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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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霖一拉杜若君,目注人影,反而不敢留然前进了。
洞内静寂无声,只有阴风叟叟,澈骨冰肌。
冰柱上的水珠滴嗒!滴嗒!
——敲得他俩心弦也在颤抖。
终于,杜若君再也忍耐不住这死一般的气息了,她右手金刀一挥,猛向面前一个人影背上戮去。
岳霖已是拦阻不及,连忙功注两臂,凝神戒备。
突地杜若君骇极惊呼道:“快!快……来……”
岳霖连忙叠掌交胸,幌身来至杜若君身侧,只见她花容惨变,怔怔地望着前面的一具尸体。
啊!原来都是死的;是一排身着白衣的恐怖尸体!
两人相顾长吁了口气,心头犹自狂跳不已。
他俩在此杳无人迹的古洞内,骤逢异变,不自觉的拥抱在一起。
良久,不敢出声。
正在此时,陡闻一声刺耳的长笑,恍如来至天外,又似起自身旁,笑声铿锵,嗡然震耳。
笑声甫落,接着一个阴森森地声音道:“笑面阴魔候驾多时了……”
岳霖杜若君同时一惊!
二人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
岳霖和杜若君凝神注目,向四周逡视。
然而,除了数十具尸体贴壁而立之外,周围静悄悄地,毫无异状。
二人正错愕间,忽然,一个细如蚊蚋地声音在耳边道:“几次示警,何以执迷不悟?再要前进,嘿嘿!那时悔之晚矣!”
语声一落,洞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阴沉、恐怖,令人窒息。
岳霖一边不住向四周打量,一边在暗暗寻思。
杜若君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霖哥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魔头既然不敢明着照面,咱们索性给他来个瞎闯硬闯?!”
岳霖点点头,道:“好——你随我走!”
说罢,功凝双掌,交错胸前,缓步向前走去。
杜若君会在“九幽帝君庙”与岳霖交手,深知他功力不凡,也就没有说话,纤手把握金刀,紧随在后。
二人愈向前行,阴湿之气愈重,令人欲呕。
岳霖倒未觉得怎样,杜若君却感到头晕目眩,五内阻塞,几乎连呼吸,都已经有些困难。
岳霖一见大急,伸出一手扶持着她,同时,他急急游目四顾,希望能找到一个出口。转离此处。
但,除了两壁尸体之外,前方远处,则是黑黝黝地,看不甚清。
岳霖见此情形,心念急转,暗忖:“前途自是有路,已然不需置疑,但以笑面阴魔的阴毒诡计,凶险自必甚多,如果就此退出,一来需时过久,再者此来不是徒劳无益了吗?”
他略一思忖,心念立决,伸出左臂,环抱着杜若君,加快脚步,直向黝黑地前端走去。
行不数丈,突地峰回路转,左首现出一排右阶。
岳霖已无暇多虑,半扶半抱地拥着杜若君,拾级而上。
杜若君虽然向岳灵说是不妨事,但她倚靠在岳霖臂弯里,但她并未离开,因为她心底正泛起阵阵甜意。
岳霖闻怀地轻声问道:“君妹,要紧吗?”
杜若君微摇着头,道:“许是这儿较高,好多了……”
岳霖这才较为放心,又上数级,面前是一石门。
他右掌贴门,试一用力,那门竟“呀”然而开。
随着一股阴寒澈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岳霖星目一扫,见此屋内,较诸“藏珍馆”更为黑黯。
杜若君不觉浑身一颤,娇呼一声,道:“呀!这是什么地方?”
岳霖因巧服“千年蛙蛇”元珠,是以耳聪目明,视力过人。
这时,他凝目向外望去,但见门里是一长形石屋,靠墙放置着两排朱漆棺木,棺盖竖于壁下。
左首棺木之后,是一巨大神龛,轻纱低垂,看不清里边所供何像。
供桌之上,一灯如豆,发射着惨绿的光芒,益增石屋内阴森之气。
桌前,有一五尺大小的莲座,上面跌坐一人,因为背光,而且距离又远,无法着看出究为何人。
岳霖悄声将所见向杜若君一说,最后又道:“君妹,你在这里不要动,待我过去看看!”
杜若君娇嗔地道:“为什么?要过去,咱俩一起过去,要……”
话到此处,曳然而住。
她本来想说:要死,咱俩也死在一起,但话到唇边,忽又觉得这句话太不吉利,是以连忙打住。
岳霖只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也未深问。
杜若君反而催促道:“霖哥哥!走!咱们过去!”
