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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亲密宝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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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信。是真的不喜欢吃。我无法想像在我未出车祸前,我会热中于冰淇淋。”她顿了顿,无心说道:“就算我喜欢吃冰淇淋,那必定是为了不让某人伤心。”这是她的想法。

齐霈阳完全怔住了。二十年的喜好全是作假?

不可能!

“娃娃,也许是你失去记忆,所以喜好不同。”他找出一个理由。

心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刚才她吃了一口冰淇淋,习惯性地感到黏、腻、甜、恶心,她相信那绝不只是一时的厌恶,早在她失去记忆前,她就已经万分讨厌它了。

齐霈阳仍旧不信。“如果娃娃不喜欢,何若装了二十年?”

天娜突然恍然大悟。“或许正如心娃说过,她可是为了不让某人伤心才这么做的。”她想起每回心娃来到齐氏,从不在齐氏吃过一口她自称最爱的冰淇淋,反而带着它离开。

齐霈阳无法置信。“我从没有想过……”他想起他吩咐天娜随时摆上好几盒,等着心娃突击齐氏时的零嘴,没想到……

他竟然连心娃真正的喜好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最了解心娃的人莫过于他。

他懊恼起来,把冰淇淋直接掷入垃圾筒。

在他有生之年,再也不愿看它一眼了。

天娜面带微笑。“齐先生不问是哪个男人能让心娃装模作样?”

“你也知道?”

“只是猜到而已。”

“是谁?”齐霈阳妒忌那个男人。

“你。”

“我?”

“霈阳哥?”心娃不解。

“准备冰淇淋的不正是齐先生吗?”

心娃听了后,两抹红云飞上粉颊。

齐霈阳则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齐霈阳真气自己没长眼睛。

天娜自认已完成彼此沟通桥梁,静悄悄的全身而退。

办公室除了呼吸声之外,就只有齐霈阳轻敲着沙发椅把手的轻脆声音。

心娃有些不好意思。“霈阳哥,你在生气吗?”虽然她看不见,但她感觉得出他的冷漠。

“没有任何让我生气的理由。”

“也许出车祸以前,我的确爱吃冰淇淋。”

“你还想继续安慰我?”他苦笑,“天娜说得没错。没想到相处二十年,我竟连你的一点小喜好都弄不清楚。”

但心娃能为他而忍受那点不便,他感到雀跃万分。

他小心地隐藏起心中感受,走到办公桌后,心不在焉地继续批阅文件。

“娃娃,答应我一个事,好吗?”他突然说。

“我一定答应。”

他笑了。“别允诺得得这么快。当心你许下的是一件做不到的事。”

“我会尽力去做。”

“答应我,以后任何事都别瞒我,好吗?”他轻声说。

心娃轻柔的点头。“我答应。”

齐霈阳满意的回到工作上面。

虽然他与心娃尚有许多问题待解决,例如昨晚;但他仍然高兴他能得到她的承诺。

毕竟一天一个问题,一年有365天,他就不相信会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第一次,他感到乐观起来。

而心娃完全不解他的喜悦从何而来。

但她很清楚,只要齐霈阳愉快,她也就跟着快乐起来。

但愿齐霈阳永葆愉快,她想道。



昏沉沉的天空透露出即将有一场大雨的迹象。

即使站在窗外的心娃看不见遍布天空的黑云,她也闻出了那股潮湿的味道。但她心不在焉,一个早上双眼的骚痒让她有些受不住,几乎想扯下纱布,抚平持续的痒意。她不敢告诉齐霈阳,深怕他又为她担心。她记得前几天到医院检查,医生明明微笑地告诉她,她的双眼情况正在好转当中,用不了多久的日子,她就可恢复视力。但现在……

她蹙起眉,不敢接受心中那股念头。

如果她一辈子失明……她不敢再想。

沈宁轻推门进来,吃了一惊。“心娃,你怎么站在窗口,外头要下雨了,小心着凉。”她急忙拉回心娃,在露肩的素色洋装上多加了一件外套。

心娃叹了口气,“宁姊,我不是小孩子。”

“但你是病人。”沈宁郑重的说,同时心有馀悸地瞄一眼二楼的阳台,真怕刚才心娃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她的罪孽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也补尝不了。

她暗暗松口气,感谢老天垂怜。

“宁姊,你太大惊小怪了。”心娃根本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你得答应我,想要做什么事前千万通知我一声。”

“我只是病人,不是废人。”

“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

心娃叹口气,“在齐家每个人都把我当初生婴儿般看待。”

沈宁微笑,“说到这里,你一定会很开心顾家兄弟来看你了。”

“霈阳哥呢?”

