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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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庄的风水师陡然增多。接生意时总要指出本庄人的历史悠远、独门正宗,的确不凡。
“不信?——现有例证:……”
要价,由从前的“20…200”直线上升,居于每地千元至千五的奇高价位上。如若需要择日、定局、换形等,则要另行计价,一旦有要求破解的状况,更是漫天要价、信口开河、出口是海。
王甲家的椿树,也越长越高,越长越粗壮,似是突然服用了“神效增高营养液”一般。
※※※※※
醒。
醒后有光。
——是灵法天目的光。
王木精神抖擞,像是刚刚饱餐了一顿般,不知饥渴为何物,只觉得精力无穷。王甲却口唇干裂,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我……不行了……”王甲嗓音沙哑,“渴……饿……”
王木看看王甲,急忙扶住他,“快,喝点、吃点!”
王甲吃力地摇着头,“不……不能……不多了……一吃,就没有了……意志就……”突然昏迷。
王木急了。忙扶正王甲,打开水壶盖,把“水”灌进了王甲口中。
昏迷了的人,欲望是难以打消的。“水”喝完了,王木喂他吃的,王甲居然狼吞虎咽,眨眼间,就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吃尽。
王木的心情却陡然间变得异常沉重。
——如果不练“僻谷术”,自己能支持多久?哥哥又能支持多久?
他盘膝、坐定、瞑目。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练成!
王甲再次醒来。他没有睁眼——不睁眼睛才能看到——他打量着、慢慢地打量着周围。
——奇怪,怎么会是石壁、石顶、石地?
阴冷的岩石,散发出幽冷的光泽。饥渴感再次袭扰着他。为抛开“欲望”,他睁开眼,在黑暗中默默计算着。
无尽的黑暗,数度的昏睡,行走的路程、生理的机能,减去黑暗给人的错觉,该有十到十耳天的时间了吧?地面上的人,开始寻找他们了吗?能找到他们吗?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地底?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王木说地下还有二十四个人。真的吗?那些人在哪里?有没有水和食物?是人吗?
“好了!好了!我练成了!”王木欢叫着,一跃而起,“王甲!我练成‘僻谷术’了!——你……”陡然停止。惊恐地望着王甲。
王甲瞑目,看看王木,怔道:“——怎么?”
王木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没……没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好像——瘦了……很多。”
“如果不瘦,那才是怪事呢。”王甲松了口气,笑着伸出手道:“阿木,先看看地面上吧。”笑容忽然一僵,艰难至极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几乎只剩下了骨头的瘦手,然后,他望向另一只手——几乎已是枯骨的手。
这刹那间,王甲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睁开眼,望着黑暗。“我……是不是很瘦?”
@奇@“是。”王木苦笑。也睁开了眼。——睁开了,也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不但瘦,而且瘦得厉害。”
@书@他回答的十分艰难。
@网@王甲呆呆地伸着手,摸向自己的脸——的确很瘦,瘦到了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裤子掉了。(腰带,居然不起作用了。)
他摸摸自己的身体——一具活着的骷髅。
“奈何桥!”王甲痴痴地笑了。“我已到了奈何桥!”
(笑容令王木不寒而粟,不惊不抖。)
但王甲却已镇静。他冷笑,“奈何桥,又岂奈我何?不!我定然不会屈服的!”而后,他瞑目,望向王木,毅然道:“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你必须迅速带我出功!”
他一笑接道:“出功的方式,要难为你了。你必须十指同时按定我二十个穴位,并于那同时,度气给我。明白吗?”
王木也镇静了。他笑道:“照这种出功的方式,我宁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还得是位年轻美丽的女性。”
王甲也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粉骷髅,只差一线。男即女,女即男。现在,我纵然是天下第一美女,又能如何?你大可于心里想像我是你心目中最美好的偶像。来——闲话少说,立刻开始!”
