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防线-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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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焱懊丧着,乖乖地回屋。
陆皓雪让夜焱卧在床第,自己手中持一细毛紫貂笔,蘸着璧俪粉一笔一笔轻轻地在他的眉眼处勾勒出好看的曲线,神奇地是,这一笔一笔间,竟让他那剑眉慢慢弯成柳叶眉,而此情此景,正是:扫黛嫌浓,涂铅讶浅,能画张郎不自由。
夜焱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偷偷地看着俯身在他眉角轻描的陆皓雪,只见她那宛若天晶石的一对明眸凝视着他的眉,樱唇轻抿,生怕一笔画错,夜焱觉得,这活儿,恐怕比练剑难多了吧……
“雪月姐,你是怎么学会这种东西的?”
“毕竟我是女孩子啊,该懂得的东西,总是会教的……”陆皓雪为了不分心,说话时便停下了画笔,“别急,稍等片刻,你就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了。不过说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只会打打杀杀?”
“……没有,还是雪月姐这样子最迷人呢……”
……
净面桃红雪娇羞,玉拳轻握欲语愁。
粉口浅张默合契,晶眸凝视终罢休。
“好了,夜妹妹,现在请你品鉴一下吧。”陆皓雪从床第抽屉中拿出一面铜镜如上次一样递给夜焱。
夜焱呆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唉,夜焱啊夜焱,那次我还没看出来,现在把你稍作打扮,没想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喏,妖孽啊……”陆皓雪嘟着嘴艳羡道。
“喂!你不是看自己看痴了吧?”陆皓雪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夜焱猛地一惊,回过神来。“雪,雪月姐,你说……我会不会爱上自己?”
这下把陆皓雪又气得个三尸神暴跳。
两“女子”,一位如雪般清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一位如妖般活泼动人、缠得人心不安分;两人此时的心思,竟如出一辙:明日,就要启程了……
自古终南山便有诗云: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而金秋十月,放眼望去,终南红枫满山,清泠的山风拂过山岗,瑟瑟秋风摇动着红于二月的霜叶红枫。
泠色红彤一带烟,幽声遥泻十四弦。
草木摇落露为霜,西风愁起赤波间。
山麓处,天蝎教众教徒以及参加会武的四人:繁(po,阳平声)聆、冼玉、叶妍、陆皓雪,正不急不缓地顺着山路上山。
夜焱被“登记入户”时,用的是“叶妍”这个名字,这样不会读错,或者让夜焱反应不过来。
陆皓雪一路上,尤其是在终南山山脚下,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出神、发呆,弄得陪在她身边的夜焱直觉得自己陪着个痴女……对,痴女!
而一干师姐们却不理不睬,看样子,陆皓雪的人气不旺,估计这就是掌教为什么不让陆皓雪一下子就号令众徒的缘故吧。的确,相较于叛逃的师兄洛桑,她是不善于与人交际。
一路上,若有邻近师姐过来搭话,一般都是“叶妍”去接茬。
【郁闷啊……】
“夜焱,你说,这枫叶红得,可像不像血?”陆皓雪淡淡地问道。
“霜叶红于二月花,我却觉得不似血,而是火一样的红色啊,就像给我们的到来铺上红毯似的。”夜焱全然没有悲秋情结,更没有“美女”的自知之明,兴高采烈,恨不得一步登天众山小。
“夜焱,你说,我们登顶后,看到的是不是被那么多红枫围成的圈子,给箍住了呢?”
“夜焱,你说,我们……”
……
掌教带着几位大龄教徒先一步登上终南山顶,在说经台老君神像前拜了几拜。
辜成名今日穿着的是只有在大典时才穿的阴阳道袍。
阴阳鱼中心处还多了一个灰边红心的○,这才是天蝎教的真正标识,致命的红心“壳中肉”、天人合一不分阴阳的混沌之灰以及元极模式。
天蝎教,曾经是道教某宗的一支。
自从“天谐真人”得到天蝎幻魔剑以及其中藏书后,便更宗教为天谐教,后经发展,只经过三代经营即成为武林中的蔚然大宗。
辜成名,绝对不想让天蝎教两百余年的基业在自己手中毁掉!
他如今已现龙钟之态,这是他呕心沥血补全《教典》的代价!
