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与天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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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翩飘之人立在阳光下,她银发散扬,凌人的神采在怒腾的眸光下,如激烧灼灼的赤火!
“颖大人——”拉德和众人皆为她突然的现身一愣!
“全部退下!”雷颖怒声一喝,疾扫了眼前的情况后,在众人的讶异声中,她拨身跃起,凌空越过这片人潮,俐落地翻身跨到“流星”背上,甩过银灿的发,看向身后,文森已从车骄内出来,站在车首。
绿眸闪动奔腾的狂野,她挑衅地扬声道:“陛下,你既导了这场开头戏,臣定不负上意,让它有个完美的结局收尾!”说罢,如一道远飚的光,往城门前烈日军团的方向驰骋而去。
乍来的演变当场令众人一阵错愕!“陛下,这——”拉德看向他的君王。
文森看向她远去的身形,轻笑地摇头道:“随她去吧!此刻就算拿刀架着她,她也不会离开白国,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和想救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颖大人——”城门前烈日军团挥舞着手,芝兰高兴地迎上去。
“还是可爱的属下迷人!”雷颖跳下马快乐地拥住奔来的她。
“颖大人,一路行来可还安好?”贝卡领着属下朝她行礼,看着她身后被一群朝臣围绕的文森,别有所指地问道。
雷颖自嘲一笑。“总算没有被剥皮蚀骨!”
“你都没事了?伤好了?能走了?”一见到她,芝兰那老妈子的关心都涌出来了,不停地打量她周身。其它人也关切地围了上来。
“当然,你看我这样像有事吗?那种伤哪能对我造成伤害,休息个一,两天毒就退了。”在属下面前她绝对是骄傲的死要面子,也只有在属下面前,她才能完全地随兴洒脱。
“还嘴硬,明明就一副昏睡死过去的样子,教人看了吓死了。”芝兰边说边将手上一袭白色披风交给她。
“拜托有点默契,那个叫闭目养神,不叫昏睡死过去,不懂造词就别乱讲嘛!”
雷颖受不了的一挥手,才接过披风。
这时芝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她道:“你知道吗,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了,三位长老他们的儿——”雷颖却举手示意她噤声,但见其他人面色也充满警示,看着前方城门走出的一位修长挺逸的男子。
来人眉目清扬,身背长剑,气质淡柔,举止间颇具潇洒侠情,更像是一位拨俗尘世的化外修行者,而跟随身后的精壮汉子,副高不可攀的表情,却充满鲁莽之气,和前方的人是极不协调的对比,两人一同朝雷颖的方向走来。
“颖大人,欢迎回国!”风少君领着身后的人朝她行礼。
面对这个当初造成她惨败的关键人物,雷颖的表情淡得难窥其意,扬起手中的披风覆往身上,银灿的发泻落在织着皇家之徽的白缎披风,更衬出她圣丽不可方物的尊贵。
风少君的目光闪过一阵眩惑的迷思,继而再次介绍着身后的人。“颖大人,这是新任的皇家侍卫梅力刚,他是去年武技竞赛之冠!”梅力刚朝眼前的人行礼,心中对这个少见的绝尘丽人,竟然会是那个手握军权惯战沙场的光之天使感到不可置信;一个看来灵雕细刻恍若一碰即碎似的少年,能有什么真材实料,八成世人传闻的夸大,至少能和他这个以真本事技压全场的武将比吗?也因而他在口吻中流露出了傲慢之态。
“看来,”雷颖搭着芝兰的肩,懒洋洋地道。“皇宫这几年可真是越来越喜欢养狗了。”
“狗?有吗?”芝兰不解。
“怎么没有,一堆走狗!”她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芝兰噗哧掩嘴一笑。“的确很像。”一旁的卢贝卡和属下也窃笑着。
“你——”梅力刚气得脖子粗胀,刚踏出一步,却被一口抵到脖上的长剑给逼在原位。
“阁下,颖大人可是拥有白国第二殿下身分的皇室贵人,凭你的身分还没资格靠近。”贝卡冷声警告。
对这无声无息就架到颈上的剑,梅力刚震愕地愣在原地;风少君则始终无言在旁,神情充满沈思的玩味。
“芝兰,与其看这些无聊的狗,还不如回西皇殿看看你美丽的脸养眼多了。”
雷颖搂着芝兰的肩,像个玩世不恭的浪子般,捏捏她的鼻子,接着在烈日军团的拥护下往城内走去。
“颖大人,”风少君唤住她。“你心中是否还为当年的事生气,我奉陛下的命令接近你,在你看来我或许是背叛者;可是,对我而言,我只是忠于我的君王文森陛下,对他有任何危害的事,我必须加以铲除。”
“你心中既认为如此,又何须对我解释。”雷颖并未转身,只是冷冷地道。
风少君沈默片刻,才幽幽地道:“的确是不须再解释什么,少君只想让你明白,虽是各为其主,但,当年做下这样的决定,对我而言是相当大的痛苦,请你相信,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雷颖回过头来,绝伦的容颜是一片凛然。“本大人一点都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些话,风少君!”她轻睨地扫过了他瞬然一变的面孔,转身迈开步伐。
“陛下应该告诉你宫中发生的事了吧!”风少君的话令雷颖再次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他。
他的声音继续道:“颖大人,你向来自诩天下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救不出的人,如今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他们的罪是确定的,当初你来不及挽救为你而牺牲的长老们,如今是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儿子死亡;如果劫牢,他们将永远背上叛臣贼子的罪名,最快的方法就是换得陛下的特赦,但是要狂傲尊贵如你的颖大人朝陛下低头,只怕杀了你都不愿吧!”
