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嫁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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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果真是麻烦的东西!尤其是南列羽,更是令他烦心,令他失去了沉着与冷静。
“妈的!该死的笨女人!”邯炀烨低咒出声。
奔于闇夜身侧的银狼,似乎也感受到主子的怒气,一路低呜出声。
☆☆☆
南列羽出神地凝望着邯炀烨合上的房门。
天!谁能告诉她,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为妻?而大哥他们,又是怎会同他认识,而定下这婚约呢?
但邯炀烨真的是她的夫婿吗?为何整个狼堡皆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气氛存在?
她不得不去怀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千翰炜轻敲门扉,在外头扬声道:“抱歉了!里面的姑娘,烦请着上此衣衫后,出来做事了!”他把一件褐衣置于门边后,便退了开。
这个人是谁?感觉似乎出邯炀烨和善许多!
南烈羽从早已降低温度的水中起身,抬起方才被邯炀烨丢于一旁的干布遮身,再打开一微小门缝将衣衫取进来。
唔……这仍是一件下人所著的褐衣!她轻蹙起蛾眉来,但是此布料却比之前的粗布来得柔软生了。
更换褐衣于身上,南烈羽步出房门,打算好好地认识这个对她而言,仍十分陌生的地方。
一名相貌堂堂、皮肤黝黑的男子,站于眼前盯着她瞧。
“请问……”她开口朝他询问。
“在下是邯炀烨少主的近身侍从千翰炜,特地来请姑娘做一些工作的!”千翰炜连忙从见到她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答道。
这名被少主带回来的姑娘,虽着粗布褐衣,但不能掩其美,而她的绝美容貌,更是他在突厥部落间未瞥见过的。
她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真可谓之天籁之音啊!
千翰炜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少主会把他一向嗤之以鼻的女人给带回来,只因眼前的这名姑娘,就算是天上的神明,也会想将她给带回天庭,好好地珍藏起来,不让他人有机会一窥其花容月貌。
“你言重了!小女子名唤南列羽,你不必多礼唤小女子为姑娘!唤我羽儿即可。”
她亦不奢望他唤她为少主夫人,只因她没那福分。
邯炀烨已很清楚地告诉她,她只是一名女仆,不再是千金小姐了,不是吗?而她也不会把他当成她的夫婿,只因她是一名女仆而已!
“不不不!属下不敢造次!烦请姑娘随我来,我将带领姑娘大致了解狼堡,以及……日后姑娘所需要做的事。”他若唤她的闺名,岂不等着命丧于少主之掌下。
“是,我明白了。”南列羽神情落寞,认命地尾随于千翰炜的身后。
她的内心也十分怀疑,邯炀烨的身分到底为何?何以能居住于偌大的堡内,又为何能拥有如此多似千翰炜这般雄壮高大的侍从?
而他,又真的是她的夫婿吗?这是自被他救以来,一直盘旋在她心头的莫大疑问。
☆☆☆
南列羽终于大致知道狼堡的地理位置,隔着一片广大山林,便可到达大唐国土。而狼堡位于突厥部落的最边界地带,鲜少有人前来拜访,只因大家皆畏惧狼堡的主人。
为何称之为狼堡?南列羽曾询问陪于她身侧的千翰炜,但他则以唯恐造次为由,没回答这个问题。
实则乃是邯炀烨曾被狼群饲养过外,又以极冷酷残暴之行径杀了先前的可汗王,但又没人敢将他这被喻为不祥之子的十四子治罪,只好在这极偏僻处建了此堡于他,也算是行“放逐”之罪。
然而,也因他那酷似狼的残暴行径,令人不敢踏足于这方圆十哩之境内。另外由于他饲养了一只银狼于身侧,所以突厥人便称他为“狼王”,而他住的地方便被人称为“狼堡”。
而这些话,千翰炜自然不敢告诉南列羽,只因他十分明白说出来的下场会是如何。
只是……他对这名姑娘的身分背景亦感到十分怀疑,南烈这姓氏于汉人民族中,并不多见的,而最富盛名的啸傲山庄便为所有南烈姓氏之首推。
这位南列羽,会是啸傲山庄的人吗?他不得不怀疑,却不敢冒昧询问。
两人来到狼堡的大厅后,千翰炜便说:“就麻烦姑娘将此大厅的所有桌椅擦拭干净。”说完便将一桶水及布中交至她的手中。
“我想……我应该做得来的!”这些事她虽从未曾做过,但她曾见过山庄内的婢女做过,应该不难。
只是,一待她开始擦拭时,她刚一不小心地用力过猛,将一只造形特殊的花瓶给打翻。
一旁的千翰炜眼明手快的接住花瓶,免除它变成支离破碎之惨状。
天!这可是少主珍爱的东西呢,倘若摔破的话,可不是一句抱歉就得以原谅的事!
