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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唇血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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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冲动,岳霖又后悔了,自己也是个大孩子,凭什么照顾人家?再说武功未成,大仇未报,将来怎的安排?而况她是位姑娘!

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玲姑娘之父虽死,但她的娘呢。”

“她的娘……”

“哟——”

外面传来声娇呼,打断二人谈话,玲儿捧着汤药,笑盈盈走来。

“哼!爷爷骗人,他……他没有睡嘛!”小玲扮了个鬼脸。

驼背老人登时装就一付笑容,但岳霖看得清楚,他是以笑当哭,他显然不愿使小玲听到这不幸的消息,他要面对可能降临的风暴,他太爱小玲了。

小玲怎知爷爷心意,娇嗔道:“哼!你们说得怪热闹,人家煎药可苦死啦,”嫣然一笑,款款走向了岳霖。

驼背老人道:“小玲!他是岳霖少侠,可别孩子气,叫客人耻笑。”

小玲美目一瞥,看了下爷爷,又盯了眼岳霖,小嘴一噘道:“哼!你们都欺负人,”将药碗捧在岳霖口边。

岳霖刚想用手来接,小玲笑道:“我喂你——谁叫你受了咱的伤!”

岳霖讪讪地道:“还能动!还能动!”

小玲嗔道:“别逞强了;你的伤势不轻,可别引动真气嘛。”纤腰一扭,半坐床前,左手搂住岳霖脖子,右手缓缓地向口边送去。

岳霖只好就着碗,一口气喝下。

小玲噗嗤笑道:“你这人,喝药也闭着眼。”

说得岳霖大感尴尬,实在的,他被小玲圣洁而天真的美震住了,激动了,他感到身子发烧,心“砰砰”跳,他惭愧。有了不好的念头,太卑污了。

一抬眼,小玲像银铃似的娇嗔着:“睡吧!天已不早了,你……又在看人家!”

驼背老人语重心长地道:“小心门窗,注意灯火,如果屋内太热,可把后窗打开……岳少侠!再见。”

小玲见爷爷走了,回过头来,掩口笑道:“爷爷总是婆婆妈妈的!”她又笑了……

口口口

灯光虽熄,一轮浩魄却照得室内纤尘入目。

岳霖养伤的房子,极为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两条凳子……桌上放有女人用的零星物体,这八成是小玲的梳桩台。

想到小玲粗钗布服,并不能掩饰她的美。

陋室藏娇,愈发使她娇艳!

本能地又向小玲偷偷望去。

小玲坐着条小圆凳,上半截身子偎在岳霖的怀里,弧犀半露,红晕双酡,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恰巧相对。

她长长的眉毛,飞插的鬓角。

她香甜甜地睡姿,樱唇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隔被传温,秀发飘香,这情景,使岳霖心里荡漾,悚然愣住,好半晌他幽然叹道:“岳霖呀!你这庸俗的人,不要妄想了……”轻巧地将小玲移离胸前,避开视线,收摄身心,祛除杂念,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他实在禁不住小玲的诱惑了。

蓦间想起驼背老人的话!

“迟到来日,快在今夕……”

老人纯属臆测吧!岂能成事实?

但,万一葫芦堡主就是他寻访之仇呢?

岳霖赫然一震,睡意全无,又转念到!

老人为什么偏说自己像他大女儿?世上有像貌相同之人?

小玲的娘去那里?她爹爹怎样死的?仇恨又是如何结的?……

他患得患失地更加无法入睡了。

他希望今夜与明日安然渡过,但他又感茫然,真的一点事情不发生,岂非要和小玲分手……

口口口

月影西移?

夜色更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岳霖霍的坐起,脚步声渐远了。

他想:“是脚步声,决不会听错。”

空虚、紧张,笼罩着全身,他打了个冷噤,悄悄移身床下。

许久没有声息。

门外显得异常宁静。

心说!“岳霖啊,太也疑神见鬼了。”

他正待上床,一个奇怪的声浪将他摄住!

“嘘——”

“嘘——”

“嘘——”

像是竹笛,又似口哨,声音倏远低沉,却深深击荡着人的心弦,是恐怖,也是迷离。

倏的,声音又停上了。

岳霖被悚耳惊魂的声浪,吓了身冷汗。

他看着小玲仍在酣睡。

又听听窗外动静—微风敲打着窗帘。

蓦听外间房中有人呻吟!

岳霖大吃一惊,本能地认为是驼背老人了,他壮壮胆,胸脯一挺,沉步挪至二道门前。

一股腥臭迎面扑至。

他惶悚地张目望去。

只见,一床之间,赫然斑烂滚滚,一条粗逾磨盘蛇身,正缠着驼背老挣扎!

