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贝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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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明早就要和赫兰泰离开京师了,有些话我想先和你说清楚。”
海雅跟着他停下脚步,用十分信赖而纯真的明眸盯着他,乖巧的等着他的训诫。
真是惹人怜爱!费英东轻叹一声。搞不懂思麟发了什么神经,向来招蜂引蝶的二贝勒,应该会很高兴自己娶了个娇美灵动的新娘,怎么会一反常态的冷淡起来,还喜怒无常?
“思麟有些很奇怪的毛病,也是他的弱点。只要你掌握好这些弱点,讨好思麟便不是难事。”
海雅闻言,耳朵都竖起来了,两只大眼灿灿发光,像看到宝似的。
“首先,千万别做男儿打扮。思麟对女人向来比较客气,如果面对的是男儿样的人,他可就处处不留情面了。”尤其是他恐怖的恶作剧。
难怪!上回她假扮男儿身时,被思麟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一换回女儿装时,他立刻转怒为笑、百般柔情。
“其次,要多和他的家人亲近。但是思麟的双生哥哥思麒是他的头号天敌,相处时你要多加小心。”
“嗯。”海雅认真而用力的猛点头。
“再来,也是最后、最重要的一点。”费英东严肃而关切的盯着她半晌不语,她也郑重其事的仔细聆听,恳切受教。“海雅,你对他要像对待你哥哥、阿玛一样。虽然思麟的性子太奔放、太豪气,但他是你丈夫,今后疼你爱你、分享你欢喜悲伤的,不会是你的父兄,而是思麟。他在怎么狂傲不羁,也敌不过一颗真心——全心全意爱他的心。他才是你应该哭诉、应该倚靠、应该坦白的对象。”
费英东顿了顿,摸摸海雅的脑袋笑着,“听我的话准没错!哥哥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可比你久哩,他的底细我怎么会不清楚?”
海雅努力把感动的眼泪止在眼眶里,硬是开朗明亮的对费英东笑着点头,“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嗯,很好。咱们回去吃饭吧!”
“好。”
于是一高一矮的两条人影,手牵手、心连心得朝正院走去。
“费英东,你真是个好哥哥,难怪没有女人要!”海雅娇美的声音突然说道。
那条高瘦的人影立刻跌了个踉跄——
一个只适合当哥哥的男人!
第三章
错得太离谱,骂得太狠!
思麟颓然泡在房内的洗澡盆里,不断回想着下午赫兰泰训他的话。他的确错怪海雅,可是当时他根本失去自制力,把五天以来海雅骑术毫无进展的焦躁一股脑发在她头上。
或许,他连自己被人设计逼婚而娶海雅的旧恨,也一并报在她头上。可是她是无辜的,什么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被他看不顺眼、百般冷落。
下午那场拔马尾的风波之后,一名看马小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他乡下老家治惧马症的方法就是要亲自拔几根马尾,编近自个儿的辫子里,外加吞下两碗符水,保证被拔马尾的马儿从此会乖乖受制于那人,那人的惧马症也会就此痊愈。
“小的……小的是看二少奶奶每日有空就偷偷跑来马厩,想亲近马儿却又怕得直发抖,实在不忍,才教她这么做。求二贝勒饶命!求二贝勒饶命!”
当时思麟听到这些话,人都呆了,脑中只残留着海雅之前雀跃不已,抓着几根马尾的兴奋神情——
啊,你看!我真的办到了!是我亲手拔的耶!
思麟眉头紧蹙。海雅低头奔出马厩的背影,和她这句稚嫩而喜悦的话语不断错落重叠,在他大脑中交织成一片懊悔与心疼。
看马小厮教的明明是无稽之谈,海雅居然也傻愣愣的真的照做,笨丫头!思麟一阵苦笑,眉间却仍是深深的不忍。骑射之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费心费力,海雅也是拼了命克服自己天生对马的恐惧。虽然成绩实在令人心灰意冷——她连用手摸马儿都会吓哭,但是她始终没有推托逃避过,每天都被他整到哭得淅沥哗啦的回来。
“个性强硬到不肯在人前落泪的格格,却日日都得在练马时丢人现眼。你爱面子,不愿在皇上与宣慈贝勒面前丢脸,她就不爱面子、不怕丢脸?”
