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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残剑孤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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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踏水浮起身来,张目四顾,心里只叫得苦,那洞口高悬顶上,犹如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瓶口,软梯一断,任她武功高强,也无法从水面飞跃而上。

好在她自幼喜动,泅水功夫原就不弱,此时也无暇再痛恨那该死的赖一刀,缓缓泅水搜寻,不多久便看见远处壁崖之下,有一块很大的木排,排上挺直躺着两个衣衫破烂的少女,大约就是她要拯救的徐文兰和东方莺儿了。

她游水而前,攀上木排,触手又摸到一个男人的头颅,细细一看,竟是韦松。

韦松这时已昏迷不醒,一只手紧紧抓着木排,另一只手则牢握住徐文兰的柔荑,显见他是在进入水窖后,寻到徐文兰和东方莺儿,自己却中毒昏迷。

慧心急忙将他拉上木排,先替他封闭了腕上穴道,然后为他推宫活血,好半晌.韦松才悠悠睁开眼来。

他失迷望望慧心,竟像忘了她是谁?浑身簌簌发抖,颤声道:“啊一我好—一好冷—

一”

慧心低声叫道:“韦师兄,你手上中了毒.所以会觉得寒冷,赶快运动调息一下,将内毒逼出来,就不会冷了。

韦松恍如未闻.牙关相撞,发出一阵格格声响,痛苦的叫道:“好冷—一我冷—一我好冷一—”

慧心忙脱下身上僧袍,拧于后替他裹在身上,又从怀里取了一粒药丸,用给他吞下,待了一会,韦松仍是冷得簌簌发抖。

慧心忖道:这儿又没旁人.他既然冷得厉害,让我抱着他,或许会使他暖一些。

她心中原本纯真无邪,想到便做,张开双臂,把韦松紧紧搂抱在怀里,轻声问道:“韦师兄,这样觉得好一些么?”

韦松寒从心起,岂是一点体温能够明去寒意,但恰巧药丸之力已开始发作,是以感到寒意稍减,忙点点头。偎在慧心软玉温香怀抱中,默默运功调息起来。

慧心衣着单薄,内衣又被水浸透,薄薄衣衫贴在身上;雪肌隐约,胴体若现,如今又跟一个男人依偎拥抱,初时不觉得什么,时间略上,便感到身体内产生一种异样的敏感,浑身有如蚊行,心血渐渐沸腾难抑。

他们一个寒冷难熬,一个却燥热不堪,寒冷的需要温暖,燥热的最盼清凉,彼此均有迫切的需要,不知不觉,拥抱得更紧。

韦松仗着药力,运气一阵,寒意已逐渐消失。

但慧心却越来超觉心血翻滚,周身灼热如火,心灵深处那少女潜在的本能,被韦松的男性触发起来,顷刻,泛滥成灾,渐渐淹没了她的纯真和理智。

水窖,像一个死沉沉的墓穴。

久之,久之,“墓穴”中开始汤漾着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喘息之声,若隐若现,呻吟之声,若断若续。

久之,又久之—一

韦松功行三周天,体内毒性已尽,头脑也清醒过来。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觉那喘息和呻吟就在耳边,怀中更纠缠着一个滑腻、细柔的肉体,顺手一摸,登时吓了一大跳,猛然推坐而起,喝道;“是谁?”

这一声惊喝,立刻在”墓穴”中引起一阵旋风。

慧心神志一清,羞涩的跃起身来,匆匆掩束衣襟,粉脸红得像一盆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略一迟疑,转身向水中便跳。

韦松慌忙一把拉住,骇诧道;“慧心师妹,是你?这—一这是怎么一回事?—一”

慧心急跺脚,挣扎着叫:“放开我,放开我——”

韦松哪里肯放,死命将她按坐在木排上,急声问:“慧心师妹,你怎会也在这儿?快说给我听听!”

慧心挣扎不脱,“哇”地大哭起来,两只脚乱蹬乱踢,用力将头伸进水里,古噜噜喝下好几大口水。

韦松越不敢松手,惊惶失措地问道:“师说,你要干什么?”

慧心哭叫道:“我要死,我宁可喝了毒水死了吧,羞死人了……”

韦松仿佛有一点懂了,道:“这水窖中的水并没有毒,你就是再喝多一些,也不会死的!”

慧心哭道:“你哪里知道,赖一刀说的,水里都有毒。”

韦松笑道:“胡说,这窖中之水,与洞外飞瀑下水潭原是相通的。怎会有毒?你不要听人瞎说。”

慧心呆了一呆.道:“果然没有毒吗?刚才你怎会冷得发抖呢?”