说罢,金刀交于左手,挨着岳霖右臂,并肩向前走去。
二人顺着两排棺木中间,一步一步向莲座走去。
在经过那些棺木前时,两人同时向棺内一扫。
“啊!”杜若君惊呼出声,右手急急捂住樱唇。
她杏眼圆睁,花容失色,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岳霖连忙将她拥入怀内,低声说道:“这些死人,和方才的一样,看把你吓得这个样子……”
杜若君偎在他怀内喘息片刻,忍不住又向棺内望了一眼。
每具棺内都僵卧着一具尸体,一律黑色长衫,面色惨白,怒目圆睁,眼珠似欲突出眼眶,只唇大张肌肉扭曲,状至骇人。
岳霖也禁不住有些骇怕,但他却强自镇定,绝不形诸于色。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同时,又有杜若君在旁,若是稍露胆怯,岂不让她笑掉大牙!
是以,他轻咳一声,壮了壮胆,拉起杜若君,向莲座疾步走去。
渐近,渐近,二人距莲座尚有两丈余远,陡闻一声轻响,他俩急忙停身四顾。
但见右首那排棺木的前端,一处小门,竟然自动开启。
二人方感讶异,不知那道小门,又通何处。
突地跌坐于莲座的人,忽沉声喝道:“娃娃们大胆,竟敢私闯‘藏珍馆’!”
二人惊急回顾,同时发出一声低呼:“啊——”
那人仰着一张阴森森,白惨惨地脸,毫无表情,但他双目,宛如冷电,令人不敢逼视。
岳霖的心,骤然狂跳起来,神经也跟着一阵紧张。望着莲座上的人,暗道:“啊!笑面阴魔——”
杜若君一见,早已脱口叱道:“笑面阴魔,姑娘和你拚了!”
说着,右掌一扬,划空劈去。
岳霖见她已然出手,耽心不是魔头之敌,急提一口真气,双掌疾翻,猛朝笑面阴魔身前击去。
笑面阴魔哈哈一声长笑,长笑声中,只见他大袖微拂,已将二人攻出的掌力,化于无形。
二人俱各大惊,不约而同地调功运气,劲贯双掌。
正当此时笑面阴魔冷冷地道:“嗯!不错,掌力渐厚朴实,只惜火候不足,娃娃!姑念你们练功不易,老夫不为已甚,赶快自那道小门,逃生去吧!”
说罢,双目缓缓阖起。
岳霖和杜若君相顾一望,似对笑面阴魔话中之意,甚为不解。
但,杜若君随向岳霖递了一个眼色,立将金刀置于怀内。
岳霖会意,将头微微点了点。
于是,二人提聚全身劲力,齐集双掌。
蓦地四掌齐挥,疾向笑面阴魔攻去。
顿时,狂风乍涌,风雷倏起。
那昏黯惨绿的灯光,倏忽熄灭。
神龛中的轻纱,也急卷而起。
“轰隆——”
“哗啦——”
供桌倒塌,香炉烛台,四散飞落。
最接近供桌的两具棺木,也为如山的掌风卷得一滚,翻扣过来!
石屋之内,立现一片黑暗。
掌风余劲,仍在石屋内,回旋,激荡!
黑暗之中,更觉阴风惨惨,鬼影幢幢。
杜若君在惨绿的灯火熄灭之后,双手抱着岳霖左臂,拖着他就地蹲下,她声音微颤地道:“霖哥哥那……那魔头不……不知怎样了?!”
岳霖轻声答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若君道:“是不是被咱俩的掌力震死了?”
岳霖道:“以那魔头的功力来说,就是被咱们掌力震死,也不该无声无息!”
杜若君沉吟道:“那他会不会是在装死?”
岳霖道:“很难说,以他的狡猾诡诈来说,很有可能,但如以他方才说的那番话语来判断,似又不像……”
杜若君道:“那么,咱们过去看看!”
岳霖忙伸手拦道:“且慢,万一……”
杜若君忽然自作聪明地高声说道:“喂!笑面阴魔。你在姑娘面前装死,有什么用,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岳霖凝神静气,侧耳倾听。
石屋之内,静悄悄的,了无声息。
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他和杜若君的心跳声。
突地杜若君又扬声喊道:“你要足再不出来,姑娘可要用暗器了,哼!我已经看见你躲在那儿,快点出来,留你一个全尸。”
岳霖忙低头问道:“君妹!那魔头躲在那里?”
杜若君忍俊不住,“噗嗤”笑道:“这么黑,根本看不见,我是骗他的呀!”
