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情侣-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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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缓缓道:“在下之意,白姑娘一旦清醒,你就立刻点她穴道……”
白惜香突然睁开了双目,望了林寒青一眼,欲言无力,重又阖上双目。
素梅却瞧得心花怒放,急急叫道:“姑娘你醒过来了。”
只听身后一个冷冰的声音,道:“此刻她还不直说话,不要惊扰了她。”
林寒青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丽如仙的中年妇人,当门而立,衣袂飘风。
素梅抢先一步,跪了下去,道:“婢子叩见夫人。”
林寒者听得素梅之言,已知是李夫人,抱拳一个长揖。道:“晚辈林寒青拜见夫人。”
李夫人神色肃然的一抬手;道:“不用多礼了。”缓步行近木榻,伸手按在白惜香前胸之上,足足过了一盏热茶时光才轻轻叹息一声,回头说道:“拿我金针。”
一个青衣小婢应声而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
李夫人打开盒盖,取出一枚金针,略一沉思,刺入了白惜香前胸。
突然间钟声悠悠,传了过来,连鸣三响。
李夫人轻轻一颦眉头,回顾了那青衣女婢一眼,低声说道:“去瞧瞧什么事?”
那青衣女子应了一声,回身而去。
林寒青虽然不知那钟声代表什么,但想来定然是一种示警的信号。
李夫人派出那青衣小婢之后,神情仍是一片冰冷,既无焦急之情,亦无忧虑之色。
雅室中一片寂然,静得落针可闻。
又过了顿饭工夫,那青衣女婢急急奔了进来,低声对李夫人说了几句话,又转身急急而去。
李夫人神色仍是一片冷肃,缓缓伸出手去,拔下白惜香前胸金针,回顾了林寒青和素梅一眼,取出一个玉瓶,缓缓说道:“这玉瓶中有三粒丹丸,每隔三个时辰,让她服用一粒。明天可以让她进些食用之物。”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素梅拜伏于地,道:“婢子送夫人。”
李夫人头也未回地说道:“不用了。”缓步出室而去。
素梅站起身子,低声向林寒青道:“看起来姑娘是有救了。”
语声甫落,突闻两声厉啸,传了过来。
林寒青奔出室外,那李夫人早已走的没有影儿,庞天化和香菊站在室外,低声谈话。
香菊回望了林寒青一眼,道:“黄山世家来了强敌。”
庞天化道:“来人似是已经闯了进来。”
林寒青道:“庞庄主可要和在下一起赶去瞧瞧。”
庞天化摇摇头,道:“未得李姑娘和李夫人的允许,咱们最好是不要乱跑,而且留在此地,亦好保护白姑娘。”
林寒青还未得来及答话,瞥见一个青衣女婢,伏剑奔了过来。
黄山世家的丫头,都穿着一色的衣服,一眼之下,就可看得出来。
那女婢直奔到庞天化等身侧,低声说道:“有人闯进了黄家世家,也许要有一场恶战,诸位请入室中,紧闭门窗,免得引起误会。”
林寒青道:“如是来了强敌,我等亦可相助一臂之力,为何要躲了起来?”
那青衣女婢道:“帮忙倒是不用了,诸位还请进房的好。”
庞天化道:“林兄弟,咱们不知黄山世家的规矩,还是躲入房中的好。”
当先行入室中。
林寒青和香菊也只好随庞天化的身后,进入房中。
那青衣女婢道:“诸位关闭上窗门,不论听到什么异声,都不要开门瞧看。”
香菊应了一声,伸手关上房门。
林寒青望了庞天化一眼,道:“这事有些奇怪。”
庞天化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为什么瞧也不让咱们瞧着?”
庞天化道:“也许黄山世家,别有拒敌之法,不让外人见到。”
以庞天化为人,亦是自负不凡的人物,只因他已为李夫人那种绝代医术,和那种情冷遇人的气势所摄,不自禁的生出敬畏之心,心中虽亦感觉奇怪,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香菊童心未泯,低声说道:“如是咱们听到怪异之声,就开窗洞,偷偷瞧着,谅他们也不知道。”
庞天化摇摇头道:“不成,如是被人发觉了,岂不要小觑咱们。”
语声有落,突然一声嗡嗡之声,传了进来。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果是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庞天化凝神倾听了一阵,摇摇头,长长地吁一口气,显然他也无法辨别。
香菊突然接道:“我听出来啦!”