他,恨极了洛桑……洛桑,是他最爱的弟子。
终南会武举行在终南山的后山某天台。这次的地点,是武玄门授权于七星阁选取。自然,会设下一些障碍。
众教徒来到一处断崖,抬头望天,只见这陡崖遮天蔽日,崖壁光滑如玉。
“这当如何过去?!”繁聆叹道。
“我且试它一试。”冼玉提气便上,天蝎幻步!
无奈,天蝎步法讲究“幻”,不以提纵出名。况且冼玉内力未至一定境地,根本续不上力,如何能渡过这光滑如玉的崖壁?
冼玉从四十多米的高处坠下。
夜焱刚想去接下,却被繁聆的身形挡住,眼看着冼玉即将坠地而亡,繁聆“大声呼喊”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坠地,瓜裂,红白一片,出师未捷身先死……
鸦雀无声。这可如何是好?
许多教徒都已失声痛哭,陆皓雪也不忍再看。
确实,若在冼玉刚落下的一瞬间飞身而上,借力落下说不定能救得上,但是繁聆这么一阻难,时机便一去不复返。
是巧合?还是心计?夜焱发觉,人心真的很可怕。
“我们还是撤了吧,这,这山根本过不去啊……唉,要是甘师姐在就好了,她可是带艺拜师的,恰好,那武艺便是‘梯云纵’,一定能带我们越过这个天险。”繁聆“懊恼”道。
【这个时候居然灭自己威风!】
“我陆皓雪身为首席,自然得带头上山,诸位师姐,若我能上去,自然会帮扶大家一把。”陆皓雪坚定地说道。
夜焱刚想开口让她不要冒险,但突然想到这种情形下,陆皓雪要是不上去,便会有大麻烦,所以欲语还休,做好了救援的准备。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心声。
陆皓雪调动起丹田里留有的气劲,运气于脚底,飞快地连点地面,咻地如飞鹤般直插云霄……
【近了,近了,还差一步!】陆皓雪此时力竭,有了坠势。然而,她不慌不忙,简单地用身体贴住崖面,借着微力,踏出那最后一步!
突然!一股罡风袭来,将陆皓雪吹离山顶。她身形不稳,无处落脚,坠落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个妖娆的身影……【一切,就这么完了吗!?】
夜焱不要命地踏壁飞上……【求求你,老天——!】
刹那!一只如白云般飘逸的孤鸿飞来——不!那是一把剑!一名剑客!
一点飞鸿影,一片白衣袂,一招雁南归。
白衣剑客一剑北来,拥住了那即将坠入凡尘的如雪般清丽的女子……
“萧斌易!?”本已闭目的陆皓雪再次睁开眼眸,看红尘。而落入红尘世网中的,竟是他!
萧斌易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两人在空中飞旋,飞旋着,彼此的风景不断交换……交错的背景却改变不了两个人画面的主角——他和她。
与陆皓雪的距离就差十步,夜焱,停下了上行的脚步,【安全了,吗……】
坠星姑在山顶恶狠狠地看着——被剑带往另个山头的陆皓雪……
萧斌易顺着剑势带着陆皓雪落在一株枫树树冠上。枝叶摇动,树影婆娑。
“陆姑娘,受惊了。”萧斌易柔声安慰。
陆皓雪咬着下颌,双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远处,人声鼎沸。
“喔——唷!”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黄色布衣的剑客。
“风——风——风——大漠!”后面跟着和声。
天蝎剑派诸教徒侧目,“来者竟是大漠剑派的人!?”繁聆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
萧斌易招了招手道:“各位师弟,为了彰显我们大漠的雄风和君子气度,请大家帮天蝎教的同道搭座天梯吧!”
“好吼!”剑派齐声回应,声震天地。
萧斌易看向陆皓雪,请求同意:“陆姑娘,如不介意,萧某且送妳一程。”
见陆皓雪不答话,萧斌易便当她默认。忽然,他们脚下的枫树弯下了树干,嘣——如流星飞逝,萧斌易抱着陆皓雪冲上云霄……
大漠剑派这边,众弟子来到玉壁前。
“一二——三来!”“一二——三来!”……
随着号子的传响,十人做底,其上九九、八八逐级递减,至一人而止,如同摆罗汉阵般搭起了千人百米天梯。
“再来三哟!”黄衣吆喝。
“嘿咻哟——”搭梯众人应道。
只见百米天梯至最后一人向前趴向天台。
此时萧斌易轻轻放下陆皓雪前来接应:“兄弟齐心!”一把抓住了最后那人的臂腕。
“其利断金!”这一次的和声更加强烈。
见天梯已成,黄衣立刻请天蝎教诸徒“登梯”。
然而教徒们并不忸怩,尤其是繁聆,只是客套几句,便二话不说登梯上台。
黄衣送走地上最后一人后,瞥见壁上竟然还挂着一人——叶妍!
