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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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兹先生是我的偶像。”渡边俊也很高兴,腼腆地回答。
“你也喜欢老虎?”雷曼很善于表演,能暂时成就一位球童的梦想,对他的个人形象有好处。
川上洋子第一个将话筒举到他们面前,用流利的英语问:“雷曼先生,您认为他会成为向伍兹先生那样的球星吗?”
“一定能。”雷曼敲打一下渡边俊的胸膛;“瞧,他有老虎一样的素质。年轻人,你有什么要求吗?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渡边先生,雷曼先生很欣赏你啊。”洋子把话筒转向渡边俊,暗暗着急。他似乎在犹豫,也许是紧张。
“谢谢雷曼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替我找到爷爷,他是美国人。父亲和奶奶都很挂念他,这是他的照片。”渡边俊说话了,并且拉开领口,取出一枚镶嵌。
川上洋子松了口气。这是春子小姐精心编排出的台词,她就在三米远的地方对着另一个客人娇笑;只要渡边俊说出第一句,下面就简单了。
“只要他还没回归上帝的怀抱。”雷曼先生凑近渡边俊的胸口。
项链不算太长,要看清楚小小的并且有点发黄照片,只能尽量靠近。渡边俊比雷曼高出半头,这个动作很正常。
渡边俊颤抖着手指按动机关,项坠的盖子弹开。
雷曼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淡淡的,不是汗味,也不是香水味。项坠被打开的瞬间,这股味道就出现了。
“我今天很高兴,看到您,就像看到爷爷一样。你们都来自美国。”渡边俊开口了,虽然显得很生硬,但总算表达完整。他又低下头,在雷曼耳边低低的说:“父亲,真希望您是我的父亲啊。”
“你这个讨厌的黑鬼,杂种。”雷曼忽然暴怒了,他抬起手臂狠狠的向渡边俊脸上击去。“啪”的一声,留下一个清脆的掌声。
“对不起先生……请您原谅。”渡边俊委屈的跪下身子,捂着脸,低下头。
“糟糕,上当了,这个可恶的南方佬。”汉密尔顿勋爵马上意识到阴谋已经发生。
他和彼得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可是,如此戏剧化的场景最能吸引记者们的眼球,不论是曰本记者还是美国或别的什么国家的记者,早一拥而上,把雷曼周围挤得水泄不通。那两个艺妓尖叫着,但她们的身体巧妙的挡在一个很关键的位置,谁要靠近都要先躲开她们手里的折扇。
而雷曼还在不停的击打球童,嘴里呜例哇啦,不断奔涌出一串串污言秽语。
彼得带着四个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员冲过来,他们先是推翻了艺妓,接着推翻了数架摄像机,粗鲁的撞出一条通道,把雷曼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雷曼还在大声咒骂着,完全撕下脸皮没有一点参议员应有的风度。不断有记者扑上来,把话筒塞到雷曼面前,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这个时候,雷曼最好的选择是闭嘴。可是他似乎疯了,对着话筒表演着比喝醉的牛仔还生猛的野蛮和无礼。
汉密尔顿勋爵找到一辆高尔夫球车,和彼得一起把雷曼塞进去。
保镖开动球车离开这混乱的现场,汉密尔顿勋爵气急败坏的拉住雷曼的耳朵,吼道:“你疯了,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黑鬼,他侮辱我!他侮辱我的祖先!”雷曼气咻咻的吼回去;“他拿着我父亲的照片,是的,他说我父亲是他爷爷。我是得勒的优秀后代?那个杂种,讨厌的黑鬼……”
“你上当了!”汉密尔顿勋爵迅速对彼得说;“去,找到那个孩子,我一定要得到那只项坠。”
彼得跳下车,飞快的向最后一个果岭跑去。
即使这样,汉密尔顿勋爵还是感到茫然,甚至是绝望!