“他在书房。来,我扶你下楼。”

“我想过一会儿再去。宁姊,你先下去吧!”那股痒意一直徘徊不去。

“你自己怎能下楼呢?”

“我说过,我只是病人,不是废人。住在齐家也有几个月的时间,难道我还会不清楚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吗?”心娃半强迫的推沈宁出门。

“等等……”沈宁话还来不及说完,心娃就关上门,然后迅速的扯下纱布。

她用冰凉的手指轻触眼皮,不敢想像她永久失明的样子。

万一她真是如此呢?她还能依靠齐霈阳一辈子吗?叫他永远照顾一个双眼失明的女孩,他会愿意吗?

就算他愿意。她也不能把这么重的包袱放在他双肩上。

待在房间里,思绪烦躁好一会儿,心娃才摸索着下楼,走近半掩的书房里,她听见从里头飘来的模糊声音。

她多希望看见齐霈阳的长相。

那怕只是一眼,她也满足。

可惜事与愿违,她好怕。……

骚痒的感觉又再度在她眼皮上肆虐,她蹙起眉,转动着眼珠,一排睫毛直觉地眨动,想制止那股难以克制的痒意。

奇迹似地,一线微弱的光线从隙缝中汇进来,为她几个月的黑暗带来曙光。

她怔了怔,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她只敢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度让奇怪的光线流入,直到她恢复思考能力。

难道……

她不敢想像这个令人雀跃的可能性。

可能吗?也许是她胡思乱想,刚才的亮光只是她一时白日梦的结果?这几个月以来,她以黑暗度日,在黑色世界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没有半个人出现在她眼前,就算夜晚她恶梦连连,但她仍无法睁开眼睛,让亮光驱逐她的恐惧。

而今……她迅速回想起医生告诉她的事实。

一时恐慌、心喜难以克制。

但愿如此!她只愿美梦成真,就别无所求了。

她打算试它一试。

她胆怯而又勉强鼓起勇气的扇动两扇微卷的浓密睫毛,缓慢而迟疑地露出黝黑的眼珠,才不过刚睁开一秒钟的时间,眼前一片刺人的光亮仿佛全袭卷而来,想要攻占她久未睁开的眸子里似地,她赶紧闭上眼睛,不太能接受如此刺人的光芒。

待得她再怯然的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光芒似乎不再那么逼人,甚至有几许七彩的颜色逐渐将光芒淡化了。

四周的景物一一在她眼前现形。

她连眨好几次睛睛,确定自己不是幻觉。

她真恢复视力了?一股狂喜迅速淹没了她。她的眼睛贪婪似地汲取附近的景物,包括黑色的沙发、齐谷清的酒柜,古典式的吊钟等等,一一映入她的眼帘之中。

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陌生。

她一时鼻酸,恨不得就近找个肩膀倚靠着大哭一场。

然后她想到了齐霈阳。

她手心突然发汗,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见到齐霈阳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但现在真要实现,她反而有些慌张。

深吸口气,镇定了自己,她缓缓的转过身子,面对书房。

她看见了三个男人或坐或站的待在书房里。

她开始打量起他们。

离她最近的男人有一张黑黝而健康的脸庞,让人不禁感到亲切而没有敌意,尤其眼角笑纹显示他是个爱笑的男人,然后她毫不犹豫的移开视线。

她转向第二个坐在椅上的男人,冥思中的他俊美如女子,斯文俊逸的脸庞中流露出忧虑的气质,无可否认的,那是一张足以吸引任何一个女人的脸庞。

只除了她。

她心思有些狂乱的移到靠在窗边的男人。

而后,她只能失神的瞪着他看,移不开视线。

那是一个严肃的男人,这个想法立刻自她心底掠过。深刻的五官、冷漠的气质,精明的眼神组成了一个出色而特别的男人。

在她的恶梦里,他就是她安定的力量。难怪第一眼看见他就有如此熟悉、如此窝心的感觉,像是暖阳般缓缓包围住她似的………

是的,他就是齐霈阳。她毫不考虑的大声在心底宣布。

这样特殊、英挺俊美的男人除了齐霈阳之外,还会有谁能拥有这些特质呢?

