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仙狐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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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勿近啊……
玉狐带着八宝小心地绕过她进了书房,放下纸八宝很谨慎地退了出去,他是杂役的身份,公子有命,杂役是不能随便进书房的。
玉狐从书架上摸了本书下来,正打算在这儿偷会儿懒,谁知却听门呯地一声被打开,又呯地一声被关上,愕然抬头,是紫绣一脸冰凉地闯了进来。
“紫绣姐,什么事啊,吓我一跳。”玉狐闲闲地放下搁在书桌上的玉腿懒洋洋地问紫绣,瞧这架式明摆着是来找麻烦的,她又哪儿惹着她了。
但这次紫绣却有些特别,并没有像往常玉狐闯了祸那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或者是一顿冷嘲热讽,而是死死盯着玉狐半天不开言。
“有话就说吧,这么憷在这里回头让公子看见了以为我又怎么你了。”玉狐呵呵笑道,听在紫绣耳中格外的刺耳。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公子才多大的年纪,你就敢勾引主子,你难道不知道没有主母的同意即使是通房丫头也不能随便上主子的床吗?”
玉狐错愕地看着着紫绣,她在胡说什么,而且……她的表情怎么这般狰狞,平日里她可从来没这么丑过。
玉狐哪里知道此刻的紫绣已经被妒火烧得没了理智,幼时的闺训已经全都被抛到了一边,被妒嫉蒙蔽智慧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紫绣痛苦地回想着这三年间的一切,她从看到李世民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即使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登上枝头当凤凰的,可是她还是偷偷地希望着,悄悄地盼望着能得到李世民青眼相顾。她从不敢懈怠,勤勤恳恳地做着份内的工作,把李世民身边的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只想让他看到她的用心。她费尽心思跟着他,学诗学画,常常半夜关在房里以水为墨以地为纸练字习画就是为了让他知道她并不比那些千金小姐们差。她知书识礼进退合度从不让他在客人面前有半点失仪,她做的甚至比一个大户千金能做得更好,就是为了让他能欣赏她,能从他的眼中多看到一些惊喜与疼惜。可是――她做的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笑话,而让她成为这个笑话的是就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两三岁,除了一张皮相一无是处的女孩,她懒惰,顽劣,对李世民的命令经常是阳奉阴违,交待的事情十件里能做成五件已经是意外之喜,她不懂规矩,不知礼仪,笨手笨脚,没上没下,别说诗书礼乐,她就是自己的名字都没多写过几次,能不能读完三字经恐怕都是个问题。尤其是她还没有半点妇德,刚才站在门口,分明看见她对着长孙公子大抛媚眼,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会让二公子那般疼爱,对她的恶行恶状总是视而不见,惹出祸事也是三言两语便遮拦过去,她到底有哪点值得二公子倾心?
越想越是不愤,下意识地踏前一步,她真的想看清楚这个玉瑚究竟是对二公子施了什么妖法让他对她如此迷恋,竟然在没有告知夫人的情况下就将她收房……这个狐媚子,定是她用了手段勾引了二公子。
玉狐看着她终于有些明白她在气什么,瞧她那一脸激愤,好像她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的表情,竟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吗,若是夫人知道府里有这样的狐媚子,你以为夫人会怎么做?”紫绣冷笑着搬出治家有道的窦夫人,这位夫人对这些规矩还是挺重视的,对于这种狐媚惑主的女子应该不会轻饶。
“怎么做?呵呵,让我搬进公子的大房呗,还能怎么做,呵呵,咱公子已经十五了,搁小门小户的都娶妻生子了,你觉得这也算件事?呵呵,紫绣,我还是劝你莫要到夫人面前嚼舌头,夫人连老爷那儿七八个妾室都容得下还能容不下我么?别忘了,咱们被送进这金华苑是为了什么……”玉狐毫不客气地将紫绣的气焰生生掐灭,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不知深浅的被妒火冲昏头了,若是真让她有的没的往窦氏那儿一折腾,原本没有的事也得变成真的,她是来应劫的可不是真来给人做妾的,虽然与李世民有了肌肤之亲,想借运更易,可是她却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毕竟仙凡有别,与一个凡人太过亲近,就算是紫微君下凡,未免也有些不成体统。而且她也是为了这丫头好,李世民是何等样人,若是让他知道自己院子里居然有人会向外胡言乱语,紫绣只怕下场会比她这个狐媚子惨上百倍,等到那时候再后悔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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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七 回 妆镜明光绮罗香(下)