“姑娘危险!”他欲赶往。
谁知叶妍没有搭理,径自“走”了上去。
没错!“她”是走上去的。行步弥坚,每蹬一步,玉壁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这玉壁,可是连斩马刀都无法留之白痕的。她究竟如何做到?
这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竟成了后世被奉为神迹的“登仙步”!
然而,谁人知,留下脚印的少年,内心是多么的,迷茫与无助……
第127章 暗流
待大漠剑派众人登上天台后,萧斌易便开始发难。萧斌易盯着坠星姑沉声道:“星姑,大家都是来参加这四年一度的终南会武,不必设下天堑,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坠星姑讪笑:“呵呵,哪能呢?这地儿不是我选的,况且,也没这个意思,你看,这天台多宽广,景色多好呀……”
萧斌易不再跟坠星姑打马虎眼,反看向叶妍,“姑娘脚力高深,在下着实佩服!”他做了个揖。
夜焱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言。只是,他的眼神黯淡,瞳仁斜向下直视地面,怕是那笑容,也不胜苦涩吧。
毕竟叶妍是“女儿家”,萧斌易认为她矜持自闭,便不再言语。随后他一个上步,领着天蝎教众人走向预定的观擂台。
萧斌易问走在同侧的陆皓雪道:“山下那遗体,需要带回教中吗?”会武常有伤亡,所以处理这事,一般都会就地埋葬。
陆皓雪摇了摇头,“不必麻烦,就按着规矩来吧,生死各安天命啊……”
萧斌易侧首望着面色平静的陆皓雪道:“陆姑娘,伤心吗?抑或是,甫定犹惊?”
陆皓雪浅浅一笑回道:“哪里,只是小女子觉得,又劳烦左剑卫您了,您……”
“哎——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不就说了嘛,不必对我使用敬语,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他佯装不满,“虽然我虚长你几岁,但不啻如此之老也。”
陆皓雪也似松了口气,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夜焱从吊在队伍后飞快走向前,缀在陆皓雪身后,大约九步开外……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待陆皓雪将今日之事告知辜成名后,便带着叶妍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是夜,总有地方行些偷鸡摸狗之事。
“星姑,您交代的事,我办妥了一件,只可惜,要不是半路杀出个左剑卫,我们可就成了。”
“哼,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着,这《落星刺》你先拿着,事成之后,《摘星手》和《七星真诀》自然予你,不必担忧。”
“多谢星姑成全……”
时间是最猛的毒药,因为它可以摧毁一切华美而非永恒的事物,在它的面前,不朽,谬矣;时间也是最好的解药,因为它可以缓解一切失落而非绝望的情感,在它的面前,不愉,暂矣。
第二天一早,夜焱摇着床弄醒了熟睡中的陆皓雪。
“雪月姐,我……我想如厕……”夜焱的脸憋得紫红。
陆皓雪眼都没睁,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嗳哟,不就是如个厕嘛,找桶蹲着就行……别烦我,睡正香呢……好乜不容易休……”
“呜……雪月姐,我,我穿这身蹲不下来……”他都快急哭了。
……
门吱呀一声开了。鸟雀呼晴,晨光熹微。在这清明晨时,一如雪般清丽的女子拉着另一个低着头怯意朦朦的女子走到后山山坡某密林。落叶与细草说着悄悄话,秋日私语……
“呼……还是当男人好啊~”夜焱整了整衣裳,从密林里走出来。
陆皓雪停止了打坐,“阿三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还要我为你护法……”
夜焱挠了挠头,用一种与“她”现在俏丽脸蛋儿极不符合的嬉皮笑脸的语气说道:“嘿嘿,还是雪月姐好嘛,我是离不开妳的……”
陆皓雪不作回应,撑着草地站了起来。
【咦,为什么这么无力?】
“雪……雪月姐!你,你受伤了吗!?”
陆皓雪疑惑地低头,却见到草地上的那滩血渍,她一阵晕眩。
两个时辰后……【怎么处理伤口要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雪月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