林寒青道:“什么声音?”
香菊道:“好像是蜂群的声音。”
林寒青仔细听会,果是蜂群飞行之声。心中大为奇怪。暗道:难道黄山世家要以蜂群退敌不成?果真如此,那可是未闻未见的奇观,如不瞧瞧,实是终身大憾。
只觉一股强烈的好奇,泛上心头,忍不住伸手去拉窗子。
庞天化低声说道:“林兄弟,不可造次。”
林寒青退回来,叹道:“蜂群退敌,闻所未闻,如不瞧瞧,实是遗憾的很。”
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接道:“一点也不奇怪。”
若断若续,分明是白惜香的声音。
林寒青、香菊、素梅,一齐奔了过去,只见白惜香倚壁而坐。
几人都为蜂群声音惊扰,她竟然坐了起来。
素梅低声说道:“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劳动,说话,还是躺着吧!”
白惜香突然伸出双手,抓起棉被,头上大汗淋漓,张口喘息不已,无限痛苦。
香菊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急得大声喝道:“姑娘啊!你是怎么了?”
白惜香喘息着说道:“快些拿我金针过来。”
素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久已不用金针,婢子没有带来。”
白惜香突然扑倒在棉被上,全身颤抖,张开樱口咬在棉被之上,但她仍然强自忍着无比痛苦,未曾呼叫出声。
那似是一种人身难以承受的痛苦,只瞧得香菊、素梅呆在榻边,黯自流泪。
林寒青强自忍着泪水,缓缓说道:“你习练那“九魔玄功”吧!”
庞天化摇摇头,道:“林兄弟,你憎恨她习练那么魔玄功,为何又要她学习?”
林寒青道:“她如此的痛苦,如不要她学那九魔玄功,岂不是要活活煎熬死么?”
庞天化道:“你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度过此关?”
林寒青道:“在下虽然有心,但却无从着手。”
庞天化道:“老朽可以助你。”
林寒青道:“老前辈请多指点,晚辈洗耳恭听。”
庞天化道:“点她‘幽门”“巨阅”两穴。”
林寒青怔了一怔,但却依言伸手点了白惜香的“幽门”“巨阔”二穴。
但闻白惜香长长吁一口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咬在棉被上的樱口,也缓缓松开。
似是,骤然间减少了甚多痛苦。
突闻呀然一声,木门被人推开。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婢,缓缓走了进来.欠身对林寒青一礼道:“林相公,我家夫人有请。”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李夫人请我?”
那青衣女婢道:“不错。”
林寒青回头对庞天化道:“有劳老前辈照顾一下白姑娘,晚辈去去就来。”
庞天化道:“林兄弟只管放心。”
林寒青对那青衣女婢道:“咱们走吧!”随在那青衣女婢之后,大步向前行去,一面流目打量四面景物,只见景物依旧,毫无打斗迹痕,忍不住问道:“闯入黄山世家的强敌,可已退走了吗?”
那青衣女婢道:“哼!我们没有一人出手,来敌个个负伤而去,胆敢侵犯黄山世家那是自找苦吃了。”
林寒青道:“未有一人出手.来敌如何会负伤而退呢?”
那青衣女婢道:“王婆婆善役毒蜂,来敌尽伤在毒蜂。”
似自觉失言,突然住口不说。
林寒青也不再多问,放步疾行。
穿行过几重庭院,到了一座益菊环绕的庭院。数百盆白菊花,环绕在一座静舍四周,那青衣女婢当先而行,直入精舍。
林寒青随后而入,抬头看去,只见李夫人端坐在一张藤椅之上,凝视着窗外的白菊出神。
青衣女婢神极恭谨地欠身一礼道:“夫人,林相公到。”
李夫人双目仍然凝视在窗外的白菊花上,缓缓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青衣女婢应了一声,轻步退了出去。
林寒青偷目望了一眼,只见那李夫人一身蓝衣,气度华贵,清丽若仙,有一股飘飘出尘的气概,令人肃然起敬。当下抱拳一礼,道:“晚辈林寒青,拜见老前辈。”
李夫人回顾了林寒青一眼,指指旁边一张木椅,道:“你坐下,”
林寒青依言坐了下去,道:“老前辈有何训斥?”