紫绣被她一席话说得呆在了那儿,是啊,她忘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进这金华苑是来做什么的,她和这狐媚子原就是一样的,不过是个通房丫头……
她怔怔地看着玉狐,却见玉狐朝着她走过来,“我知道你喜欢二公子,可是你别忘了咱们都不过是无关轻重的丫头,这院子总有一天会有真正的女主人,她就在那儿,长孙家,就是那位长孙公子的妹妹,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这话如重锤击心,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流了满脸,紫绣那精致的面庞沾上点点珠泪实是我见尤怜,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忍不住露了丑态。玉狐看着紫绣哭得可怜,不禁摇了摇头,男欢女爱?呵呵,是什么?就像她在玄狐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她能看清却看不懂,她是神仙啊……七情六欲……和那强烈的杀意一样吗?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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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走的时候已将近傍晚,玉狐站在院中桃花树下相送,紫绣哭肿了一双明眸,李世民连叫三声都没将她从房里喊出来,玉狐便自告奋勇地出来送客,但如此殷勤显然没得到李世民的夸赞反得了一个白眼。
“长孙公子慢走。”桃花初绽,晚风徐吹,玉狐的发丝在傍晚淡金的夕阳中飘飞,人面、桃花、绯裳,如画中人、云中仙,亭亭玉立。
“多谢玉瑚姑娘。”长孙无忌亦牵唇一笑,看了李世民紧锁的眉头一眼,故意提高声音道:“世民,后日无垢要去长宁斋为母亲大人挑选寿礼,你也好多日子没见她了,有空的话陪她一起去吧。”
李世民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玉狐一眼,却见她仍旧笑晏如花,眼波如水地看着他们,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好,正好舅父前日来带了些河间的特产,我顺便送些去给伯母。”
长孙无忌也跟着李世民的目光瞟了玉狐一眼,但飞快又转开眼,原本嬉笑的神色敛去,眼中忧色渐浓。
“告辞。”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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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紫绣仍推说身体不适不肯出来,身为金华苑仅剩的大丫环,她只好顶缸上阵伺候李世民用晚膳,可是也不知李世民今儿是怎么了,鸡毛蒜皮地总是挑她错处,最后再次罚她不许吃饭,玉狐站在膳堂门口抬眼望天……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当初一样罚人不许吃饭,真……幼稚。
最近为了压制那时不时便冒出来的杀意,玉狐耗费不少精力,到了晚间便觉得有些累了,瞧着李世民也不像有什么事情,便早早回房歇下,把伺候他挑灯夜读的工作丢给了园子里另一个小丫头,看她欢喜雀跃的样子像是接了什么天大的美差一样,想来平日里紫绣独霸此活儿,怎都是轮不到她们的。
玉狐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对着镜子梳理长发,府里新配的妆镜中映出一张有些陌生的少女面容,乌黑的发丝柔长细滑,如冰丝缠绕弹卷在梳间,玳瑁梳子上用孔雀石镶了一颗青翠兰草,倒是颇为精致,这梳子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自己妆台上的,现在想起来倒真有些奇怪。轻叹一口气,微阖美眸坐在镜前吐纳呼吸,这段日子她尽量不使用任何的法术,也不到灵气聚集过多的地方去,连翠云山都很久没去了,倒难为白倚歌夫妇始终惦记,不时前来探望,想起那在父母悉心教养下已经开始慢慢学着化身的小白狐,脸上不禁漾起一丝微笑,那小东西着实有趣得紧。
“玉瑚呢?”
“玉瑚姑娘她……她说她也不舒服先回房睡了……”小丫头见李世民脸色阴沉,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平日里二公子可从来没对他们这些下人摆过这么臭的脸啊。
看着站在书案边怯怯剪烛的少女李世民心头那股暗火烧得越来越旺,平日里有紫绣在此伺候她偷懒也就偷懒,他也知道她并不是什么才女佳人,可是――紫绣病了她身为他身边仅剩的一个贴身丫环居然还敢偷懒,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二公子放在眼里!想起平日种种,李世民气就不打一处来,呯地一拍桌子,啪地一下将手中的狼毫扔得老远,淋漓的墨汁溅了那小丫头一身,那丫头顿时吓得嘤嘤抽泣起来。
李世民瞅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哭什么,出去出去!”