雷曼已在不知道几个镜头前充分演绎了一个白人之上主义者的最粗鲁、最恶劣的一面,现场至少有四家电视台在进行现场直播。雷曼的形象全毁了,这一次,别说是让曰本zf出台一个条款了;回到东京,有没有人肯见他都在两可之间。
球童的项坠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稻草就是稻草,当不得巨木,并且只是雷曼的稻草。如果能拿到的话,也许对挽回雷曼的个人形象有点用,对将要展开的行动一点帮助也没有。
汉密尔顿忽然想叫回彼得,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地方;如今应该尽快找到挽回的办法。
可彼得只听雷曼的指挥,他的职责是保护一位美国参议员的安全,包括人身安全和声誉安全。他一定会拿回甚至抢回球童手里的项坠,那样,雷曼至少能有解释的余地。并能向曰本zf施压,对这件事进行彻底调查。
谁是球童背后的人?这个问题一点难度也没有,汉密尔顿勋爵第一时间就能确定雷曼掉进了祝童精心策划的陷阱。可是没用,他不可能出来指认,因为他证明不了什么。
是该收手的时候了。汉密尔顿勋爵猛然意识到自己将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朋友而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彼得赶到果岭,从护着雷曼先生离开到回来不会超过三分钟。
可是,这是致命的三分钟。
原本应该在现场处理善后的两个同伴,不知怎么了,都蹲在球洞附近。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似乎被袭击了,也好像忽然闹肚子。
彼得决定先找到那个球童,拿回项坠。
他依仗良好的训练和强健的身体再次挤进人群中央,发现自己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渡边俊英俊的脸上尚有泪痕,被雷曼粗壮的手掌殴打而留下的指印清晰可辨。眼角乌黑、嘴角渗血,鼻孔里也在流血。面对镜头,他目光迷茫,神情恍惚,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真***会装。”彼得心里暗骂,他全没想到演出还没有结束,一个针对他或者汉密尔顿勋爵的陷阱早已展开。
渡边俊还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他只是从地上站起来,通过一个个镜头,向全曰本乃至世界,从各个角度全方位展示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
彼得突破最后一道人墙,一把抓住渡边俊的胸口。
渡边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死死攥住彼得的手,叫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大家看看你做的好事。”
彼得是联邦特工,从力度到技巧都不是一个年轻的球童能抗衡的。
项坠很快被彼得抓到手里,稍一用力,项链就断了,项坠带着一片从球衣上撕下的织物落进他手心。
可怜的渡边俊,刚站起来没多久再次遇到袭击,项链被扯断,项坠被抢走,球衣被撕破,并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绝望的叫喊着:“求求你,先生把它还给我。”
周围的的人被惊呆了,以他们的经验根本预料不到,有人敢在如此多镜头面前对一个孩子实施如此残忍的行为。紧接着就是兴奋,一定会引起更大的轰动的,一定要搞清楚这个放肆的家伙是谁。
彼得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感到肋下一麻,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彼得扭头看去,毫无线索,他正在人群中间,身边拥挤着至少七个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是每个人都显得那么无辜。
特别是那位漂亮的褐发女主持,她已经将话筒伸到彼得面前,问:“先生,您是谁,为什么要抢夺一个可怜的孩子的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彼得用英语说。他的脑子有点发木,握着项坠的手也不那么有力了。
渡边俊扑上来,拉住彼得的手;“还给我,这是爸爸留给我的。”
“小子,你……”彼得想要握紧拳头,却根本用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摆开,项坠再次回到渡边俊手里。
第二十四卷、倦味情 五、这小子真棒(下)
川上洋子适时带领大家转移注意力,举着话筒问:“请问先生,他为什么要抢你的项坠,对你很重要?”
