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仙狐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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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尚自闲聊的众人听这话纷纷停了话头关切地看向梅英。
白倚歌轻皱了眉头,一边用力拽着拼命朝玉狐椅上爬的儿子尾巴,一边凝声问道:“梅谷出了什么事,竟这般严重?”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梅英一脸莫名,觉得那日发生之事实在太过诡异,着实不知从何说起。好在席间诸人没一个性躁的,就任由她停了片刻才继续道:“那天雪落不久,谷中风清日朗,我看左右无事,一时兴起就出谷去拜访九烟峡的琼花妹妹,等我回来祸事已生,孩儿们只说是一阵怪风吹过,靠近落英湖西百步以内的所有梅花瞬间凋零枯落,所有花精包括像梅灵那样已过百年修成妖身的孩子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没了知觉,醒来时才知灵力毁损大半,可怜梅灵最是靠近落英湖,被重伤元神,那好不容易修得的百年道行也毁于一旦,现在竟是连凝形都不可更莫说来参加这百花盛会。哎――想想真是后怕,若是那怪风再多吹一盏茶的功夫,我这两三百株梅子梅孙只怕都要难逃一死了。这段日子我为了救治他们也耗了不少精气,两三个月来几乎一天也没歇过。”说完梅英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得梅英此言,玉狐微微一怔,逗弄小白狐的手也不禁停了下来,原来……上次的雪谷是这个梅妖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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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八 回 春日闲赴百花宴(下)
“居然有这样的事,梅妹妹可知这道怪风从何而来?”白倚歌不解地问,这朗朗乾坤怎会突生怪风?
梅英缓缓摇头,“小的们只知道那天来了一行数人入林游玩,我那梅谷离大兴不远,文人骚客也喜好我们那里雪净梅洁,来人观赏也是常有,她们就没在意。后来怪风突起,她们自顾不暇,连张眼的力气都没有,还哪里会知道怪风来处?只有梅灵,受伤的梅妖数她道行最深,是以还记得她满树花云凋蔽前曾有个穿着绯裳极美的小姑娘曾站在她的花枝下发呆,因那女孩儿实在生得极美,她还动了妒心,想摇些落雪残蕊在她脸上戏弄一番,谁知她还没动怪风倒先起了,不过也因为这个倒是对那个小女孩格外有了点印象。”
“会不会是有恶人施法?”蝶兰蹙眉猜测。
“我梅谷向来与世无争,从未与人结怨,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会惹人下此毒后,更何况不是我托大,区区凡人又哪有如此本事?”梅英摇头,这种说法她也想过,但认为不可能,而且梅林中没有被人施过法的痕迹,若说千里之外作法加害,只为了伤几个花精,又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你们说起怪事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件哩。”柳飞突然拍了下手,引得众人齐齐看他,“就是年三十夜里,那天晚上大雪纷飞,冷得冻煞人啊……”
“柳哥,别卖关子。”蝶兰白了他一眼,柳飞悻悻地瞟了蝶兰一眼,嘟嚷道:“这不正说呢嘛。”正正颜色,柳飞续道:“你们知道我是住在城郊不远的古云神庙旁的,那天晚上我嫌冷就窝在地穴里没出去……”
“切……一颗树还怕冷……”蝶兰再次打断了柳飞,这次不等柳飞跳脚,白倚歌沉了沉脸发话了:“蝶兰,让柳飞说。”蝶兰吓了一跳,吐了吐舌不敢再造次。
“那天晚上真冷,本来是没打算出去的,只是后来听得外面远远传来怪异的打斗声,我一时好奇就钻出去看了看,正发看到一道远处突然金光大灿,闪了一闪就消失了。开始吧,我也没在意,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回去睡觉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就听得说有樵夫在出城的路上捡到了几块碗盘大的黑玉,以为是宝就小心地揣回家藏起来了,可谁知这玉进了家门的当天,家里所有的牲畜就死了个尽绝,他的父母妻儿也突然卧床不起,他自己更是腿脚发颤差点一命呜乎,后来还是请了人将那些黑玉远远丢到百里之外埋入深山,又请道士作了法驱了邪,这家人的病才慢慢有了起色,只是那樵夫却落下了残疾,从此是半步路也走不得了。听了这事吧,我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我打听了这樵夫出城的路正好要路过那天我看见金光的地方。依我看这黑玉绝对不是什么玉,倒像是巨邪妖物死后留下的邪秽,而区区这么几块邪秽就能闹得一家死伤残病,这邪物生前绝非等闲,而能在那以短时间里就将这邪物收伏杀死的不管是仙是妖更是不容小觑,你们想啊,自我听到打斗到我出去也没多长时间,最多就是两盏茶,哎?各位姐妹兄弟,你们说这大兴城是不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神仙大妖咱们不知道啊?”这柳飞虽然罗嗦,但是心眼最多,倒不像是个树妖。
