栋楼宇与飞阁,为配合喜庆亦四处张灯结彩……
一路自宫外遭神茶给拖来此地的火凤,提不起劲地站在殿门外,看着底下的神山神海已快一个时辰。就在他无事可做,又无聊地数完人头后,他索性背过身子,将头往里头的大殿一探。
雕阑玉砌、美不胜收的殿里,或许随意敲下个窗扇或是台阶,他便可在其他各界吃饱喝足上好一阵……而殿中一个个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将一殿映照得喜气洋洋,两旁的廊上,则摆满了众神特意携来的贺礼,在大殿正中央上头,还挂了一大面绣有寿字的织锦帷帐……
对眼前华丽到极点的景象再三瞧了瞧后,火凤再转眼看向四下将大殿挤得水泄不通,个个衣着光鲜、打扮起来有模有样的神仙同僚们。
“你们每年都这么办?”不过是个老头子的寿辰,有必要这般动员全神界的神仙,来朝他一拜吗?相较之下,他老家的西王母娘娘就节俭也低调多了。
“天帝的寿辰向来都是这么办的。”不像火凤两手空空什么礼也没带,已经把寿礼送进里头的神茶,在他想走进去晃晃逛逛时,连忙把他给拉出来。“我不都说了,你只能站在这看!”
“那两位新科战神的座席在哪?”不能进去里头转转,干站在外头无聊之余,火凤也只好勉强挖出点好奇的精神。
“位在天帝左手边最高的那席。”年年都看他们这样坐的神茶,看都没看就知道那些高神一等的神的位置在哪。
“那天帝右手边一堆的空席,又是谁坐的?”
“那是太岁们的座席。”
火凤再往里看了一会儿后,有些纳闷地回过头来,一手顶着神茶的鼻尖。
“我听说,你与郁垒似有些交情,你怎不进里头待着,反倒同我一块站在门外?”
神茶很委屈地垂下头,“我的官太小,没资格坐到里头,只能坐在殿门边……”那里面的座位除了要讲官位大小,还是要讲年资和神力,他一介小小门神,哪坐得进去?
“我呢?”
“更惨。”神茶同情地瞥他一眼,“你只能站在殿外。”
“……”也好,至少那个天帝,并没记差点瞎掉之仇把他给踢出宫外。
两具高大且十分眼熟的身影,在他俩犹在闲聊的这当头,远远地自底下的台阶走上来,火凤不经意一看,随即脸上铺满了狡猾的笑意,并殷勤地朝着下头的两位神仙打招呼。
“哟,这么巧?”他左瞧瞧藏冬的黑脸,右欣赏着郁垒的冷脸,“也来拜寿啊?”
“你这奸诈的小人……”郁垒满面阴沉地瞪着这个自神魔大战后,就一直没机会找他算帐的超级大骗子。
“是阴险的神仙。”他徐徐更正。
“你坑我们?”原本想陷害他当上战神,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从没吃过这种亏的藏冬,闷闷不乐地瞪着他再得意不过的神情。
“这叫先下手为强。”他再摇摇食指。
当下随即翻脸的两名战神,也不管四下有多少同僚正在看,一左一右地架住火凤之后,即速速将他给拖去殿外一角。
“真粗鲁……”轻而易举就挣开他俩后,火凤不以为然地整理着被他们弄乱的衣裳,“你俩就这么输不起?”
“谁晓得你会在那时来上那一招啊?”一想到那时他是怎么装晕的,藏柬、就很恨自己干啥不能看破他的企图并早他一步行动。
“你俩败就败在,太过顾忌颜面这上头。”火凤还有心情分析给他们听,“若不想当上战神,那时你们怎不同我一般,不怕被当成神界之耻?”
“……”谁同你那般不要脸?
“有失就有得。”他两肩一耸,“既是如此,那就谁都别怨谁啦。”也不想想,他那时是下足了多大的工本,并抛弃颜面二字,赔上他毕生所有的神誉,这代价很大好吗?
“你不会以为我们或是天帝会就这样放过你吧?”郁垒在他转身就要定时,冷不防地在他身后问。
“那当然。”火凤愉快地回首,朝他眨了眨眼,“也许你们还不知,眼下,我这灯神的职位已是保不住了。”唉,要当坏人,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