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潜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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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柜子竟然纹丝不动,只微微地晃了两晃。
这柜子到底有多沉?
沈飞见状立即醒悟过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帮忙,沉重的柜子终于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慢慢地挪动了。
就在这时,屋门轰地一声猛地一跳,顶在门上的强雷整个人都被弹了出去,门被掀开一道半人宽的缝隙。
完了!刘洁目瞪口呆,沈飞呆若木鸡!
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弹开的强雷一声怒吼和身扑向屋门,如同一辆飞驰的坦克般撞在门上,刚打开一道缝的门重重地关上了,门外正在推门冲进屋内的感染者被反弹的门狠狠地撞回去。
“快啊——”强雷脸涨得血红,死死地顶在门上。
“一二三推呀——”刘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沈飞也不落后,身体和地面的角度已经变成了锐角。
原本慢腾腾挪动的柜子一下子被推出两米多远,将将顶住半边门,沈飞连脑袋都顶到了柜子上咬紧牙关:“加把劲呀……”
强雷双被撞得弹了起来,可他硬顶着不松劲,柜子挪了过来,他的压力顿时减轻,撤开一步伸手猛拉:“呀——”
“嘎——”柜子终于在三个人的努力下掩住屋门,沈飞绷紧的身体蓦然放松,直挺挺地摔趴在地,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还不等他喘口气,出力比他还多的刘洁一头栽倒在他身上,险些没把他砸得背过气去。
刘洁出力虽多,但这点运动量还难不倒长期锻炼的她,更不可能达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只是为了推动柜子,她和沈飞推的位置都比较低,身体用足了力气,倾斜的角度也比较大,结果一松劲儿,就不得不来个自然而然的五体投地。
强雷伸着腿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艳羡地一个劲瞅沈飞——美女压身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特别是在军队这种号称“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的地方。
“起,起来,你压死我了!”沈飞有气无力地呻吟。
“呸!”刘洁红着脸爬起来,“你当是我自愿的么!”
沈飞翻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儿:“我就知道你不自愿,才叫赶紧起来……”
“轰……”被柜子顶住的门一声闷响,大伙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六只眼睛一齐盯住柜子。
柜子微微颤了颤,随后稳稳地顶在门里一动不动,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出气声意外地混在一起。
三人同时一愣,接着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沈飞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冲强雷伸出大拇指,上气不接下气地夸赞:“小强你真行,要不是你,我们俩今天还指不准是什么下场。”跑的时候强雷一直跑在最后,进屋之后又是他堵住了门,如果不是强雷,他和刘洁非让感染者堵住不可。
别看刘洁身手不错,可老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再强的身手也要有足够的空间才能施展,在走廊这么狭窄的地方,感染者又是一拥而上,刘洁身手再好也一样绑手绑脚只有逃跑的份儿。
强雷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是军人,应该的。”
“别这么说,”刘洁说,“平时是应该,现在能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谢谢你。”
“别别,我这不也没帮上什么吗,我这不一样是为了自己。”强雷谦虚地说。
门外的感染者还在坚持不懈地撞门,强雷紧拧眉头神色凝重:“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他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扭开塑钢窗敏捷地跳上窗台。
刘洁和沈飞吓了一跳,沈飞腾地跳起来:“小强,你别想不开!”
“什么想不开!”强雷莫名其妙,“不能让他们跑出楼,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钻出窗户,脚下一错位,跳下窗台的同时转身一百八十度,两只手恰好扣住窗台,缓冲了一下向下的冲力之后才松手跳到地上。
刘沈二人同时冲到窗边,强雷冲上面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一溜烟消失在转角外。
刘洁赞叹:“他要是玩极限运动肯定是把好手!”