“啊!抱歉!我并非故意的!”南列羽无辜的眨了眨眼眸道。
“没关系的!小心点就好。”千翰炜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放回原处,放心地吁叮出一口气来。
南列羽欲擦拭另一边的椅子时,没注意到足边的水桶,因此被绊了一下,她连忙伸手欲扶住某物以平衡身于。
“嘶!”某物被她这么一抓,立时裂了开来。
千翰炜立即倒吸了一大口气来,差点晕过去。
南列羽竟如此不凑巧的将一块由波斯使者献上的绣布给撕裂了!
虽然少主痛恨这些女人东西,却对这红布上所绣的金色花卉图案非常喜爱,便把它摆设于大厅中,方便观赏。
可是此刻却被南列羽硬生生地撕成两半,这教他如何是好?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呀!千翰炜望着绣布,一脸忧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南列羽连忙自地板上起身,朝千翰炜道歉。
“算了,不能全怪你。”千翰炜无奈地道。
但这一切的罪过,又该由谁负责呢?唉!只能怪他不知她竟如此笨手笨脚,还带她到大厅做事。
“不然的话,你们是否有针线?”她习女红多年,她可立即将破损处给修补好。
“姑娘会修补?”千翰炜立即燃起一线希望来。
“嗯!让我试试可好?”南列羽朝他微微一笑道。
这是她的过错,所以自然由地想办法弥补,怎能让善良的千翰炜替她承担。
“好的!姑娘请在此稍候一下。”
没多久,千翰炜便取来针线交于南列羽手中。
穿针引线后,南列羽一双巧手灵活地将原本裂成两半的绣布缝好,完全看不出有被撕裂的痕迹。
“哇!南烈姑娘,你的手可真灵巧啊!”千翰炜将绸布拿起仔细端看着。
“是吗?谢谢你的称赞。”南列羽微笑道。
而她那抹羞报的笑容,令千翰炜顿时失了心魂。南列羽的笑容令人内心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她的笑容可今人忘却一切烦恼啊!
少主可是带回了一名好姑娘呀!但他也盼望少主能好好地待她。
“不如你到何大婶那帮忙好了!”她的手这般灵巧,不如派她去帮忙何大婶缝补衣衫吧!
其实他也不希望她继续留在大厅内,免得又把某个少主所珍爱的物品打破、弄坏了,他亦经不起任何的惊吓。
“何大婶?”南列羽不解地眨眨眼。
“是啊!何大婶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位妇人,专门替狼堡内的人缝补衣物及烹煮膳食。”他只希望南列羽能够快点离开此处。
“好的,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我很乐意帮何大婶。”说完她便转身朝外头走去。
不知那位何大婶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南烈羽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忘了注意脚步,便被门槛给绊倒,手中所提的水桶亦飞了出去,把外头的地板给弄湿一大片。
“南烈姑娘,你没事吧?”千翰炜着实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朝她走去,看看她有无大碍。
“没事的!咱们快去何大婶那吧!”南列羽立即起身,将斜躺于地上的水桶拾起。
方才绊倒时,扭伤的脚踝更痛了,唉,她是否真如邯炀烨所说的一般,是个笨女人?千翰炜领着南列羽到狼堡最偏僻处的一间宅院内,替一名埋首缝制衣衫的何大婶引见。
“何大婶,这位是……是南列羽姑娘,她从今天开始帮你缝制衣衫。”他不知该如何说明南列羽的身分,她既不是少主名媒正娶的夫人,也不是新入堡来做事的女仆,只好仍以姑娘来称呼她。
“是吗?能多一位帮手也是好的!”何大婶看着眼前出落大方的姑娘,满意地微微一点头。
她虽不清楚这名女子的来历,但见她乖巧可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尊贵之气来,心想她应该出自名门,且受过良好教养。只要她肯用心帮忙,她自然也不会去追问她的过去为何。
“何大婶你好,以后就麻烦你了,希望你多多指教。”南列羽朝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微微施体道。
原来此处也是有和善的人在呢,并非人人皆如邯炀烨般冷血残暴啊!
