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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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鉴定出是哪一部分的骨组织以及骨片的主人的人种、性别、年龄等。
骨片不是佐川章司的,这一点非常明确。正如参与检视的一名警察说这是“夹生的烤肉”一样,他的身体尚未烧到骨灰化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骨片的主人又是谁呢?警方紧张了。在搜索大和田利平的下落的同时,警方传来山根一家的组长山根义人进行了严厉的审讯。
山根只承认大和田原先是他的组员,可现在已完全脱离关系了,大和田的焚烧炉里出了什么骨头也好,灰也好,一概和他无关。
大和田的胶合板厂是仰着山报的鼻息生存的,这一点非常清楚,但却不能作为大和田和山根藕断丝连的根据。警方认为山根和焚烧炉里发现的人骨人灰是有着关系的,可是没有大和田的证言谁也奈何他不得。
胶合板厂虽说有十五六名从业人员,知道大和田和山根一家的关系的一个都没有。他们听说厂主原先是个暴力团员,从他们工作的厂里发现了人骨人灰以后,一个个都大惊不已。
据该厂从业人员的介绍,每夜都有一名工人睡在厂里值班,长良冈英子被那三个男人带来的那天,大和田吩咐说今天他亲自睡在厂里,不需要派人值班了。
因为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多次,所以值夜班的也没有多想什么回家去了。
“他们会不会利用胶合板厂的值班房开赌场?也许大和田的胶合板厂是山根一家的秘密赌场,进而转用作焚尸灭迹、奸淫妇女的犯罪场所。”
也就是说,有人推测大和田的胶合板厂是山根一家的恶行执行场,被焚毁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对山根一家不利的人物。
此时,自从东京皇家饭店的旅馆劫持事件以来一直杳无音讯的西特尼·比尔布罗的名字在人们脑子里浮现了出来,因为那次旅馆劫持的作案者正是山根一家的组员。在这件突如其来的事件上,下落不明的外国人和身份不明的人骨正要互相结合起来。
山根一家绑架了比尔布罗,在大和田的焚烧炉把他“处理”了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可山根义人却仍是一味顽抗。
“根本不认识叫什么比尔布罗的人,我和大和田毫无关系”,他始终咬住这一点。
“也许是哪个愚蠢的检查官把掉进炉里去的蠢狗蠢猫的骨头当作人骨头了吧?”他嘲笑地说。
受托进一步详细检验的科警研对所给的细小的骨片作了进一步的分析研究,结果弄清骨片是前头骨和耻骨的一部分,死者好象是个三十五——四十岁的男性。
这个推定年龄和三十七岁的比尔布罗也相符合。遗憾的是所提供的资料太少,无法得出比这更精确的结论。
正当警方对山根义人的怀疑越来越大,但却又缺乏有力的证据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幸运降临了。
大和田利平跑来自首了。说得确切一些的话,他这不是来自首,而是来请求警察部门的保护的。
“我如果不来这里,会被山根一家和大东帮干掉的”他自诉说。在来这里以前,大和田被监禁在一家靠山根一家立足的旅馆里。山根得到佐川章司掉进焚烧炉的报告后立即派手下把大和田夫妇强制地带了出来。
“山根他这是害怕我把杀害比尔布罗的真相泄露出去。我和山根一直保持着关系。九月三日凌晨,山根把一个外国人带到我厂里,那人就是比尔布罗。我从报上知道山根和旅馆劫持有瓜葛。比尔布罗在厂里被一个和山根一起来的外国人杀死了。杀人的是山根和那个外国人,我只是借他们场所,出于和山根一向的关系我是无法拒绝的。
“尸体在厂里的院子里埋了两天,选了个刮南风的夜晚,避开了厂里其它人的眼睛烧掉了。我们选择起南风的日子是因为焚尸的臭气能混在从梦岛和污水处理场漂来的恶臭中,避免被人发觉。那一带因为工厂多,居民们对于煤烟的恶臭本来就已经麻痹了。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杀死比尔布罗的我不知道。为了避免附近的人家提抗议,厂里的焚烧炉能进行八百至一千五百度的无烟高温处理,如果放在里面烧,一个成年人也可以在二三小时内完全化灰,但它却无法完全防止焚尸时发出的臭气。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防止公害用的焚烧炉竟会被用来处理尸体。总之,因为只借了借他地方,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次由于他手下的一个人掉进了炉膛里,焚尸的事露了馅,他竟想对我杀人灭口了。
“山根企图通过帮助干掉比尔布罗这一手攀上美国暴力团,扩大在组织中的地盘。比尔布罗烧掉后炉子经过了打扫,你们找到的可能是残剩下来的灰、骨。山根本人好象也没有想到由于这个偶然的事故会把他认为早已完全消去了的犯罪行为揭出来。我如果被警察捉住,把一切部吐了出来,那他就完了。从他一惯的行为看,他为了保全自己是不惜对我下毒手的。在他下手以前,我趁监视的人不备逃了出来。我妻子还在他们手里,他们随时可能对她下毒手,请救救她!”