韦松道:“我寻到水窖,一时未防,不料欧阳琰竟在软梯上涂了毒药,双手被寒毒所染,所以才昏了过去,师妹,你怎会找到这儿来呢?”

其实,他还不知道自己曾在“千花散”毒液中浸过七天七夜,对一般毒物已有先天抗御之力,否则一旦中毒,岂能如此轻易便痊愈了。

慧心道:“是师父叫我来帮你救人的,都怪我大意,上了赖一刀的当,被他把软梯砍断,后来见你中毒,一直叫冷,所以,所以一,”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刚才那羞人情景.连忙改口叫道:“啊!还是死了的好—一”蛮腰一挺,“扑通”滚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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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咫尺天涯

慧心羞愧交加,趁韦松未备,柳腰一挺滚落水中,如疯似狂,拼命向对面崖壁下游去。

韦松大惊,紧跟着跃入水中,一边划水急追,一边叫道:“师妹,你不能死,死不得—

—。”

慧心回头见他已追到近前,身于一折,沉入水中,宛如一条灵捷的游鱼,不停向潭底钻沉下去。

潜沉了十余丈,仍未到底,张目四望,水中漆黑一片,但她却感到有一股缓缓流动的暗流,从左侧外伸过来。

慧心双腿剪水,迎着那股暗流游去,渐游渐觉水面加大,暗劲冲得她几乎无法移动前进,心里暗喜道:这儿八成就是水源人口,寻到源头,就不难脱险了。

她几乎忘了刚才要寻死的念头,闭住一口直气.手足井用,逆流而行。

谁知才要游近壁脚下,突然左腿上被人牢牢抓住,向上一提,竟身不由主,浮出了水面。

韦松拦腰一把抱住,喘息道:“师妹,你为什么要死?是我昏迷的时候欺侮了你么?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要原谅我是无心的—一。”他一时情急,双手无意中竟掩盖在女孩子最敏感的地方。

慧心浑身一抖,娇呼道:“快放手,你快放手呀!”

韦松道:“除非你答应不再寻死了,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放手。”

慧心嗔道:“你是死人吗?我若真的想死,你这样抱着就能阻挡得住?快放开手。”

韦松想了一想,连忙松手道:“果然,我真是急昏头了,师妹如想寻死,这样确然不能拦阻—一。”

慧心扶着壁崖,背转身扯弄着衣衫,埋怨道:“韦师兄,这样算什么,我好歹是个出家人,虽然这儿没有旁人看见,这样拉拉扯扯,实在也太不像话了,我要告诉师父去!”

韦松急得连连作揖,道:“唉!都怪我昏迷中失了理智,不知怎的冒犯了师妹,我真该死,师妹,求你看在我神志昏乱出于无心,原谅我这一次—一。”

慧心脸上一红,心里暗笑,道:“好啦!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一次——。”

顿了一顿,轻声又道:”刚才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韦松道;“真正毫无所知,唉!若有一点知道,断然不敢做出如此冒渎师妹的事来。”

慧心暗地幽幽一叹,一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低着头,只顾呆呆的发愣。

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说道:“刚才我在水底,已经找到水源人口的地方,咱们再游下去试试,或许可以寻到出口,设法脱身,你现在体力还能支撑么?”

韦松道:“已无大碍了,但我水性不太好,不知能不能潜游太久!”

慧心抿嘴笑道:“水性不好,方才怎能拉住人家的脚?差点让人家呛了一大口水呢!”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招呼韦松双双潜入水中,沿着石壁摸索,不久,果然又寻到那股暗流所在。

两人逆水划泅,渐渐游到石壁边沿,只见壁上有一个六尺宽的圆洞,那股暗流,便是由洞中而来。

慧心娇躯一折,轻轻滑进洞里,两只手攀附洞壁,使身子不致被水流冲退,小心谨慎地向前移动,韦松紧跟着也钻进洞来。

她初时以为这石洞必然很深,那知移行不过半丈,突然发觉已经很容易的穿过石洞了,大喜之下,足尖一点石壁,身子箭一般向上浮射而起。

“哗啦!”

“哗啦!”