“我不知道,可它是我的,我只有它了。”渡边俊把项坠攥在胸口。
“它有什么特别意义吗?”川上洋子继续问着废话,这次,不全是为了新闻报道的需要。
“里面有爷爷的照片,我从没见过他。爸爸临走的时候说,拿着团到美国,能找到爷爷。”渡边俊的表演越来越自然。到这个部分,他根本就不用演戏,说的都是事实。
“我们可以看看吗?”川上洋子展开深入。
“不可以。爸爸说不能让外人看,人家会骂我是杂种。”渡边俊很委屈的说;“刚才,就……”
众人的好奇心与注意力终于被成功的聚焦,他们七嘴八舌的劝说渡边俊,让他展示一下项坠内的秘密。
“也许,我们能帮你找到爷爷。”
“我们对全曰本直播,一定会帮到你的。”
“我们对全世界直播,你的爷爷一定能看这个镜头。”
“渡边先生,我们可以付钱。只要让我们拍一下,我们付给您十万日元。”
“我出五十万……”
“我们出一百万日元,
渡边俊举着那枚使雷曼暴怒的项坠,不知所措的眨着眼。
“让大家看一眼吧。你不能白白被人打一顿,不是吗?”川上洋子发出信号。
渡边俊缓缓松开手指,打开项坠上的银质盒盖。
距离远当然看不清楚,透过镜头就看端详。项坠里果然嵌着张发黄的旧相片,一位穿着美军军服、还算英俊的年轻黑人,咧开大嘴开心的笑着。背景已经模糊,隐约能看出是在一棵樱花树下。
如果在一定前提下仔细分辨的话,渡边俊与黑人士兵之间,确实有几分相象。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赞叹、乃至虚伪的感慨。
彼得本来就头脑发木,这会儿更变成晕乎。
里面不是雷曼先生父亲的相片吗?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黑人士兵的照片,以雷曼参议员的修养和涵养,不会做出那般不理智的举动。
“请问,您为什么要从一个孩子手里抢夺他父亲的异物?”川上洋子又把话筒送到彼得面前。
“对不起,你没权利知道。”彼得傲慢的说。他还暗自庆幸,虽然有点头晕,却还能保持傲慢。
“您的身份是……曰本法律不会允许您这样做的。”
“法律!曰本法律!哈哈,我是美国人,我是联邦特工,猴子的法律不能限制我的行为。”
爱德华将军在随扈的保护下从傍边经过,听到彼得如此说,皱皱起眉头轻声说:“该让他闭嘴。”
距离新闻现场不远的别墅区,祝童与史密斯正在举杯庆贺,通过电视,他们看到了事件发生的详细过程。至少有六个电视台把美国参议员殴打黑人混血儿球童的情况同步传送到全曰本,乃至全世界的亿万台电视机上,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雷曼先生一定更需要喝一杯。”祝童打开一瓶杜康酒,如海力诺般有历史的俱乐部,为客人提供的酒品都是有些有历史或有典故的。
松井平志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快,勋爵正朝这边走来。我在门口看到他了。”
“蓝先生呢?”祝童根本不在意,问起另一个理当随松井平志一起进来的人。
“他走了。李先生,我认为你们之间有误会。”
“走了?”祝童眼里冒出一连串问号。确实,如松井平志所说,他对蓝湛江的了解太少了。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了解,也怪蓝湛江把自己藏得太深,谦谦君子的面具下面,谁知道是一副什么心肝?
“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勋爵更希望和我单独交流。”想到汉密尔顿勋爵正在上楼,祝童说。
史密斯还想呆一会儿,喝上一杯,顺便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汉密尔顿勋爵的嘴脸。看到祝童不悦的神情,只好与松井平志一起回避。
祝童手端酒杯背对房门,欣赏四个屏幕上还在播送的现场画面。彼得被两个人拖着,看得出他处于昏迷状态。
汉密尔顿勋爵推门进来,奇怪的问:“谈判呢?我以为你们还在争吵。”
“勋爵去打球了,我们吵给谁看?”祝童悠悠然转过身;“勋爵,你输了。”
“一点意外,意外而已。”汉密尔顿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脸上的汗珠。心里想:这个人还知道什么?他还要做什么?
“现在是美国时间凌晨四点,巴黎和伦敦已经苏醒。再过几个小时,这些精彩的画面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勋爵先生,我想知道你的看法?雷曼先生为什么会如此不理智?”
“也许……是天气原因。今天太热了。”
“真是个绝好的理由。”祝童放下酒杯,击掌叫绝;“可是,另一件事与天气无关?勋爵,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真不知道?”祝童笑眯眯,指尖旋转着两枚黑针。目光冰冷而锐利,如老虎看着猎物。顿了顿又说:“还要装糊涂?”
“亲爱的李,我是威尔逊夫人邀请来的调解人,是个旁观者和过客。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把安排一位美国特工进来?史密斯先生需要如此高规格的服务吗?”祝童点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