“拉倒吧,你们这种人全是疯子,这楼上楼下的起码两人多高,也不怕摔坏了。”沈飞毫不留情地批驳。
“你懂个屁!”刘洁毫不示弱,“就算把窗台也加上最多也就四米高,只要姿势正确,根本不可能受伤,就是膝盖和脚腕的压力大一点,五米六米落地加前滚翻也肯定没事,听说有人跳过八米,不过我没亲眼见过。”
沈飞嘴一咧,这都是些什么人哪,从八米高的地方往下跳?直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强雷又跑了回来,站在楼上往上瞅瞅,搓了搓掌心往上一跳,一下抓住了墙面上装饰用的凸起,三下两下,竟然从下面爬了上来!
沈飞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可比跳下去牛气多了。
“你干什么去了?”刘洁好奇地问。别说二楼再高上几层她也爬得上去,自然不像沈飞那么少见多怪。
强雷钻进窗子说:“没事,我把一楼的门别上了,别让他们跑出去,伤了谁都不合适。”
“那就把他们这么关在楼里?”沈飞诧异地问。
强雷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他们在二楼没什么,顶楼和地下室里全是通讯设备,万一让他们砸坏就麻烦了,值几百万呢。”
“那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沈飞又问。
光凭强雷自己估计没法摆平那么多感染者,少不了让他和刘洁帮忙……嗯,特别是刘洁。
“没有。”强雷一屁股坐进沙发,狠狠地挠了挠头发,“要不我请示一下再说。”
他从茶桌下拿出电话,飞快地按了几个号码。
这个通讯站虽小,但是却负担着半个省的军事通讯保障任务,如果通讯站失效,那么半个省的军事通讯装备都会受到影响,轻一点的通讯不畅,重灾区干脆就是通讯断绝,如果说所有人都感染那无话可说,但现在他还在,若是任由感染者损坏设备,这个责任他负不起。
感染者冲出来是个谁也预料不到的意外,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上级派人来解决,或者干脆放弃通讯站——站里负责的半个省已经处于无政府状态,通讯站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但是他不经允许擅自离开岗位叫做逃兵,上级同意他离开则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外面的感染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让上面的人想办法解决吧。
所有的一切他都没办法对两个人说,军队有军队的规定,部队的任务属于保密范围,不能向外透露。
沈飞满心的疑惑,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得请示?
而刘洁注意到强雷只按了五个数字,什么地方的电话号码这么短?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强雷先开的口:“喂,我是小清河通讯站……”
他把目前的情况简单地向对方介绍了一下,并说明自己一个人已经无法保证通讯站的正常运转,请求批准他撤离通讯站。对方沉默了一下回答,“你等一等。”说完电话里就没了动静,大概十多秒之后,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我是吴军。”
“首长好!”强雷条件反射地立正,大声问好。
吴军是A省军区参谋长,强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电话竟然能打到参谋长那里。
沈飞和刘洁被他吓了一跳,这什么毛病?
连门外的感染者都应景又撞了一回门。
电话里的吴军说:“别来那些虚的,现在小清河就剩下你自己了吧?”
“是,首长!”
“按理说,小清河现在的情况应该允许你撤回来,但是……我不能批准你的请求,而且还要命令你继续坚守小清河,直到新的命令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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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令出如山
“是!”强雷毫不迟疑地接受了命令。
电话里的吴参谋长微微一叹,语重心长地说:“小强,我知道你小子,全军区军事比武第二,是个好苗子,可惜没赶上好时候。不让你撤回来,不是我姓吴的不近人情,实在是情况不允许。”
“首长,不用说了,我执行命令。”强雷苦涩地说。
沈飞悄悄捅捅刘洁:“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刘洁对他摇了摇头:“看样子情况不妙,再看看。”
“小强,”吴军在电话里大声呼唤,“我不光要你执行命令,更要让你知道为什么执行这样不近人情的命令!昨天晚上八点半,两江通讯站失去联系;今天凌晨三点,和石河岭通讯站也断了线,现在所有的通讯都要从边线经过小清河再通到军区指挥部,如果你们那出事,那么半个东南军区的通讯就会立即瘫痪,你明白吗?”