两人一先一后冒出水面,急急张望,心里却同时一沉。

原来他们置身之处,并不是飞瀑下的水潭.却是另一个比水窖更小的岩洞,顶高约数丈,形式竟和水窖十分相似。

这岩洞大约有两丈方圆,也是上窄下宽,形如瓦罐,顶上洞口嵌着一块极厚的水晶砖,藉以透进微弱光线。

慧心愤然道:“华山派不知怎会找到这鬼地方,一个洞接着一个洞,好像老鼠窝似的。”

韦松道:“水底既有暗流,必然有进水的地方,咱们再沿着石壁找找看!或许能够找到。”

慧心道:“要是能再找到一个死岩洞,那就叫人泄气了。”

韦松道;“如果能这样一步步接近外面水潭,我们就有出困的机会了。”

慧心无奈,道:“好吧,咱们歇一会再找吧!我有些累了。”

两人倚着石壁,身子浸在水里,才休息了一会,忽然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叫道.:“韦松!韦松!”

韦松吃了一惊,问道:“师妹,是你在叫我?”

意心道:“没有啊!我什么时候叫了你?”

韦松立时毛发怵然,道:“我分明听见有人在轻轻唤我的名字,难道一—?”

话声未落,对面壁角阴影中,又传来一阵激动的呼唤:“韦松,真的是你么?啊!老天——。”

那声音低沉而嘶哑,乍听之下,令人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韦松骇然游目四顾,全身毛发都好像竖立了起来。

慧心身上仅有一层薄薄的贴身内衣,连忙抱胸躲到韦松身后,急叫道:“韦师兄,把你的外衣脱给我,快些!”

韦松不知她何以在此时需要外衣,但毫未迟疑,匆匆解了下来递给他。

慧心一面穿衣,一面催促道。“你过去看看,是谁在那儿说话?”

韦松点点头,循声凝目望去,却见对面石壁上,钉着两条粗大铁链,链身交叉直人水中,石壁和水面之间,赫然浮着一颗乱发蓬松的头颅。

皆因壁角光线阴暗,那人又只有一颗头浮在水面上,他们未曾注意,自是不易看得出来韦松紧张的定了神,沉声问道:“你是谁?被人用铁链锁在壁上的吗?”

那乱发蓬松的头颅动了一下,急促的道:“是的!孩子!你快过来,快过来—一。”

韦松向前游近一些,又问:“你—一你是谁—一”

那人忽然将头浸在水里,使满头乱发浸湿之后,猛可一仰头,“唰”地一声,湿发全甩向脑后,登时露出整个面坑

韦松一见,失声惊叫道;“是你?东方老前辈—一!”

原来那人眉髯俱白,形容枯槁,两只眼睛全瞎,只剩下红红两个肉眶,虽然已经不成人形,但韦松仍能一眼认出,竟是那隐居洞庭湖滨,曾经救过他一命,后来被万毒教毁家杀伤坠湖,至今生死不明的东方异。

他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间隐蔽的水窖中见到东方异,更想不到东方异会变成两眼俱瞎,被禁锢在华山总坛,落得这般惨状。

由东方异,使他想到现在隔壁水窖中的东方莺儿,以及对他怀恨不谅的东方小虎和慨然舍已成全的北天山神手头陀。

这些人,关系他的一生实在太深了,因此使他遽然之下,竟不知是悲是愁?是惊是怕是梦是真?

他用发抖的双手,紧紧捧着东方异残废的脸庞,内心激动,简直无法形容,很久很久,热泪才奔眶涌出,用力摇撼着东方异的身于,凄声叫道:“老前辈,你—一你老人家怎会落到这般情形—一?”

东方异目不能视,两只翻转的肉眶却频频挤动,一滴滴晶莹水珠从眼眶中滚落,但他却挣扎着露出一丝凄凉的苦笑,喃喃道:“好孩子,你总算还认得出我,可见我并未改变多少,是吗?”

韦松痛苦的摇摇头,道:“老前辈,告诉我,是谁害了你老人家?是谁把你锁在这儿—

一?”

东方异惨笑道:“还有谁呢,除了万毒教,还有谁会干出这种毒辣的事——。”

忽而话题一转,问道:“孩子,你也告诉我,和尚是怎样治好你的毒伤的?”

韦松含泪将桐柏求医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神手头陀牺牲一甲子功力,舍己成全为他驱毒,东方异既惊又喜,频频

额道:“难得,难得.和尚竟有这种胸襟,的确令人感佩。”

韦松本想说出东方莺儿现正在隔壁水窖,但见他神情已很激动,只得暂时忍了回去,便问道:“据闻老前辈负伤坠湖,怎又失陷在这儿呢?”

东方异长叹一声,幽幽道;“这是劫数,我重伤坠湖本来未死,匿身治好伤势,原拟前往桐柏山一行,不想途中竟和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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