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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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东西。现场留下的指纹全都重叠凌乱,采不出一个可供对照的。警察除了从被搬上急救车的清惠身上找线索以外,一时找不出还有什么事可干了。
可是,集警方的希望于一身的清惠在急救车开往医院的途中死了。她的尸体上有着说明和汽车接触过的痕迹,但这显然不是“压过痕迹”。
警察作出了正确的推测——清惠是落在正好开过来的汽车上的。这么一来对开车人虽然能从道义责任上予以追究,但要科之以刑事责任可就难了。
作为事件的目击者,警方决定搜寻开车人的下落。
是谁把清惠推下来的?侦破的焦点集中在这一点上,一张无形的网在清惠的周围拉开了。
4
细川清惠被杀,山名和佐佐木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山名,他感到敌人总是走在前头,把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一根一根地掐断。
首先是中条希世子被杀。似乎已抓住了事件线索的深谷克己被细川清惠可疑的正当防卫所害,接着细川清惠也被干掉了。唯一一根通往在背后冷笑着的敌人的线索断了。
“佐佐木,你真的看到清惠是被人推下来的?”山名问。
“千真万确。凶手的样子因为在窗帘里面我没看清,但这绝对不是自杀!”佐佐木有点生气了。
“你说久高的车正好开到清惠掉下来的地方,所以砸上了?”
“那还有假!”
“这么说久高和总经理不可能是凶手了。”
“是这样。”佐佐木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答道。
事情显然是这样,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他是为了发现清惠和久高的来往才去监视的。
正在他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久高终于被他抓住了行踪的时候,清惠紧接着被害了。清惠从高处落下来正好砸在久高的车上边好象是某种因缘。
可是,这一事实至少说明他们两个和把清惠从八楼上推下来的事是没有关系的。即使清惠是他指使某个人推下来的,也断然没有把车开到现场去等着的道理。
清惠砸在车上纯粹是出于偶然。如果久高他们不是凶手,那又是谁把人推下来的呢?
“也许我们的思路错了!”
“错了?你是指什么?”佐佐木复又把视线投向山名。
“也许清惠和久高他们没有关系。”
“为什么?深谷托你保管的胶卷上摄下了久高和前川容子的风流镜头,久高他们为了弄到这件东西利用清惠杀了深谷,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你想,他们并没有把底片弄走。东西没有到手就把深谷杀了,这说明他们不知道有这么件东西在。光想干掉深谷的人可能另在别处。”
佐佐木渐渐明白了山名要说的意思了。因为底片上有久高和容子就认为他们和清惠有联系也许是一种不公平的先入观。
如果深谷凭手里的底片向他们进行过恐吓,那他们不可能在把底片弄到手以前就把深谷干掉。如果深谷真的恐吓过他们,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底片的存在的。因为在恐吓时,如果拿不出不容抵赖的证据,那只能被对方嘲笑一通。
久高他们受过深谷的恐吓,这个可能性是大的,可是利用清惠这个道具,让她去杀害深谷的人物却另在别处。
“你说还有谁想干掉深谷?”
“不知道。不过深谷是个新闻记者,又喜欢钱,所以即使不止一个人想对他下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他托你保管底片的事又怎么解释?我看他是因为久高的缘故才把底片藏到你这里的。”
如果如山名所说,深谷是受着另一条线的威胁,那他就没有必要把抓住了久高的致命伤的底片托交给山名。
“深谷那天夜里也许是想和久高‘谈生意’的,不料半路上杀出个被人当枪使的清惠,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半路上杀出来的?”
“因为路数不同所以和底片无关。也就是说,某个对深谷的生存感到威胁的家伙突然出现在正准备和久高‘谈生意’的深谷面前。我说过在深谷事件背后有个来头大得吓人的人物,久高恐怕够不上这个称号吧?”
“……”
“就这个大人物这条线来说,也无所谓什么半路杀出不杀出的。他一直在等待时机,那天晚上便派出清惠实行了计划……”
久高和清惠(操纵清惠的那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干掉深谷,可他们却误以为其中是有联系的。也许是受了这一错觉的影响才从错误的角度看待深谷事件的。
“不过久高和清惠那天夜里可是在同一公寓里!如果他们没有关系,会有这么巧的事?”佐佐木反驳说。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关系。因为我们错误地认为他们有关系,所以看上去巧合的事情特别多。其实也只是久高和清惠是在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活动,而那天正好都在青山的公寓这么个偶然的巧合而已。要知道清惠在杀害深谷前一直住在原来的公寓里,后来才搬到青山去的。而久高他们在清惠搬进去以前就一直利用那个地方了。如果他们是共犯的话,久高会去干事情发生后把共犯叫到自己身边来的傻事吗?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互不相干的了。”
“这么说久高和凶手无关了?”佐佐木颇为失望地问道。单纯的乱伦和杀人,作为复仇的武器,它们之间的威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了。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能就此下结论,但根据种种情形看他们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如果不是久高,那又是谁杀害了清惠呢?”
“岂止清惠一人!中条希世子和深谷克己也是。”
“你认为他们是被同一凶手杀害的?”
“可能性很大。深谷追踪希世子被害事件,结果被杀;杀害深谷的清惠如今又被永远堵住了嘴。”
“你的意思是说,久高和前川既然和杀害清惠的事无关,和杀害希世子和深谷的事也就无关了?”
“不过这个至今形影不露的凶手这次可留下了重要的罪证。”
山名凝神审视着佐佐木从清惠手心里挖出来的钢笔。这是一支大型蒙勃朗灌水金笔,除下笔帽就可以看见18K金的粗字笔尖。这是一种最富有男子汉气派的钢笔。
“这是凶手留下的?”