※※※※※
“僻谷术”的出功,要难于“灵法天目”。它分为绝食、绝欲、绝水、绝气这四个阶段。但因他们事实上早已将食物、欲望、水等绝到了最低的限度,所以王木很快就令王甲达到了前三个阶段。
第四个阶段目前却没有任何必要——因为墓内始终有空气。
新鲜的空气。
王木收手。
王甲松了口气。失去的体力/精力,正逐渐地返回。他再度伸出右掌,“阿木,先看看地面。如果镜像太快,能记住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迟疑!”
“——很多人在动。——不像咱庄的坟。像个大工地。——像个大会场。——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像是小丁,太快了。看不清楚……”
“仔细看!——有没有小丁!如果有,她能收到咱们的信息!——一定要仔细!”
“……人多……出现了一次……太快……”王木忽然一怔,“不对呀!你的‘圆光术’什么时候变成了放电影?太快了!影影绰绰的啥也看不清楚。”
“有没有小丁?”
“有。”
“你能肯定?”王甲严肃起来。
“能。”王木回答的十分坚决。
“那就好。”王甲松了口气,忽然摇晃一下,又站稳,吁口气,慢慢依着墙壁而站,表情十分疲倦。半晌,他才恢复过来,“阿木,——你想明白没有?”
“想明白?——想明白什么?”王木奇怪了。
王甲迟疑一下,提示:“——时间!”
“时间?”王木一怔,忽然一惊、一呆、一寒。“时间!时间有误!”
“是。时间有误。地面上,时日飞逝。地下,时日却只有短暂的刹那。”
“这,有三种解释。1、我们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灵魂。是精魄。2、我们是在时空隧道里,在内层空间。3、置身于一个高速运转的,其速度快愈光速的物体上。但无论是哪一种,带来的可能性都只有两种。1、时间虽然慢,我们的生理渴求,运行机能却不变。那样,纵然不疯狂的、不停的吃喝,也没用。也会很快就死去。2、生理机能与现时间相吻合,造成了长生效应。在地面上,我们可以失踪上一月、一年、十年、百年,在地下,我们却只会感觉过了几天、几月、几年。所以,我们当前所面临的第一困境,已经不再是饥渴,而是时间。”
“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王甲的话,终于说完了。但也就在此时,突然远方绿光乍现,继而,竟宛若烟花、焰火般迅速扩大、消逝。但他是睁着眼的。也就是说,他不该看到除了羊皮纸外的任何亮光。
王木却是闭着眼的。他看到了什么?
——灵法天目的蓝绿色视界下,但觉无涯无际的蓝绿之光,募然间一片的漆黑。继而,漆黑瞬息之间扩散到了整个色泽低幕,再消散。光泽也变为正常的蓝绿之色。
然后,两人都忽然想到了地狱。
——传说中,地狱里的夜,是白的;日,是黑的。
(在地狱中过年放焰火时,焰火之光是先黑后白。)
——他们岂非正是置身于地底?
那么,既然在地狱,有没有黄泉道、幽冥路、奈何桥、鬼门关、森罗殿?有没有十八重、九幽、弱水、焰火山、开明兽?有没有阎王、判官、牛头马面?有没有泰山君、地下二千石?中央墓主、三丘五墓、墓左墓右、墓丞冢令?
王甲叹了一口气,“阿木,你有没有听说过‘生当为人杰、死亦做鬼雄’的故事?”
王木道:“听说过。那也是兄弟俩,误入绝境达十年之久,依赖太岁肉而活。返回家后却发现疾厄也随之而来。为防范疾厄外流,他们杀人、放火,什么都干。”
王甲道:“后来,他们受家族追杀。”
王木道:“对。在最终的绝境时,兄走弟留,人杰的后来终于成为人杰,鬼雄的也终于变为鬼。”他笑了。“咱要也有逃生的机会,你也先走。我后走。不过,你别闹的也食言,让做弟弟的一直等个无休无止也不见做哥哥的回来救他。”
王甲叹了口气。“那只是个故事而已。何况,那的确是个古怪的地方,出去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了。不过,如果故事重演,还是你走吧。我留下。”
王木笑笑,“当哥哥的怎么会不为当弟弟的考虑?我相信,做哥哥的总会想办法回去救当弟弟的。——毕竟,当哥哥的要懂得的更多。还是你走我留吧。”(详见拙著《时空梦·宇宙情》)
“你倒会做顺水人情。”王甲也笑了。“我留下,还能为那些阎罗王、泰山君什么的看看手相命相体相气相的,挑起他们的争斗,咱坐山观虎斗不亦乐乎?你呢?”