雷颖蓦然转身甩过披风,看着他,恍如冰亦如火的灿翠之瞳,充满凝视的逼人。“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谅你的是什么吗?不是你揭发了我,也不是你让我败得一无所有;在这场政变中,我不过就是输了,输得很惨,摔得很重,我虽不敢说无怨,却十分明白这是失败者该承受的结果。但是,你那擅于洞悉解剖人性,继而残忍地玩弄人心与情理的手段,是我最为不耻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一副情操高贵地扮演着令人心与情理的仲裁者,以真诚的友情为盾,却残忍的以背叛为剑,在我心中,你的角色就是虚伪,而且是相当令我作呕的伪君子。比起来,你后面那个家伙要比你真实多了,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就和他脸上的愚蠢无知是一样的!”
风少君全身一震怔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在烈日军团簇拥下再次转身离去的雷颖,他坚定地朗声道:“颖大人,当年我曾发下誓言,我将忠诚献予陛下,定将生命献给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少君对你句句是真!”风将他的话送往前方已渐行渐远的人,那银发之人却未再回头。其实风少君心中该明白的,此刻誓言是真或假,真君子或伪君子,对雷颖而言都不重要了,毕竟当她心中已认定此人不值得一顾时,那么,永远都别想她会再流连一眼。
曾有一段时间,他跟随在她身边,跟随在这个奇诡拨尘,无人不受吸引的光之天使身边。
她独魅天下的中性风采——灿耀开朗却同时带着沈思忧郁的神秘性格,她对属下之爱护几与生命同重,也因此,她的坚持可堪环境的历练,却不堪人心的伤害;所以这个平时热情幽默的银发天使,在某些方面,是个相当严厉而薄情的人,对逝去的不再追回,已不属于自己的更绝不回头留恋,最不能容许的是背叛者,她的处也重情更重义,却也因两极的划分,造成两败俱伤的痛苦!
