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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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神祗里最喜欢扮爷爷装孙子的家伙!据说,当初就是他执意要惩戒千色师尊,不仅瞒着长生帝君,将千色师尊给投入化妖池,后来还企图包庇那个叫紫苏的恶婆娘……
凝朱在心里嗤了一声,可表面上却也不得不行了个大礼。
昊天神色肃穆,看也不看凝朱与云泽元君,把帝尊的架子端得十足,只是平板地询问了一声:“平生呢?”
“帝君在紫微殿里。”云泽元君敛了之前的笑,正色中带着点无奈:“方才又犯了那病,似是痛得狠了,便将那只广寒仙子所赠的琼玉紫毫给生生折断了。如今,应是稍稍缓一些了罢。”
昊天微微颔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神采:“嗯,本尊这就去探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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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在锁妖塔中百余年,一直不曾见过光亮,千色的眼一时适应不了紫微垣日与月交辉相应的强烈光芒,眼前阵阵发白,涩涩地疼痛。
她不知道昊天为何要将她给收入那琉璃瓶中,带她来见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可方才在紫微垣外,她听了云泽元君的一番话,又思及锁妖塔中,昊天那莫名其妙的言语,突然隐隐觉得,那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自己应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样想着,她免不了又回忆起百余年前,那夭枭君的一番言语,心莫名的狠狠震慑了一下。
或许,那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真的有办法救青玄呢?!
早前,玉曙不也是他救回来的么?
事情,一定还有转机吧?!
持着这样的心思,她心绪难安地等待着。待得昊天入了紫微大殿,她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许久不曾露面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御座之上的是个甚为俊逸的紫袍男子,与传闻如出一辙的法相庄严,深邃似寒星的眼眸中满是睿智,犀利而凌厉,只可惜,那桀骜飞扬的眉宇却微微蹙起,郁结成了无法抚平的死结。
虽然是初初相见的第一眼,可是,那一眼,恍如隔世!
千色却如遭雷击,久久无法回应过来。
面容,神采,身份,地位……
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似是什么凭据也没有,可是,她却笃定自己决不会认错!
这个男子,是青玄!
“师父,不管怎么变,我总也还是您的小郎君!”
那一瞬,她忆起了他当初那句戏谑调笑的话,心狠狠一抽,眼眶发热,惊喜之下,泪水如决堤之水,又要止不住了——
而这时,却见御座之上的他骤然捂住胸口,脸色如绢宣一般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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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朱这个小笨蛋,云泽为什么要叫她“姑姑”,因为她是青玄的徒弟呀!
嗯,好吧,千色和青玄终于再见面了……放上了一首歌,《笑傲江湖OL》里的《胭脂泪》,觉得很符合千色的心境……催泪弹,哈哈……
打劫打劫,路过的一律扒光,果奔伺候,亲们要么留下鲜花,要么交出菊花!灭哈哈哈……
78 ˇ镜中影ˇ
又是那要命而熟悉的疼痛侵袭而来!
