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仙狐传-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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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请上座,三胡你也坐吧,我已经命人撤席重上了,一会儿就好,且宽坐片刻。”李世民招呼着几人分尊卑坐下,安排玉狐与他共坐一席。这样一来,四人正好坐成一个品字形,李建成侧头看着玉狐,越发地目不转睛起来,让李世民不禁眉头微紧。
好在不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店伙计快手快脚地跑进来,急急地捧走了残席又换上新席,这才打断了李建成那几近痴迷的目光。
“玉瑚跟着二哥也有十多年了吧?虽说到现在一无所出,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二哥给她个名份?”李元吉冷冷地开口,目光阴沉沉地盯在玉狐身上。
李世民目光寒凝地看着李元吉,在桌下紧紧抓住玉狐的手,“这是我和玉狐的私事,就不劳四弟费心了。”
“三胡,”李建成看了李元吉一眼,制止了他继续挑衅,低头沉吟片刻后,他端起杯朝李世民举了举,十分和气地问道:“世民,我直接喊她一声玉瑚,你不会介意吧?”
李世民朝玉狐看了一眼,客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当然不会,我想玉狐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李建成的一问仅仅只是一句客套,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用什么称呼去喊一个婢子出身的侍妾自然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但是李世民的话却将他的客气坦然受之,似乎还言外有音,不过由于玉狐实在太像他心中牵念多年的那个人,所以,对于这种可以称之为十分冒犯的言辞并没有过多追究,他有一些问题压在心头实在已经忍耐不住了。
“玉瑚,我记得你姓绯。”
“是。”玉狐看着李建成,已然猜到他想问什么。
“那你可认得十年前曾在长安求学的一个少年,与你同姓同名,也叫绯玉湖的人?”
玉狐看着他焦切的目光,又转头看了一眼面现不悦之色的李世民,笑了笑,暗中反握住李世民的手,向李建成微微一笑,点点头:“认得,他是我远房堂兄,只是往来不多。”
“那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李建成难掩惊喜之色,急忙追问。
“他……”玉狐犹豫了一下,看着李建成满脸喜色,实在不忍心继续骗他,但也没办法告知他真相,略微思忖了一下后露出满面遗憾地对李建成言道:“我那堂哥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跟我们失了联系,只听说他跟着一支商队出了玉门关,但是从此后就音讯渺茫,只约略听说有人看见那支商队在去西域的途中被卷进了黑风暴,被黑风暴卷走的人几乎没有能活下来的,我们也就当他已经死了。”
“死了……”李建成身子颓然向后一顿,心口就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眼前瞬间就被一些莫名的液体模糊,那样清风明月一样的人,怎么会……不!他不信!
“太子殿下。”李元吉紧皱眉头看着李建成,他不曾见过绯玉湖,也不知道李建成与那个玉湖的过往,只约略知道李建成心里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查找,可惜始终杳无音讯,此刻听到玉狐与李建成对话,再看李建成的神情大概猜到李建成这么多年在找的人可能就是玉瑚的那位堂哥,只是着实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李世民对绯玉湖的身份自然心中早已有数,只是看到李建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已经控制不住悲伤之色,实在有些惊诧,不禁疑惑地看了看玉狐,她化身的绯玉湖到底和李建成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往?怎至于让李建成听到他的死讯这般悲痛?
