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就在他们俩拉扯之际,被他们晾在一旁已经很久的玉琳,站在他们面前试探地举起手。
“干嘛?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因她而忙得不可开交的一人一神回首齐问。
她笑得甜甜蜜蜜,“我很乐意同时麻烦你们两个的。”何必推来推去呢?她不介意多串几座门子的。
“我们不乐意!”一模一样的拒意同时扔至她的脸上。
她一愕,翻脸如翻书地换上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们不收留我?”才从神界下凡,就被关了近两年,这座人间的东南西比她都还弄不清楚,不先暂住在他们这把人间的状况搞清,日后她怎么办?
“哈!”一人一神还是同一鼻孔出气。“谁收了你谁倒霉!”一只只懂得吃的嘲风兽就够他们鸡飞狗跳了,再来一只破坏力更强、且根本就不受教的?又不是嫌楣得不够!
仿佛接受过人间戏子训练般,玉琳那一双大眼里,立即漾满了水意,泫然欲泣的模样和方才进门就讨打的德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受影响的藏冬把头撇过去,“本神从不收留同僚。”
“喂,偷走我一个梦就算了,别想你还会有偷袭的机会。”在她把矛头转至他身上时,学乖的燕吹笛赶紧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可怜地吸吸鼻子,更是泪眼汪汪的瞧着他们。
“省省吧你!”一人一神完全不上当。
“啧。”泪眼攻势宣告失败后,玉琳不甘心地撇着嘴。
“现下怎么办?”两手扠着腰的燕吹笛,斜着|奇*_*书^_^网|眼看向身旁的同伴,“再把这只踹下山吗?”
没良心的藏冬只是淡淡反问:“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相视一眼后,有默契的一人一神,再次发挥团结合作的精神,先是捆了那只犹想挣扎的圣兽,再合力将她抬至灵山山崖处就定位,而后……两脚将她踹下山。
“不要再回来了!”
※※※就在不速之兽拜访过后数月,某天夜里,藏冬的家门前,再次响起熟悉的叩门声。
“谁来了?”脸上带着浓浓睡意的藏冬,不解地看着那个借住在这里的燕吹笛,不过是去应个门,回来时就换了副德行。
“嗯……”摇头晃脑的燕吹笛,脸上的表情,似是遇上了超出他所能理解范围的不解之谜。
藏冬走至他的面前,一手抚上他的额际,“你睡昏头了?还是身子不适?”
他搔搔发,“我忽然觉得有点眼花。”应该……是他眼花吧?要不然就是他的错觉,反正这座灵山上,三不五时就冒出一些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所以……应该是他看错了。
“眼花?”满腹好奇心都被他勾引出来的藏冬,拖着他一快来到大门前。
门扉一开,一名身着紫白圣衣的男子,不先自我介绍,也不等藏冬开口问话,立即对应门人藏冬来个姿势标准的深深三鞠躬。
燕吹笛表情呆滞地伸手指向门外,直指保持着鞠躬姿势不动的来客。
“就是这个让我怀疑我眼花的。”像这种有礼过头的家伙,他绝对不认识,这八成又是藏冬不知打哪交来的怪朋友。
“请问,你是……”无端端受了大礼的藏冬,半弯着腰,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他又是拱手一弯身,再次朝他们拜了拜,“见过山神。”
“找你的。”燕吹笛忙拉过藏冬,并向来客指点别拜错了神。“喂,要拜就拜他。”
“那个……”藏冬僵硬地扯出笑意,好声好气地请他帮个忙,“我还没死,可不可以请你别再拜了?”
“是。”他马上遵照指示,将身子站得直挺挺的。
“咱们没见过吧?请问你是哪位?”将他瞧过好几回后,藏冬一脸无解地摊着两掌问道。
“我乃神界四圣兽之一,麒。”他端肃着脸庞,恭谨地报上名号。“我叫圣祺。”
正想回屋内睡回笼觉的燕吹笛,听了他的话后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他挣扎地爬起来到门边,“又是圣兽?”他们最近是走霉运呀?踹走了一只又来一只?
两耳敏锐的圣祺,起疑地睨向他,“又是?”这么说,在他来此之前,玉琳已经来过了?