风少君缓然合上眼,当年的事,他们对彼此的看法,显然各执一词,却无真正的对错;或许,就如自己所说,这一切都是各为其主的无奈。
“颖大人,就算你不喜欢这种大会,脸上可不可以多少带点敷衍的笑容,坐相有点望族涵养,看你这样子根本是一团肉瘫在椅子上。”芝兰看着一旁坐在大椅上的雷颖,一脸意兴阑珊的神情,懒散地几乎滑坐挂在椅子上,背上的骨更是一根根都快跟椅垫做最好的接触。
而身后的烈日军团,一反主人这副懒病上身似的样子,个个雄伟地昂立在她身后,芝兰,贝卡则向来是随侍坐在她两侧。
“芝兰,如果你知道‘无聊’两字怎么写,就不会对我这么说。”她懒洋洋地将目光移向眼前人潮汹涌的圆形大广场上。
白国一年一度的武技大赛,四周看台上搭起各种棚子,最靠近君王身边的皆是皇亲贵族,权臣依阶级划分而坐,而如往常惯例,在这种公开场合,定能见到一金一银两座遥望相对棚子,金色是文森,银色是雷颖,这两大王者的位置,就如他们之间的对峙,永远各据一方,从不相连并排。
“那干么还非来这种大会不可?”还一副乏味要死的模样,芝兰没好气地问。
“面子呀!”简单明了的答案。
芝兰撇撇唇,颇受不了雷颖这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打死不能丢的骄傲。这个大会重点不在武技竞赛,而在文森陛下领着他的人马列席,重返白国的雷颖一举一动几乎都是外界瞩目的焦点,对这种如果不出席将可能落人口实,说是畏缩的话柄,她是绝不干的。
纵使如此,光瞧她那副气虚力脱的样子,芝兰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你至少做个样子出来吧!看看贝卡沈稳自若的样子,都比你有领袖气质。”她的目光抬了抬雷颖左手边的贝卡。
“听到没,听到没,芝兰赞美你喔,充满领袖气质耶!”雷颖诡笑地朝一旁正襟危坐的贝卡,挤眉弄眼地挥了挥手指。
一听到芝兰的赞美,贝卡那原本严肃自持的面孔瞬间胀红,再听到雷颖的调侃,那一派正经的声音更是开始打结走调。“是……是……芝……。芝……兰……兰兰……。小姐……”他暗恋芝兰暗恋到人尽皆知,平时只要一遇上芝兰,他那严谨刻守分寸的形像就颠覆了,舌头大到讲不全完整的话是常有的。
而原本瘫在座位上的雷颖,向来也是不用等到他讲完就捧腹大笑,身后的属下多半可怜他们的队长,只要遇到芝兰就威风全无,再遇上他们那整人不落人后的主人,大家就真的只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很给面子地忍住不发出任何笑声,也很明哲保身地不介入这种情况中,因为每个人都怕雷颖关爱的眼神会落在他们身上。
光之天使最美,最邪,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雷颖整人的手段就和她绝尘的风采一样,无人可比。所以,身为雷颖的近身护卫,烈日军团每个人都有一个共识,就是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要让主人那带笑的狡狯眼神盯上!
“你明知道他会这样,还老故意戏弄他。”芝兰生气朝雷颖发难了。
雷颖的反应是赶紧又顶顶在旁的贝卡。“看到没,看到没,芝兰为你说话了,你有希望,很有希望喔。”
贝卡已经完全垂下头,双脚与双手开始抖着,很努力地继续接方才的话,舌头却结巴到不听他的指挥。
雷颖笑到岔气猛拍椅把,直到一股突来的气势冲到眼前,芝兰几乎扑到她身上用力揪起她的领子,杏眼大怒地骂道:“你想被掐死是不是,明明跟你说别戏弄他,还故意一再整他,什么意思?”对着那张气势迫人,悬在眼前乍然逼来的面庞,雷颖的反应是伸出一根指头用力摇头着道:“注意,芝兰,千万注意,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是你绝对不适合突然放大在眼前,猛然一看吓死我了,还以为鬼婆姥姥出来了!”
“还在开玩笑——”芝兰怒火从七孔冲出,揪领的举动已成扼颈,一旁的贝卡尽力回复平常的样子,清着喉咙提醒道:“颖大人,芝兰小姐,这是公众场合,你们的……举动已成为焦点了。”
芝兰这才瞥视周遭,两旁棚子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连身后的烈日军团也不自然地咳着声示意,她只好改为抡起拳头小声地警告雷颖。“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你给我正经一点,还有回西皇殿我一定替贝卡修理你。”
“芝兰,听说我是主人耶!”话虽如此,面对眼前之人那向来的泼辣劲,她总是反射地涎着一张陪笑的脸。
“主人!”芝兰嗤声。“你是讲笑话给自己听还是给我听呀。”她横了雷颖一眼后才起身,继续优雅地坐到一旁,彷佛没刚才的事般。
雷颖端坐起来,拉拉衣领,满心埋怨自己当年干么找个悍妇当贴身侍女。
这时场中的号角响起,竞技大赛开始,各路人马陆续进场。依白国传统在武技大赛中,可不限用何种武器,且除了原定的比赛外,已受封为武将之战士,可持剑指向在场想挑战的对象,唤出对方的名字,被挑名者无拒绝的权利,但为避免成为弱者的受害之地,受指定之人必须与其实力相当,或在其之上的人。
比赛一开始,银色棚子里的雷颖就伸个懒腰,换个姿势坐。对她而言,这一年一度的武技大赛,虽是挑选武将人才的地方,但是端看日前的梅力刚,凭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