“那么,南烈姑娘,就劳烦你在此帮忙缝制衣衫了!在下有些事得先行告退了!”
千翰炜朝她做微领首施礼后,便离去。
而南列羽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动手帮何大婶缝补如山一般高的衣衫。在低头缝衣之际,她突然忆起哥哥们。
以往她也都会替兄长们缝制衣衫,与娘亲一同刺绣……如今已无法再替兄长们缝衣,与娘亲聊些心事,她真的好想念家人啊!想着想着,不由得落下泪水来。
☆☆☆
长安城的某间茶馆内,传出某人高谈阔论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啸仿山庄的大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嫁予东北的某位少主吗?”
“那又如何?”与他同桌的人,对这过时的话题没感到多大兴致。
啸仿山庄的南列羽出阁,在长安城中可是喧腾一时的话题,更有许多仰慕南列羽美貌的男子前往观礼,希望能一窥其绝美容貌,但却个个全身虚软没力地倒于路旁,此一现象至今仍令人费解。
“我告诉你们,南列羽她呀,此刻正下落不明呢!”那人高傲地道出这惊人的消息,立即引来茶馆内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掌柜也靠拢过来。
原本嘈杂的茶馆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息以待,吭也不敢吭一声,以免漏听一句话,失去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话题。
“下落不明?怎会如此呢?”
“喂,你何必卖关子?快告诉咱们发生什么事了呀!”
众人纷纷催促,要他快生把这个重大消息告诉大家。
“就是南列羽在前往东北的途中,突然要求歇息一下,结果呢,她便乘机逃婚了!”
“逃婚?怎么会这样?”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整个茶馆立即又热络起来,不停地在谈论此事。
“没错!”那人又大声言道,立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及高度注意力来。
见众人又把注意力集中于他身上后,他便缓缓开口道:“我听到内幕消息说,南列羽是不满那末婚夫婿的丑陋面孔及来自四位兄长的压力,不得已才嫁的!之后因无法忍受下去,才逃婚。”
“什么?原来是这样!她那四位兄长,怎么可以这样呀!”
“原来人人景仰的四位南烈公子,是这样不重视南烈小姐的内心想法,竟逼她嫁给一名粗鄙丑陋的男人为妻!”
一时之间谩骂声四起。
“还有啊!南列羽竟逃入叫出现狼群闻名的密林之中,搞不好她早已被吞入狼腹中……”
众人听到此,莫不纷纷摇头叹息,一名绝代佳人竟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所以我说嘛,南列羽当初若嫁给兵部尚书大人的二公子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落个遭狼食之的下场——”那名男子突然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只因一枝竹筷准确地射穿他的两颊,令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哀号。
“谁?是何人下的毒手?”男子的同伴立即向四周望去,看见各着青、蓝、黑、白衣的四名男子出现在楼梯口,朝他们冷眼瞪来。
天啊!他们完全没料到四位南烈公子竟会出现于此茶馆中,而他们方才所言之话语,必定也早已落入他们其中。
“你们可知他是朝中修武县令之子?竟胆敢伤人!”其中一名同伙开口道。
“伤人?你们何人有证据,能证明是咱们四人其中之一所下的手?”为首的南烈宫,冷眼看着说话的人。
哼!他只让那多话的人住口而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你们……”那人闻其言,果真是无法提出任何证据来,因而结巴了起来。
“你结巴个什么劲呀?怎么?是因为发觉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不知该如何面对咱们这四位逼小妹成婚的人吗?”南烈征手执白绢崩,在那煽呀煽的,慵懒地说。
哼!区区一名县令的儿子,竟敢在他们的面前乱造谣言,他不想活着走出这茶馆了是不是?
“你们……哼!咱们走着瞧!”那人愤恨地说道。只是山庄的少主而已,又怎能跟做官的相抗衡?非得给他们四人一点教训不可!
身着黑衣的南烈角,一言不发地走至那群人的面前,将一碇银两置于桌上,然后以冰冷语气道:“看大夫去!”便转身回到兄长身边。
身着青衣的南烈宫率先踏出茶馆,他身后的南烈商则笑容可掬地朝茶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