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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空序曲-第19章

小说: 太空序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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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返回……罗伯特?德温特爵士完全放松地靠在他的扶手椅里,除了台灯射出的一束光线外,整个房间处在黑暗中。他几乎为最后的停下来的这两三天而感到难过。离起飞还有一夜一天又一夜——可是除了等待无事可做。

主任不喜欢等待。这给了他时间思考,而思考是满意的敌人。现在,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当他生命中最伟大的时刻即将来临,他重访逝去的时光,寻找他的青年时代。

过去的四十年拼搏,充满了无数的成功与失败,仍然是以后的生活方式。他又变成了一个少年,在他刚刚走进大学生涯时,浪费了他六年生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还只是天边逐渐逼近的一片乌云。在那种永远不会再来的春天早晨,他躺在一片萨罗普树林中,读着他现在仍然拿在手中的这本书。扉页上一行褪色的字迹是用不成熟的字体认真书写的:“罗伯特?A。德温特,1935年6月22日。”

书还是那本书——可是那首歌词曾经让他激情澎湃的歌曲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太油滑太老练了,那些重复的把戏骗不了他了,思想的空虚实在太明显了。然而过去的微弱的回响会一次又一次地传来,一会儿热血就会像四十年前一样冲上他的脸颊。有时一个简单的句子就足够了:噢,爱情是死神家园传来的鲁特琴声。

有时是两行诗:直到上帝给大地和海洋松绑,夜空才会出现胜利的雷声。

主任的目光直入太空。他自己也正在给这个世界以前从未听到过的雷声松绑。在印度洋上,海员们将从船上仰望那些轰鸣的发动机暴风雨般穿天而过;锡兰的茶农们也将听到这声音,现在已经变得微弱,正向西飞向非洲。当它们从宇宙的边缘慢慢消失时,阿拉伯的油田上会听到最后一声回响。

罗伯特爵士随便地翻着书页,目光在那些令他感触良深的飞翔的诗句上停下来。

人的一生留不下什么,在生命的沙滩上,在时间的海峡里,在第三个巨浪前游泳的人,没有一个能穿过或攀越它。

他在这个时代留下了什么?他知道,比大多数人多得多。然而他在将近四十岁时才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他对数学的热爱一直伴随着他,但长期以来这一直是漫无目的的激情。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也是偶然成就了他的现在。

在法国曾经有一个老歌手,就在波澜不惊忧郁的内陆海边。

在光阴、毁灭和黄金的土地上,有一个女人光彩夺目,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魔力破灭并消失了。他的思绪回到了战争年代,那时他正在实验室里无声的战斗中奋战。当人们在陆地、海洋和空中死去时,他一直在追踪电子穿过联锁磁性区域的轨迹。没有什么比这更远离学术。然而,通过他参与的这项工作,战争中威力最为强大的战术武器诞生了。

从雷达到天体力学,从电子的轨道到行星环绕太阳的规定,都只是迈出了一小步。他在磁电管的小小世界里用过的技术,又可以被用在宇宙度量上。也许他是幸运的,仅仅通过十年对三体问题的攻研,他就确立了他的声望。十年后,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自己——他成为了皇家天文学家。

战争的悸动与神奇的激情,天空在喃语,声音放光芒,繁星在歌唱,爱情心震荡,那乐曲宛若美酒,在心中燃烧火焰……他也许在这个职位上工作卓然有效,会带着成功度过他的余生,宇航学的时代思潮对于他来说太强烈了。他的头脑告诉他,穿越宇宙的时代就要到来,可是他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会有多快。当那门知识最后变得明确时,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多年的苦干收获到了成果。

啊,我奉献了我的生命吗?

奉献了生命之给予和光阴之允诺。

美酒与甜蜜,香油与酵母,梦想高扬于后而希望常常落空?

