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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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渺和两个同学出现在车外,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口,祝童把手在耳边比个听电话的姿势,秦渺才安心的笑了。
警车从特别通道驶出车站,马上汇进拥挤的车流中;祝童估计,胖子看到自己头上包着纱布,还被警察带上警车,也许以为自己被抓了;这样也好,少了许多麻烦。
在祝童的江湖生涯中,从没有被警察抓住的经历,对于警车却不陌生,一年前与他交手的沈阳老板就开着辆警车;那次,祝童与烟子得到了八十万;烟子说:如果不是看到那辆警车心虚,至少能再他弄八十万。
黄海在前面边开车边抱歉的回头说:“先去医院给您治伤,再找地方住下;叶子的姐姐要交班,她一会儿直接到医院;李大夫,这可不是绑架,是娟姐要我务必留住您,我们都要好好感谢感谢您。”
上海人的精明是无所不在的,黄海的行动在祝童看来,真与绑架没什么区别;也许不把叶儿的怪病治好,苏绢与黄海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祝童对上海的道路不熟,直到警车开进海洋医院的大门,才又一次感到世界的奇妙;他这次上海之行的目的就是这家医院,确切的说,是这家三级甲等医院的王觉非院长。
黄海看来是正在值勤,祝童与叶儿刚在医院门前下车,车上的电台就开始呼叫,黄海有些犹豫,另两位警官把他推下来,笑着道:“快陪嫂子去,有情况再来叫你。”就调转车头走了。
黄海笑骂一声,与叶儿扶着祝童走进大厅。
祝童确实感觉有些头昏,一夜没睡还没流了不上血,黄海去挂号,祝童就任凭叶儿搀扶着自己到外科诊室。
温柔的触觉使他整个左臂处与麻痹状态,叶儿轻声说着感谢的话。奇怪了,在叶儿面前,一惯口齿伶俐、脸皮厚实的祝童竟什么也说不出来,还有些害羞的感觉。
额头上的伤口又一次被揭开,中年大夫看一眼伤口,就开列出一串长长的检查单。黄海拿起单子要去交费,祝童拉住他。
“医生,我也是大夫,这点伤口不用照什么CT吧?我也不输血,去查血象干什么?大家都很忙,只要给我上点药包一下,再打支破伤风就可以了。”
“你这个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虽然是同行,我还是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的。这些检查那样都是必要的,你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伤口的位置太危险了,这里血管丰富,我怎么知道伤到眼球没?伤到神经没?如果过几天你眼睛瞎了来找我,或者突然就躺下了,这个责任谁负?还有啊,你是在火车上受的伤;那里是最危险的场合,什么人都有。万一你碰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病菌,一感染事情就大了。不说别的,现在爱滋多厉害………………。”
“我如果真感染上爱滋病,你治的好吗?”祝童气恼起来,这个大夫实在是有些过分。
“那要看怎么说,我们还有预防传染的义务,作为同行,你不会………………。”中年大夫看也不看祝童,继续耐心的废话。
黄海看祝童脸色有些黄,担心这些检查太费时间,掏出电话拨个号码,再把电话递给大夫。
“林主任,您………这是您的客人啊,对不起对不起………………,知道了知道了………………,好的好的。”
接完电话,大夫再不说什么,带他们到另一间诊室,祝童终于躺在手术台上。
缝合前,也许是出于习惯,大夫又说:“用什么线缝合伤口好呢?有进口的有国产的,进口的不用拆线,伤口好了,线也就被吸收了,就是价钱贵些。国产的就………………,哦,看我这记性,用平肠线好啦,这可是心脏手术用的,保证不会留下伤痕。您用麻药不?伤口就在眼睛上一点,如果您在我缝合时稍微一动,有可能就影响到缝合,为了安全,还是………………。”
“好了,你看着办。能知道您的姓名吗?”