李夫人道:“你娘好吗?”
第二十八章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家母托福,身体很好。”
李夫人道:“你爹爹好吗?”
林寒青黯然应道:“家父早已去世,可怜晚辈连先父之面,也未见过。”
李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那母亲,可曾提过令尊的过去么?”
林寒青道:“家母从不提先父往事。”
李夫人道:“为人子者,岂可不知出身,你那母亲不说,你就该追问才是。”
林寒青心中一动,暗道:她怎会突然问起我的身世来了,而且问得这般详细。
新中虽然动疑,口中仍然据实答道:“晚辈虽然造问过先父之事,但每此都遭母亲严词斥责,事后家母又常暗自哭泣,晚辈怕伤慈母心,因而不敢再问。”
李夫人道:“令堂左耳之后,可有一颗红色小痣吗?”
林寒青沉思了一阵,起身应道:“不错,老前辈何以得知?”
李夫人缓缓转过脸来,两道清澈的目光,移往林寒青的脸上,道:“你那母亲,昔年和我十分要好,情胜姊妹。”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长得一点也不似母亲,就算她和母亲很好,也无法从我像貌之中,找出母亲的特征,想必是从我姓名之上,推断出来的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应道:“原来如此,晚辈该如何称呼前辈?”
李夫人淡淡一笑,道:“随你便吧。”
林寒青暗暗算道:她和我母亲情如姊妹,算起我该叫她一声姨母才好,当下说道:“算起来,晚辈该尊称老前辈一声姨母才是。”
李夫人缓缓站起身子,道:“那也不能算错,你可回去了。”举手一招,那青衣女婢应手而入,欠身道:“小婢待命。”
李夫人不容林寒青开口,抢先对那青衣女婢说道:“带这位林相公去吧!”转过脸去,望也不望林寒青一眼。
林寒青心中虽然堆满了疑问,但见那李夫人冷淡神情,只好强自任制下欲问之言,随在那女婢之后,离开了白菊环绕的静舍。
一路行去,那女婢似是生恐林寒青问她什么,行速很快。片刻间已到了白惜香养病精舍。
那女婢伸出手去,轻轻在门上敲了一下,道:“小婢去了。”
急急转身而去。
只听木门呀然而开,香菊当门而立,喜道:“林相公,我家姑娘醒过来了。”
林寒青心事重重,随口啊了一声,道:“那很好。”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白惜香身覆棉被,微闭星目,很安静地躺在床上,适才那痛苦之状,早已消失。
庞天化手持拐杖,站在一侧,神情甚是严肃。
素梅似是预感到这片刻的平静之后,必将是一场风暴,眉宇间隐现愁苦,只有那天真未泯的香菊,脸上洋溢着一片喜气。
林寒青已然警觉到事态严重,镇静了一下心神,道:“老前辈,白姑娘伤势可有变化?”
庞天化道:“如若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变化,那就不要紧了。”
林寒青道:“老前辈可是感觉到什么?”
庞天化道:“林兄弟去后,老朽查她脉象,隐隐觉着她内腹之中,有一股无法控制的真气,在全身流动。”接着长长叹息一声,道:“此乃习武之人走火入魔之征,老朽无法预料那一股流动的真气,会有如何变化?”
林寒青接道:“老前辈何以不把她内腑中流动的真气,疏导开去?”
庞天化道:“内导外引,始能奏效,如今白姑娘难以自行调息,老朽何能疏导那流动的真气。”
林寒青道:“这么说来,那是只有听天由命,任她变化了?”
庞天化道:“只要那真气不进入奇经八脉,经过一阵流动之后,或可自归原位,看她此刻的这般平静,也许已经回归原位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未免太过冒险了。”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应道:“什么事?”
林寒青回头望去,只见李中慧缓步走了进来。
庞天化道:“在谈白姑娘的伤势变化。”
李中慧望了白惜香一眼,道:“她不是睡得很安静吗?”
庞天化道:“表面之上,看去虽然睡的十分安静,其实她内腑之中,真气流转甚烈,如若侵入奇经八脉只中,那就有性命之险。”
李中慧望了林寒青一眼,缓步行到白惜香的木榻前面,伸出手去,按在白惜香前胸之上。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才取开按在白惜香前胸的右手,微微一叹,道:“不错,她内腑中真气流转甚是凶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