他一次就翻过十几页泛黄的书页,直到他看到了他正在寻找的那窄窄的几行字。这里至少还残存着魅力,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带着古老动人的旋律的词句仍然撞击着他的心灵。有一段时间,那些诗句循环着,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在他脑海里穿过,直到那些词句失去了意义:那时星星和太阳都不会醒来,没有任何光线的变化,也没有海潮澎湃的声音,没有声音也没有景物,没有冬天的远去更没有春天的到来,没有白天也没有白天的一切,只有在永远的昏睡,在永远的夜中。

永恒的黑夜就要到来了,而且它来得太快了,人类还不太习惯。但至少在它们消逝之前,他已经认识了那些行星;在它像梦一样消失之前,他已经了解了宇宙的秘密。或者他做不到,就留给后来者去思考,他们将完成他现在开创的事业。

罗伯特爵士合上了小册子,把它放回书架。他深入过去的航行却以停留在未来结束了,是到了返航的时候了。

在他的床边,电话铃急促而愤怒地响起来,想引起他的注意。

从来没人对杰斐逊?威尔克斯知之甚多,只因为确实很少有人认得他。他在匹兹堡的一家工厂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初级会计员,在此期间得到一次提升。他做事勤勤恳恳,而这正是让他的老板失望的地方。像千千万万个同时代的人一样,他其实并不理解置身其中的现代文明。二十五年前他结过婚,几个月后他的妻子就离开了他,对此没有人感到惊讶。

就连他的朋友们——虽然没有证据显示他曾经拥有过朋友——也不会认为杰斐逊?威尔克斯是个深刻的思想家。然而有一件事,让他按他自己的方式做了非常认真的思考。

人们永远无法了解是什么使杰斐逊?威尔克斯那可怜的头脑转向了外面的行星。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他的动机就是想要逃离乏味的现实生活。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研究了那些预言征服宇宙的作品。然后认定,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阻止这个计划。

据杰斐逊?威尔克斯推断,进入太空的企图会为人类带来巨大的难以想象的灾难。他认为有迹象表明,月球会是地狱,至少是炼狱。人类过早地到达那些地狱,显然会有无法预测或者——退一步说——不幸的结局。

为了为他的想法赢得支持,杰斐逊?威尔克斯做了超过以前几千倍的事。他试图通过建立一个组织使别人转而相信他的说法,他为它起了一个演讲式的名称:“火箭绝对不能升空!”既然任何学说,无论多么荒谬,都会有一些追随者,威尔克斯终于从美国西部地区异常活跃的一些不知名的宗教团体中赢得了几十个支持者。可是很快这个小小的组织就分裂成两派。到了最后,只给这位创立者留下了崩溃的神经和破产的财政。如果有人想得到如此辉煌的声誉,可以说最终会变得神经不正常。

当“普罗米修斯”号被造好时,威尔克斯认定只有靠他自己的力量才能阻止她的发射。起飞前几周,他清点了自己微薄的资产,提出了银行里的最后一笔钱。他发现他还需要一百五十五美元才能去澳大利亚。

杰斐逊?威尔克斯的失踪使他的老板感到震惊和害怕,但是匆匆检查过账本后,他们没有去追他。当一个忠诚地工作了三十年的职员,从装着上千元现金的保险箱里只偷了一百五十五美元时,谁都不会报警的。

第三章 7

威尔克斯毫不费劲地到达了月亮城,当他到那儿时,没有人注意到他。星际航行中心的职员可能认为他是基地中的几百个记者之一,而记者又把他当成一个职员。他就是那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一直走进白金汉宫,而不会引起一点儿注意的人——而且警卫还会发誓,没有人进去过。

没有人会知道,当杰斐逊?威尔克斯看到发射平台上的“普罗米修斯”号时,他那狭隘的头脑里闪过了什么念头。也许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为自己定下的任务是多么艰巨。他本可以用炸弹做巨大的破坏——但是即使炸弹可以在匹兹堡或所有的大城市招摇过市,获取它们的方式却并不是众所周知的——特别是对那些值得尊敬的会计师而言。

他从并不完全理解其目的的警戒线旁,看着储备品正被装上飞船,工程师们正做着最后的测试。他注意到,到了晚上,巨大的飞船就被留在泛光灯下而无人看管。甚至在清晨的几个小时,就连灯也被关掉。

