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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猎夫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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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妲禁不住比好奇,便四下打量起来。
  这间房间虽然不大,却十分精致。她从没想到,一个房间内竟会设置了那样多的珍宝!她在卡夏城也曾拜望过一些望族,但是没有一样器皿用具比得上眼前的镂花的橱柜、雕纹写字台和高背椅。而那些挂在四壁的图画,令她直觉感到全是杰作,而那些摆在案头的瓷器及珐琅饰品自然都是无价之宝!
  “但愿爸爸以前能把公爵本人说得详细一点!”
  而她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他在乡间住了那么久之后,对公爵的房子印象仍然那样深刻,更难怪他每次谈起公爵时,总是说他的餐厅怎样华美,沙龙怎样神奇,再不就是花园、马匹……但是,他却从来不曾描述过公爵这个人。
  她只知道,一定很老了,因为她的父亲和他认识时,公爵已不年轻。此外,她还知道的便是,公爵曾经屈尊纤贵地做了她的教父。
  但愿他还不至于聋得听不见我讲话!一个不乐观的念头,突然在她脑里浮现。
  这种想法似乎一发而不可遏止,猝然间,这类稀奇古怪而令人担忧的念头都跟着来了。
  倘若公爵已老病得下不得床来!
  那样,她还能指望他,引领着三个女孩子步入时髦的社交圈?倘若他不只是聋了,并且也瞎了——这都是她以前所料未及的。那样,又怎能欣赏到凯柔和雪伦的美貌?那么,许多她已备好的有利言辞,就要落空了。
  可是现在再去思考这些,就太晚了。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发动,她已到了伦敦,而且已经身在布鲁伦公爵的大厅里。光是这样,就已经是一项成就了!她觉得十指发颤,两膝发软;于是她捡了一张靠背椅坐下。  壁炉上的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宁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嘻杂,那声音好象带着轻视,那样子就象一副优越的面孔,指斥着她不该到这里来,根本无权停留,最好现在就滚回去。
  它无情地震击着她的神经——五分钟过去了,然后十分钟、十五分钟也过去了。
  安妮妲开始奇怪,他们是否把她给忘了。她想管家一定去管饭去了,对于她的存在丝毫不在意吧!
  她忧虑了一会,却也立刻自觉荒谬:公爵总不会专程坐在家里等她,他此刻正有朋友来访也说不定!
  他现在可能正在休息,也很可能正在换衣,准备进晚餐。
  她焦虑地望着那毫不留情的“闹”钟,再十分钟就要六点了;在老家,正是晚餐时刻,至于伦敦——记得雪伦曾经说过,摄政王阁下总在七点钟进餐。
  时间继续溜走。当安妮妲确定她的确被遗忘的时候,那扇与大厅相通的门,却突然打开了,管家在门口出现,用一种习惯的声调向她宣布:“请你随我来,公爵阁下要见你。”
  安妮姐迅速站了起来,却尽量放缓了脚步,企图把被折磨殆尽的尊严恢复。
  他们穿过大厅走上一条宽阔的甬道,安妮妲远远就望见,有两个仆役模样的人物,正守在尾端的一扇大门外。
  当他们到管家和安妮姐走近了,便立刻打开了那一扇厚实的、桃花心木的门,而适时地,管家也为她做了通报:“安妮妲·梅登小姐到!”
  怀着一股从容就义的精神,安妮妲昂然跨了进去。
  一进门她举目所见的都是书,那么多书!一叠叠地直达屋顶!她立刻明白这是间图书室,然后,她又发觉,就在壁炉前面,站立着一位男子。
  她缓缓地向他走了过去,突然间,她停住了!