大和田利平反戈一击,把事情统统说了出来。警察立即赶到大和田告诉他们的都下小金井市旅馆,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准备扼死大和田的妻子逃走的三名山根一家的组员。
山根义人以杀人和毁尸嫌疑被捕了。由于大和田利平已主动把一切招供了出来,他也无法再继续否认了。
另一方面,夫妇交换聚会中当上了长良冈英子的对方的小寺隆吉再次被警察传讯,让英子在暗处辨认了一下。在那次夫妇交换聚会时英子几乎没有把小寺的相貌记住。通过辨认,英子模糊的记忆被唤醒了,你确定他就是胶合板厂那个戴大口罩的人。
小寺隆吉在警察严厉的追问下终于承认他是为了报在夫妇交换聚会中的受辱之仇才借助山根一家的力量,把长良冈英子引到大和田的工厂里去的。
就这样,发端于旅馆劫持的比尔布罗绑架事件,通过这个意外的事件结案了。
结案的契机竟是山根系的高利贷者参加夫妇交换聚会,这实在不无讽刺。
由于山根义人的供述,日美暴力团组织互相勾结的事实也已公开化了。
背信弃义的同盟者
1
“佐佐木先生,佐佐木信吾先生。”佐佐木出了公寓去上夜班,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喊住了,来人年龄不明显,筋肉强健。
佐佐木突然被喊,本能地作出了反应。
“您就是佐佐木先生吧?水岛先生说有急事我您,派我来接您。”
“水岛先生?”
“是的,请上车。”那人不由分说地把佐佐木推上一辆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佐佐木一上车,早已发动好了的车便开动了。
“水岛先生找我有什么事?”被半强制地拉上车的佐佐木问道。他和水岛最近正在进行要回布丽奇特的交易。对方虽然是个来历不叫的神秘人物,可对他说的把久高当作共同的敌人这句话倒好象不是谎话。
其证据是水岛不但恪守诺言把布丽奇特还了他,还给了他二十万元钱要他搜集有关久高的情报。
由于上次通过布丽奇特向久高进行的恐吓失败了,暂时他不能再在久高身上打钱的主意了。布丽奇特对他说,上次她虽然帮佐佐木的忙,可在拿了久高的钱往羽田的途中突然害怕了,便把钱还了久高。
对于布丽奇特这番话佐佐木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他不希望好容易才回到他身旁的布丽奇特再次离开他,便没有多说什么。把钱还给久高了这一点好象是真的。虽然山名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可布丽奇特身边没有钱这一点却是真的。
佐佐木不知道布丽奇特背后有前川明义这么个人物;山名也不知道佐佐木最近已偷偷地和布丽奇特破镜重圆了。水岛在和佐佐木的交易中没有漏出明义的存在,而布丽奇特虽然再次委身于佐佐木,也没有把受明义操纵的事告诉他,彼此都不明对方的意图各自摸索着。
佐佐木认为布丽奇特无论用什么借口还钱,肯定会被久高当作恐吓的同犯的,从这一意义上说,和布丽奇特接近是危险的。
可是被她的肉体吸引住了的佐佐木明知她是一个危险的钓饵,可就是约束不了自己。就这样,佐佐木一次又一次地往住在“依莎朵拉”的布丽奇特身边跑。
布丽奇特不想回到他的公寓去,而私自把和山名“共有的财源”卖给水岛,从而得知布丽奇特下落的佐佐木也无法在山名面前把她带回自己的寓所去。
就是和布丽奇特的会面他也感到心里发虚,常常觉得好象有人在背后注视着他。当然,这事是不能和山名说的。
对于陷入了这样的心理状态的佐佐木来说,水岛虽然身份不明,却似乎比山名还更可信赖一些。不管怎么说是水岛给了他金钱美女,及时地解了他的饥渴。
因为听说是水岛找他,对方把他拉上车的时候他也没怎么硬是推辞。
“我也不知道。水岛先生只是要我赶紧把您带去。”一个与其说是护卫佐佐木还不如说是警戒似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答道。
“我马上就要上班了,时间拖得太久可不好办。”
“放心好了,此行等于是总经理叫您去,迟到一会怕什么?”