他想,还有什么比让飞船离开地球,但确保它永远也不会回来更好的办法呢?一个损坏的飞船可以被修好,无缘无故消失的飞船会是有效得多的威慑——一个会引起注意的警告。

杰斐逊?威尔克斯的头脑对科学一无所知,但他知道一艘宇宙飞船一定会携带自己的气源,他还知道空气装在汽缸里。还有什么比放空里面的空气,到无法挽回时才被发现更简单的办法呢?他不想伤害宇航员,他真心抱歉他们会有那样的结局,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要列举杰斐逊?威尔克斯雄心勃勃的计划中的那些不足,真是太多了。不要说“普罗米修斯”号的气源根本就不装在汽缸里,就是威尔克斯真的能倒空液体氧气罐,他也只会有一些不愉快的惊讶。就是常规的设备检查也能让宇航员们知道起飞前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就是没有氧气储备,空气调节设备也可以供应很多小时可呼吸的空气。这样就有时间进入一条可以被立刻计算出来解决这样的意外事件的紧急情况返回轨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威尔克斯得进入飞船。他没怀疑过能做到这点,因为火箭平台每晚都放在合适的位置,而且他仔细地研究过它,所以就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爬上去。当人群拥到飞船前面时,他曾经混在里面,没有看到那古怪的向里开的门上有锁。

他在停机坪边上的一个空支架里一直等到弯弯的月亮升上天空。天气很冷,对此他没有准备,因为宾夕法尼亚州现在是夏天。但他的使命使他坚强,当泛光灯终于熄灭时,他开始穿过大片空荡荡的混凝土地面,向伸展在繁星下的黑色机翼走去。

警戒线拦住了他,他从下面钻了过去。几分钟后,他在黑暗中摸到了他前面的金属框架,他绕着火箭平台的基座向前走。他在金属阶梯前停了一会儿,在黑暗中听了听。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地平线上闪着和月亮城里一样仍然亮着的灯光。几百码外,他只能看到建筑物和支架模糊的轮廓,它们是黑暗和荒凉的。他开始爬上梯子。

他又在离地面二十英尺的第一层平台停下来听周围的动静,他又一次放心了。他认为会用上的手电筒和工具,在口袋里沉甸甸的。他为他的深谋远虑和计划的顺利进行感到有点自豪。

这是最后一级台阶了:他到了最上面的平台。他一只手紧握着手电筒,一分钟后他的手指摸到了飞船光滑冰冷的外壳。

“普罗米修斯”号的制造花了几百万的英镑和比这更多的美元。那些从政府和大型工业企业得到如此大数目资金的科学家并不是傻瓜。在大多数人看来——除了杰斐逊?威尔克斯——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似乎是不可能在夜里没有警卫,没有防护地放在外面。

很多年以前,设计人员就预见到会有盲目的宗教信徒进行破坏的可能,星际航行中心最珍贵的文件中有一份就装着这些人写来的完全不合逻辑的恐吓信。他们采取了所有可能的防范措施——都是由专家制定的,他们中有些人在二战中曾多年从事轴心国或同盟国的装备破坏工作。

今晚在碎石路边的混凝土掩体里的守夜人是一个叫艾克麦特?辛的法学学生,他在假期里用非常适合他的方式挣点儿钱。他每天只需要在他的岗位上待八个小时,这份工作给他充足的时间学习。当杰斐逊?威尔克斯来到第一道警戒线时,艾克麦特?辛睡得很死——很令人惊讶,正像他被期望的那样。不过五秒钟以后,他就完全清醒了。

辛用力按警报器的关闭按钮,然后迅速来到控制面板前,用三种语言和四种宗教流利地诅咒着。这是他值班时第二次发生这种事:上一次,一个职员的一只迷路的狗碰响了警报器。同样的事可能又发生了。

他接通了图像转换器,焦急地等着显像管的几秒钟预热。然后他握住探照灯的调节钮,开始检查飞船。

在艾克麦特?辛看来,好像一束紫色的探照灯灯光正通过混凝土地面照向发射平台。通过这光束可以看到,一个完全没感觉到它的存在的人,正小心地摸索着朝“普罗米修斯”走去。他在灯光的笼罩下,没头没脑地摸索着前进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发笑。艾克麦特?辛用红外光束稳稳地跟着它,直到他来到平台前。这时,第二次警报又响起来,辛又关掉了它们。他决定,在弄清这个午夜小偷的动机之前,不采取行动。

当杰斐逊?威尔克斯有些满意地停在第一层平台上时,艾克麦特?辛拍了一张非常清晰的照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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