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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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有功劳了!江建人毕竟还是江建人!”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黄沙是死于做贼心虚的!如果他不先开枪,人家暂时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有什么不良企图的!”杨石冷笑说:“既然江建人想要他死,他就不能不死了!不然,他江建人有什么理由突然在这个时候闯进储蓄所?!好了,接下去你还是留心自己吧!”
我一听这话又急了。我正要抱怨几句,远处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我说:“杨石,我想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我看江建人的样子,他说不定到时真把我也给一枪蹦了!”杨石说:“你不能动!我正在想办法呢。咦,小巷里出现了一条人影。。。好像是老宋!麻子,你赶紧躲回后院,相机行事。万一你被发现了,你就找机会把后门的钥匙扔掉!只要你身上没有作案工具,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听我的没错!”
我说:“杨石,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不是‘你’,而是我们!你别把我惹急了!”杨石说:“现在别说这些话了!麻子,好像下雨了。你快先躲进去!”
我已经听到了老宋的咚咚咚的脚步声,就赶紧闪回到后院里,摸向那棵棕榈树后。
这时,雨点嗒嗒嗒地打在棕榈叶子上。我刚蹲下来,老宋就已经进了门,快步朝边门那边跑去。江建人突然出现在大厅的窗口前,大声喝道:“谁!”老宋气喘吁吁地说:“江局长,是我,我是值班的老宋!”江建人说:“你不在这里值班,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你的搭档要抢劫金库吗?!”
#奇#老宋说:“我正是发现了黄沙的动机,才躲出去给我们行长报讯的!出事了吗?!”他一边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营业厅里。他可能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夸张地惊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并不恐怖,但是却让我听了碜牙。
#书#我听见江建人铿锵抖动着手铐说:“老宋,对不起。鉴于案情还没有结果,你又擅离职守,我必须暂时拘捕你!”说着,他咔地一下就给老宋套上了手铐。
#网#老宋急着说:“江局长,我有话要说!”江建人冷冷说道:“有什么话,过会我们会问你的。现在你最好给我闭嘴!”
一会儿后,警笛声在储蓄所大门外停下了。我估摸了一下,大约来了三辆警车。我心想,现在别说进去取走那一大堆钞票,我就是想要离开储蓄所,都有些困难了!看来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轻易去相信一个精明的女人的!尤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雨下得越发大了,雨水顺着棕榈叶,滴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了。如果说,上半夜时我对储蓄所的案件还抱有好奇心的话,那么现在这鬼地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太平间了!我忽然想念起自己在山上电视台的那间简陋的小屋了,那里虽然寒碜,但是却有些许梦境的幻觉。像我这种人,也许只配在现实的角落里做做梦的。残酷的现实对我来说,无疑就像噩梦一般!
正想着,我忽然听到谷丰收在营业大厅里大声说道:“江局长,你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
不知怎么的,谷丰收的声音这时候在我听来,竟然是十分的亲切了!
22。隔岸观火
江建人有点意外地问道:“老谷,你不是在医院那边吗?郑小寒尸体有下落了吗?”谷丰收说:“我听到了枪声,估计是这边出事了,所以急忙赶了过来。江局长,你怎么就把黄沙打死了?!而且你一枪就击中了他的心脏!”江建人说:“是他先朝小罗开枪的。他的手里拿的可是自动步枪,我不将他击毙,他一扣扳机,我们还有命吗?!”
谷丰收叹了口气说:“可是,他这一死,我昨天算是白忙了!不然的话,我早就将他拿下了!”
江建人说:“老谷,你既然来了也好。我们一起来清理一下现场。小吴,你带两个人把小罗的遗体送到医院去。小罗的事暂时先不要通知他的家属,到时候由我们局里几个领导一起上门向他们解释。老谷,你看这黄沙的尸体怎么办?刚才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他正要打开保险库的门。现在钥匙还在门上。”
谷丰收说:“事情已经明摆在这里了,他这是死有余辜!不过,在案情还没有弄清楚前他就死了,往后的事就有点麻烦了!我老是觉得,黄沙抢劫金库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件,围绕着抢金库这件事,可能还有着更复杂的背景。”
江建人说:“你的意思是,黄沙还有同谋?”