“我明白!”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强雷挺直了背脊,大声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半个大军区的通讯,至少涉及十几万官兵,竟然一下子全压在一个士官身上。
“好,这才是个军人!”吴军重重地一拳锤在桌子上,叹道,“要是咱们的卫星通讯设备能普及就不至于这么背动了,我也没办法。”
“首长,您别说了,我是军人,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站出来。”
刘洁沈飞面面相觑,怎么还喊上口号了,这气氛不对啊!
“口号就不要喊了,谁让咱们是军人,是当兵的呢。”吴军感慨万端,“你的情况我清楚,现在军区的情况很不好,不管哪里的人手都不够用,暂时没办法支援你,只能靠你自己解决问题,我给你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通讯站,不惜任何手段保证通讯站的正常运转,所有的阻碍都必须予以清除,包括,你发病的战友。”
强雷一下子愣住了,咬住了牙,好一会才应道:“是——”
“难为你了,努力吧。”吴军挂断了电话。
强雷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沈飞凑上去想问问情况,可刚走出两步就被刘洁拽住了,沈飞不解:“干什么?”
刘洁没说话,下巴冲强雷一点,沈飞抬起的脚慢慢放下,站在原地沉默了。
此时的强雷窝在沙发里,魁梧人身躯佝偻着,双手捂住脸,一点晶亮的光在他的指掌间莹莹闪烁。
“小强……”刘洁想安慰他几句,可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哪知道从何说起?
“我没事!”强雷猛地扬起头,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刘洁觉得他的状态不对,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别问了……”强雷挣脱刘洁,手一撑人就飞出窗外。
“等等我!”刘洁大喊一声,飞快地对沈飞说,“快跟上,要出事!”
说完不等沈飞答应,紧跟着从窗户跳了下去。
沈飞挤挤眼睛满头大汗,这楼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跳的吗?
他赶紧解下求生手镯抖开,一头系在窗子里,这才拉着伞绳一点点滑下去。等他落到地面,强雷和刘洁已经不见了,顿时一股说不清楚的酸涩涌上心头,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呢?
不大的院子一目了然,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沈飞现在的位置在小楼的侧面,那么只要没离开营区,他们肯定在小楼的正面!
沈飞立即向转角跑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小楼的正门开着,刘洁站在门外愣愣地往里瞅。
沈飞焦距不安的心突然间安定下来,赶紧跑过去:“怎么了?”
刘洁浑身一震:“他,他拿着斧子进去了!”
“怎么?”沈飞的脑子没转过这个弯来,“进去干什么……”刚说到这儿,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喊杀声和吼叫声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谁是谁。
沈飞蓦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快去看看!”
“不要!”刘洁伸胳膊挡住沈飞,沉重地说,“让他自己解决吧,你没听见他打电话时说什么吗?这是军令。”
“狗屁,这叫什么命令!”沈飞怒火中烧,“那不全是他的战友他的兄弟吗?”
刘洁咬了咬嘴唇,莫名其妙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沈飞一下子想起了强雷的泪水,他知道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儿,后面半句是只缘未到伤心处。
“他,他怎么下得了手?”沈飞惊骇地望向楼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虽然没从过军,可他知道无论古到今,同生共死的军中同袍感情都是最深的,就算有命令,强雷他怎么就狠得下心?
走廊里的呼喝声越来越小,很快就安静了,沈飞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快就没动静了?不会是小强被感染者……”
话刚说到这儿,强雷拖着粗重的消防斧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软趴趴的人。
沈飞惊疑不定,不知道是退开好还是上前问问更好。
强雷从阴暗的走廊里走出来,阳光下,他半边脸上血淋淋的四道伤口还渗着血,他随手把斧头一扔:“来帮帮我。”说着把肩上的人放下,三两下解开那人的鞋带,把他的手脚绑了个结实。
他脸上的伤明显是指甲挠的,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领,身上的衣服也扯破了几个洞,看上去落魄了许多。
沈飞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