岳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仍自凝神静听。
片刻之后——依然是鸦雀无声。
他连忙似是想起什么,跷起足跟,将头缓缓凑近岳霖耳边,悄声说道:“霖哥哥!你有火熠子没?”
岳霖忙道:“不行,万一魔头未死,那不是告诉他目标了吗?”
杜若君想了想道:“你把火熠于弄亮以后,用力向供桌前丢去,不是就可以看清一功了吗?”
岳霖点点头道:“嗯!好主意——”
随手自怀内取出火熠子,迎风一幌,然后,用力向供桌处丢扔过去。
石屋之中,陡然一亮。
岳霖、杜若君凝目疾扫。
供桌倾斜,香炉烛台散落地上!
最令他俩惊奇的是,不但笑面阴魔不知去向,即连那座莲台,也已踪影不见。
岳霖看清一切后,随即长身而起,飞掠过去,拾起火熠子,又将那支小烛点燃。
这时,杜若君也已疾步过来,站在岳霖身侧,仰首向神龛中望去。
忽然,她轻“啐”一声,粉面飞霞,羞怯在别转脸去。
岳霖不知就里,四处望望,始发觉神龛中所供奉的,竟是男女叠股交颈,正在“参禅”的欢喜佛。
岳霖看清之后,也不禁脸上一热,心头小鹿连撞。
他连忙收摄心神,端起烛台,在供桌前后,仔细搜索起来。
他认为莲座失踪,必是机关操纵,依理推断,应该不离这供桌左右。
杜若君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也帮着岳霖前后寻找。
半晌之后,陡然脚下传来“轧轧”轻响,接着,原先莲座所在之处,地面倏分,现出一条地道。
二人也无暇察看是如何能转动机关,使它自动开启,当下,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缓步向下走去,二人甫入地道,身后暗门忽又合起。
走至尽头,又是一间石室,不过屋内空无一物,四壁墙缝纵横,使人看不出何处是门,何处是墙。
摸索探察,俱属无益。困处石室,相对黯然。
许久,许久,杜若君忽而怀中取出金刀,在墙上猛戮猛砍。
岳霖也别无良策,只好接过短刀,交替挖墙。
这时,在另一间宽畅地石厅里,九大门派掌门人,分坐于两排长桌之前,有的神色肃穆,有的焦急不耐。
其中,华山掌门人黄衫客不但性烈如火,而且最是急燥,他坐候许久,仍自不见笑面阴魔露面,当下气道:“这魔头再不露面索性放一把火,把他的贼窝烧了,看他出来不出来,哼!要等你们等好了,我去——”
武当掌门人太真子笑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且请少安勿燥,想必就快来了。”
崆峒掌门人金蟾真人面现诡笑冷冷地道:“如果各位要想取回祖师灵牌,嘿嘿!还是耐着点性子!不然……”
他的话未说完,追魂叟已自门外急步入内。
他嘴角微撇,满面不屑之色,游目向众人一扫,缓缓说道:“此次推选武林盟主大会,在座各位,都是一派宗师,年高德重,深符众望……但如一旦身任盟主,必将引起他人妒嫉,争端开始,浩动继至……所以……”
他说至此处忽然一顿,凶光四射,环视众人一周,又道:“所以,本座认为只有魔主武功盖世,天下无匹,足可当此重任,消弥祸患,为武林主持正义……”
在座诸人,个个气愤填膺,怒目相向。
但,追魂叟故不作觉,继续又道:“经本座禀明魔主后,他老人家谦虚万分,感谢各位推举盛意,特订于三日后,欢宴天下武林!”
太真子冷笑连声,愤愤地道:“本掌门人以及武当弟子,无意推选他为盟主……”
黄衫客接口说道:“谁推选他,谁去赴宴好了,我只要把敝派祖师牌位还我,其他的与我无涉!”
除了崆峒派金蟾真人外,几乎没有一人愿意推选笑面阴魔为武林盟主。
追魂叟忽然制止众人喧哗,冷冷又道:“现在,请各位在誓约上签字,那位先签,就先奉还那位所需之物……”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来,平铺于正中桌上。
在座各人,你看我,我望你,俱都踟蹰不前。
突然,太真子沉声说道:“还是先请笑魔出来再说!”
黄衫客一拍桌子,道:“签他娘个鸟,再不喊那魔头出来,俺就让你先尝尝铁拂尘的滋味!”
说罢,霍然立起,同时,自背后取下仗以成名的铁制拂尘,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追魂叟,大有不惜一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