藏冬先是把削他脸面的燕吹笛给推至一旁,而后勉强挤出笑脸,再次向门外客请教。
“你说你是圣祺?可我记得三千年前,你不是还没有人身吗?怎么现下……”上上下下扫视的眸光,不解地将圣祺给扫过一回。
谦谦有礼的圣祺,再来个礼数周到的弯身一揖,“回山神,我已修成正果。”
“正果?”这下藏冬可被吓得不轻。“用修的修成人了身?”
“是的。”
“难不成……”藏冬怯怯地抬起一指,不太相信地遥指远处的天际,“你就是上头说的那只破纪录的圣兽?”听老土说,两千年前,神只四圣兽——龙、凤、龟、麒麟里,出了只异于他兽的圣兽,它不像其它圣兽都只有原形没有人身,它不但靠本身的修法悟道而修得人身,更因此而超越了四圣兽为首的龙,跃居于四圣兽之首。
“山神过奖。”谦虚的圣祺,既不自满也不骄傲,浑身上下散放出来的气息与神态,简直像是在书本里才有的谦谦君子。
脑中晃过阵阵呆然的藏冬,有些受不了刺激的抚着胸坎往后退了两步。
“等等。”燕吹笛稳住他,怀疑地将手指头再次指向门外客,“老鬼,这只……也是你们神界来的?”
无语问苍天的藏冬一手掩着脸,“没错。”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猛往他家跑?
燕吹笛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声嚷嚷:“怎么和前两只差这么多?”
“呃,这只的家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头疼的藏冬,有点不好意思地瞧着他。
“好过头了!”再也忍不住被圣祺引发的鸡皮疙瘩,燕吹笛上上下下地抚着两臂。“现下是怎么回事,天上的神兽、圣兽全都下凡来逛大街吗?”先来一只嘲风,再来一只玉琳,现下又……敢情上面是在闹家变不成?
“我是来找玉琳的,还望山神能不吝指点一二。”花了两年的时间在神界四处寻找玉琳的圣祺,在仍是找不到玉琳后,便照着天帝的指示下凡来到人间寻兽。而他来到人间后,头一个找的,就是曾收留过无数神界之辈的山神藏冬。
一抹心虚,不约而同的,在圣祺的话尾一落后,悄悄地出现在藏冬与燕吹笛的脸上。
藏冬开始结结巴巴,“那个……这个嘛……”惨了,踹都踹了,现下找兽的却找到这边来了,怎么办?
“不知山神可知牠的下落?”急于找到玉琳返回神界复命的圣祺,有些不解地瞧着他青青白白的脸色。
藏冬半转过身,小小声地自口中挤出,“踹下山了……”
圣祺蓦地拉大了嗓,简直难以置信,“你纵走了那只逃犯?!”
“不赶她走,难不成还把她留在我这过年过节呀?”一脸理直气壮的藏冬,两手扠着腰振振有词地吼回去。
“它往哪个方向去了?”万没想到神界之神居然如此无视于神规神戒,满心气恼的圣祺,没好气地一手抚过发。
藏冬又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方向嘛……方向在……”
“在哪?”渐渐有些按捺不住气的圣祺,用他那双清澈的黑眸直瞪向藏冬。
藏冬侧首看了共犯燕吹笛一眼,燕吹笛的反应,只是朝藏冬郑重地点点头,不一会,他们整齐划一地对圣祺漾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我们带你去看!”
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心底有些发毛的圣祺,还来不及弄清他们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就一左一右地被他们拖着往某个地方跑,直至一处下方可见袅袅云雾的山崖处,才停下脚步。
“玉琳往这方向走了?”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就是没见到玉琳,圣祺有些疑惑地指着远处月下夜色蒙胧的山头。
燕吹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是那边,是下面。”
“下面?”他古怪地低头往下看去。
就在圣祺低头的那一刹那,早就做好准备姿势的一人一神,迅雷不及掩耳地同时起脚,眨眼门,两脚就把他给踹下山去。
“喂。”一径看着下方黑漆漆山崖的燕吹笛,慢条斯理地出声。
“嗯?”一样也在往下眺望的共犯藏冬,随口应了应。
“踹了两只圣字辈的下去,你会不会有天谴?”真是糟糕,他们似乎已经对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踹出习惯来了。
藏冬面色凝重地抚着下颔,“非常有可能。”
第二章久寻不遇。
在人间徘徊寻兽的圣祺,自那夜遭一人一神踹下灵山后,就一直在附近的城镇里搜寻着玉琳,虽说他已放出风声,有请负责各辖地的土地公们与城隍帮忙寻找,可这几日来,仍是无半点关于它的消息。
想要在这座他不太了解的人间找到玉琳,无异在大海捞针,若是天性机灵古怪的玉琳真有心要躲他,他更是不知该从何找起。现下他只担心,来到人间后的它,那一身兽身会不会吓坏凡人?在这座人间它会不会无所适从?法力甚差的它,会不会被躲藏在人间的其它众生给欺负?或是早在他找到它之前,被神界通缉的它,就已被跟它不对盘的八神将给逮了去怎么办?