他仅能看到老人的脸,紫黑了,显然中毒已深。

蛇面无法看清,只是头上血角,耀眼红光,极为刺目。

岳霖一声怒吼,不顾生死,扑了上去。

他一下子正好双手扼住怪蛇头部,想将蛇移开,抢救驼背老人。

不料怪蛇力逾千钧,丝毫扭动不得。

此时怪蛇巨嘴馋齿,挂着血丝,贪婪地吸吮着老人脖子上最后余血,敢情驼背老人早已气绝身亡。

岳霖见救人无望,又同时体察到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就会临到了自己。

他凄然一啸,长长欲起,但晚了,齐腰下被蛇躯卷住,牢牢扎实,痛人骨髓。

他依然扳住蛇头不放,蛇头缓缓地转了过来。

“啊——”

岳霖失声大叫,胆裂魂飞!

他不知道怪物是蛇?是人?

他见那怪蛇凶丑已极、娃面、赤睛、三角形的面颊,绿毛茸茸,来以血口巨嘴,一对紫色獠牙,更增阴森恐厉!

岳霖平生怎见过这等丑类?

他惊呼之声未落,娃面毒蛇“呼”的口吐毒烟喷来。

这时人、蛇面面相对,无法躲闪,岳霖生死存亡刹那,天赋凶戾之性一发,竟然冒着腥臭毒烟,张口咬去!

见那黑烟中有团火球滚动,人存死念,焉顾厉害,岳霖一口将火球吞入口内,昏厥当地。

良久……良久……岳霖睁开眼睛,他并未有被娃面毒蛇毒死,但他却以为是在梦中了。

强自眨了眨眼,见毒蛇僵卧身旁,确已死去,再看看驼背老人暴尸当场,那小玲却己在二道门躺卧着,她似乎因感染毒气而晕倒。

岳霖怔了怔,忖知仍在世间,但他奇怪,人在蛇亡,莫非天助?

这时,他感到身子有些异样,肌肉膨胀,力量倍增,唯双手、两足,不能弯转,像似铁打铜铸,又似硬化了。

正感骇异,房中已然走进两名彪形大汉。

他紧闭双眸,却注意两壮汉的谈话。

“大哥!千年娃蛇死去了,怎的向堡主交待?”

“老二!谁叫我们贪杯误事,只好听天由命。”

“唉!说实在!干年娃蛇身如钢铁,怎会死的?”

“忘记堡主的话?除非元珠失去,否则千年娃蛇水火不侵。”

“元珠是啥子玩艺?”

“就是千年娃蛇的内丹……”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岳霖偷眼一睨,两壮汉已将毒蛇抬去,不久,两壮汉又收拾了驼背老人,正待向岳霖下手,岳霖陡然一个急劲,血脉畅流,掌已也跟着发出。

只闻两声惨叫,二壮汉口血狂喷,横尸地下。

岳霖霍的站起,他有些发怔,一掌之威,竟能同击双反,敢是他们说的“元珠”缘故?

他纵至小玲的身边,一摸胸口,“卜卜”在跳,窃喜小玲未死,一抄纤腰,破门拔起。

忽然迎面人影一闪,岳霖怕是堡主,急忙向一旁驰去。

但他脑中电转,那人影好不陌生,像是二叔铁掌邬良,但他早己命丧笑面阴魔之手了,不可能,敢是二叔阴灵狱来护救……

这时天已破晓,岳霖抱着小玲,很快的离开葫芦堡。

他此时己对葫芦堡的谋杀事件,昭然若揭,堡主就是驼背老人所访之仇人,堡主因亚彪传言,得悉“血影”掌,因而躯体毒蛇暗害了驼背老人……

一轮旭阳,由东山跃起。

尽管晓光云岚,苍林抹霞,蔚为奇观,但!岳霖心情是阴沉的,他仍然疲于奔命的疾驰。

很显然,他担心葫芦堡堡主追来,即使小玲没有受蛇毒,合两人之力,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否则,驼背老人用不着那样谨慎,眼看山道愈走愈险,不远处有一断崖逼险脚下,岳霖身形一缓,忽见小玲的脸色由白转青,形势危殆。

忙不迭的将她放在山道之侧,救人心切,顾不得男女之嫌,岳霖急以真气对她樱唇内缓缓度人。

正当岳霖全神替小玲疗伤之际,山侧山林,却来了两位危险人物,虎视眈眈。

那两人面罩黑巾,掩饰了本来面目,一面看着岳霖的动静,一面开始密计。

“爹!还不出手?”

“姓岳的功力大进,决不可冒失!”

“瞧!小子和那妞儿亲嘴?”

“轻声点!”