玉狐低首冲着李世民微微摇头,一脸无辜,回想起多年前与李建成的交往不过短短数年,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更没有什么暧昧情事,在一起时多是谈风论月,抚琴弄歌,她一直只当他是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而已,从来也没往别处想过。
“世民,我身体不适,先行一步,抱歉。”李建成强忍住肝肠寸断的悲痛,几次哽咽硬生生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匆匆忙忙起身就朝外走,却见他走到门处,居然被门槛拌住,险些跌下去,还好李元吉见他神色不对急忙跟上将他扶住,才不至于让他当众出丑。
“太子……”李世民急忙起身相送,但是手里还是牢牢抓着玉狐的手,李元吉回头之时正看到二人紧密相依的样子,脸上阴郁之色更浓,但是旁边李建成情况不对,他不便多耽,扶起李建成转身就走了,连跟李世民道声别都没说。
“没想到太子他……”看到李建成如此失态地离去,李世民神情复杂地回头看着玉狐,玉狐着实无辜,只能摇头以对:“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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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回府,玉狐沐浴后很快就在酒意中安然睡去,李世民轻抚了抚她被酒意醺染得微红的脸颊,已经好久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明艳的颜色了,他轻轻叹口气,在玉狐额上轻轻一吻,转头招了景心和叶心到厅中说话。
“以后若是再见玉狐头上有白发,小心处理,千万莫要让姑娘知道,听见了吗?”李世民神色沉凝,语声微厉,显然很是郑重。
景心和叶心俱是一怔,急忙福身应命,急急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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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仙狐传》第五十五回“红颜白发缘劫灭”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看的人变少了……
第56回 玄武惊变帝业成(一)
九鼎中原谁为主,八方逐鹿鼓角长。
百战神州分天下,帝室操戈起萧墙。
北风吹尽南雁过,悲声一唳玄武伤。
甘落恶名争青史,留得盛世镇西梁。
……——《玄武门之变》·鉴天
武德七年之后,李世民与李建成的储位之争已近白热,李元吉多次向李建成提出要除掉李世民,但李建成身为长兄毕竟顾念着兄弟之情,只是暗中不断削夺李世民的权位,想将他彻底逼出朝堂。李世民功高位显,大权在握,怎么肯轻易服输,天策府与太子府顿成水火之势。
李世民殚精竭虑,经常往返于洛阳和长安之间,直到武德九年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终成一场不死不休的死局。
这段时间里,玉狐常常陷入莫名的昏睡,李世民忧心政局也没办法天天陪伴在玉狐身边,若是偶尔能在玉狐清醒时见到她,李世民那一天的心情都会愉悦飞扬,天大的事情都锁不住他的眉头,只是这样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少。
玉狐头上还是偶尔会出现零星的白发,但是在李世民的授意下叶心总是很小心地把那些白发藏起来交给李世民,一点不敢让玉狐发现。
自从知道玉狐为什么会慢慢衰弱之后,李世民一直暗中派人寻找青霄,希望可以找到解救之法,可是真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较之羚羊挂角更难寻其踪迹。
六月,外面蝉声阵阵,府里莲荷飘香,莲水湖九曲桥上有不少仆役奔跑来回。看情形像是秦王府里有娇客要出远门,侧门处安排了数辆马车,后面的箱柜帘笼也装了好几大车,前前后后跟了好几十名彪悍壮健的军士,李世民亲自在车边守着,看着来往仆役准备行装,不时回头与车里的人说两句话。
“玉狐,我过几日也会到洛阳去,你先走一程,长安局势越发危怠,你在这里我定不下心神,齐王已经不止一次向我下手,还屡次派人偷偷潜进府来,我猜他想找的是你,只有你平安了,我才能专心应付太子和齐王,所以,保重自己。”李世民隔着车窗的纱帘对玉狐百般叮咛。
玉狐挑开车帘,苍白的面容一丝血色皆无,“世民,我知道,我这次回到你身边,实在是过于自私了,给你带来许多麻烦,还让你替我担心,咳咳……”玉狐说着话不由地剧烈呛咳起来,坐在她身边的景心急忙递过一条汗巾,待玉狐咳完那掩唇的汗巾上已经满是斑斑血痕。
李世民见玉狐又咳血顿时急了,转头跳上马车,景心和叶心立刻知机地退出去照看箱笼,将空间留给李世民和玉狐叙话。