她轻轻眨着泪珠,好开心能亲眼目睹齐霈阳的长相。

早在心里面,她就知道齐霈阳应该是这样的男人。

在同时,她平静的接受另一项事实。

在乍见齐霈阳之际,她的震惊、心荒、雀然的喜悦只为她带来一项她早该明了的认知,只是在初见齐霈阳时,她才愕然发现这项事实。

她爱上了齐霈阳。

早在医院她第一次见到齐霈阳、早在他细心呵护她的时候,她便将整颗心交给他了。

她该喜……抑是忧呢?

一时之间,混乱的思绪让她几乎站不住脚,她闷哼一声。

齐霈阳立刻发现她的存在,一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他大步走了过去。

“娃娃,你没事吧?”他忙不迭地让她虚弱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无暇顾及心娃是否排斥他。

心娃在他怀里虚弱的摇晃着头。

如果时间能停留一辈子该有多好,她有些沮丧的想道,可惜齐霈阳只当她是异姓妹妹。

顾行云和风鹏也跟着过来。“娃娃,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吧?”

“我很好。”她言不由衷的说。

顾行云注意到在齐霈阳怀里的心娃有些尴尬,微笑:“娃娃,不介意我们这么久没来看你吧?”

“当然不。”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是霈阳认为你目前不宜见客,所以只好拒绝我们拜访。”顾行云幽默的补上一句:“我个人倒不以为我们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拜访者。”

齐霈阳瞪顾行一眼。不明白平日他这个二弟沉默寡言,今天倒说了一堆无聊话。

“娃娃,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什么了吗?”风鹏关心道。

心娃只是摇着头。

“娃娃,纱布呢?”齐霈阳注意到心娃闭着眼睛,却没有缠上纱布。

“我丢了。”她轻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再需要,她想道。

但她仍然编派了另一个理由:“我想让眼睛透透气,老蒙着纱布反而不太舒服。”她把脸深深埋进齐霈阳的怀里,好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你眼睛不舒服?”齐霈阳开始紧张起来。前几天医生不是告诉他,娃娃的眼睛应该快复明了吗?

她一迳地摇着头,“我很好,你放心。”

“从小到大,只要你一点小病小痛,霈阳就开始紧张得像老妈子一样。”行云又开口了。

“真的吗?霈阳哥。”心娃有些开心。

瞪了行云一眼,齐霈阳紧闭着嘴不吭声。

行云轻笑起声。

风鹏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这里刚发生什么幽默笑话,可不可以让我分享一下?”他期盼的问。

“风鹏向来后知后觉。”行云微笑。

“今天你的心情好得出奇。”齐霈阳盯着行云,说道。

他隐约的感到行云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事情。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心境?齐霈阳摇头,不可能。他齐霈阳岂是如此容易让人看透的男人!何况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受,行云怎能一眼就看出呢?

但他忘了顾行云是兄弟之中最敏感的一个。

行云只是笑笑。“我只是很高兴能见到娃娃安然无恙,也许寄放在我那里的毛毛可以看看它的主人,它很想念娃娃。”

“毛毛?”心娃抬起头。

“你的狗,是一只牧羊犬。五年前,你开始养它,而这几年来你与它简直形影不离。”齐霈阳柔声回答。

她努力地想了想,摇摇头。“我记不得了……”

“如果你记得那只趾高气扬的畜性,那就不叫失忆了。”风鹏扬起眉,双臂环胸。“霈阳,其实我和行云来齐家是另有目的。”

“我以为你们是来探望我的。”

“我们当然是来探望你的。”行云一直保持微笑:“事实上,我希望把你接去我那里小住一段日子。”

“当然我也算在内。等你厌倦行云那个可以闷死人的地方时,你也可以住我那里。”风鹏补充,他要表现出做哥哥的关心。

心娃惊慌起来,倏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齐霈阳的黑色眼眸。“霈阳哥,这是你的主意吗?”

怔了怔,齐霈阳着迷于那双深邃而迷人的半月型眼眸,那是他这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爱笑眼眸。在短暂的刹那,他几乎以为心娃眼睛已经复明。

出于直觉,他伸出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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