“叫我吴医生好了,您放心,不是因为林主任,这样的小手术我才不会亲自做呢。以前,我是胸外的,知道胸外是什么吗?都是大手术,这是一双缝合血管的手在给你缝合伤口,小………………。”
黄海与护士在一旁笑着,祝童实在忍受不住,放松身体,干脆就闭上眼不管了。
第一卷、风云起 四 青梅
护士打完针,祝童竟睡过去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高级病房里。
手腕上插着输液针头,挂在高处的药瓶里空着,黄海歪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打着轻微的呼噜。看来,不只是自己累。
祝童感觉一下,浑身舒适,起身扯下针头,在卫生间里放完积蓄已久的液体,舒服的打两个哆嗦,他是被这泡尿憋醒的。
洗手池前的大镜子中是个迷糊着眼的年轻人,眉头处贴着张创可贴,看来,真是个小手术。
太阳隔着窗帘照进来,祝童肚子里有些饿,估计已经是下午了,坐在病床上想了会儿,才想自己来上海的主要事情;飞快的穿上外衣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架上眼镜在镜子前照照:浅黄色的创可贴应该是名牌,细致贴切,与皮肤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额头的伤。
祝童走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冒牌的李大夫在正规医院里,被戳穿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八十;如果叶儿姐妹来了,这个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更重要的是,祝童在这个医院的王院长面前另有身份,黄海似乎认识这个医院的什么林主任,这才是祝童着急离开的真正原因。
怕什么来什么,祝童刚走出病房楼,就看到苏绢,提着个饭盒摇曳着腰肢迎面走来。换下便装的列车长,也是个风情万种的迷人少妇。
祝童当然被堵回病房,苏绢的口风犀利,连黄海也挨了顿埋怨,苦笑着对祝童说:“李大夫,要去哪里我陪着您,千万别让娟姐再说我了。”
“我这点伤没什么,可不想住在病房里,这次来上海就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不闻这股味儿。”祝童坚持要出院,还以医生的身份证明自己这点伤没什么要紧。
苏绢还指望这个一心逃跑的冒牌大夫给自己的妹妹治病,也就没坚持这毫无必要的住院治疗,商议的结果是,祝童马上离开医院住进一家三星级宾馆。这次,祝童要用自己的信用卡付钱,黄海先一步拿出证件,苏绢拉住祝童的手,他也就没再坚持。
太阳快落山时,喷薄出橘黄的云霞染红了黄浦江,祝童与黄海在街上随便吃点东西,赶到苏绢姐妹的家。
这是一套普通公寓房,三居室不超过一百平米的样子;苏绢正在里屋按祝童说的办法给叶儿放鸡蛋,黄海陪祝童在客厅边闲聊边等待里面的结果。苏绢的丈夫是个胖胖的公务员,边应酬边指点三岁的胖儿子写作业。
苏绢家十分平常的家居场面使祝童有些羡慕,童年对于他是漫长的苦难,至于父母,在他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师傅说祝童是从阴沟里拣来的;有次喝醉了,说祝童是他从山里偷来的的,还给他看过只银镯子,上面只刻着几个数字。
对面楼上的窗口一个个亮起***时,叶儿走出房间,今夜,她没再承受恶梦的袭扰;祝童松口气,看来自己的偏方见效了。
叶儿与在火车上又不相同,仔细梳理过的长发披黑亮而柔软,衬出一张白皙的青春、柔美的娇俏面容。眼睛里没有了痛苦,潭水样幽深,演绎出东方女性的娴静之美。叶儿与姐姐交谈时,江南姑娘特有的吴侬软语祝童虽然听不太明白,只倾听那柔和的声线就是享受。
为感谢祝童这个大夫,叶儿到客厅一角起泡茶,纤细而不失丰润身体包裹在牙白的毛衣内,下身一条同色的紧体裤;祝童经历过的女人不少,如此具有观赏感的精致美人还是第一见到。
当叶儿把一杯香茶送到他手边,两个人的手指轻微接触,祝童一时竟痴了。
没一会儿,苏绢拉黄海与叶儿进里屋商量着什么,苏绢的老公殷切的与祝童说着话,对祝童的情况总想打听明白;这可真要命,上海女子还豪爽些,怎么这个大男人如此罗嗦?