赫兰泰那时训他的话,听得他句句椎心刺骨。
如果当初他不是被硬逼着娶海雅,或许会更坦然地接纳她吧。那样一个雪白娇艳的美少女,对身旁不乏妖姬簇拥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新鲜菜色。可是每次一见到她,心中那股奇妙的悸动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二少奶奶!”
沐浴完毕,正由仆人们服侍着衣的思麟回眼一望,心头猛然一颤。
“我……我回来了。”
娇小的身子颓丧疲惫的站在房门口,海雅带着满头满身的草屑与马毛,零乱的发髻,骯脏的小脸、以及一双哭过的红肿双眼。
“你们重新打过热水来,二少奶奶要沐浴。”思麟平淡的回过头,背对着应声行动的仆人以及海雅,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
海雅反而开始不自在。
“你……我……今晚你自个儿和家人用膳吧,我……待在房里就好。”她的两只小受局促不|Qī|shu|ωang|安的绞扭着。
仆人们重新添过来的热水白雾弥漫,其间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心神荡漾。她真想赶快泡进热水里,舒舒服服的把自己洗个干净,在热气氤氲中享受半醉半醒的迷离感受。
可是思麟在房内,她哪敢这么做!
思麟一直站在内室床边背对着她,任由身后的仆人忙进忙出,海雅也只有傻不愣登站在花厅等待的份。直到仆人们全都打理好,准备伺候海雅入浴时,他才出声。
“你们全退下,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
啊?海雅的双眼和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用婢女服侍,那谁来伺候她入浴啊?
想到这里,海雅一时体温疾速上升,脑门发胀、双颊发烫。思麟是她丈夫,当然没有什么好忌讳。但是打从新婚以来,他一直都不曾碰过她,唯一最亲密、也是她目前最宝贝的回忆,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个吻。
可是思麟要服侍她入浴……她岂不是得在思麟面前一丝不挂?羞死人了!虽然新婚之前嬷嬷们有大致说一下新婚夜应行的“周公之礼”,可是她简直有听没有懂——那些嬷嬷十分尽职的都只说了“大致”而已,但十五年来,除了随身的女侍、嬷嬷们,从未有人见过她的身体,何况是个男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啊!”吓死人了!海雅耸肩一看,在她耳边低语吐息的那张俊脸,与自己不过相隔几公分,连他浓密微翘的长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快点到屏风后的澡盆里,好好的把你自己洗干净。”思麟躬着高大的身躯,对她下令。
“我……我自己洗啊?”海雅的脸一片通红。
“难不成要我帮你洗?”他的脸色沉得跟声音一样低,挑高的左眉和没有表情的面容,形同泼了海雅一头冷水。
“没有没有!”她尴尬的摇头摆手。“我去洗澡了!”随即一溜烟的闪躲到屏风后面,开始宽衣解带。
还幻想什么笑死人的浪漫情境,根本只有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大作白日梦!简直糗毙了!
海雅就安安静静的缩在澡盆里,满脸“丢死人了”得羞惭表情,或许是自己太过浪漫、太过期待,可是心中隐隐的难过与失落也不知该如何排遣……
真是货真价实的笨娃娃!思麟坐在花厅偷笑。海雅实在老实得没话说,心里想的事,从脸上就可以完全看得出。不过看到她美梦泡汤的剎那,那张失望受伤的脸,的确令人于心不忍。谁舍得让那样甜美纯稚的小女孩失望,甚至恶言相向?
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她恶劣的态度……他一手支着下巴,郑重其事的深思着,自己的确满混蛋的。
长痛不如短痛,他与海雅之间必须尽快做个“了结”!
入浴之后的海雅,穿着素雅的衣裳,披散着头发就走出屏风。在入浴时她听见有人出入房间的声音——是思麟去正院用膳了吧?待会儿她就叫仆人送点清简小菜进房来,一个人独守空闺啃馒头吧。
反正自从嫁进硕王府以来,每夜都是一个人坐在房里发呆,她早习惯了。
才一踏出屏风外,进了花厅,“喝”的一声她往后跳了两步。
“思……思麟?”
他正坐在摆满饭菜的花厅桌前,一语不发的凝视着她。思麟身后的窗屝半启,月光掩映,在他身上蒙成一层朦胧虚幻的浪漫气息。
是月光的关系吧!海雅觉得泡完澡后的微醺与温热感逐渐上升,连心跳都愈来愈大声。
当初新婚夜刚取下凤冠上红帕的时候,她就对自己的丈夫一见钟情。海雅早听说过京城有名的“四府美男子”,其中“一府”就是硕王府的麒麟兄弟,但任凭外人怎么形容与赞美,都不比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今夜的他却比当时的他,散发着更强烈的魅惑与魔力。
夜晚的他都是这么的勾魂慑魄吗?