“我?”王木大笑,“我可以杀了他们,自立为王!”突一拍头,
“地图!——我怎么就忘了!”
※※※※※
地图已经拿出。图上,线路纹络上呈现出的红光回流不息,宛若血液奔流一般。王木凝神望着,王甲也凑过头去。两人四手拉着地图,王甲突然一怔,“你先松手。”王木松手。“再把手放上。”王木又放上。“再松开。”王甲又命令着。
王木却不肯再听命令,“干嘛干嘛?——想玩儿人呀?”
王甲一巴掌打开王木的手。王木立刻再放上。
“哈!原来是这样的!”王甲大喜,“只有咱们两人都拿地图时,我才能看到那些小白点小红点的!”
“啥玩意儿嘛!”王木大失所望,“——真是个老杂!”
王甲却兴趣盎然。“恩。不错,真的有小白点小红点的。时聚时散的。——奇怪,怎么突然就少了两个?!”
第二章 食心含笑、一怒弃情
8
一、面对邪恶
——只有一条路可走!
抢!再抢回来。
——但是,该怎么抢?到哪里去抢?向谁抢?
没有人回应。每个人都似已麻木。
也正因无人说话,人们这才又听到了挖土的声音。
十八个人一起站起,屏息而听。杜留无声地翻腕亮刀,侧首聆听;陈星贴近土壁,俯耳聆听;阿丁松开仝蓉,缓缓移步。
但挖土的声音却又消失了。
等待片刻,陈星似乎有些心虚,他轻轻叩击土壁,行几步,再叩几下,看来十分专注。
“他们离开了。”阿丁说。
“离开?——不会吧?”陈星继续叩击土壁,似在用心地寻找声音又何异处。又有挖土的声音传来,响了数下,消失。“位置已经找到了。”陈星冷静地说着,移向另一边,继续寻找。
一声冷笑,却忽然传出。
※※※※※
冷笑的是吴小慧。她冷笑着,“如果食物和饮水不在一个人手里,我们——不会这样!”黑暗中,她那饱含着讥讽的声音继续传出:
“在这个世界上,太有那么一些人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每个人,都有一番堂而皇之的借口。每个人,仍然有着‘最穷的人最革命’的正义感!”
“在日常生活中,他们秉性着一种过一时算一时的可笑原则,从不筹划未来!然后,在遇到突然的变故时,却又懂得如何利用着武力,欺侮弱小,把他人节约出来的一切,悉数抢走,并美其名曰‘劫富济贫’,说穿了,还不是强盗的本性?而面对强盗,我们,又未免太懦弱了。不知反抗,不知奋争,只知道逆来顺受!而后,还会反思着自己为何不对!天真!无耻!可怜!”
敲击声停止了。陈星淡然离开了壁面。
“吴小姐,你是在说我吗?”他冷冷地笑了笑,接道:“你,有你的一套理论;我,有我的一套原则!但是,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就看你如何看待了。——如果你记恨着我,记恨着是我迫你们拿出了食物和饮水。那大可不必。所有的一切,我没有多占有一点。以贡献而言,对这群体,我比你大上十倍、百倍!在群体的生存面前,我宁可出任着‘恶魔’的角色!若说,对此你有意见,你大可带着和你有共同想法的人,一起离去。你们,完全可以另谋生路!——既然,粮、水,已绝!”
吴小慧笑了。她笑得似乎很温柔,她的声音也温柔如水,仿佛正在和初恋的情人在谈话。“陈副队长,你的为人,我太了解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会盲目行动吗?不。你不会的。(黄紫兰一证:果真如此吗?)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成为众所矢之,一旦有了变乱,必会先拿你开刀。所以,你才会做出一番貌似大公无私的举止,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