他这番话说完,别人还没什么,白倚歌却是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就向玉狐看去,但是立即又意识到这样极不礼貌,这不是明摆着怀疑上仙大人干了什么吗?罪过罪过。
在座之人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当然,也有人是不能回答,一时间欢快的气氛转为凝重,人人脸上都浮现忧色。
“除了这些还有一事我一直心存疑虑,本不想说,但今日难得大家都在,又提起了这些日子来的怪事,我便再说一件,希望此事纯是我杞人忧天,胡思乱想。”坐在右首第一位端庄富贵的牡丹夫人缓缓开言,话虽犹疑,但语气却很是郑重,引得大家心都往上一提。
众人皆是摒息静听,只有玉狐重新开始逗弄小白狐,手掌轻点便将小冰的尾巴从他父亲的“魔掌”里解救了出来,直接搂着抱过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小冰被他摸得舒服了,忍不住就在他怀里打起了瞌睡。
“大兴城外渭水河本是水清河堰,但是最近突然水色渐浊,我心中不安就命属下花妖沿河察看,但始终察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合牡丹园七长老之力布阵设坛,才发现渭河水变似与地脉有关,年夜之后地气流动似有异变,我道行浅薄,实在无法尽查,只觉得这近三月来地脉灵气似有逐渐减弱之象,不知各位姐妹兄弟可有所察?”
一言问出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坐于白倚歌下首第一位的青裳公子才道:“松源亦有所觉,只是这感觉实在太过细微,是以之前松源一直以为是修行不够而产生的错觉,不料牡丹夫人也有同感,看来……”
“地脉乃万物生气之根本,即使是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足以翻燮理,乱阴阳,此乃惊天之事务须详查,咱们分头去做,有任何消息及时通告各方。”白倚歌不愧为本地妖怪的龙头大哥,一声令下众妖俯首。
这件事情玉狐倒也觉得奇怪,前两件怪事均是他所为可是这地脉他可是从来没动过,可是若说完全与他无关偏偏也是从年夜之后开始,这天下哪儿有那么多巧合?无论如何这是件大事,他也要查个清楚才是。
“好了,这些事今日暂且休提,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群英翘首,咱们还是先回正题,我看时辰差不多了,牡丹,你去安排一下开场吧。”白倚歌示意牡丹夫人上前主持,牡丹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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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手抚白狐细眼微眯,众妖偶尔看他也不知他到底留了几分精神观看歌舞,但是碍着他的身份见他不吭气也都不知该如何与他搭话,于是这看台上倒真是冷落了他堂堂一位上仙。
花国儿女最是能歌善舞,随随便便的一举手一投足就如诗如画,若是有凡人骚客有幸逢此盛会,只怕是有再多的诗情文采也形容不出万一。
梨花如雪,海棠如云,柳丝如雨,松柏长青,芙蓉娇娇,桃花夭夭,灼灼其华,采采其佳……这百花宴真是名符其实,万种风华都集在了这一家,满场诸君都看得神迷心醉,几被夺魂摄魄。
直到日影西斜,歌舞暂休,晚间似还有夜放之花的舞歌,一谷的萤灯草火都隐约亮起,似乎晚间的歌舞更值得期待。但玉狐心中有事,准备提前起身告辞。
“玉……叔父大人这么快就要走吗?”白倚歌急忙起身相送。
“李府不可久离,我得回去了。”
“是!那我送叔父大人先行。”
“不必,你们留步吧。我先行一步,顺便到下面去走走,你们还要准备晚间的花宴,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言罢玉狐头也不回就下了楼去,诸妖还要相送,却被白倚歌拦下,他知道玉狐说不愿相送便是真的不想他们去送了。
玉狐慢慢走在谷中,身边往来小妖欢歌笑语虽在耳边却又似离他很远,不知为何坐在那里心中竟倍觉不安,那地脉异常之象难道真与他有关吗?