谷丰收说:“如果没有同谋,他到什么地方弄到这两把钥匙的?!尤其是郑小寒没有交出来的那把钥匙!”
江建人说:“说不定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得到那把钥匙了,只是来不及下手打开金库而已。如果说他有同谋的话,那么又有可能是谁呢?难道会是这个老宋?”
老宋大声说道:“江局长,你们可别冤枉我,我根本不知道黄沙要抢金库!”
谷丰收说:“这正是我伤脑筋的地方。江局长,我提议先马上将这位姓宋的看押起来。”
江建人犹豫一下说:“这事我听你的!毕竟事情发生前,他也在现场。”
谷丰收说:“还有,我想我们应该立即对孟行长孟探风进行隔离审查!”
江建人说:“老谷,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怎么能随便怀疑一位部门的领导干部的?况且,孟探风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黄沙是凶手的!”
谷丰收笑着说:“江局长,我说过我怀疑孟探风是有意支使黄沙他们两人到储蓄所来值夜班的吗?!看来你多虑了!”
我听到江建人尴尬地笑了笑,说:“晚上让黄沙过来储蓄所值夜班,我也有这个意思的。我原是想引蛇出洞,在得到充分的证据时,再果断出手的。现在的事实是,他果然暴露出真实的面目了!”
谷丰收说:“这是另一回事!我想,既然两个晚上在同一地方发生了同样的事,孟探风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我们完全有理由审讯他!”
江建人沉吟一会说:“要不这样吧,这事我们过会儿先跟今晚在镇上的沙阳市委余副书记,市农行张行长以及几位地方领导商量后再作决定。”
谷丰收说:“这事最好要快。现在离市委韩书记给我们定的最后时限,只有不到二十个小时了!”
江建人说:“我马上打电话通知有关领导到现场来,我们专案组的几位同志开个碰头会。至于案件本身,当事的凶手不是已经我们被击毙了吗?!我认为这事该算了断了!我是专案组的负责人,过会儿我就给韩书记打电话汇报情况。”
谷丰收说:“江局长,我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草草了断。”
江建人有点不高兴地说:“老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应该尊重事实!”
谷丰收说:“我正是出于尊重事实,才要求不要草草结案的!”江建人说:“好吧,只要你能查出新的证据,我不反对再给你一些时间。这也是出于更慎重的考虑。不过,我们基本上可以准备收尾工作了!”
谷丰收说:“那么谢意名的案件呢?我想,他的死是不是也应该作为这个案件的一部分因素来考虑?江局长,我想尽可能快地得到谢意名的档案材料。我刚才检验过他的尸体,他的致命的伤口是在脑门上,是被坚硬的利器击中,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是早先预测的自杀的看法。”
江建人说:“这档案你可以找九溪市委办公室的人要。不过,我认为在处理他的案件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因为谢意名不是一般的被害人!这方面我们要多听沙阳市委的意见!”
我听了他们俩的对话,对这个案情的了解,逐渐有些明朗了。所谓旁观者清。看来江建人的确跟孟探风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这从他的说话中就可以听出来了!而谷丰收则是个难缠的角色,看来他已经捕捉到一些敏感的线索,而这些线索,明显地对孟探风和江建人不利,如果江建人真的是孟探风的同谋的话。现在黄沙既然已经被击毙了,谷丰收想继续摸清的线索,可能因此而中断了,唯一能帮他解开死结的,就只有老宋了。
我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营业厅里的这些人能够尽快离开这里,好歹也得让我起身抽支烟,透口气。我觉得自己发财的指望,就像那雨雾中的夜色,看起来是越来越迷茫了!
我听到谷丰收说道:“老宋,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你坐下。”老宋说:“谷队长,你能不能先让我抽支烟?你知道的,我离不开烟,我实在憋不住了!”