“是!”那小丫头如蒙大赦,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李世民咬了咬唇,他倒真想看看玉瑚这丫头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了,想罢立刻撩衣举步,出了书房便朝着玉狐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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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房间的门虽关着,但是窗却是半开的,阳春三月,春风正暖,阵阵花香隐隐,晚风最是撩人,玉狐怎舍得将这解人的春风关在窗外。
而李世民走向玉狐房间时,不到门口便先从未挂竹帘的窗中看了进去,玉狐正背对花窗当镜理妆。只见她皓腕轻抬,径自卸下头上环翠,任那一头如云的青丝披落一身,在荧荧烛光中那乌青的发丝上反射出一层薄金的光彩,如撒上了一层细莹莹的金粉。玉瑚似乎格外喜欢绯色,那淡淡的透着粉的带着红的衣裳最是娇嫩鲜妍,此刻那娇妍粉嫩的柔软绸绢衬着她披落散滑下的缕缕乌金的发丝,使这寻常春夜带上了无双绮色。玉瑚面前是不久前他特地命人打造的一套梳妆用具,玉瑚一套紫绣一套,算是年节的礼物,只是玉瑚的梳妆台上他多放了一把他上街时亲自买回的玳瑁梳子,虽然值不了几两钱子,却觉得那上面的兰草镶画得格外精细雅洁,他一时心喜便买了回来,只是现在想想,这把梳子其实应该更配紫绣,怎么一时兴起就给了玉瑚了呢?着实是有暴殄天物之嫌。
玉狐面前,铜镜新磨,最是光亮清明,李世民站在窗边,正好可以看到镜中玉瑚那娇媚婉娥的容颜,镜中的她真的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女孩,看上去倒像是十四五一般,娇媚得令人心头发颤。白玉般的纤秀面庞,娥眉弯长,青黛如画,细长妖媚的双眼仍旧微微地半阖着,偶尔睁大自视时灵光闪动,水色含春,瑶柱美玉样的小鼻□可爱让人直想捏上一捏,还有那唇……隔着丈许的距离,李世民的目光留连在那樱色的红唇上,柔润小巧,菱花般的小嘴,真的让人很有一尝的欲望。
自玉狐入府,他便被她的美丽所摄,如今近三年过去,她已是越来越美丽,他也越来越无法自已。他虽然没碰过女人,可是兄长在前,身边贵介子弟环绕,十二、三岁便知人事的不知凡几,平日里勾栏花酒他也不是没去喝过,只不过他是不想坏了自己的身子,而克制不动罢了,而且他更是清楚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身份,绝不应该对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纯粹用来侍寝的女子动什么情思。但――对玉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他总是隐隐觉得这丫头比紫绣难懂得多。紫绣虽然高傲但毕竟单纯,一眼便能看透她眼中面对他藏也藏不住的情意,所以他有时会故意撩拨她,问她愿不愿嫁出李府,这不过是为了惹她焦躁,磨她傲性而已,她一直在他的掌中逃不出去。可是玉瑚不同,这丫头看上去天真单纯、懒惰糊涂,可是转眸回身之际却总是一副成竹在胸,智计在握的模样,眼睛里好似一片清澈,却是谁也看不到底的深幽。就连长孙无忌,那样一个有着玲珑七窍的聪明人,也对她全无把握,捉摸不着。
想起长孙无忌,便又想起今天玉瑚对着长孙无忌眉来眼去,这刚刚消停下去的火气又隐隐冒出,他什么都容得她,可是却容不得她水性杨花,她可以轻慢自己侍女的工作,却不能轻慢对他的态度,这是他对她最低的要求。
走到门前,也不敲门,推门便进。
玉狐正在敛神冥思,倒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二公子?”
“小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
“谢二公子挂怀,玉狐没事,倒是紫绣姐,难受了一天了,您不去看看?”
“我让八宝去替她请大夫了,她怕是病的重些,大概也不会愿意我过去。”李世民倒是对紫绣的心思摸得个通透,现下紫绣倒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