“玉狐,怎么跟我说这种话,难道你认为我会觉得麻烦吗?我只恨自己太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你,看着你这样日日昏睡,咳血不止,像是有刀子在割我的心一样,玉狐,最近朝中局势可能会有大变,我不想你被卷进来,洛阳是我的封地,我送你去洛阳,是为了护你周全,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李世民拉近玉狐的身子,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玉狐微微点了点头,她虽然已经没办法掐算他们的命数,但是天象她还是能够看懂的,这些日子以来,紫微中宫越发明盛,已经灿烂辉煌地走到正天方位,可想而知帝君登位也就是这一二月之事了。
“前些日子我已经让韦妃、吉儿先行带走了乾儿和恪儿他们,也已经嘱咐过让她们好好照顾你,这件事本来只有交待观音婢才能放心,但是观音婢不肯走,我也担心若是观音婢跟着乾儿他们一起走了一定会惹起太子疑心,所以此去洛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李世民咬了咬牙,不想说些不吉的话,但是不交待又放心不下,“你的朋友,那位祖龙神君,如果有机会请帮我转告他,我希望能够见他一面。”
玉狐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仍是应下,“好。”顿了顿后玉狐笑了起来,“其实让我留下来也没什么关系的,你知道的,除非天兵追至,否则在这凡世,还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
李世民瞪了玉狐一眼,吻了吻她的脸颊,“虽然没人能伤得了你,可若是你睡着了让人掳了去怎么办?”李元吉那厮可从来没有放弃过想把玉狐抓到手的念头,明抢不到总想来暗的,他对他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殿下,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李世民的亲卫副统领到车外向李世民回报,这次由他亲自带人护送玉狐前往洛阳,他是曾经跟着李世民打过突厥,战过洛阳的心腹死士,是在军营里少数知道玉狐是女子的人,曾经多次和玉狐一起跟随李世民出战,与玉狐一起护卫李世民左右,不说李世民只是他自己就被玉狐救过不止一次。这次由他护送玉狐是李世民思虑再三后决定的,这个人绝对会豁出性命来保护玉狐,这是别的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好。”李世民向着车外应了一声,又帮玉狐理了理落到颊边的碎发,看着她微笑轻勾的唇角,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又是深深一吻,真怕——真怕这一别就是永世的决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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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心和叶心陪着玉狐坐在特别精制的马车里迎着晨曦中慢慢走向洛阳。
“姑娘,殿下还站在门口望着我们呢。”叶心从车窗向外探头看着,看着已经居住多年的秦王府越离越远,而门口站的那个俊朗高大的年轻王爷的身形也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哎,姑娘,王爷对您实在是太好了。”景心轻叹一声,帝王将相最是薄情寡性,又有谁能真正的长情至性,秦王殿下对玉瑚姑娘的情十余年盛宠不衰,这几年更是越发浓洌,实在不由得人不艳羡。据说,有段日子不知道府里的女眷们着了什么魔,居然传说玉瑚姑娘受宠是因为秦王殿下喜欢病美人,那些入府时间长些的妃子们倒也罢了,有些个新收的美人们居然当了真,一个个天天抱着药罐子装病西施,京城几十位名医基本都被请到秦王府来过一趟,后来还是王妃实在看不下去才借着探病的名义亲自带着太医走遍了所有病美人的院子,才算制止了这场闹剧。
玉狐目光又转向窗口,望向那个已经看不到秦王府的方向,有些愧疚地道:“是啊,他确实对我太好了。”
景心看着玉狐,有些疑惑的表情,想说,又不敢说,玉狐发现了,冲着景心挑眉一笑,问:“你想问什么?”
“我……”景心看了看叶心,咬了咬唇,犹豫了半天。反正闲来无事,路上时间长得很,玉狐也不催她,十分好耐性地等着她开口。
“我……我想问姑娘,为什么……为什么看着殿下的时候总……”
“总什么?”玉狐奇怪地看着她。
“为什么总好像含着歉意似的,为什么姑娘对殿下要觉得愧疚呢?”景心实在忍不住,这些年,面对李世民的背影,玉狐总是时不时地露出这样的神情,为什么?
“是吗?我,经常那样看着他吗?”玉狐微微怔住。
“姑娘,您难道不爱殿下吗?”叶心嘴比景心快,一句话问出吓了景心一跳,当即送了她一个白眼,叶心也自知失言,脸庞涨得通红,心口呯呯直跳,生怕玉狐着恼。
“为什么这么问?是你们觉得我不爱他吗?”玉狐有些茫然,入世已近十五年,到底什么是爱,她依然迷惑。
景心见玉狐并没有恼怒的迹象,才慢慢放下心来,毕竟也是年轻姑娘,见玉狐不恼便也有些压不住好奇性子,跟着问道:“姑娘,这些年,我和景心都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要封诰,不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