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未在夜晚和他共处过。思麟自新婚夜起,每晚都不知疯到哪儿去。这几天除了下午教她骑射时会和她在一起,教完了他就自己回书房,或和老友们谈天饮酒。
耶?海雅浑身细胞开始亢奋起来。思麟这是第一次在夜里和她共处,这代表的意思是……难不成……
海雅突然像着火似的全身发烫。
“胡思乱想够了吗?够了就快点上桌吃饭!”思麟一手托着脸颊,另一手的手指在桌上点着拍子。
“啊!哦,吃饭。”丢脸!拜托,镇定一点!思麟只是留在这儿吃饭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乱没见识的!
她轻咳两声,清清喉咙,开始摆起格格尊贵的仪态,落落大方、坦然自若的朝座位走去。神情倨傲不可一世,两颊一片通红。
用膳之际,思麟该照应的全都做了,又是夹菜给她,又是在她噎着的时候帮忙轻拍她的背。海雅在下箸夹菜时一个不小心,让筷上的鸽子蛋掉入盘中,溅了思麟一脸一身的菜汁,他也没发脾气,倒像没事似的轻轻把脸上的油渍擦去。
太奇怪了。
海雅觉得自己每一根筋都不对劲。“吃饭”不是天天在做的事吗?怎么今晚连吃饭都不知怎地,吃成如此这般的狼狈相?
“思麟,你……今晚怎么会留在这儿陪我用膳?”海雅嘴边黏着饭粒,却故作潇洒坦然的模样发问。
总得有人打破僵局吧!不然和思麟两人这样静静的坐着,月色融合阵阵桂香晚风,还有他那双直盯着她瞧的琥珀色眼眸,柔软平贴在他精壮身躯上的白绸中衣,领口未系,让他解释起伏、若隐若现的胸膛,尽收在她不时偷瞄的眼底……她的心脏都快从喉头跳出来了!
怎么自己会变得这么……这么好色且下流?
“这很正常,不是吗?”
“耶?真的?”海雅眨着圆圆的大眼睛怪叫起来。好色和下流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是我和你的院落,我在这儿用膳,有什么不正常?”思麟停下进食的动作,低声平和的问道,眼中却有着一抹极淡的邪邪笑意。
“对对对,很正常!”海雅非常赞同的用力响应着,两颊着火似的烧成一片,拼命扒饭。“这饭真好吃,菜也好吃,真是好吃极了!”
她都已经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暗自祈祷方才的心思和会错的意,千万别让思麟看出来。
从小就被女人包围到大的思麟,对女人微妙的心思与情绪都有相当的观察力与敏锐度。该看出来的事,他不会不明白。
所以,此刻他的嘴角不禁上扬成一个自傲的角度。
可是海雅不明白,思麟今天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开口问话,老是问些笨问题,若是不问,她心里又一堆疙瘩——搁着不问更难过。
“思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她顺着扒饭的动作低垂着头,看也不敢看他的小声问道。
“你问吧!”他可不一定会答就是了。
“你是不是……”海雅咽口口水,清了清喉咙才壮起担子开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太想娶我进门?”
思麟只用眼角扫了她一眼,搁下饭碗,击掌叫仆人们进来收拾碗盘。海雅也不得不放下扒得空无一物的饭碗。
“我本来就没打算成亲。”
思麟的一句话,连同仆役们带上门退下的“啪”声,一齐打入她心底。方才关上的,不仅是房门,仿佛思麟与她之间也同时关上了一扇门。
“那为什么娶我?”海雅觉得心都凉了。
“怎么不问你阿玛,为何千方百计的硬要把你嫁入我们家来?”思麟冷笑,看着神情讶异的她。
“我阿玛硬要把我嫁过来?”海雅觉得一股怒火不禁缓缓升起。“明明是你向我们家求亲的,我们佟家怎么可能会‘求你’娶我过门?”
“这要问你们佟家的人才知道了。”他故作无奈的耸耸肩,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笑容。
“什么你们、我们的,咱们都已经成亲了,你却一直把我当外人看,从不把我当硕王府的一分子看!”
“可以啊,你求我嘛!”思麟又浮现了坏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