  有她阵子,她以为身在梦中;站在面前的,竟然不是位老人,却是约瑟·文土里爵土!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停止了。安妮妲直盯着他,发现约瑟惊讶的程度并不亚于她。她木愣了半晌,然后不由得脱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他回答得更快。
  他看起来要比昨晚更不可一世的样子,显然那是因为他此刻穿的是件晚礼服。
  深蓝色的上装拖着尖尖的燕尾,更衬托出他肩膀的宽阔;衬衫的领子高高竖起,正好顶着他的下颔,领结打得比昨晚更繁复、更花俏了。接着,安妮姐忆起了昨晚的不快,那不可原谅的一幕又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原有的羞怯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则是满腔愤怒。
  她告诉自己,此刻绝不能让他占上风,更不能让他有捣蛋的机会,无论如何,今天是见定了公爵了!  “我要贝布鲁伦公爵!”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噢,我明白了,”约瑟爵土点了点头,“但是我却奇怪昨晚和我有块儿进晚餐的摩根小姐,怎么一到伦敦就变成了梅登小姐了?”
  安妮姐突然升起了一层新的恐惧,假如他把在旅店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公爵,那该怎么办?她既然答应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一同吃晚饭,则说她绝无引诱对方之意,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她猜想,约瑟必是和公爵同住一起的,那么她是否该放聪明点,恳求他替她保住这个秘密呢?然后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真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说不定反而会招来他一顿奚落。
  “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呢?”约瑟爵土又问。
  “当然不!”安妮妲毫不妥协,“我和公爵见面时,你若能够不在场,我就很感激了!”
  “你有机密的事要谈?”
  “是一些私事,”安妮妲依然闷着声说,“和你绝对扯不上关系!”
  “可是我很感兴趣,”约瑟依然不放过,“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脚起了一块青紫,还在痛呢!”
  “我听了很高兴!”
  “你对于摆脱麻烦倒是很有一套!你大概经过不少练习吧?”
  安妮妲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往上昂。
  “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件事情,”她故意做出骄傲的样子,“假如你想和我一起留在房里等公爵的话,我建议我俩最好保持沉默!”
  可是她发现,她怎样也无法把语气说得凶恶,因为她不时注意到约瑟眼中那一股似嘲笑又似恶作剧的神色,他微微扭曲的嘴角,也象昨晚一样,总意味着什么。
  “好了,我们现在不用再斗了,”侈了一会之后,他又开口了,“你现在该说明白,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安妮妲立刻辩驳,“我和你有什么……?”
  她突然僵住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击倒了她。
  她灰色的眼睛在小脸上睁得大大的;约瑟爵士又开口说话了,就好象在回答她尚未出口的问题似的:“我就是布鲁伦公爵!”
  “你?但是,怎么会是你?”安妮妲直觉地反问,她心理一团紊乱,根本无法停下来思考。“公爵已经……非常、非常老!”
  “我想你指的是我的父亲吧!他三年前就死了,就在他八十岁生日的前一个月!”
  安妮妲倒吸了一口气。
  “可是你明明说你姓文土里……。”她近乎稚气地问。
  “不错,那只是我旅行时常用的一种化名。”
  公爵指了指椅子,用手势请她入座。
  “请坐,梅登小姐!我想这下你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见我或者我的父亲了?”
  “他怎么会死了?”安妮妲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竟没料到这点……。”
  “这是每个人都逃不了的。”公爵回了她一句,那语气就好象在嘲笑她似的。
  “你可能觉得好笑,”她有点激动了,“可是我一直以为他会坐在这里,听我不得不对他讲的话!”
  “我正在听!”
  “可是,那不同!”安妮妲显得焦躁了。
  “为什么不同?”公爵又问。
  “至少你不是我的教父!”安妮姐有点恨恨地说。
  公爵笑了。  “原来你就是我父亲那些教子、教女之一啦!我一直弄不懂,他为什么老爱接受那样的责任,既然他从不在意那些小孩的生长过程,又不准备在遗嘱里为他们留些什么!”
  “我并不求什么!”安妮姐立刻解释说,“我只想请他帮个忙,我想我能够说动他善良的心肠。”
  公爵大笑了起来,笑得直向后仰,好象真有那么好笑似的。
  “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父亲有善良的心肠!”他终于抑止了笑声,说,“你想要他帮忙,赫,天下大概除了我以外就要算他最自私了!”
  安妮姐捏紧了拳头,然后降低了声音说:“阁下,你不觉得你父亲的责任如今已落到你的肩头?”