“唉……”已经头痛了好些天的圣祺,站在大街上再次头疼地抚着额际。
暖意融融的日光,丝丝洒落在他的身上,环首看向四处对他来说皆是不熟识的人间风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川,在他胸臆里,那颗为玉琳久久紧悬不下的心,不自觉地又抽紧了些。
神法高出玉琳好几截的他,来到人间好几日,尚不能适应这座繁华复杂的人间,而自幼就住在神界,时时刻刻总是有他护着的玉琳,它又怎能适应?以它那么倔的性子来看,既是私逃出神界,那么就算是它在人间受了什么委屈,它也决计不会吃不了苦地跑回神界找其它众神哭诉,想必它定是像以往一样,红着眼、蜷缩着四肢,躲藏在哪个地方发抖,等着他去救它。
得快点找到它才行。
抬手拭去额上晒出来的汗珠,圣祺深吸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在人群中走动,在走过庙前一座人们搭建的祀台时,他猛然止住了步伐。
好熟悉的感觉。
圣祺狐疑地转过身,那股理不清、剪不断,存在了数千年之久的熟悉感,直在他身上萦绕不散,他一手抚着胸口抬首四下寻找,寻找那头自他有了圣兽之身时,就一直与他相依为伴的兽,只因唯有身为同类的它,才会让他有这份无可取代的感觉。
可眼前,并无任何会吓着了凡人的兽,有的,就只是如川水般汇聚的人群,以及那名高座在祀台上,正为居民弘法讲经的女子。
四下都没见着半点兽影的圣祺,不解地皱紧了一双好看的剑眉,就在他想转身到他处继续寻找这份感觉的来源时,在他身后,又有股感觉,似条看不见的绵密线绳紧紧拉扯住他的脚步。
觉得事有蹊跷的圣祺,迅即回过头,重新将他身旁人群里的男女老幼全都仔细检视过一回,在找不到时,他再次缓缓将目光移至那名坐在高处、有着一张不熟识面孔的女子身上,倏然间,他两眼焕然一亮,那股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不散的疑惑,在他见着那名女子眉心间那抹天帝亲烙的兽印后,霎时全天开云散。
怪不得……
怪不得任他在人间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玉琳的下落,原来,它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头麟,她早已脱去了兽身有人人身,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摇身一变成了个平凡的凡人……
不,或许,也不该说她是个凡人。
再三聆听着高坐在上方接受凡人膜拜的玉琳,正对底下信徒们所吐出的字字句句、神谕圣理,以及她又是如何指点座下的信徒们该如何奉神事神,圣祺气抖地握紧了拳,狠狠地瞪向正在对凡人招摇撞骗、说得舌粲莲花的玉琳,一团猛烈的怒火,立即在胸腹间丛丛燃烧,先前那些因她产生的一箩筐又一箩筐的担心,全被他扔到天外天去,转眼间,改而演变成无计收拾的滔天烈焰。
她居然成了神棍!
讲经讲了一早,说得口干舌燥的玉琳,在弘法告一段落后,被信徒们簇拥着下了祀台,就在她接过一碗解渴的茶水,准备润润喉时,一阵飕飕刺骨的冷风,自她的身后刮来。
“你竟有了人身……”
熟悉的语调方入耳,全身寒毛直竖的玉琳,登时身子僵直得有若石块,直在心底大喊不妙的她,不太置信地反复深深吸吐了好几回后,这才怯怯地掉过头,两眼慢慢地、慢慢地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自脚跟一点一滴地往上看去。
一如她所猜想,眼前这个面色阴寒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同类,圣祺。
要命,当真是他!
当下将茶碗往后一扔,打算先走为上的玉琳,顾不得在场有多少信徒在看,匆匆挤出人群,而已经来来回回被她气炸几重天的圣祺,在她拔腿就跑后,更是火冒三丈地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