大厅里面沉寂了一会,接着好像是老宋急促的喘息声。谷丰收问道:“老宋,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你昨天上午交待说,前天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你离开保卫科出去吃宵夜了?前后一共离开了一个半小时奇Qīsūu。сom书。是不是这样?”老宋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每次吃宵夜时,都要喝上两杯,不然晚上值班时就没精神了。我就这个破毛病,我姐夫已经说过我几次了,老改不了。”
谷丰收说:“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根本就没去过你说的那个菜馆!”老宋顿了一会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去了另外一家菜馆。唉,你看我这记性!”
谷丰收厉声说:“你常去的那家菜馆老板说,前天晚上明明见到你骑着摩托从他的店门口经过,他还问你说你想不想吃宵夜?你说晚上没空,不吃了。那么,这一个多小时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老宋沉默了一会,说:“队长,我错了。我上我姐夫孟探风家去了。我外甥女前些时候高考没上分数线,我姐夫要我过两天上清城去一趟,走走关系。前天晚上我是上他家去取我外甥女的材料的。这个我姐夫可以作证!”谷丰收说:“那你昨天为什么要说谎?”老宋叹了口气说:“我怕在值班时间擅自离开岗位,又碰上后来发生了凶杀案,到时会给我姐夫添麻烦,就撒了谎。”
江建人插话说:“老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是老同志了,发生了那么大的凶杀案,你怎么能够撒谎呢?!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拘留你!”老宋不吭声了。
谷丰收又问说:“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回到保卫科的时候,黄沙在不在那里?”老宋说:“不在。我问了一下门房的老蔡头,他说大沙有事到西门储蓄所去了。原来我还以为他是知道了那边出事后过去察看情况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很可能是去作案的!”
谷丰收说:“我问过老蔡头,他说他前天晚上十点多就睡着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俩进进出出的事,你又怎么问他的?还有,根据昨天黄沙的交代,他说他当时是看你喝得有些迷糊了,就让你在值班室看着,他还特意交代你不要睡着了。后来他在那边打电话给你,再让你过去的。那就是说,你回来的时候,黄沙还在保卫科里。你为什么又要撒这个谎?!”
老宋急着说:“是黄沙他在撒谎!我回到保卫科的时候,他的确已经不在那里了!”谷丰收冷笑说:“你是不是还要请老蔡头来给你作证?”老宋口气一下软了,说:“对不住对不住,谷队长,我说的老蔡头告诉我黄沙出去的话是编的。但是黄沙不在保卫科的事却是千真万确的!”谷丰收说:“你是不是以为他现在死了,就死无对证了?!老实告诉你,我们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推断,前天晚上你和黄沙的足迹,曾经在这大厅里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干的,干净的,也就是说,是在下雨前你们就来过这里一次了!另一次是湿的,沾着泥土,那是案件发生后,你们再到这里时留下的!”
江建人这时大声喝道:“是不是这样,老宋?!”老宋似乎正在想着回话,一时没有声音了,大厅里只传出他急促的呼吸声。江建人说:“老谷,看来这老宋身上有很多疑点。过会我押他到派出所,再亲自慢慢审训他。我不信他不说实话!”谷丰收说:“江局,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吧!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江建人说:“这样也好,我马上先回派出所,然后召集余副书记和专案组的同志在那里开个会。你把这里的事情料理一下,十五分钟后赶到派出所,我们安排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谷丰收说:“江局,那保险库的这两把钥匙怎么办?”江建人笑着说:“你是刑警队的头,这钥匙还是你来保管为好。”谷丰收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先打开保险库察看一下里面的情况?”江建人沉吟一下说:“这事最好还是征得他们农行的领导意见后再说,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好歹也是几千万的票子哪!”
谷丰收愣了一下说:“怎么,不是说金库里的钱是几百万吗?”江建人笑着说:“原先我也以为只有几百万的,后来孟行长才向我透露了实情。他们把农行金库里的几千万现金也存到这里了。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