里屋的三个人又出来了,上海男人乖巧的带儿子去另一个房间,苏绢把一个信封推到祝童眼前。
“李医生,您是我们家的天降福神,如果没有你,叶儿现在肯定还要受罪。我知道你们医生不缺钱,但这是对你付出劳动的尊重,请别嫌少。”
祝童估计,信封里应该是五千元钱,作为江湖中人,只要有机会,他是什么钱都敢收。
不过此时面队叶儿清澈的眼睛,祝童忽然想高尚一回,推脱着:“我只是顺手帮忙,没出什么力;再说,叶儿的病也没完全治好,更没有脸面拿你们的报酬。能认识你们,已经是对我最好的了。”叫出叶儿这两个字,祝童心里暖暖的。
苏绢与叶儿执意要把钱给祝童,这一来他就更不好意思了,坚决不要;黄海的父亲是北方人,脾气还豪爽些,看祝童这样,拍着胸脯道:“既然李医生不要,推来推去的麻烦,就等叶儿病好了再给好了。那时,您可不能拒绝啊。”
以祝童的眼光,大致能估计出苏绢的家底,拿出这笔钱对他们决不轻松;祝童做“生意”有个底线,不把普通人作为“生意”对象。这五千元钱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的小数目;黄海一说,顺势明自己的立场:“我们中医最讲究缘分,这样的病历谁遇到都是幸运;只要能治好叶儿小姐的病,对我也是个学习的机会,怎么能收钱能,不付你们钱已经不好意思了。”
祝童的半玩笑半真话的解释使叶儿都笑了,客厅里转换话题,黄海与叶儿说起几个月前的湘西之旅,仔细到每天吃的什么都说出来。祝童听的也很用心,不过还是没一点线索。他们是自助游,没跟旅行团,同行的还有叶儿的一个同学,回来却只叶儿发病。
只有一点引起祝童的注意,十天的旅行中,他们在湘西凤凰城停留了六天;叶儿性情多愁善感,喜欢绘画,陶醉在凤凰小城由沈从文描绘出的诗情画意中,竟在沱江边上流连忘归。
房间里挂着幅油画,就是叶儿那六天的作品。祝童不懂绘画,看到那静静的沱江,静静的吊角楼,静静的跳石,轻纱样的薄雾,竟有几分安谧的感动。虽然凤凰城他没去过,连湘西都没去过,却能从这幅有中国山水韵味的油画中,体会到叶儿当时的感觉。
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九点,叶儿的同学来了。
都说美人的朋友无佳人,叶儿的朋友却是个光彩照人的江南佳丽。与叶儿不同,这个叫萧心梅的女孩子是另一种类型,身材高挑且丰满,椭圆的鹅蛋脸,五官秀丽而带三分野性,大而黑眼睛里火力四射,稍浓的铅华很适合她那张微圆的面孔。
萧心梅比叶儿要高半头,看来是刚下班,还穿一套规整的职业装。只一个对视线,祝童判断出这是个爽快生猛的女子,一进门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就大声的与苏绢和黄海开玩笑。
她的手腕也是肉感十足,祝童搭上三指,萧心梅竟冲他妩媚的一笑:“神医先生,您仔细看看,我能活多少岁?”
祝童手指用力压紧,才透过那层柔软的脂肪触到萧心梅的脉搏,斟酌几下:“萧小姐,您能活一百岁。只是每个月要受两天苦,结婚后会好的。”
萧心梅笑着捶打祝童一下,搂着叶儿低语几声,房间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她是刚入行的小白领,一直在强调自己的英文名字,lily。
确实,萧心梅的身体很健康,只不过由于气血太盛,月事时会有些痛苦,这是很正常的,也是没药可治的。
好容易从苏绢家出来,祝童长出口气,黄海也是副卸下千斤重担的样子:“李医生,您还有什么吩咐?不如去找地方喝酒?”
摆脱黄海又费了些口舌,祝童说:“你也该回家看看,或者去忙你的工作;我现在喝不得酒,也不喜欢夜生活,只想回酒店睡觉。这一次要在上海呆十天,还有些事情要办,莫非你能天天陪着我?”
黄海憨厚的一笑,拦部车把祝童送到宾馆,走了。
夜幕深沉,华灯阑珊,上海的黑夜比白天更加瑰丽,闪烁的旎虹是另一种风情,每条街道都蕴藏着一种隐约的诡异,还夹杂着浓浓的脂粉气。上海淮海路一间安静的酒吧里,长头发的歌手抱着把木吉他在低低吟唱着一首老歌。
祝童走上二楼,在个角落坐下,拿起手机拨下个号码。喝下第二支啤酒后,祝童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身边香风起,对面坐下个艳丽的女郎。
“你怎么总打扮的跟小姐一样?”祝童不满意的扫一眼那被抹成黑紫色的嘴唇,原先曾有的期待一扫而空。
“老板,我本来就是小姐。”她扭身脱下皮衣,驼色绒衫开口很低,雪白的酥胸露出上部的隆起;其实,青梅身高一米七二,修长苗条的她有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穿上精致的细高跟鞋突出着丰润的胸,到哪里都是一道散发着诱惑的风景;据说,五年前