“可能性太大了。从这支笔的样子看已用了很长时间了。凶手的这支笔也许在他周围的人中有很深的印象。这是在被推下来前拼命挣扎的清惠从凶手胸前抓来的。”
“这么说是一件有力的证据了?”
“是的。”
“那么把它送到警察那里去?”
“他们肯定会问你是怎么到手的。”
“这倒是件伤脑筋的事。我们暗中监视清惠的事马上会露馅。”
佐佐木皱起了眉头。监视清惠的事一露馅,深谷托付给他们的胶卷底片也有可能暴露。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便彻底失去向久高复仇的强有力的武器了。
就是为了给这个把自己排斥在外的社会一点颜色看看,也得把这件“秘密武器”用上去。
“到出售商那里去查查也许能找到这枝钢笔的主人。要是这样,我们就又多了一样新武器。”
笔尖和笔帽上部带有编号。因为这是支相当高级的金笔,商店的顾客名薄上也许有着记载。
两个人决定对有关清惠被杀的事只字不提。
不安的补给
1
久高光彦和前川容子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两个人在为他们绝对不能暴露的爱而秘密准备的房间里完成了片刻的欢娱以后,刚从密室里出来准备回到各自的住所,便卷进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
最初他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触到了什么爆炸物似地,车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声音和冲击。接下去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物体在前盖扳上高高地弹了一下,掉到了地上。容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
久高马上急刹车并不是为了不伤害这个黑色的物体,而是出于自卫的本能。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这个黑色的物体是从上方掉下来砸在他的车上的。
久高毕竟是个男子汉,他马上镇定了下来,下车去看掉下来的究竟是件什么东西。他马上回来了,一言不发地驱车就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开出一阵以后容子问道。
“一个人掉下来了。是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容子大吃一惊。
“那个人全身碎残,呼吸十分微弱,根本没法救活了。”
“我们这样扔下她不管合适吗?”
“看你在说什么!要是跟这事沾上,我们两个的关系马上会被警察盘根问底地问出来。他们还会问到这么晚了我们在那里干什么。这样我们的秘密房间势必暴露,我们两个的事也只好就此结束。不,我们的一切都将完结。”
“别再说下去了,求求你!”容子惨叫似地喊道。
“所以我撇下了那个女人。再说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过错。”
“会不会有人看见我们?”
“放心,一个人都没看见。就算有人看见我了,只要没被发现和你在一起就没问题。我看那个房间以后不能再去了。”
车是租来的,即使以后有人找到头上来,随便造个理由就过去了。房间里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为的就是随时都能把房间退掉。那是个最近开始流行的带家俱的公寓,作为纯粹是为了偷情幽会的场所,可说是十分方便的了。
这完全是一种旅馆式的公寓,只要给钱就行,对于住户的身份并不多说什么。
他们就这样放弃了公寓里那个房间,生怕回去会被卷进那件女子坠楼的事件里去。事后从报纸、电视的新闻上知道,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被杀,警察已设立了搜查本部。若被卷进这样的事件可就不得了了。
要找幽会的地方别处有的是。总之,只要不露声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两个人统一了思想,决定对这个被人推下来的女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步步紧盯着他们。究竟是谁?正因为不知道,恐惧也更大。两天以后,一件从根本上威胁着他们的生活的事情发生了。
2
放弃青山公寓两天以后,久高正在常务室为下午的上层干部会议准备资料,有人打电话来了。
电话是接线员接过来的,看来好象是外线。
“谁打来的?”久高问接线员。
“说是青山天城的。”因为杂打给常务理事的,接线员特别仔细。
“青山天城!”
久高觉得似乎毫无防备地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他和容子的秘密销魂窟就在那里。知道那地方的除了他和容子以外,没有第三个人。
莫非是容子打来的?她可不会往公司里打电话呀
“是女的吗?”
“不,是男的。”久高越发六神不安了。
“要不要接过去?”久高半晌不语,接线员困惑地问。
“接过来。”久高第一次产生了和敌人正面交锋的感觉。
“喂喂,啊,是久高先生吧?”接进来的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这声音好象是怕人认出本来面目,显得有些拿捏做作。
“我是久高。您是哪一位?”他竭力装出平静自然的样子问道。
“如果告诉您我是青山天城的,您大概就能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我估计着您是会这样说的。那好,让我慢慢地帮助您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对方的语气慢条斯理,激得久高越法急不可耐了。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忙着哪,没时间陪你寻开心。”
“嗬?您以为这是寻开心?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寻开心。如果您要挂上电话,那就请便吧,反正尴尬的是您。不,还不止您一个,经理夫人也会感到大伤脑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果然知道久高和容子的关系。久高不敢造次,口气随即软了下来。
“因为您在那里装糊涂,所以提醒您几句。最近怎么不去青山天城了?那个房间不是挺好吗?”
“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久高索性真的装起糊涂,想试探试探对方究竟知道多少情况。
“不,您当然知道!也许因为我突然把它提了出来,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吧?您警惕性还挺高,生怕被人套出来。其实我丝毫没有套您的必要,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您常常跟前川夫人在青山天城偷偷幽会,也知道细川清惠落在您车上的事。所以您不再去青山了。”
对方知道得竟是意想不到地深,久高感到威胁了。不光是和容子的关系,对方竟然连细川清惠的事也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即使对方目击了清惠坠落时的情景,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弄清久高和容子的身份。就算是根据出借汽车的车号追踪而至,出借汽车公司除非警察出面是不会说出借车人的姓名的。
“别再信口开河地胡说了!我和总经理夫人幽会,证据在哪里?青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