“咦!他要脱她衣服……”

这当儿岳霖见真气收效不大,不得已把小玲的上衣解开,他初触异性,两手发颤,不知作的是对?是错?但他不能见死不救?!

酥痕透红,鸡头新吐……岳霖的手更加发抖了!

恰于此时,蒙面客以“灭声潜影”身法,疾厉赶到,他左右手一扬——“拍”、“拍”……连连击中岳霖“命”“督”二门及左右“志堂”四处要穴。

岳霖登时打个寒颤,己然受制,瞪目相视。

蒙面客转至岳霖面前,疾如电火,一伸手将岳霖密藏内衣底层的“红唇图”取出。

他略一展视,内心的满足,使他手舞足蹈,狂笑不已,旋而他目透凶光,一掌就要劈下。

终于他收掌愣住,他被岳霖忿怒达于极点的凌厉眼光征服了,未能下得毒手!

但他虽未杀岳霖,却将岳霖挟驰而去!

盏茶光景,蒙面客飞驰到一座山泽旁面,他喃喃自语道:“念在相交之义……留个全尸……”双手一抖,岳霖随波逐流而下。

蒙面客面巾一拉,赫然露出一张奸像——鹰鼻、无须、黄皮珠的脸来,他望着汹涌急湍白山泽,得意地笑道:“嘿嘿!就是神助,你也难有活命,哈哈哈!”

“爹呀!”

一个二十许丑汉扯着破锣似嗓门跑来,他双手抱着小玲。

那人就是第二位蒙面客,他已将面罩卸下,一脑袋稀疏黄头发,配上尖削下颚,老鼠眼,不问便可知,小子定非善良之辈。

他擦擦额角臭汗,叫道:“为何不杀他了”

“杀死与淹死,不是一样?”

“万一他会水?”

“老子点了他四处穴道,会水又有何用?再说山泽流经火熔谷,除非姓岳的有百条命!”

“哼一一”

“怎么?不服气?”

“如果剁他两刀,再丢于水里,就服气了。”

“哈哈!”

“嘿嘿!”

一双狗父子相对一笑,也就把话告一段落……

你道此二人是谁?一位就是岳霖梦中未忘的二叔——中原四侠老二一一铁掌邬良。

那黄头发小子乃是邬良独子,人称“小淫虫”邬善。

这时小淫虫邬善突然老鼠眼一眨道:“红唇图呢?打开来先叫小爷瞧瞧。”

铁掌邬良骂道:“妈的!跟老子讲话称‘小爷’,亏得还请了几位学究教你读书?”

“爹!别生气,这是小爷口头语!”

“唉!”铁掌邬良居然叹了口长气。

他拗不过邹善,只好将红唇图打开,但见一幅白绫之上,在下角有颗血红印记,印文是“九幽帝君”四个字,另外中心处是一女人的红唇,那红唇孤犀一点,凌角分明,极为赏心悦目,但在这整个的白凌看来,不大相衬,极为单调。

小淫虫邬善摇摇脑袋,不屑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一颗方块,一张嘴巴,哼—”

铁掌邬良脸色一沉道:“要知这红唇图一旦落入武林人手内,即可称雄一世,威镇一方……”

小淫虫邬善道:“呢!这等厉害,送与葫芦堡堡主,太可惜了。”

铁掌邬良耸声笑道:“傻孩子!爹是借他人之力,除掉中原三侠,好使红唇图到手。”

小淫虫邬善呱呱笑道:“敢情中原三侠之死,是爹同葫芦堡堡主作的手脚害的,与笑面阴魔并无关啊!嘿嘿!”

铁掌邬良自悔失言,声严语重地心道:“善儿!切切记住,此事绝不能随便泄露。”

小淫虫黄板牙一眦道:“爷们是一言为定,但有条件!”

铁掌邬良气得哇呀呀怪叫,喝道:“跟老子谈条件?真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有理也好,无理也罢,咱要你把妞儿赏给我作老婆,但爹却不能揩油?”

“混账!老子会跟儿子争女人?”

“那你真是爹了,再见!”

“那里去?”

“找个没有人地方,乐上一乐!”

“拍!”

“你打人—”

铁掌邬良气得满脸发青,但他对自己儿子,溺爱已深,只有瞪着眼说道:“知道抱的姑娘是谁?”

小淫虫红着半边脸道:“反正是女人,女人就行!”

铁掌邬良肃容说道:“根据葫芦堡堡主的口气,她可能与红发仙姬卫嫦娥有关!”

“卫嫦娥又是何许人也?”

“是位武林上了不起人物!”

“敢情爹怕卫嫦娥,就不叫小爷乐子了?”

“混账!如果她真是卫嫦娥女儿,爹倒想攀这门亲,但起码先要人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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