忽然一片轻粉桃香袭来,几片桃花沾上了玉狐衣间,玉狐不禁抬眼看去,身前不远站了一群粉装少女,正在嬉笑玩闹,一时被她们的天真娇憨吸引,竟自呆呆站住了。
……
“桃芯儿,今天你那舞跳得可真好,可把海棠都比下去了。”
“那是我们桃芯儿的舞跳出妩媚多情的味道了,莫不是春天到了,动了凡心了?”
“呀,你们胡说什么?”被围在中间的少女桃芯儿被羞得脸蛋艳红,粉扑扑地像刚长熟的蜜桃般可爱。
“那天我可是瞧见你偷偷化身去和来园子里玩的一个小公子幽会了,你还不承认?”
“哪有,你们别胡说,让桃娘娘知道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那你还不实说,小心我们告诉桃娘娘去。”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桃芯儿急得跳脚。
“还说没有,那小公子骑着匹枣红马,穿了身粉紫的衫子,长得那叫既俊俏又英气,身上还佩着剑,可讨人喜欢了。”
“你们――他只是出来玩迷了路,我把他从咱们林子里送出去而已。”
“是吗?他,他是谁啊?”
“他……”桃芯儿脸更红了,“他姓李……”
“原来是位李公子啊……呵呵……呵呵……”
……
玉狐被她们再次欢笑闹醒过来,发现自己失了神不禁摇了摇头,看看天色,最后一线夕阳也要落下了,他得快些回去才行。
……
《盛唐仙狐传》第十八回“春日闲赴百花宴”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 十九 回 查地脉知祸临头(上)
地泉深冷近幽冥,苍茫万里锁青鳞。
三元真藏一朝去,毁震八方动七星。
……――《真藏毁地脉乱》·鉴天
……
回到李府当夜,玉狐又捧了壶梨花白上了个偏僻无人的屋顶,狐狸的毛病,连玉狐狸似乎也免不了俗,喜欢坐在高处对着月亮,这情绪才能格外宁静。随手捏起一片碎瓦,“咚”地一声扔进水井,“出来陪我喝杯酒。”
不一会儿,一个沉着脸的红衣少年慢慢悠悠飘身来到玉狐旁边。玉狐的邀请他曾经试着不予理睬,后果是他井中除了上面五尺水之外所有的井水都被凝成坚冰,害他和满殿水族连门都出不了,从此后便知道两者实力相差太远,他还是不能随便得罪这个已经差不多五千岁的老妖怪。
“干嘛?就一壶酒还请我喝?”敖骁不屑地瞄了一眼玉狐手中的梨花白,还不够他一口闷的。
玉狐看都不看他,“我是让你出来陪我,没打算请你喝,小孩子家的喝什么酒?等你长大再说吧。”玉狐提壶倾身,任那细细的酒水流入口中。
敖骁气得差点伸手劈翻她手上的酒壶。
玉狐拍拍身边屋顶,“来,坐!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好看啊。”
敖骁顺着她的目光抬眼望去,弯月如眉,昏黄无光,好看是好看,只是不够明亮。不知不觉在玉狐身边坐下,敖骁有些落寞地说道:“今天嫦娥姐姐心情一定不好。”
“哦?你又知道?你被罚到井中思过不就是因为弄脏了她的舞裙,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委屈的,不过是区区三百年嘛,转眼即过,再说了又不是她要罚我,是玉帝命我在此思过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嫦娥心情不好?”玉狐暗暗冷笑,那毛丫头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我――嫦娥姐姐跟我说过她不喜欢待在广寒宫里,但西王母不准她回去,她也很想念她的夫君,可是,只有月圆的时候她才能施法用水镜看见人间,而平时,就像这样眉月弯弯的时候,她只能在月宫里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着。”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当年作为的后羿帝的皇后,她放弃了自己的夫君与族人,那么沦落到如今玉庭侍宴、广寒宫冷的境地是怪不得别人的。”
敖骁有些愤怒地瞪着玉狐,当初怎么会觉得她美丽动人,妖娆妩媚呢?她根本就是个冷酷无情,没心没肺的老妖怪!玉狐却懒得理会他的愤怒,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在抉择,嫦娥做了她也做了,嫦娥错了,用无穷无尽的岁月来后悔,那她呢?她错了,就连后悔都不会有了吧,呵呵呵呵……
玉狐灌下一大口酒突然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