平生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握紧了御座的把手,五指也紧得泛着青。他的脸颊显出骇人的青白色,唇上染上了一层灰,眉头深深地蹙起,只能阖上眼强忍住。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一阵疼痛感似乎特别清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凉的悲伤无边无际地奔涌而来,如同潮水,势不可挡,直至将他淹没,溺毙,层层磨蚀,累积成无药可救的剧毒,慢慢沉淀入血脉之中,随着奔腾的血液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
只是,这一阵的疼痛虽然来得极猛烈,可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久久持续,而是极快地便就缓了下来。好一会儿儿,平生才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望向站在身边的昊天,便要依照兄弟之谊,起身行礼。
“平生,你还痛得厉害么?”昊天伸手示意他不必拘礼,明明对一切心知肚明,却故意不动半分声色,堆砌起了满脸的关切,明着里询问平生,可话却全都是说给千色听的:“为兄方才听云泽说,你这宿疾最近越来越厉害了,简直就像是没了消停一般。”
“多谢兄长关切,云泽素来就喜小题大做,莫听他夸大其词。”平生淡淡含笑,轩眉往上略略一挑,那种极内敛的神色在唇边蔓延,压低的声音低沉的嗓音极其轻柔而缓慢,如同潮水从远处一波波地荡过来:“每日虽也还是照例要痛上一痛,可比起以前,也已是缓和很多了。”
听他如是说,仿佛这痛就像刮风下雨似的习以为常,昊天自然是不信的,可到底也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不愿别人担心,倒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问题上纠缠。“见你日日公务缠身,却还要遭这宿疾折腾,为兄甚为不忍。”三分刻意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昊天语带深意地开口:“近来,为兄一直在寻思,只望能觅一个法子助你根治这宿疾,一劳永逸。”
“多谢兄长挂心,只是,我这宿疾究竟因何而至,我自己至今也还未可知。”平生似是并不在意,缓缓摇头,举止轻而温缓,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虽然事关日日折磨他的宿疾,可他仍旧不紧不慢,仿佛万事皆似成竹于胸:“本源尚未探究出,若这么贸贸然地想要根治,只怕是不易罢。”
听罢了平生的言语,昊天在心里暗暗轻笑——
要根治你这宿疾,怎么会不易?!如今,不只是是容易,还要一箭双雕!
“不管如何,只要有法子,试上一试也无妨。”在心里打定了某种主意,昊天似是不经心地笑了笑,看似随意地拍了拍平生的肩:“时候也不早了,为兄先回凌霄殿了,你好生休息,莫要太操劳。”
平生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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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一直身处极度的惊愕之中,知道昊天将她从那琉璃瓶你释放了出来,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佝偻着身躯,蜷缩在凌霄殿后殿那冰冷的地上。或许是因为冷,她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气若游丝,似乎是从那灭顶的绝望中里勉强拉回几许神智。
而此刻,昊天高居御座之上,居高临下,一脸会意地似笑非笑,却还偏生要明知故问:“千色,方才那个人,你可认出他是谁了么?”
“他——”千色抬起头,一时失神,直直地看着昊天,脸上带着迷惘,但眼眸里却已是有了些喜色,灿烂妩媚得像在血中绽放的花,灼亮得不可思议,只是声音依旧干涩嘶哑:“他就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不,他分明是青玄——怎么会——”
一字一句,带着迟疑与愕然,带着不可置信,她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只担心这是幻梦泡影。末了,那踌躇的尾音渐渐消失,轻得如同坠在花瓣上的雨滴,消失得无形无声。尔后,她垂下眼,眼眸总算稍稍恢复了往昔的清灵,可其间却是一片谁也窥不见的氤氲。
那一瞬,千色眼眶发热,说不清眼中迅速汇聚的究竟是喜极而泣的一泓泉,还是经年累月蓄积的酸楚与悲凉——可也就在那一瞬,她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地闭眼,深吸一口气,硬是将即将决堤的潮水给催逼了回去!
昊天在锁妖塔中曾经说过一句颇有暗示性的话,那时,她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后来,见到青玄的那一刻,她惊喜交加,忍不住喜极而泣,他却是捂着胸口——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你想必也悟出了,他当初为了要救你,挖了自己的心置于你的身上,如今,只要你一哭,他便就胸口剧痛,痛不欲生,难以忍受。”见她这样的表情和举动,昊天只是冷笑:“平生他如今这副模样,可说都是拜你所赐。你既是对他一往情深,想必也是不忍心见他受苦的罢?!”
“他——”千色双眸一闭,蓦地狠狠抽了口气,然后,她像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睁开眼眸:“他——”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即便是强撑硬忍,可尾音仍旧是哽咽了下去,气息难以顺畅。
原来,她一哭,他就会痛……
“他什么?!”昊天幽眸一敛,他轻扬嘴角,不动声色地看她脸上有些心神难定的表情,故意把一气呵成,把话说得尖酸刻薄:“你以为,他会和你相认么?你以为,他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小子么?你以为,你至此就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莫要白日做梦,妄想攀龙附凤,你如今重罪在身,已是被削了仙籍,诛了修为,与他云泥有别,而他,回归神职之前饮下了三途河的忘川水,前尘往事如同过眼云烟,早已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罢这番言语,千色惊愕了!