  “那倒不见得!”公爵回视着她:“不过我倒想听听那是什么样的责任,梅登小姐?”
  这实在困难——比安妮姐以前所能想象到的困难还要因难!
  她尽力不去想,却禁不住还是去想:坐在对面的男人正是昨晚强吻了她的男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个人真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昨晚还在说,永远不要再见他,谁知却因命运的逆转,这个人竟成了唯一能够帮助凯柔和雪伦的人!
  公爵又出其不意地打断了她的缄默:“我知道,你又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要不要先来点酒?或者先吃些点心?”
  “不用了,谢谢你,”安妮妲很快地回过神来,“我愿意告诉你我来的原因。这件事太重要了,已弄得我食不知味了。”
  “你不讲,我怎会知道呢?”公爵说着抬了抬眉毛。
  他往高背椅上一靠,摆了一个极舒服的姿势。安妮妲忍不住对自己说,她恨他。
  他把气氛弄得愈轻松,反而令她心中愈恨,这样一来,她所以要提出的建议更要显得荒谬了!
  “我父亲……凯·梅登上校……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她勉强地开始,“或许我该说……我父亲还在的时候……常常说起……过去那些日子!”
  她踌躇了一会,奇怪那些话为什么这样难讲,她有点唇干舌燥的感觉。
  “说下去!”公爵做了个手势。
  “后来我父亲……赌钱输了,”安妮妲只得继续,“我父母只能离开伦敦搬到卡夏城去,因为以前赢来的房子就在那里……就这样的,他和所有的老朋友失去了联络。”
  “我父母一直没和他联络?”
  “没有!”安妮妲摇了头。
  “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我父亲从不念书,他对人一直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可是我父亲谈起你父亲的时候,总是怀着感情。”安妮姐不安地说,“因此我想。虽然他已……过世了,公爵阁下或许还会亿起往日的情分,同时念在我是他的教女……而愿意……。”
  安妮姐的声音消失了。
  在公爵的注视下,要她把那几个备好的字眼说出来,实在不可能,她不由自主地神经紧张起来。  “你要他做什么?”公爵等了一会,看她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便又催促她说。
  “我要他……把我的两个妹妹介绍给……伦敦的社交圈。”她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两颊也跟着烧红了,直红到耳根子,但这份姹红依然掩不住她那双大眼所流露的焦虑之色。
  “把你的妹妹引进社交圈?”公爵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我父亲绝不会喜欢你的建议——他最痛恨所谓的社交圈了!他也从不需要它!至于你年轻的妹妹——我怀疑他会和她们说上一句话!”
  “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安妮姐低低地说,“而凯柔是那样漂亮,比你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上千百倍;并且雪伦也是非常、非常漂亮,只是漂亮得不同。她们截然不同于寻常的女孩——她们真正美得脱俗!要比伊莉莎白和玛利亚·甘宁漂亮多了……若让她们就这样埋没在乡间,这太不公平了!”
  “假如我父亲真答应了你这样别出心裁的建议——当然我知道他是绝不会答应的,那么,你是否顺便也建议他替你应付这些开销呢?”  他揶揄得太过分丁,安妮妲禁不住怒从中来。但是她及肘警惕到:一发脾气,一切便就完了,她应该用礼貌而诚恳的声调来回答。
  “当然不!”她回答,但是挑畔的成分远比礼貌多,“我们已准备自己负担‘自己!”
  她一面说,一面把小荷包里的皮盒子掏出来遇了过去。
  “嗅,那是什么东西?”公爵霎了霎眼。
  他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于是安妮妲站起来,越过保持在他俩之间的距离,把它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打开盒盖,望见了那一串她母亲为她们留下来的项链,一时愣住了。
  “这是我父亲从印度带回来的,”安妮姐立刻补充说明,“妈妈一直留着它,不论我们有多穷都不肯卖,我相信她有意把它留给凯柔和雪伦做嫁妆。”
  “可是在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她们绝对找不到适当的对象,必须让她们来伦敦!”
  “你认为这就够做她们的用度了?”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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