“总经理?哪里的总经理?”
“这还用问,当然是前川总经理哦。”
“前川总经理叫我?”
“到现在还装什么糊涂?水岛先生的上司就是前川总经理。你不是也在为前川总经理效劳吗?”
对方的话实在太奇妙了。佐佐木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我不明白,你说水岛先生的上司是前川总经理?”
“啊呀,水岛先生什么也没跟您说起过吗?他是前川总经理的匿名职员。您不也是吗?”对方的口气似乎是在探测,佐佐木心里突然感到不安了。
“你到底是谁,你真是水岛先生的手下的吗?”
“是啊。”对方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佐佐木怎么到这时才察觉。
“那请拿出什么证据让我看看你们真是水岛先生派来的。”
“知道前川总经理和水岛先生的关系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那你是从哪儿听说总经理和我的关系的?既然你知道连我也不知道的情况,这一点当然也是能回答的吧?”
“那倒未必。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和水岛有接触的,还没来得及详细调查,我们想,最快的莫过于直接问当事人。”对方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你说什么?你是谁?让我下车、快让我下车!”佐佐木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狂叫。车子却加快了逨度在暮色渐浓的马路上朝郊区方向疾驶。
“老实一点吧,到了目的地你不下车我也会叫你下车的。”那人牢牢地抓住了佐佐木的手腕。看上去并没有特别使劲,可佐佐木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一种活跃在黑暗世界里的人的威严镇住了佐佐木。那人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凶器,可佐佐木已觉到了被人掌握了生死的恐怖。
2
佐佐木的失踪马上被山名知道了。他一直对佐佐木最近闭口不谈布丽奇特的事感刊奇怪。
——莫非佐佐木知道她住在“依莎朵拉”,和她破镜重圆了?
皇家饭店和“依莎朵拉”相距不远,两个人有可能在路上偶然相遇。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佐佐木为什么没有跟我谈起?
这事根本没有必要瞒着山名。山名感到可疑的也正是这一点。
在布丽奇特的问题上佐佐木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山名想。说起来倒也是,最近的佐佐木神态反常,似乎是总是避着山名的视线。
——这事得弄弄清楚!
山名下了决心,问了一下佐佐木所在的部门,说他今天是夜班,要五点钟才上班。
山名是日班,六点钟下班,可能吃晚饭的时候能在职工食堂碰到他,山名等着佐佐木,可是过了上班时间佐佐木仍然没来。饭店的夜班人数只有日班的十分之一左右,因此值夜班很少有突然缺勤的,因为一时很难找到代班的。如果有万不得已临时不能来上班的,一般总是由日班打连班顶替。
——夜班不上班,一定是出什么实在来不了的急事了吧?
山名打电话问佐佐木的公寓管理人,回答说他早已出门了。这么说他一定是在布丽奇特那儿,除此以外山名想不出他还会到哪里去。佐佐木他没有跟布丽奇特提起过山名。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说,山名和她联系都是危险的,可事到如今已不得不冒险了。
山名打了个匿名电话给布丽奇特,布丽奇特回答说佐佐木没有去她那儿,口气听上去似乎没有撒谎。而且佐佐木也不会做出为了和布丽奇特见面便一个招呼都不打就不来上夜班的不负责任的事来。
山名又等了两个小时,佐佐木还是没有来。他所在的部门的一个日班人员打连班顶上了。
——佐佐木一定出了什么事了!
山名直感到了这一点。
稍过了一会儿水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