昊天本以为千色对此定然会难以接受,指不定又会有什么难于收拾的事,便就紧紧攥住手中的镇魂琉璃瓶,打算趁着她尚未发难,将她给囚禁入内。
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千色并没有他与效忠的癫狂。她愕然了半晌,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仿若失了魂魄,脸上的表情带着失望与悲凉,却仍旧是笑容,木然而僵硬。
“他——”她轻轻开口,往昔一切的回忆像被水渍浸透一般交融,每一个片段都在她的眼前觞筹交错,错综成了混乱而模糊的一片,最终,她缓缓低下头去,颤抖着将脸埋入掌中,声音低得近乎喃喃自语:“他还活着……还活着就好……那就好……真好……”
不过极轻的几个字,语调之间溢满了凄酸的滋味,还有那不堪重荷的疲惫。如千钧巨石一般沉沉压在的心头,让人碎心裂肺的疼着,不负重荷。
“你——”
这下子,反倒是轮到昊天愕然了。若她癫狂发疯,那他还可以用更尖酸的言语刺激她,可如今,她这副模样,令他也隐隐觉得不忍,仿佛在继续言语刺激,他也有了罪恶感,生生成了欺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其实,她如今也的的确确算是个弱女子。她的手脚之上还戴着浮黎元始天尊所与的缚妖镯和锁妖镣,锁骨上还挂着长长一截锈迹斑斑的锁链,而那嵌入皮肉里的部分竟然已经开始呈现出乌黑的色泽,令人不忍猝睹。
想来,她这些年在锁妖塔中,的确是过得生不如死,可若是她得知了一切真相,又会是怎生的一番情伤?!
“本尊怜你早前有功,如今,倒也可以网开一面,恩准你在他身边。”昊天勉强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千色,表面上一派威严,可心里却已是有了些不忍。稳了稳心神,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转过头去,保持着居高临下与不可一世:“只是,你需得要答应本尊几个条件。”
并没有任何喜出望外的惊愕表情,听罢这一番言语,千色仿若未闻,唇边的苦笑越发显得幽幽地,七分酸楚掩入眼底,睫毛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来看他。
昊天居高临下与她对视着,只觉得她那一双幽深的眼,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要用目光刺透了他,心里越发觉得说不出的烦闷,更显得脸色阴沉难测。就这么对峙了许久,他总算才避开目光,转身启了唇:“此事关乎六界安危,牵连甚广,第一,你不可将任何细节告知他人。”顿了顿,他咬了咬牙,继续道:“第二,别妄想让他忆起往昔的什么荒唐事,且不说他什么也忆不起,就算是忆起了,于他而言,也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千色是什么表情,他并不知晓,只知道,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言语。
是认命了么?
他甚为怀疑!
“至于第三——”莫名其妙的,一股难言的烦躁从心底升腾起来,他突兀地转过身,眼神透亮得近似犀利,显得尖锐而充满胁迫:“你要牢记,绝对不可碰触他,除非,你想害死他!”
“碰他,便会害死他?!”心里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酸楚瞬时便涌上眼睑,千色深吸一口气,那么无声无息地将所有情绪强行压抑了。
“没错!”昊天满脸阴郁地点头,左思右想,总觉得只是几句告诫,对这个感情用事的女子只怕不会有太大的效果。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放心不下,便就蹙着眉,在她身上施下了法术。末了,他冷着脸,还不忘再次出言,一番叮嘱告诫:“本尊已经在你身上施了法,你若是不听劝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妄图悄悄碰触他,那么,便会遭受如同凌迟的痛苦!识时务些,莫要自讨苦吃!”
虽然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施下的究竟是什么法术,可千色却也明白,他既然敢让她去到青玄的身边,必然就有把握让她绝没有任何的机会。
其实,这倒真的不打紧,她只要能再看看青玄就好……
再看看青玄就好……
“还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